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没有?”万儿摇头道:“并没有什么,只是说若是喜欢可以再叫人做了送来。”徐宜君停下筷子,微微一想:“备上些物什,明日随我去趟延喜宫。”
翌日。大宫女秋菊进来道:“娘娘,徐贵人求见。”恭妃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她来得倒快,让她进来吧。叫佩兰把大公主抱过来。”徐宜君随着秋菊进了殿,行到殿中央便拜了下去:“嫔妾给恭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恭妃忙起身扶道:“快起吧。妹妹难得来,快坐吧。”徐宜君这才起身:“昨儿娘娘赏了如意卷,嫔妾特来谢恩。”恭妃回上位坐下:“妹妹多礼了。本宫也是听说妹妹喜欢吃如意卷,才差人送了些去。不知妹妹吃的可好?”说着笑睨着徐宜君。徐宜君低头咬了咬唇,又起身拜下:“还望娘娘帮嫔妾一帮。嫔妾先谢过娘娘了。”说完便倒头就拜。恭妃唇边略过丝笑意,忙又惊讶地起身扶着徐宜君:“妹妹这是为何,快快起来才是。”秋菊也忙上前扶住徐宜君:“贵人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有何事跟娘娘说,你这样可是让娘娘心里不安呢。”徐宜君这才起身,只是已经满脸泪水:“娘娘也知道我父亲日前因与赵郎中来往,背上私交外戚之罪,如今已经下狱。嫔妾前些日子去求贵妃娘娘,想请她帮着在皇上那说说话,念在我父亲年事已高,经受不住牢狱之苦,饶他一次才好。谁知贵妃娘娘竟然不愿见嫔妾。如今只好求娘娘帮帮忙才好。”恭妃叹道:“原来是此事,你也不必去锦绣宫再求了。贵妃娘娘她正因此事着恼呢,前儿本宫去锦绣宫时,她尤说起,说妹妹五次三番去求见她,却未曾想过倘若她见了,答应了为你求情,只怕皇上更会怀疑赵郎中结党之事,她自是不会见你。还吩咐宫女看好宫门不可让妹妹进去了。本宫如今也不忍心见妹妹再白白多走几趟,说与妹妹听了。”
徐宜君听了更是悲愤不已,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掩面低泣。秋菊在旁见此,忙劝道:“贵人也不需如此伤心,如今也只有商量着想想法子,或许还有一丝转机也不定。”徐宜君一听仿佛清醒过来,忙擦干泪道:“娘娘,如今也只有您能帮嫔妾一把了,还请娘娘体谅嫔妾救父心切,帮帮嫔妾吧。”恭妃思量了片刻,才缓缓道:“也不是毫无办法,只是……”徐宜君如闻仙音般喜道:“娘娘但说无妨,若能救得父亲出狱,嫔妾万死不辞。”
正说着,只听见一声娇嫩的声音:“母妃。”只见大公主嬉笑着向恭妃奔了过来,秋菊在后面追着道:“公主小心些,忙着些走。”恭妃眉眼带笑地接住大公主,嘴里叱道:“不见有客人在?还不去给徐贵人见礼?”大公主转头打量了下徐宜君,这才走上前来见礼:“给徐贵人见礼。”徐宜君忙起身让道:“当不得,当不得大公主的礼。”恭妃拉着大公主的手笑着道:“如何当不得,你也是她母妃,自然当得这礼。她最是顽皮,从来不得安静。若不是皇上多加宠爱,只怕早就捅出大篓子了。”说着宠溺地抱着大公主,小人儿却从她怀里不住地打量着坐在一边的徐宜君。徐宜君强笑着接口道:“那也是大公主讨人喜欢,皇上自然多疼她些。”恭妃笑着点头:“皇上还真是宠着她,但凡她想要的无不答应,这才把她惯得无法无天了,若不是本宫还时常拿着样子镇住她,只怕她就谁都不怕了。”大公主听了不乐意了,缠着恭妃撒娇起来。徐宜君忽然眼前一亮,低声道:“倘若我也能有个孩子就好办了。只是现在……”目光又黯淡下去。