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丰走了过去,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坐在一块。幸福极了。
一年后。
息国的经济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崭新的阶段,而朝廷也莫名其妙加重了息国的赋税。
“擢升你为王妃的事倒一直不肯恩准,这加赋加税的事倒来得快。”棠丰不禁有了怨言。
“王爷可别如此说。当心隔墙有耳。”青桑道。
棠丰叹口气,握着青桑的手道:“我总觉得亏欠了你。”
青桑笑笑,不以为意:“虚名罢了,有无都无妨。你瞧瞧这衣裳如何?可惜浅儿肚子里不知道是男是女,要不然就知道用什么颜色的布料了。”
棠丰看着青桑手中那深蓝色的小衣裳。心中有些难过,他何尝不知道青桑极想要个孩子,可是调理了那么久,还是没有音讯。
“这衣服是做给浅儿还是草香的?”棠丰笑着问道。
“当然是给亮儿的。”青桑笑道。亮儿是草香和棠湳半岁的儿子,长得虎头虎脑,分外可爱。
“本想着给浅儿也做一件。可惜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青桑说道。
“那就做个红色万字衫,儿子女儿都能穿。”棠丰建议道。
青桑轻声说道:“好。”
说着,便要去取那针线。
“这件就等明儿吧。”棠丰拦住。
“嗯?”
“我们快些生个。好赶上他们呀。”棠丰低低地笑,随即抱起青桑,进了那帷帐中。
本个月后,忽然,朝廷下发了一道圣旨。让整个息国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削藩?”青桑大惊。
“嗯。”棠丰也是不解。
“皇上这是何意?我们息国赋税一分不少,年年也按时进贡。这国泰民安之时,怎会想到削藩?”棠湳拍案而起。
“你冷静些。”草香将孩子抱给奶娘,安抚道。
棠湳深吸口气,牵过草香的手,安慰式的笑笑。可是心里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若是不同意,那皇上将会以抗旨之名进行讨伐,届时将民不聊生。”青桑说道。
“正是因为这样,本王才不知该如何是好。”棠丰踱着步一脸的愁容。
“皇上为何会突然想到削藩。息国一向守规矩,并无招摇欺主之事,皇上怎会想到要削藩?”青桑很是不解。但这份不解是众人皆有。
棠丰低头思索,然后说道:“本王派人前去京城打听,只知有人参了息国一本,说是息国发展经济,强壮兵马,有倾覆之野心。”
“难道这样,皇上就要削藩?皇上未免太过偏听偏信了吧?”棠湳气不过。
“湳弟,祸从口出。”棠丰提醒道。
棠湳只好坐下,狠狠地喝了一口茶,想要浇熄心中的怒气。
“看来本王得进京一趟。”棠丰道。
“不行!”青桑和棠湳异口同声说道。
棠丰看着两人笑笑,说道:“为何不行?”
棠湳抢先说道:“哥哥,你现在进京,不是羊入虎口吗?皇上已经有了削藩的心,难保他不趁此机会将你擒了。”
青桑也附和道:“正是,所以王爷你不能去。”
棠丰看了青桑一眼,忽然说道:“你也不信他?”
青桑一愣,明白棠丰说得是棠珣。
第二百七十二章 又成祸水
青桑垂下眼眸,带着一丝不悦说道:“国家之事,没有信与不信,只有做与不做。”
棠湳有些不明就里地看着两人。
草香对青桑和皇上的事知道不少,赶紧解围道:“现在信不信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上是要对我们息国动手了吗?”
