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服侍王爷多年的份上,留夫人个全尸吧。”
棠丰面无表情地听完李振邦的话,没有当即表态。跪在一边啼哭的李周氏却是按捺不住了,扑过去,抱着李振邦的腿道:“老爷,您不能这样狠心,不能不救妾身啊。”
李振邦将她踹开,薄情说道:“你个贱人,做出这等事,是想害我李家满门吗?念在多年夫妻的份上,我求王爷留你个全尸,要是再多言,老夫一纸休书休了你,以后便和你无半点关系。
李周氏听了,心中绝望,捂着脸放声哭着。
棠丰冷笑道:“李公这是唱得哪出?东窗事发了,你倒是说要休妻了,你以为休妻后,此事你就能推脱干净吗?”
李振邦刚刚说得自是气话,他当然知道此时休妻已是无意,不过此时说了这话听在众人耳中自然是觉得他想推脱。自觉失言,李振邦迂回道:“老夫说得是气话,夫人犯下此事,虽说老夫是不知情的,却也是疏于管教。老夫愿受王爷惩罚。”
棠丰微微一笑,朝马三使了个眼色。
马三便端来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药瓶,一把匕首,一条白绫。
“本王自是相信李公一片忠心,但是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处置不当,定难服众,为了表明李公与此事毫无关系,您自己的夫人就由您自己处置了吧。”
李振邦一听,便惊呆了,看着托盘上的三个物件,他知道棠丰是要他动手。
“这……”李振邦犹豫了。一是毕竟是多年夫妻他有些下不了手,二来他动手了,这周公还能放过他吗?
“李公还是狠狠心,表明了自己忠于王爷的决心才是正理。”棠湳适时的开口了。
李振邦看了一眼棠湳,忽然说道:“小爷与武昌堂堂主一向交好,夫人到武昌堂买凶杀人之事,小爷难道一点都不知吗?”
棠丰、棠湳早就想到了东窗事发后,李振邦等人定会抓着这点不放,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棠湳笑了,说道:“当初有人武昌堂雇佣杀手时,武堂主得知对方竟是要王妃的命,便一口回绝了, 然后便告知了我。如此我哥哥便在关雎宫加强了守卫,以防对方再雇佣别人下了黑手。果然,不出几日,就有刺客潜入府中刺杀王妃,幸而早有准备,未能伤到王妃性命。由于不知道对方是谁,哥哥便决定引蛇出洞,谁料引了半天,竟引出了柔夫人陷害桑侧妃之事。当时,哥哥念及李公一片忠心,并没有告知此事,想这此事不应是李公所为,许是柔夫人一时糊涂,才想到买凶嫁祸之计,加上柔夫人身怀有孕,哥哥便怀了宽厚之心,放过了柔夫人 。谁知道柔夫人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王府内兴风作浪,前几日竟又想私通外戚,对府内主子不利。自此,哥哥才知道当初刺杀之事竟非柔夫人所为,而是通过康二才知道此事,这才决定彻查,谁知一查竟查出个这样的结果。 我和武堂主确实交好,武堂主听闻此事后,便决定帮助王爷查出真凶。当日执行刺杀的刺客虽然死了,但他接手任务时还有一人在场,两人共同合谋了此事,准备借武昌堂的名赚上一票大买卖。只是到了进府刺杀那日,另一人担心事情败露,被武昌堂追杀,中途退了出来,所以才没有进府。找到此人后,一切真相便浮出了水面,夫人当日拿来的钱财中,因银两不够,还将自己的嫁妆给了这两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嫁妆里的几样物件可是周府独有的,是铁一般的证据。何况当时接洽的康二也认了,哥哥这才万不得已让马三去拿人。李公忠心我们知道,可天下人不知道,夫人今日犯了此等大罪,李公若不做些什么,天下人谁信!”