恭妃听到了些许,点点头:“正是呢,妹妹若能为皇上怀有龙裔,只怕此事便不难办了。”徐宜君愁眉不展:“自父亲下狱后,皇上便一次也不曾见过嫔妾,否则嫔妾也不必上锦绣宫去求贵妃娘娘了。又如何能够有孕呢?”恭妃信口道:“我这倒是有味药服之能如同有孕般,连太医也难以辨别。不过这假孕可是欺君大罪呀。做不得,做不得。”说着连连摆手,十分紧张。徐宜君愣了愣,踌躇好一会。恭妃见状,示意秋菊把大公主抱出殿去,向徐宜君道:“妹妹如今也是极难的,这没有身孕自然得不到皇上的重视,贵妃那也是求诉无门,倘若你父亲的罪一旦坐实了,妹妹便是罪人之后,在这后宫中想要荣升只怕难了。本宫也替妹妹很是犯愁啊。”说着恭妃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慢啜饮起来。
徐宜君咬了咬牙,终于道:“娘娘,还望娘娘将那药赐与嫔妾,让嫔妾先将父亲救出为上。”恭妃惊讶道:“妹妹真要用那药?不可,不可,这可是欺君大罪啊!倘若事发只怕连本宫也脱不了干系。”徐宜君起身跪下:“娘娘若能将药给嫔妾便是再造之恩,嫔妾定当不忘。若是将来事发也定不会连累娘娘。还望娘娘成全。”恭妃望着眼前跪着的徐宜君,叹了口气道:“罢了,谁叫本宫素来心软。这药给你也可以,只是救你父亲出来单靠这身孕还不足以成事。本宫再叫人去打听下你父亲的近况,待有何消息再知会你。”徐宜君忙磕头道谢:“娘娘大恩,宜君永世不忘。“恭妃扶着她:“快起来吧,这身孕的事,你要做周全些方可,切莫出了纰漏了。”徐宜君点头应了。
第十六章 用药疑云
不过几日便传出消息徐贵人怀上了身孕。敬贵妃一听,拧着眉头冷笑道:“这如今不知是什么喜气,这个也有孕那个也有孕,进宫不过半年,就都有了。徐贵人倒是赶得巧,这时节怀上了身孕,想来她父亲是有救了。”又转头问如意:“消息可坐实了?”如意点头道:“请了太医院太医正亲自去看的,确实是有两个月了。”敬贵妃又问:“可有说脉相如何?”如意回道:“只说脉相有力。想来应是男胎。”敬贵妃将手中的茶盏往地上一掼,茶水四溅:“宁贵人倒也罢了,不过是个女脉,这徐贵人竟有这等福气生个皇子。前面已经有个大皇子,再多个皇子,只怕启儿更是无望了。”如意道:“要不要……”敬贵妃摆摆手:“不必急于一时,离生产还有好几个月呢。待时机成熟再动手也不迟。”
容月听了消息,倒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与青萍她们闲话几句便不再多理会。时节已是七月中旬,天气也越发炎热,容月身子见重,便向敬贵妃告了假在听雨堂静养几个月,避过暑气。只是穆良媛时不时过来探探她。
这日,容月正半躺在窗边凉榻上打着扇纳凉,就听见一把娇柔的嗓音:“妹妹倒是好自在啊。”只见穆良媛笑着进来,容月要起身迎她,却被她一把按住:“歇了那些闲礼吧,妹妹如今可是起身都不便的了。”说着便自管自寻个凳子坐下,眼瞅见榻边的湃着冰的冰缸,笑话道:“妹妹如今可是赶上杨玉真了,睡着竹凉榻,打着凉扇,还湃着冰缸。”容月脸上绯红:“良媛姐姐又笑话我,自有孕后便十分怕热,平日都是喜静凉,何况这酷暑的日子。”声音却是沙哑不堪。穆良媛惊道:“妹妹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容月摆摆手:“无妨,不过是昨儿贪食内务府送来的鲜荔枝,吃的多了些,晚上又受了些凉,请太医来看过了,说是风热喉痹。”穆良媛这才松口气:“如此便罢了,妹妹可要小心些才是,如今都是有身孕的人了,还这么贪嘴可不行。”容月一笑:“对了,姐姐的声音如此好听,歌喉又极妙可是有什么保养嗓子的法子不成?”