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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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 第3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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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墨儿当真可怜。

大太监的脸都绿了,茗儿害怕地颤抖着肩膀,别人取笑墨儿笨,他可不敢,那墨儿是大太监的干儿子,平日里没少和他干爹狼狈为奸,玩弄小宫女,在姚太后面前给后妃上眼药,收受宫妃的礼物,诸如此事,缺德事少不了他们。

茗儿一边害怕,一边偷偷幸灾乐祸,祈祷墨儿千万别回来。

干儿子丢了,大太监忍不住把怀疑的目光放到姚老太太等人身上,越想越怀疑。姚老太太不怕大太监给姚家上眼药,姚太后真当姚家是透明的才好呢,坦然自若,姚大太太眼观鼻鼻观心,其他人不知有平妻这回事,自然不知道大太监是来干什么的。

反正跟懿旨、姚太后扯上边的不是好事就对了。

大太监这回也不客气了,干站了半天,肺里憋得全是火,说出来的话也带着火气:“姚老太太,太后口谕,请姚府四爷接旨。宣完旨,老奴还要回宫复命,刻不容缓!”

姚老太太拍了一把临时设的茶水桌案,茶杯磕碰,让在场人的心跟着颤抖了下。

“公公这是威胁老身么?老身活了七十多年,还没被人威胁过!你说来下懿旨,我忙里慌张地去找我们家三老爷,你又改口说懿旨是下给我们家四爷的,老身让你的人去找了,你的人自己蠢笨,被拐子拐了,你这会子却来威胁老身!这是哪门子道理!难道是老身拐的不成,老身就算拐,也不会拐个没种儿的太监!”姚老太太喘气愤愤骂道,一边骂,一边食指颤颤地点着大太监。

大太监又气又怒,但深知方才自己的口气不对,姚老太太可不是随便哪个宫里的老宫女能让他威胁的,他忍下惊慌,正要忍气给姚老太太赔礼道歉,谁知姚老太太一激动,翻个白眼,一栽就要往下倒。

琳琅眼疾手快地扶住,剜了眼大太监,嘴里一叠声吩咐小丫鬟们去叫林大夫。

这懿旨自然是宣不成了,姚三老爷看人家都欺负家门口了,一拳头捶在大太监的肋骨上,打得大太监抱着胸口喊疼。

大太监要走,姚三老爷哪里肯,拿出纨绔子弟的派头来,横眉怒目,扯着大太监的领子举拳头威胁:“气晕了我们老太太,你还想走?不就是一条狗,连老太太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老太太可是太后娘娘的嫡外祖母,金尊玉贵,你敢气昏老太太,你就等着回宫去冷宫里吃馊饭!”

一通话下来,姚三老爷有些气喘,从没骂过这么爽快,他真后悔听少了泼妇骂街,以至于没学到骂人的本领,就是姚三太太骂小妾通房也骂的比较文雅,嘴上骂不痛快,姚三老爷就把气撒在大太监的身子板上。

直到将近晚上,姚老太太“苏醒”,姚三老爷才放过一天没吃饭,差点饿昏的大太监。

大太监兴匆匆而来,灰溜溜地回去,到了蜀王府,和蜀王妃叫屈,明里暗里指责姚家欺人太甚,不把皇室放在眼中。这皇室自然就包含了蜀王府。

大太监绕着弯子说话,不敢说姚府有错,蜀王妃就当做没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

大太监气死了,琢磨着,这懿旨肯定得宣了,回去添油加醋的话也肯定要说,等他在姚府受的气散够了,才猛然记起干儿子丢了,让人去衙门报案,可都过去了这么久,早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衙差听说是找个小太监,脸先黑了一半,又听说是伯京来的,还气晕了姚老太太,更是当面应承,背后该怎么着怎么着,反正这些人早晚要走,钱照样拿,就是不给你办事。

大太监也是个冷情的,一天没出去找过,把墨儿的包袱收拾到自己包袱里,这墨儿跟着他吃了不少孝敬,他干儿子的也就是他的,儿子死了家产给爹是天经地义,他拿的心安理得,花了一点打点衙门,做给小太监们看看,想着回去后再收个儿子,岂不是小事一桩。