“香儿此话倒是说在了点子上。说什么削藩后让我们都搬往京城,离开苦寒之地,到京城享福,还不是要软禁我们。 到时再寻个别的什么理由,我们都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棠湳说完,忍不住看了草香一眼,原以为能够给她安安稳稳的日子,谁想这好日子才刚开始,又要让她陷入国破家亡的水深火热中。
草香何尝不难过,国破家亡于她是刻骨铭心的,这息国是她第二个家,她当然不希望就此没了。
可是,若不交出兵权,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年,朝廷从未提及削藩之事,更没要息国交出兵权,这如今怎会因一人之言,不经查实就作出这样的旨意呢?”青桑提出疑问。
“这些年,征战不断,松国、南疆、北戎接二连三地起战事,朝廷自是没有精力来考虑息国的。何况息国只是自家兄弟的领地,经济滞后、兵力一般,根本不足为患。而如今,松国、南疆已平定,北戎已结盟,而我们息国经过不断的改革,经济发展、国富兵强才惹了麻烦。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此时此景倒是应了这句话。”棠丰感慨。这些可能是皇上要灭息国的根本原因,但还有一个原因,棠丰只在心里暗想,却没敢说出,那就是青桑。棠珣自然恼恨当年自己以借兵相要挟,强娶青桑之事。所以现如今才会要剥夺息国兵权,撤销息国番号。
几人在书房商量许久,却也没有个定夺。
三日后,朝廷忽然来了口谕,要桑侧妃进京详谈削藩之事。
这道口谕让棠丰和棠湳都震怒了。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棠丰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本他和棠湳对当年先皇骗其母亲进京之事已经渐渐释然,然今个棠珣的这道口谕却又重新拨开了他们的伤口,让他们感到无比愤怒。
棠湳愤怒之余,却是不解,“这先皇和皇上是怎么了,为何总与我们息国的王妃过不去。什么叫请桑侧妃进京详谈。他也不怕人笑话,这等大事,竟请一个女子去谈。”
棠丰当然知道棠珣的那点心思。“其实这是皇上担心我们起兵,想要桑儿去做人质,而且,也许他还怀了那样的心思……”
“什么心思?”棠湳问道。
棠丰看着棠湳,没有说话。此事他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是他担心棠珣要请青桑去京城。一是做人质,二是想要她留下,三则是想对息国发兵,怕伤及青桑,故而让她先回了京城。
看来,棠珣是铁了心要灭了息国。
青桑也得到了消息。棠珣让人带了口谕要她进京。
她怎么会不知道棠珣的意思。于是,急匆匆的,她便去书房寻棠丰。
进了书房。看到棠丰、棠湳兄弟二人寒着脸的样子,她便知道他们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当年是怎么一去不返的,同时,她更为着急的是,她担心棠珣要对息国动手了。所以才会想让自己提前离开。
“湳弟,你先回去陪陪草香吧。她一定也很担心。”棠丰道。
棠湳明白他们夫妻是想说说悄悄话,便识趣地离开了,离开时,棠湳道:“哥哥,不要让桑侧妃重蹈我们母亲的覆辙。”
棠丰看着棠湳那双忧郁的眼,有多久他的眼里没再浮现这层忧伤了,可现在似乎命运之神又开始捉弄起他们来。
棠丰郑重地点点头。
“嫂嫂,我们是一家人,凡事都应共同进退。”棠湳这一声嫂嫂,让青桑湿了眼。一直,棠湳都只尊宝羽为嫂嫂,现在他改了口,是想告诉她,他们是一家人。
青桑感动地点点头。
棠湳离去后,青桑迫不及待地就对棠丰说道:“他是要动手了吗?”
