《黄金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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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 第2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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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没瞒着姚长雍,是因为瞒不住。黄府上下都知道黄老爹的老乡找来了,这个消息会很快传到姚府,藏着掖着的,反而让姚府产生更深的怀疑。以为黄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反倒弄巧成拙。

姚长雍寂静地坐观金穗的脸色变来变去,他暗暗思索着黄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件事同时影响了金穗和黄老爹,又与那位老乡相关。蓦然间。他微微变了脸色,黄家搬到梁州来时,他命祝叶青去查黄老爹,当时的消息是,黄老爹的原籍村子已经被海水淹没。除了黄家人之外,无一生还。

这个冒出来的“老乡”貌似真是海村里的老乡?那数年前为什么没查到此人的户籍呢?总不能是凭空捏造出来的。

不过,此刻黄家已经被姚长雍划为自己人,不管这个老乡是什么来历,是来干什么的,他肯定会站在黄家这边。

“有些过节?”姚长雍故作惊讶,戏谑笑道,“黄老太爷好脾气,实在想不到能与谁有过节,真有什么过不去的节,需要我出手的地方,黄姑娘尽管说。”

最后一句话,姚长雍站起来,几乎是贴着金穗的耳朵说的,呼出的热气喷洒在金穗的耳廓上。

金穗浑身僵硬,呆愣愣地坐直身子,不能动弹,先是被热气烘到的耳朵变红,紧接着火烧火燎的感觉开始蔓延,两颊跟吃醉了酒似的,粉粉的,红红的,又是羞,又是恼。上回的教训才多久啊,姚长雍怎么又这样?

实在太让人难为情了!

姚长雍没事人似的站直身子,含笑拱手道:“金管事,我外面还有事,先告辞了。金管事明日还是不要出行的好。”他用这种方式打乱金穗的胡思乱想。

不等金穗纠结清楚是该问为什么明日不要出行,还是该呵斥姚长雍没规矩,姚长雍已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门外站着的巫秀跟上,斜眼睨了下战战兢兢的晓烟。

姚长雍一走,晓烟忙提着食盒进来,笑得有些狗腿:“姑娘,饭来了。”

因为被巫秀吓到,晓烟一时没注意到金穗的羞愤,反而有些心虚,毕竟姚长雍与金穗孤男寡女的,她应该坚定地守在金穗身边,而不是被巫秀的淫威吓得连叩门都不敢。

金穗暗自生了一回气,郁闷地凝了晓烟一眼,暗道,这丫头的筋可真够粗的,不由地叹回气,才多久啊,晓烟又恢复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看来,想要把晓烟培养成第二个月婵是没指望了。

等金穗吃完晌饭,伸个懒腰,摸出帕子擦嘴时,突然发现荷包里的玉佩忘了还给姚长雍,难怪她觉得总有什么事没做,原来是为这块玉佩。

这玉佩便是在北阳县时,姚长雍暂时放在她这儿的羊脂白玉,绝对能象征姚长雍身份的玉佩,就只差在玉佩上刻一个“如朕亲临”了。从北阳县回来的路上,姚长雍碍着连年余而避嫌,两人见面不好把玉佩拿出来让连年余看笑话,后来回了锦官城,金穗一直没见着姚长雍。托过姚真真一回,姚真真直接推拒,振振有词地说,这玉佩十分贵重,她怕丢了磕了,四叔要她的命,让金穗自己还回去。

所以,玉佩至今还在金穗手上。

金穗掂着玉佩陷入沉思,俄而,把玉佩装回荷包里,继续写黄来喜的背景。

姚长雍亦是惦记着黄来喜其人,至于秦淮嘛,他为金穗分茶时,看见金穗眼中的惊艳,便不再把秦淮放在眼里。有他这个珠玉在侧,金穗只会把秦淮当做小孩子。

骑马赶到码头,王家船上的人纷纷下船,王船长甚至受宠若惊地迎上来,作揖道:“姚东家怎么亲自来了?”