棠湳义正言辞地说完了最后一句,既洗脱了自己的嫌疑,也逼迫李振邦必须大义灭亲。
这是他和棠丰商议后的决定。坦然承认自己早知有人买凶刺杀王妃之事,将计就计加强了守卫,所以刺客才没有刺杀成功,然后又以引蛇出洞,将矛盾引到李惜柔身上,总而言之,说来说去,不管以前是以为李惜柔所为还是现在查实是李夫人所为,终归和你李振邦脱不了关系。再一层,棠湳是告诉李振邦,以前以为是李惜柔所为时,王爷已经放过了她一码,也算是给你李家的恩惠,现如今,查出是你夫人所为,你总是要表现表现的吧。
李振邦怎么会听不明白这些层的意思,他开始陷入了难以抉择的焦躁中。
第二百五十一章 杀妻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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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了,三更也不久了。
李振邦怎么能不纠结呢?要是不动手,那棠丰自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这凶手不管是李周氏雇的还是女儿李惜柔雇的,要想将此事和他联系起来,那是一点都不难。若是要想和此事划清界限,那就是要他杀妻明志。
可是,这杀了妻子,难道就不会落人口舌了吗?
妻子的父亲周公一家肯定不会谅解自己,其他人也难免会说着李公唆使妻子买凶杀人,教唆女儿嫁祸他人,最后却将妻子推出去做了挡箭牌,亲手杀妻,以求自个儿性命。
杀与不杀都是错,李振邦彻底凌乱了。
棠丰干咳了两声,起身道:“李公若是觉得为难,本王也不能强求。马三,带李公和夫人去和李惜柔一家团聚吧!”
李振邦一惊,连忙说道:“王爷且慢且慢。”
棠丰瞥了李振邦一眼,半眯着眼道:“好,本王就再给李公一点时间想清楚。李公可要快些,本王还要去办其它的案子,其中一个便是你的大公子强抢民女,致人跳楼自尽的案子。”
李振邦闻言,知道棠丰已经是在提醒他了。他堂堂一个王爷,这样一个案子哪需要他亲自去审。他不就是想提醒自己,若是不动手,他整个李家自此就全完了。
李振邦两个儿子不争气,常常在外面胡作非为,若不是有这样身家和背景他们早就被人打死了。现如今,大儿子又陷进了人命案中,若是这时候他李振邦倒了,那这个儿子也就保不住了。
李振邦咬咬牙,瞪了一眼一脸惊恐瞧着他的李周氏。
要是李周氏是个聪明的,这时候也应该懂得牺牲自己。保全全家,只要她冲上去拿了毒药或匕首自尽,自己在痛哭流涕一番,倒也能落得个好名声。至少,夫人不是他杀的。
李振邦这样想,便蹲下身,对李周氏说道:“夫人作出这等事来,还是自己了个干净吧。”
他本想提醒李周氏就此自我了断,谁知道李周氏是个怕死的,听了他的话。嚎啕大哭起来,抓着李振邦的袖子哭求着救命。哭了一会,见李振邦寒着脸绝情的样子又去求棠丰。
棠丰被哭得烦了。微微侧脸冷冷地瞅着李振邦。
李振邦被他瞧得心里发毛,不得不伸手取了白绫,绕在了夫人脖子上,狠狠地绞着。
李周氏双目突出,舌头外露。死前怨毒地瞪着李振邦,看得李振邦双手发抖,撇过头去。
手上下了死劲,李周氏不一会儿便一命呜呼了。
李周氏死了,李振邦也瘫倒在地。
“好,好。李公杀妻明志,本王敬佩。李公早些回去歇息吧,令公子的事本王会有分寸的。”棠丰说得云淡风轻。李振邦却是心里如大浪侵袭,七上八下,不能平静。
哑沉着声谢了恩,李振邦离开了王府。
看着李振邦一直挺立的背影现如今已驼了,棠湳走到棠丰面前道:“李公看来是一蹶不振了。”
棠丰则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接下去越发要小心。”
棠湳点点头。
关在暗房里的李惜柔知道母亲被父亲绞死,疯了似地嚎着。要王爷放她出去。
来通知她的水芝冷冷说道:“柔夫人还是自求多福吧。”
李惜柔哭喊道:“我李家满门忠烈,王爷怎能那么狠心,怎能那么绝情?一定是莫桑,一定是莫桑那个贱人,哄了王爷,是她害死了我娘,是她,一定是她。”
水芝见她呈现出疯状,不再多言,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冷笑着转身离开。
看守他的侍卫恭送着水芝离去,回头便用佩刀用力瞧了瞧铁栏,骂道:“吵什么吵,有命就好好活着。”
李惜柔顾不得形象,抓着铁栏大喊:“求求你禀报王爷,求求你禀报王爷,一切都是莫桑搞得鬼。我要同莫桑对峙,我要同她对峙。”
侍卫不耐烦地吼道:“对什么峙,桑侧妃早已离府独居了,哪里还会有空去和你对峙。”
“什么?她已经离府了?什么时候的事?”李惜柔惊讶问道。
“已经有月余了。”侍卫道。
李惜柔越发疑惑,再问道:“她为什么离府?”
