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命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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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命完婚-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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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相反。
  大约因于此,他的愧疚感翻倍增加,才会像得失心疯一样追到桃溪村。他一生之中从未如此亏欠过人。或许是良知使然,或许更多的是骨子里的骄傲驱使他一定要完满地解决此事。
  意外的受伤,陆信诚以为梁意珂会仍由他自生自灭。她还是带他看医生,带他回家。陆信诚躺在凉席上,望着堂屋中间的椽木上贴的红字,手抓住毯子边缘,他越来越觉得梁意珂是个谜,让人看不透。
  梁意珂同爷爷奶奶在厨房吃晚饭。爷爷问,“你那位朋友呢?”
  “他在睡觉。”
  “那给他多留点。”奶奶说,“男孩子胃口大。”
  梁意珂点头,“我知道。”
  爷爷不死心,有试探地问一遍,“他真不是你男朋友?”
  “真不是的。”梁意珂喝完最后一口粥,走到水池把碗洗掉放进橱柜。“我去洗澡。你们吃好了,就出去转转。我来收拾桌子。”
  出来浴室后,梁意珂用毛巾擦着头发坐在院子里。身后的堂屋漆黑,传来低不可闻的呼吸声。爷爷奶奶出去到老友家串门。她在思考,陆信诚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会不会是不怀好意的诡计?
  拿出手机给郭芷蔷打电话。
  郭芷蔷的声音传来,“小珂。”
  “陆信诚来了我家。”梁意珂问,“你知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郭芷蔷低声说,“他知道你为什么必须留下这个孩子了?”
  梁意珂手抖了一下,稳住声音,“怎么会?”
  “沈朝因去找陆信诚算账时,不小心泄露的。”
  “……我明白了。”确实师兄的作风,直来直去,愤青的性格。
  郭芷蔷问,“你打算怎么做?”
  梁意珂缓缓地说,“先探探口风吧。”
  陆信诚醒来时,对所处的地方迷糊了一阵,才记起这是梁意珂爷爷家。他坐起来,月光透过纱帘射进屋内,水泥地面像是披了一层白霜。他走出去,惊讶地发现梁意珂竟然坐在门口,抬头看向远方,不知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梁意珂在陆信诚推开纱帘时就察觉到了。
  陆信诚站在她旁边,“这么晚了,你该去休息。”
  “没那么晚,才九点半。”梁意珂回答。
  陆信诚吃了一惊,“这么早?”四周静悄悄,只有月色,虫鸣蛙叫。没有月光的地方,好似浓墨般化不开的黑。都市里的人都习惯晚睡晚起的生活。与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村生活不同。
  “我想和你谈谈。”这是梁意珂第一次主动要与陆信诚谈话。
  陆信诚以为这是好的现象。他爽快地应道,“可以。”
  梁意珂问,“你这么费心要找到我,是为什么?”
  陆信诚坐在她旁边的矮凳上,“要是我说,我是来挽救我坐下的错事。你会怎么想?”
  梁意珂沉默了会,“你想让我原谅你?”她眼睛弯成月牙状,却是泛着冷意的笑容。“你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现在我就能确定地告诉你,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
  陆信诚愣住,哑口无言。
  “明早就跟丛叔一起出山。他的是三轮车,不会颠簸。也就不会影响到你的伤势。”梁意珂换用平静的语气,说出她的安排。
  陆信诚还是没说话。沉默到梁意珂不耐得站起身想要走开。刚走两步,就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那么恨我,为什么一句怨言都不曾对我说过?”哪怕她说过一个字,也许他也就不会误会得这么深,会做得这么错。伦敦之夜过后,风平浪静。她怀孕是被向皓曝光的。连可能不孕的事实都是从沈朝因口中得知的。她从头至尾都不曾主动说过一点点的事实。
  梁意珂脚步站住,没回头。陆信诚只能看到她的背影,还有被月光拉长的影子。“我无权无势,你陆家三代官家。你叔叔甚至是朝廷高官。生活不是侦探剧,不畏强权只出现在小说里。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我不过是可以随意玩弄的女人之一。你说我还能怎么做?”