王船长有一手掌船的经验,每每出海船上带的货物大多数是各个大商户的,他自己的反而没多少。不是说他只懂掌船,不懂做买卖,而是他深谙,即便他满船的货全是自己的,他也没办法把货物顺利全部卖出去,说不得还得招人嫉恨。

这时候,他聪明地选择了依附大商户,既能做自己的生意,又能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个什么事,这些商户为了货物总会帮个一二。其中,姚家是他一直拉拢的对象。而且,姚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家,现在有了商船,依然会用他的商船运货,给足了他的面子。即便以后不用他的船了,有这层交情在,以后在海上还能护他两分。

所以,他对姚长雍特别客气。往年每回下货起航都是姚府的大管家周管家送行,姚长雍能来,是在给他撑面子啊!

姚长雍微微勾唇:“王船长为我姚家奔波数年,往年因身体以及各方面的缘故未能来送行,一直心存遗憾,好容易有个机会,我自然不会错过。王船长,我没耽搁你们起航的时辰吧?”

“没有,没有,我王家的船随时欢迎姚东家。”看见姚长雍直接朝船上走,王船长知姚长雍想看看他的船,如是说道,一面引路,一面吆喝人放下最大的船板。

姚长雍边和王船长寒暄,边在船上象征性地走了一圈,不住口地夸赞,并表达了对出海的向往,这一圈下来,他看清了秦淮的脸和黄来喜的脸。然后,他以酒为王船长践行。

下了船后,这条船上的姚家管事们纷纷簇拥到姚长雍身边见礼,姚长雍低声在其中一名管事耳边说了几句话,那管事神色郑重地点头,目光一扫,在黄来喜身上凝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转开。

姚长雍站着等船起航,最后看见有趣的一幕,月婵给了黄来喜一个盒子,又隐着身形给了秦淮一只小袋子。月婵是金穗的管事嬷嬷,她的举动代表的是金穗。他眉一蹙,觉得秦淮格外碍眼。

不过姚长雍料错了,月婵是奉黄老爹之命而来,因黄来喜在黄府吃饭,都是月婵摆饭,黄来喜已经能认出月婵的脸了,加上黄老爹因金穗的缘故信任月婵,才有月婵的这趟差事。

月婵离开后,黄来喜乐滋滋地打开盒子,发现是两支胖人参,看不出年份,乐得嘴都合不拢,暗道,黄鹰倒是识相,不枉他没在凶神恶煞的王老五面前添油加醋。

而秦淮在背人处打开小袋子,发现里面正是自己送给黄老爹的那十颗珍珠,又是惊讶又是臊得慌,紧接着便是黯然和惭愧。黯然是因黄老爹根本没把这些珍珠放在眼里,把他当小孩子哄,这珍珠可就到不了金穗的手上了;惭愧则是他拿了黄老爹的银票,黄老爹却又把珍珠送还给他,而且交代了姚府的管事们照顾他,这份恩情欠大了。

思及此,秦淮望着越来越远的江面,眼光中充满了留恋,他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要把份人情给还了。

第426章 提亲

金穗整理出三份黄来喜的背景,一份是黄来喜自己对黄老爹说的,一份是从秦淮口中得知的,一份是她自己揣测的,整理完之后,她迫不及待地要拿去给黄老爹看,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黄老爹这时候找来了。

金穗惊讶地问道:“爷爷有急事找我?”

“穗娘儿,确实有急事,跟我回府。”黄老爹面带焦灼地道。

金穗惊得一怔,受黄老爹的感染,心里急惶惶的,以为家里出了大事,忙把手中的纸随便一折,塞在袖子里,说道:“嗯,爷爷,我这就走。”

一路火急火燎地回到黄府,当两人坐在黄府的书房时,黄老爹反而不急了,面色镇定。

金穗好笑又好气,到底是自己的爷爷,她可不敢真笑出来,温声问道:“爷爷,到底啥事儿啊?”

她随手把方才整理的资料放在书案上。

黄老爹摊开宣纸,看见上面黄来喜的背景整理得有条有理,眼眶突然有些湿润,但是他控制力很好,觉得一个大男人当着孙女的面哭很掉份,便忍住了,把自己在黄来喜醉酒中听到的话添加在纸张上,等写完了,方才望向对面的金穗:“穗娘儿,姚公子的玉佩,羊脂白玉还在你那儿么?”

