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娘见青桑打量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袖子抹了抹脸,然后说道:“让您见笑了,我家里穷,这红衣裳还是母亲嫁给父亲时的喜服,因实在无衣可穿,母亲便改了改给了我。”
青桑闻言,顿生同情,这喜服看来也是便宜之物,与之前她同棠丰拜堂时所穿的那件衣裳来说,相差实在太远。眼前的这姑娘确实是穷人家的孩子,日子过得甚是清苦。
“你的脚怎么样?骨头可好?”青桑刚刚见她是爬着过来的,想来脚是一点都不能走了,不禁有些担心她伤了骨头,便问道。
姑娘笑笑,道:“应该没有,但是却崴了脚,伤了筋脉,这才会一点劲也使不上。”
青桑听了,稍稍放下心来,看了看前方,说道:“我的丫鬟已经回去喊人了。过一会便会有人来救我们,你别着急。等他们来了,我们送你回去。”
姑娘微笑着点头道谢。
青桑看了看那倒地的竹筐,想着等着也是浪费时间,便上前将竹筐扶起,然后将那些个草药、野菜一一放了进去。
就在青桑专心致志地整理时,忽觉脑后一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你别怪我。”红衣姑娘手持木棍,站在青桑身后。哆哆嗦嗦地说道。
单薄的身子在山风中摇晃。
吃力地将青桑拖到了不远处 的一个山洞中,再用枯树枝掩住洞口,红衣姑娘背起竹筐慌慌张张地下了山。跑过湖心陆路后就见远处有几个人朝着飞奔过来。想来就是刚刚那个小姐所说的丫鬟去喊的人。
来不及细看,红衣姑娘朝相反的方向跑了。
草香带着人到了湖边,却不见了小姐,顿时心里就凉了半截。
“草香姑娘,夫人在哪?”跟着草香过来的府中三四个下人问道。
草香心里急得不行。却又不知道小姐去了哪。
“草香,妹妹会不会上山了?”祁甬力问道。青桑自从搬到宅子住后,便与他兄妹相称。
“有可能,刚刚山上有人呼救,小姐便让我回来喊人,这会子可能是等不及上山了。”草香被祁甬力一说。觉得这可能性极大。
“那好,那我们快些上山看看。”祁甬力道。
几人便沿着陆路飞速上山了。
寻到太阳下山,几人都没有寻到青桑。草香此时已经急得哭了起来。
祁甬力心里也是着急,却又毫无头绪,见天色渐暗,深知若再不扩大寻找范围,怕青桑就有可能身陷险境。
“草香。现在没有其它办法了,我们回去通知王爷。让他派人前来寻找,如此才有可能找到妹妹。”祁甬力道。
草香已乱了手脚,听祁甬力这么说,便同意了,毕竟他们人手太少,想要整座山的寻找小姐,那太难了。
几人跑回了宅子,祁甬力骑上马就朝息王府奔去,浅儿和草香则组织着寨宅子里的人扎起了火把,准备再次上山去寻。
天忽然下起了小雨。
祁甬力一路狂奔,冒雨到了王府。
正在陪着星儿、月儿在猜谜的棠丰听得顺德在他耳边耳语一番,脸色瞬间便变了,没有多说一句,棠丰立即跑出了屋子,飞奔到了祁甬力所在之处。
来不及打招呼,棠丰径直问道:“桑儿不见了是何意?”