  “……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衣冠禽兽的人。错事已经不能挽回,但我可以纠正将来,保证你的生活不被伤害。”陆信诚沉默一会,幽幽地说,“你现在一定在嘲笑我假惺惺,然后指着我的鼻子对我说,你什么都不要……无论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我都下定决心要补偿你。如果你自己不提,那么就让我自己发现。”
  梁意珂回过头望着他,“陆信诚,陆三少,你是怎样的人我没兴趣。我现在对你唯一的请求就是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在一切之后,再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我们两个只能站在天枰的两端,当一世的仇人。我不需要你主动跨过来。因为这样不仅不能帮到我,甚至还会把我现有的生活变得更沉重。”
  陆信诚认真地听着她的话,心疼与自责交杂,五味杂陈。低低的控诉声,一字一字像子弹一样钻进陆信诚的心脏。陆信诚才真正意识到她压抑表面下的真实情绪。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再说,现在这种低姿态的样子一点都不适合你。”梁意珂说完,打开帘子进屋去了。
  独留陆信诚在无边朦胧的夜色中。


第15章 桃溪——爷孙。

  老人家起得极早。陆信诚被他们走过的动静惊醒。拿起手机看时间,才四点半。倒也不想再睡,便跟着起床。山里的清晨,树林弥漫白雾,气温微寒。
  院子里梁奶奶在用搓衣板洗衣服,见他挑开帘子,“被吵醒了?”
  乡音普通话,陆信诚愣了下才明白。他摇摇头,“没有。昨天下午睡了很久。”
  “他爷爷去买油条豆浆了。”梁奶奶看他身上的衣服,问,“带干净换身衣服了吗?”
  陆信诚点头,“带了。”
  “南房是浴室,你去擦个澡。换下的衣服丢过来。”梁奶奶朝身后没动静的屋子看了一眼,说道,“我有事情问你。”
  简陋的浴室,砖瓦墙刷了层石灰,没有莲蓬头,没有浴缸,只有个大木盆倚在墙上,旁边是两个热水瓶。陆信诚愣了会,才用完好的右手找出毛巾就着水龙头的冷水随便冲洗。陆信诚出来走到梁奶奶身边,把衣服递过去,“麻烦了。”
  “城里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斯斯文文。”梁奶奶夸奖道。
  陆信诚拿个板凳坐在她旁边,新奇地看着她洗衣服的动作。“不是有问题问我的吗?”
  “你知道可可的男朋友是谁?”梁奶奶停住动作问他。
  陆信诚望着老人,皱纹密布刻满沧桑的脸,“您要知道那个做什么?是因为孩子吗?”