金穗不解地把玉佩拿出来,她今天差点便把玉佩还给去了,把玉放在黄老爹面前:“爷爷,是这块玉佩么?”

黄老爹接过玉佩,微微叹口气,心道,姚长雍把玉佩送给金穗,这么久没收回去,说明对金穗是有真心的,口中则郑重道:“穗娘儿。今儿的爷爷要用这块玉佩做一件事,一件事关你终身的事,希望你能尊重爷爷的安排。”

事关她终身的事?金穗念头一转。明了指的是她的婚姻大事,只有这件事会关系到她的终身。但是看黄老爹神色有异,她心里实在没底,不由地颤声问道:“爷爷,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么?”

天知道,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般,黄老爹的神色像是在交代遗言,她心里痛得跟有只手在绞似的。黄老爹一直着急她的亲事。但是黄老爹舍不得她,巴不得多留她几天,从来不曾催过姚家,或者以前的张家。

黄老爹微微笑道:“你放心。爷爷不会害你的。”

接着,他神色一变,带着愤然之色:“虽然是咱们高攀姚府了,可是姚大太太态度一天三变,耍着咱们玩儿呢。我的穗娘儿我捧在手里当宝贝还来不及,哪儿能容得他们想要就要,想糟践就糟践!爷爷要去给你讨个说法。”

金穗大囧,她怎么感觉黄老爹被什么俯身了一样,黄老爹说话从来没这么刻薄过啊?

“爷爷。你今儿的没事吧?啊?”金穗担忧地摸了摸黄老爹脑门。

黄老爹朝后靠在椅背上,躲开金穗的手,神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道:“没啥,我没生病。唉,穗娘儿,是我今儿的听人议论,有些难听,你娘当年的事……”

黄老爹说着说不下去了,后面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金穗大惊失色:“爷爷,外面咋会有流言?”

她这些年进出姚府跟家常便饭般普通,和姚长雍的亲事从来没拿到明面上来讲,除了姚府正主,只有几个亲近的丫鬟知晓,而那些丫鬟又不常出府,即便有流言也是姚府里面传一传罢了,怎么会传到外面呢?

所谓的“流言止于智者”,智者会相信流言不过是流言,可世上更多的是“不智者”,她与姚长雍传出闲话,那些“不智者”的口水绝对会淹死她。

金穗眼珠子一转,脑子里转过数个可能,第一个怀疑的是姚大太太,因为姚府里的正经主子里,姚大太太相较来说,对她最为不满,第二个是秀枝,因为秀枝跟她的过节早便产生了。还有什么人?金穗实在想不出。

黄老爹见金穗着急,忙道:“流言现在传得还不厉害,穗娘儿,爷爷会解决的,你莫操心了。”

言毕,黄老爹的眸光微不可见地一闪,眉头微微蹙了蹙。

金穗拉回神智,事关名声,名声等于性命,她不可能真不在乎,急急问道:“爷爷想要咋解决?跟这玉佩有关么?”

总不能拿着姚长雍的玉佩,命令那些散播流言的人说,不许他们再传了吧?

黄老爹镇定道:“这事儿,你莫管了,这两天便呆在府里,哪儿也不要去。要是不放心蜀味楼,让于掌柜来家里跟你谈。”

金穗迟疑地应了声。

黄老爹便拿着姚长雍的玉佩乘马车去了姚府,门房看见他,殷勤道:“黄老太爷,今天我们四爷还没回来呢!一大早出去了,您去金玉满堂找找?”

黄老爹郑重其事地递上拜帖:“我今儿的来不是找姚四爷,是找姚老太太的。麻烦小哥儿通传一声。”

门房怔了怔,忽然有些接不上话,打量黄老爹神色不似作假,这才道:“好嘞,您先坐会子,吃口茶解解渴。小的这就去传话。哎,小六儿,赶紧引黄老太爷去会客厅,要上最好的茶啊!’

叫小六儿的小厮高高地答应一声,熟门熟路地带着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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