祁甬力便简要地说了草香与他们说得经过。
“会不会是陪着被她救下的人回去了?”棠丰不敢想象若是青桑还在山上会是怎样的情景,那日遇到狼的险况还历历在目,所以他宁可相信青桑是送被救者回家了。
祁甬力沉思道:“是有这个可能。但我们人手不够,只在山上寻了,并没有到周围的村庄去寻。”
棠丰立马接口道:“本王这就组织人马,将湖心山附近寻个清楚。”
说完,棠丰便唤来马三,组织了人马去寻青桑,自个儿也骑了马同祁甬力一同先去了湖心山附近。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不一会便迷糊了棠丰的眼,但是此时棠丰心急如焚,压根顾不上这样,只想快马加鞭,快些到达湖心山。
到了那里时,草香、浅儿等人已经在那候着了。
“怎么还不上山去寻?”棠丰在风雨中大声喝问道。
浅儿、草香无奈地指了指湖面,原来湖水涨得很快,现如今,陆路已经不见,他们过不去了。
棠丰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去寻船。”棠丰命令道。
祁甬力道:“说不定如王爷所说,妹妹她是送呼救之人回家去了,待马三那边有了音讯,我们再寻船上山也不迟。”
棠丰却道:“等不及了,本王也只是往好的方面想,但若是桑儿真是送人回家,哪会到现在都没有半点音讯,何况,这寒冬腊月的,这周边的村民都不会上山,因为这陆路随时都会被淹,他们只有在春夏才会上山挖野菜、打山禽,所以,所谓的救人本王担心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被棠丰这么一说,祁甬力、草香、浅儿顿时变了脸色,草香更是愧疚地大哭起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 获得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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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产生了。
在这个寒冷而又寂静的冬日雨夜,棠丰站在呼啸的风雨中无法自制。焦躁、不安、恐惧如同一双双利爪撕裂着他的心。他无法想象要是青桑出了什么事,自己该怎么办。
“船借来了!”两个忘园的下人抬着一艘只能乘坐一两人的木质小船,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
“王爷,您不能去,还是我去吧。”祁甬力拦住了棠丰,这湖面现在看似平静,但从它涨水的速度来看,暗波汹涌,分外危险,祁甬力不能让棠丰冒险。
“现在还说什么你去我去,多耽搁一会,桑儿就多一份危险。”棠丰面对着青桑的生死关头,顿时失了以往的冷静,只想快一些,再快一些,能够找到青桑,救她出来。
“王爷,您冷静些,现如今我们并不能确定妹妹她在山上。若是有人故意引她入局,那么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被带走了。我们在山上寻了那么久都没寻到些蛛丝马迹,这更说明妹妹有可能是被人带走了。”祁甬力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棠丰知道他说得是对的,但是此时他若不亲自上山看看,他的心就静不下来。
“王爷,再等等吧,看看马三那会不会有消息带来。”祁甬力再次说道。
棠丰终于答应了。
几人穿着蓑衣,在渐渐高涨的湖水边就这样看着湖水发呆。
过了一会,远方有一队人马直奔这边过来,近前了,原来是马三。
等不及马三下马,棠丰飞奔过去,拉住缰绳,大声问道:“有桑儿的消息吗?”
马三飞速下马。禀报道:“回王爷,卑职带人寻遍了这附近的村落,都没有线索,既没有看见桑侧妃,也没打听到有人看到她。”
棠丰听了,刚刚有丝希望的心又顿时跌到了谷底。
“王爷您也别急,卑职将人马分为三队,卑职这队寻得是最近的村落,其他两队说不定有收获。”马三安慰道。
棠丰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背着手。静静站着,让越来越大的雨水冲刷着心里的焦急。