  惊讶他竟然知道这件事,一定是亲近的朋友。不然以可可的个性不可能让他知道。梁奶奶叹口气,也不再遮掩,直话直说,“未婚生子搁在过去是要被村里人拉去祠堂审问的。就算是现在时代不同了,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只是这孩子犟得很,被她爸妈罚跪一天也是一个字不说。”她抹掉眼角的泪水,“她爸妈也是怕她将来会辛苦。我们都是一把老骨头被人倒几句是非也没啥。只是可可自己还是个孩子。要是男方肯出面的话,起码会比现在好点。”
  陆信诚在说出事实与隐瞒之间摇摆不定。“其实——”
  “奶奶,”梁意珂突然出声打断了陆信诚的话。
  梁奶奶回头,“饿不饿?你爷爷去买早点,等会就回来。你这朋友陪我说了会话。”
  “哦,”梁意珂看向陆信诚的眼神已没了晚上的冷意,平淡而疏离。接着告诉梁奶奶,“奶奶,吃完早饭,我带他去丛叔那里,送他回镇上。”
  “这么急?”梁奶奶吃了一惊,“再住两天啊。”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梁奶奶点头,赞许,“男孩子知道上进很好。”
  陆信诚没做声,跟着梁意珂的身后走到屋子西侧的河边,对岸的青山苍郁,水草蔓蔓,碧清的河水,微风拂过,阵阵涟漪。空气清新,大自然最纯净的味道。身处如此优美境地,身心豁然开朗,像得到净化一般。“这里很美。”
  风吹进脖子里,梁意珂裹紧外套,瞥到陆信诚的侧脸。从未仔细看过这个人,有时回想甚至会在细节上发生记忆混乱。比如这个人眼睛是内双,睫毛很长,鼻梁有点北欧味道的挺拔,嘴唇薄薄,唇色淡淡的,下巴的弧度圆润。她没回应他的话。
  陆信诚看着远处,说道,“明天我不用你赶我都会走。所以,今天不要阻止我留下。我还有一个选择要做出来。”语气柔和,意思强硬,是出自那个不可一世的三少口中。
  梁意珂知道拒绝不了,问他,“必要吗?”
  “就如你要留下这个孩子一样必要,”陆信诚坚定地回答。河面出现一条木船,一位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老人划着木船,四只金属黑的水鸟整齐地站在船头。“那就是鸬鹚吗?”
  话题峰回路转,从严肃跳到家常。“对。”
  “这里离镇上那么远,除去一来一回的成本,还有利润吗?”纯商人的计算天性。
  梁意珂望着一只鸬鹚跃入水中,划下道美丽的弧线。“这条河,我们这里叫桃花江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两岸的长满野桃树,四月底桃花纷纷落入江中,江面满是铺满。还有一个是江中有特产自这里的鱼,桃花白,它成人手掌大,微扁平,呈银色透明状,背鳍有一抹淡淡的粉红。靠它能得点钱。”
  “你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不是,”梁意珂说,“我在镇上出生长大。而后爸妈为了我能接受更好的教育,在县城念得小学,再后来,中学都是在市里。这里暑假寒假才会回来住。”
  陆信诚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毕不了业这个可能性?”
  梁意珂的长发被风吹起,遮住她的表情。黯然的语气,“好坏结果我都要接受。”
  陆信诚说,“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能保证你的学业,你的前途不受影响。为了那点自尊,你值得赔上一切吗?”
  梁意珂半嘲讽道,“你以为我是为了赌气?”她轻笑,“桃溪村贫穷落后不谈,与世隔绝得让人窒息。只有老人小孩喜欢这里,年轻人都不喜欢。因此出去见过世面后便没有人愿意再回来。只是外面的世界很残酷,精彩是别人的,苦累才是自己的。”梁意珂顿了下,“生在穷人家的孩子比富有人家的孩子更知道什么对自己好。我承认有自尊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我不想跟你再有纠葛。你的人情我承受不起。”
  “你怕我跟你争孩子?”陆信诚一语道破。
  梁意珂没否认,直率地说,“没有尽过义务,便没有享受权利的资格。我不能承受一丝失去他的可能性。”
  这时,传来梁爷爷的声音,“过来吃早饭了。”
  “……走吧。”梁意珂转身走回家里。
  早饭席间,梁爷爷捋捋胡须,问陆信诚,“还没来得及问你名字呢?”
  “陆信诚,叫我信诚就好。”
  “好,你是可可的大学同学?”
  陆信诚摇头,“不是,我们是通过朋友认识的。”
  “那你也是在S城念得大学?”梁爷爷对孙女考到S城念书很骄傲。于是对这点很执着。
  “不是,学校是在国外念的。”陆信诚回答,“不过,我本身是S城人。”
  梁奶奶惊叹,“怪不得谈吐不一样。”
  陆信诚对此夸奖,只能笑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们对大城市的人太迷信了。跟所有的地方一样有好人有坏人有优雅的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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