侍卫厌烦地嚷道:“问那么多做什么,要不是看你曾经也是这府里的主子,才懒得搭理你。”
李惜柔越想越觉不对劲,她一定要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想了想,从脖子上扯下一条链子,是她娘亲在出嫁时给她戴上的金链子,她将此物给了看守的侍卫,对他求道:“求求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桑侧妃为何会离开王府?”
侍卫看了看在微弱烛火中依然明晃晃的链子,顿时起了贪念,接过链子,仔细看了看,然后笑着说道:“既然这样,我也就当发善心了告诉你。桑侧妃被如雪主子身边的丫鬟小艳推下了湖,小产了。”
“你说得是真得?”李惜柔大惊失色。
“当然是真得。这消息的来源可是我那拜把子兄弟那得来的,他可是那天救桑侧妃的侍卫。”看守侍卫得意洋洋地说道,“桑侧妃没了孩子,失了王爷的宠爱,心灰意冷,身体好了便搬出去了。 ”这一点倒是这看守侍卫自个想出来的,青桑到底为何搬出去,他自然是不知道的,想着王爷的女人自然是因为失宠了才会被赶出去,特别是前几日他听闻缀霞宫的牌匾已经被撤下来了,就越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想。
“怎么是这样,怎么是这样!”李惜柔顺着铁栏瘫倒在地。
如此说来,王妃宝羽对她说得一切都是假的,那日她来浣莲阁就是想诱自己走送信的险棋,然后再由侍卫抓了她,牵扯出整个李家。虽然她没想到是母亲买凶刺杀王妃,但是总想着此事有父亲在,是查不出来的。然而,却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上了宝羽的当,便被抓了个正着。李惜柔又气又悔,发出了痛彻心扉的一声哀嚎:“娘亲……是惜柔害了你。”
第二天一早,看守的侍卫便见李惜柔撞死在了暗牢里,牢房的墙壁上写着:宝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应是咬破手指所书。
水芝听了看守侍卫的描述,只告诉了宝羽,李惜柔自尽了,并没有告诉她那行血书的事,她担心娘娘知道后胡思乱想,又伤了身子。
宝羽在知道李惜柔自尽后,悲叹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她心里头知道李惜柔是自己设计害死的,但她只想助王爷一臂之力。
她遇刺之事,虽然一直以来都没有查明真凶,但是她知道多多少少还是和李惜柔有关。
于是,她便利用李惜柔对莫桑的仇恨,逼着她走了一步险棋。她知道李惜柔一直希望能够求助于家里,可惜王府里已无可信赖之人,自己主动去寻她,暗示她莫桑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自个想与她联手,给了她自己能够帮助她的假象。果然,急于脱离困境的李惜柔当晚便悄悄书信一封想要到关雎宫找她。而这一切宝羽早就设计好了。她暗地里让巡夜的侍卫加强到关雎宫之路的巡视,一举抓获了李惜柔,自此,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王爷虽然头疼于前堂之事,早就想将大权从那些老臣手中夺回,但是宝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