不一会儿,到更远处寻找的两队人马回来了。也是毫无消息。
雨下得更大了。
“划船过去,不能再等了。”棠丰终于说话了。
“不行!”马三和祁甬力异口同声的说道。
棠丰看也没看他们一脸,俊颜满是焦虑。
“不必多说了,祁甬力和本王一同过去,下午你搜过山。地势熟。”棠丰道。
祁甬力看了马三一眼,马三会意,抢先同祁甬力上了船,然后两个侍卫便用力将船推了出去。
“你们……马三,你做什么?”棠丰气急,大叫道。
马三高喊:“王爷。您还是在府里等消息吧,这风大浪大的,危险。”
祁甬力也大声高喊:“王爷。若妹妹真是被有心之人引走的,那那人定会有消息传来,请王爷回去等候。”
棠丰气得直发抖,却又奈何不了二人,过了一会。慢慢平静下来,却不得不承认二人说得有道理。
吩咐其他人继续去打探消息。棠丰则立于湖边,不愿离去。一时没有青桑的消息,他都不愿回去。
草香和浅儿也急得不行,但是却毫无办法,只能同棠丰一起再风雨中等候消息。
到了后半夜,在湖边等的几人已经冻僵了。草香不得不上前劝慰棠丰,要他回去等候消息。
这风大雨大的,要是王爷冻出个好歹来,那他们可是死十次都不够了。
棠丰此时手脚已是冰冷,雨水的凉意渗进了身体,整个人直感觉僵了。但是,对青桑的担心已经胜过了寒冷,他一想到青桑极有可能还在风雨中无处躲避时,就心如刀绞,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回去,回到那温暖的屋子里等候消息。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漆黑一团的水面似乎有影子浮动。
再近一些,在火把的映衬下,大伙儿渐渐看清,是马三、祁甬力回来了。
他们一上岸,还没站定,棠丰便用已经发麻的双手,用力地抓着马三的胳膊,问道:“怎么样了?”
“王爷,寻不到啊,山上雨水泥泞,很多路已经塌了,不好走,能走得地方我们找过了,找不到。”马三无奈说道。
棠丰颓然地垂下了双臂。
“还是先回去吧。王爷,等风雨小些我们再加派人手去寻吧。又或者您回府看看是不是有人已经递消息到府里了?”祁甬力提醒着,他想若是有人掳走了青桑,那总会有别的目的。很有可能,掳走青桑的人已经送信去王府了,而大伙儿却都还在这里。
棠丰听后,便差了两人回王府去看看是否有消息,再留了几人在湖边看着,自个儿带着其他人回到了忘园稍作休整。
这时候,必须冷静,棠丰提醒自己道。
天快亮时,王府那边传来消息,并没有异样。棠丰的心依然提着。
又过了一会,湖边守候着的侍卫带回来一名女子,说是此女在湖边徘徊良久,形迹十分可疑。
棠丰看着跪在地上的年轻女子,穿着一袭红衣,身形瘦弱,正在那瑟瑟发抖。
棠丰正欲开口询问,就听一旁的草香说道:“是不是你昨个在山上引我家小姐上山?”
红衣女子闻言,身子一僵,随即将头埋得更低了,身子也斗得越发厉害。
棠丰乌眉深锁,没有立即问这女子,转而问草香:“你为何这么说?”
“奴婢也只是一时猜测,见这姑娘身穿红衣,又系着红色的绸缎腰带,想起昨日,小姐就是看见有人在山上挥舞着这红色绸带才说有人求救的。”
棠丰觉得草香说得有道理,便问此女道:“昨个可是你在山上求救?”
红衣女子抖个不停,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我,我……”
“什么我啊我的,要称民女或是奴婢。”草香在一旁斥责道。
红衣女子这才抬起头,好奇地看了看端坐在那的棠丰。
气宇轩昂,气度不凡。红衣女子不知道眼前是何人,但看穿着打扮和周身的气派,应该是达官贵人。
“民女,民女不是故意想要,想要小姐的性命,民女,民女也是被逼的。”红衣女子吞吞吐吐地说了这句话,心里已是恐惧到了极点。
她不知道昨个被她诱来的姑娘竟有这么大的排场,从昨晚开始,这附近村落就到处都是官兵,不停地挨家挨户搜索,不停地询问有没有看到怎样怎样的一个姑娘。故而,她就慌了神。加上她本就不想害人,这一晚上内疚加害怕,做了整晚的噩梦,一早醒来便跑到湖边查看,看看有没有昨天那个姑娘的消息了。谁知就被侍卫们带到这里。
“你说什么?你伤了桑儿的性命?”棠丰急红了脸,直接起身就将红衣女子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