因为姚老太太闹这一出,金穗这次回门倒是过得十分平顺和乐。

至晌午时,黄老爹让人请来文太太母女,说道:“你出门子那天儿,文太太没好意思进来上席,念叨着能多见你几面,她们在梁州待的时间也不长。”

金穗见黄老爹如此让自己亲近文太太,心生欣喜,忙不迭地点头。

第457章 回门

姚长雍皱着眉听祖孙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聊文太太,心中纳闷,金穗回门,文太太不沾亲不带故的,她母女俩来凑什么热闹?虽有疑惑,好歹忍了下来。

金穗瞅了眼姚长雍,没说话。

小半个时辰后,文太太和文华从客栈里过来,金穗亲自在二门接人。文太太看见金穗和姚长雍郎才女貌地站在一起,暗自点了点头,早先就不解黄家和姚家关系那么亲密,原来是人家看中金穗了,而且姚长雍眼神转向金穗时不由自主地变得温柔,对黄老爹也是尊敬爱戴,连带她因着金穗的缘故,也被姚长雍礼遇。

文太太吊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

姚长雍给文太太行礼叫“文伯娘”时,文太太简直受宠若惊。

文华在外面跑过几年,性子舒朗,没有避开姚长雍,大大方方地上前和姚长雍说话:“黄妹妹跟我是打小的姐妹,以后就仰仗姚四爷照顾她了,若是欺负她,我可是不依的!”

姚长雍好气又好笑,他哪里会欺负金穗,但见文华说得真挚,想来对金穗是真的疼如亲妹的,忙不迭地答应:“一定,一定。”

金穗红着脸轻轻拉了拉文华,姚长雍心中一暖。

因才五人,午饭凑成一桌吃了。

饭毕,文太太和黄老爹、姚长雍坐在堂屋里聊天,金穗拉着文华到了她原来的闺房,闺房里的布置与她出嫁前毫无二致,打扫得很干净。

戴鹏媳妇儿领着薛大算家的等几个管事媳妇来见礼:“老太爷交待,和姑奶奶在家时一样,姑奶奶的屋子日日有丫鬟打扫。”

金穗点了点头,想着她以后肯定会经常回娘家陪黄老爹的,留着闺房恰好做她回娘家时的卧房。

她让月婵给府中家下人等发赏钱:“就说是新姑爷赏的。”

戴鹏媳妇儿等人笑嘻嘻地接了。把姚长雍夸了一通这才下去。

金穗和戴鹏媳妇儿说完话,文华也打量完金穗的屋子:“瞧着比我上回来时又有不同。”

金穗道:“多添了物事,当然不同。”

她指着屋中摆设。一一说明是什么时候添的,从哪里买来的。其中不少是她亲手画的花样图稿。

文华惊呼连连,眼中满是羡慕,问金穗图稿,也要去打一套家具。

“对了,你一说,我倒想起来。去年爷爷给我打床时,那木匠铺子的老板看中我的图样。想要趁着年关多赚一笔银子,多送我家一张床,算是买图稿的钱。木头料子是木匠铺子出的,黄杨木的。我让爷爷睡那张床。爷爷偏说不习惯,说是怕把骨头睡懒了。”金穗唇角翘起,双眸亮晶晶地看着文华,“要是你不嫌弃是我爷爷不要的,就送给你。或者送给文伯娘好了,横竖放在库房里,不注意,长了虫子反而浪费。”

“呸,送我便罢了。送给我娘亲是什么意思?”文华直接啐了一口,这床可以说是金穗的,也可以说是黄老爹的,他们俩送她床都没问题,送给文伯娘就有些不合规矩了。

金穗让晓烟出去守着门,拉文华坐在床上,定定地看了会儿文华,看得文华心里发毛,她方才咬着唇角说道:“我出嫁那天儿,不是说过有话跟你说么?”

“是啊,我也纳闷儿,你有说啥话藏着掖着这么久。”文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金穗话题转得太快了些。

金穗顿了顿,抑制心内激动,声音尽量放得柔和,说道:“文姐姐,文伯娘东奔西走不容易,有没有安定下来的心思?”