穆良媛颇有些得色:“也谈不上什么保养,不过我素来很注意吃食,上火辛辣之物都不食用,嗓子从来不曾有过不适,故而声音会好些。”容月点点头:“还是姐姐有远见。”穆良媛笑着道:“前些时候妹妹给的药丸又吃完了,效果真是好。今天省不得又向妹妹讨些药来才是。”容月看了看穆良媛的脸,果然皮肤白皙光滑了许多,虽说五官并无太多改变,如今却也算是清秀了,便笑着嗔道:“姐姐说哪里话,什么讨呀的,今儿妹妹便把方子给姐姐,姐姐便可自己配药了。前些日子是怕姐姐用了无效,故而没给姐姐,只是想着先试上一试,如今有效便好了。恭喜姐姐得偿所愿。”穆良媛大喜:“那更是要多谢妹妹了。日后若有用得着姐姐的地方尽管说,定当尽力。”容月摇头道:“姐姐见外了,一个方子而已,能帮上姐姐便好。”
穆良媛走后,容月才对青萍道:“如今看来这商陆还真是用在它处了。”青萍一脸气愤:“想来必是敬贵妃,枉费当年皇后娘娘待她不薄,她竟下此毒手。”容月道:“且莫声张,如今并无实据。再者懿妃那边未必完全没有嫌疑。”青萍点了点头,转而想起来:“奴婢与繁翠宫打扫上的一位嬷嬷是同乡,颇为熟悉,不如向她打听一二。”容月想了想道:“你需谨慎些,懿妃不比敬贵妃,心思颇重,身边人也看得很紧,切莫让她起了疑心。”青萍应着退下了。
到傍晚青萍才回来,待四下无人时才向容月道:“奴婢已经向那嬷嬷打听过了,那嬷嬷那时刚分到繁翠宫洒扫上,说是懿妃娘娘当年的确有过积食不适,折腾了许久不见好,吃了许多药,才好起来,自那后懿妃娘娘便不敢多用荤食,吃起了长斋,这事繁翠宫中的老宫人都知道。”“如此看来,果真是敬贵妃下的手了?”容月道,“只是那凤翎宫的桃仁却是怎么回事?”青萍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当时娘娘的日常打点都由薛小姐一手操持的。只怕她或许能知道些。”容月道:“即是这样,明日我便去趟静心庵问问薛暮晓便知。”
第十七章 西夷之乱
静心庵。“姐姐确实叫人领过些桃仁。”薛暮晓回忆着,“当日姐姐叫人去太医院时,我正在身边,当下便问姐姐领桃仁做何用,那可是活血堕胎之物,姐姐说是茶水上的一个小宫女便闭十分痛苦,领些桃仁给她熬粥用。我便让小厨房另做,不会与姐姐的吃食弄混的就没有再过问了。”“这样看来,桃仁也可排除,只有这锦绣宫的商陆最为可疑了。只是她如何能把药放进皇后娘娘的吃食中去呢?”容月颇为疑惑。薛暮晓道:“当时我负责打理姐姐的吃食用具,一应食物都会经我试过才给姐姐用,我实在想不出有何方法能给姐姐下药。”“不是食物,莫非是……”容月与薛暮晓皆是一震。“是碗。我试用时用的是银碗,而姐姐每次都是另乘一碗再用的。必然是碗上有毒。”容月点头:“药物下于碗上,的确不易察觉,大家多防范于吃食,却忽略了碗。你可知当日谁能接触到娘娘的碗?”薛暮晓想片刻:“只有当年凤翎宫小厨的掌膳太监,大宫女雪燕,和我。雪燕应当不是,她是姐姐从我们府上带来的家生丫头,自姐姐去后她也自缢随着去了。”“那那个掌膳太监呢?”容月问道。薛暮晓道:“他当年便已到了年岁,听君瑶说,姐姐去后,凤翎宫的宫人要么转去别宫,要么发放出宫,他想必早已出宫了。”容月心下有了定计:“我在宫外没有什么人能帮着找,不如请你府上的人帮忙找到这老太监,到时一问便知了,你认为如何?”薛暮晓点点头:“我这就修书一封,你叫人送到定远侯府上便可。他们定能找到此人一问究竟。”
晌午时分正是日头最最毒的时候,温启道到听雨堂殿门外躬身一礼:“宁贵人,圣驾将至。快准备接驾吧。”容月忙扶着青萍的手自凉榻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