棠丰抬起手,摩挲着青桑娇嫩的脸庞,轻声说道:“原来桑儿也想到了这一点。”
“为什么?难道他的疑心竟这样重了吗?”青桑忍不住落泪。
棠丰用拇指拭去青桑脸上的泪滴,诺诺道:“桑儿聪慧,怎会想不到,这不是疑心重,而是未雨绸缪。息国早晚会是他的心腹大患。”
“我去同他说。”青桑脱口而出,却被棠丰用手捂住了嘴。
“桑儿以后千万别说此话,你去与不去结果都是一样的。湳弟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应该共同进退,而不是让某个人独自去承担。当年父亲为了息国黎民百姓,放弃了我们的母亲,换来了一生的痛苦,现在,我不能这样做。”
青桑搂着棠丰的腰,泪无声地落下。
因为青桑没有准时起程,棠珣便以抗旨之罪想要惩治棠丰,下旨要棠丰即刻进京。
“王爷,我们反了吧。皇上是不会给我们活路的。”息国的将领实在忍不住下去了。
“胡说!再怎么样,也不能起兵造反,如此便是我们错了。”棠丰喝斥道。
“没有可是,你们都退下吧。”棠丰挥挥手。
几名将领只好无奈退下。
“何将军。”水芝叫住了其中一名将领。
“是水芝姑姑,不知叫末将何事?”何将军的夫人在世时和王妃感情不错,故而认识水芝。
水芝道:“不知能否进一步说话。”
何将军便跟去了。
过了好一会,何将军阴沉着脸走出了王府。
当天夜里,息国众兵士举着火把,将息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叫嚷着交出莫桑。
“出了何事?”棠丰披衣起来,由青桑帮着穿戴整齐,匆忙就去了门口查看。
路上遇见了闻讯而来的棠湳,兄弟二人一同去了府门口。
府门口灯火通明,水泄不通,息国的三分之一将士都在门口叫嚣。
“反了你们了!”棠丰大怒,吼道。
上官将军、何将军上前,跪在地上说道:“王爷息怒,众将并非想反,只是听闻府中的桑侧妃是玄朝赫将军的表妹,恐这些年一直与朝廷互通消息,而此次皇上要王爷进京领罪,也是因这女人所起。这一切怕都是这女人用的计,故而,末将们恳请王爷交出此女,以息众怒。”
棠丰听了,越发气恼,怒斥道:“你们怎能胡乱猜测,桑侧妃如何,本王最是清楚。”
何将军冒死说道:“王爷,旁观者清啊。这桑侧妃嫁来才两年多,府里其他的夫人、妾室便接二连三地没了,后来连王妃娘娘都未能幸免,王爷难道就没怀疑过吗?”
“何鸣,你好大的胆子,难道连本王后院之事你要管吗?”棠丰捏紧了拳头。
何将军脑袋一横,义愤填膺道:“王爷后院之事,末将自然是不能管的,但是牵涉到黎民百姓,王爷安危,末将就是掉了脑袋,也要管到底。”
棠丰被他逼得火冒三丈,抽出剑,吼道:“好,那本王就砍下你的脑袋,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忠心。”
说着,就要挥剑上前。
“哥哥,不可冲动。”棠湳慌忙保住棠丰的腰,阻止他。
其他将领、奴才也赶紧上前跪了一地,要棠丰息怒。
何将军却道:“王爷被那女人迷了心智,若末将死了能唤醒王爷,末将死而无憾。”
棠丰被他这么一激,越发恼了,甩了棠湳,就要砍了他。
“王爷不可如此。”青桑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怎么出来了,快扶娘娘进去。”棠丰担心众将盛怒下伤害了青桑,急忙要丫鬟扶着青桑进去。
青桑推开丫鬟,昂首挺胸走到了棠丰面前,夺下了他手中的剑,然后面对众将士,声音淡然道:“各位深夜到了这府门口,就是为了要我莫桑的命吗?”
众将士看着披着红色披风,发髻轻挽的清秀绝色女子,一时竟回答不出话来。
还是上官将军回过神来,开口道:“我们也是为了息国,为了息王,还请侧妃娘娘以大体为重,救息国子民于危难。”
青桑冷冷而笑,笑得凄凉而又悲怆。
多年前,她曾被作为妖女,要给太子棠皓陪葬,那时候,也是这样众多的人围在门口,逼着她去死。
多年后,她又看到了这样的情景。
难道,这是她摆脱不了的魔障吗?
“桑儿。”棠丰心痛如刀割。
“嫂嫂。”棠湳听着心里头也是万分难受。
“上官将军何须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们不就怀疑我是皇上派来的细作吗?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