文华敛了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得有些感伤:“娘亲有时候也后悔搬离珠黎县,在外行走这些年,看尽人生百态,四处闯荡的心还有,但是偶尔也会想着有个能永远停留的家。实不瞒你,我娘亲因着这个耽误了我的亲事,经常自责。

“我说了没关系,但娘亲不听。所以本来还要在伯京留两年的,娘亲日夜殚精竭虑,把时间压缩到今年秋。到时候我们从伯京回到锦官城,看样子娘亲是打算在锦官城安家的,以后也方便从锦官城走蜀身毒道,去外邦经商。”

金穗闻言,暗暗欣喜,原来文太太是真打算定居锦官城的,至于以后去外邦经商,黄老爹是个开明的人,应该不会阻止的,说不定还会和文太太一起去经商。

金穗衡量了下,决定先撮合了再说,至于黄老爹会不会因此而出外经商,无论结果怎样,她都会支持的,有姚家的人在,想来不会让黄老爹受欺负。

而且,大夏的商人在大夏地位不怎么样,在外邦的地位可是很高的,也很受欢迎。

金穗斟酌道:“文姐姐觉得我爷爷人咋样?”

“黄老太爷人很好啊!很热心,也很顾家。”文华觉得金穗的眼神有些诡异,后背莫名其妙地升起凉意,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文姐姐,我七岁时跟你和文伯娘认识,后来一起经历生死到达襄阳、锦官城,中间你和文伯娘出外经商,我一天也没忘记过你们。而且咱俩是同窗和闺友,亲如姐妹。这些年,不管是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我一直当文伯娘和文姐姐是家人的。”金穗打温情牌,说得她自己都动容了。

文华心中暖暖的,想起这些年的经历,感慨道:“是啊,就是因着在外面看了许多事儿,我和娘亲才会觉得这份情谊珍贵。”

“嗯,我也这样想的,爷爷也这样想的,所以你们搬到伯京去之后,我爷爷买下了你们在莲花巷的房子,只等着你们回来后还给你们,也有个落脚的地儿,爷爷还请了专人去打扫呢,就怕院子里荒了。也因此,我今日回门,爷爷专门让人去叫了你们来。爷爷这是晓得我的心意啊!”

金穗越说,越觉得黄老爹是看中人家文太太了,她倒没觉得黄老爹有私心不告诉她,而是认为这是正常现象。黄老爹这么大年纪,说出去肖想文太太,他自己也会不好意思。恐怕没有她推波助澜,黄老爹会一辈子默默照顾文太太,直到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文华听罢,不由地目瞪口呆,隐隐动了怒气,胸口上下起伏:“黄妹妹这话是啥意思?我当黄老太爷是爷爷,我娘也把黄老太爷当长辈尊重,岂料黄老太爷竟有龌龊心思么?早知黄老太爷有这等见不得人的心思,我和娘亲今日绝对不会打着看望你的念头而来!原来我们心心念念着与黄妹妹的情分,黄妹妹却算计我们!”

金穗知文华会生气,毕竟黄老爹年龄比文太太大十多岁,文华一直随着她当黄老爹是爷爷辈的人物,且文华当年与她父亲关系不错,接受黄老爹当爹恐怕没那么容易。但是文华不客气的话,甚至是辱骂的话,依旧让金穗心里难受,堵得慌。

好在金穗心理承受能力不是一般强,开口时便有了被骂的准备,而且文华没有气得当场离去,这个开头已经不错了,金穗咽了口唾沫,语重心长道:“文姐姐,其实我爷爷从未说过这方面的心思,你也晓得,我爷爷是个老实人,从未冒犯过文伯娘。我爷爷买下屋子是一片好意,绝对没有携恩图报的意思!

“是我自己瞧着爷爷孤单,想着将来文姐姐出嫁,文伯娘也孤单,刚刚好两位长辈合得来。我爷爷又是开明的人,赞赏文伯娘巾帼不让须眉,不会拦着文伯娘外出经商。你要骂,就骂我好了。”

思及这个时代对女子的闺誉看得比生命要重,金穗惭愧地低下头,但是对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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