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摩天轮的座舱内,靠着机械力慢慢上升。视野越来越广阔。梁意珂对陆信诚说,“有人说,坐摩天轮会带来幸福。关键在最高点离星星最近时许愿,特别灵验。”
陆信诚评价,“迷信。”
“哎。”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这种时候该发挥点浪漫主义情怀,而不是理智。梁意珂望向天空,万分惊喜,“有流星!许愿,许愿。”
陆信诚顺着她手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卫星。”高度与星星一样高,但是闪烁的频率跟恒星不同。
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梁意珂怔住,泪流满面,他就不能别说出真相。她需要的是白色谎言,充满善意的谎言,而不是残忍的事实。
对摩天轮的绮念荡然无存。梁意珂闷着一团气,不再出声。
直到快到地面时,陆信诚说道,“谢谢你。我很开心。”
梁意珂惊诧地望着他充满真诚的眼眸。原来他接受到自己的这份心意。“开心就好啦。”梁意珂话锋一转,“不过,以后要提前约我,放朋友鸽子实在很过意不去。”
“……知道了。”
第28章 风波——潜伏
清晨,梁意珂换好衣服后,想起手机还处于关机状态。连忙走到床头柜边,拿起开机。开机画面跳出,就听到滴滴滴三声,有短信进来的声音。三条短信分别来自向霆轩,郭芷蔷还有骆尘。看看信息时间,全是昨晚十点以后的。依次阅读。
向霆轩:“明后天轮到我放鸽子了。再之后计划待定。挤眼泪的表情。”
回复他,“Okay。后天,我随传随到。”
郭芷蔷简洁一些,“帮你约了陈医生早上八点的产检,勿迟到。”
想起来,自从上次那次去过医院。至今还没再去。听说孕妇是需要定期产检的。幸好,郭芷蔷帮她记着。不然,她还真的没意识到。赶紧回复她,“好。我会准时过去。谢谢啦。”
再最后是骆尘,“周六七点,竹风居。庆祝我与电视台签约驻外记者。祝福的,羡慕的,嫉妒的,还有喷子们都欢迎啊。”
梁意珂暗想,这条短信**不离十是别人帮骆尘想的。嬉笑调侃不是骆尘的风格。算算日期,周六是四天后。想想后,回复他,“先恭喜一下,还有我要去的。”
七点半陆信诚起床时,惯例冰箱上贴着一张便条,“我出门了。有事电话找我。”特别的情愫油然而生。家里多一个人的感觉——还挺好。
梁意珂产检完被告知胎儿一切正常。再同郭芷蔷交谈了会,就让她回去上班。梁意珂自己一个人回去,下午到千叶逛逛,消遣时间。晚上入睡前,陆信诚还是未归。
第二天、第三天是更加空闲的日子。把小区周边所有的店铺都晃了一圈。陆信诚好像特别忙碌,早上七点半准时上班,晚上深夜也许是凌晨才回来。
她没问,只是默默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早饭,钟点工的安排。
陆信诚连着三天确实是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尘。白天处理是事务所与投资公司的事情,晚上则是应付一堆没完没了的酒席。华源建设与其他一些单位的项目,不用中/国特色的宴席就攻不下来的。
父母那边完全销声匿迹,还是没能接受。庆幸的是,他们也没再提出反对。大概是需要时间。
第三次喝得酩酊大醉、第三次醒来发现身处陌生宾馆、第三次在凌晨驾车回家后,陆信诚彻底撂挑子了。他本就喝不惯辛辣的白酒。每晚的把酒言欢都是对味蕾与肠胃的无尽折磨。他趁着醉意打电话给唐初奕与周越,让他们赶紧替补出场。
罕见的言语发威,威力惊人。半夜被吵醒的唐初奕与周越两人齐齐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消,赶紧乖乖答应,保证下次就由他们搞定。
周五,陆信诚起得稍微晚,到八点多才起床。他看见梁意珂又在忙着洗水果,装食盒,知道她等会又要出游了。他走过去,问道,“又要去哪?”
“现在还不知道,”梁意珂说得是实话。向霆轩只说半点时分在楼下集合,只字未提目的地。也许还没确定好。
陆信诚喝着牛奶,想起来心头的疑问,“上次就忘了问,你的那位朋友是哪位,大学同学吗?”
“刚认识的朋友。”梁意珂把苹果切成兔子形状,煞是精巧,可爱。
陆信诚觉得神奇,拿起一个,仔细观摩,“你从哪里偷师回来的?”
“日本动漫。”梁意珂自得,“我完全是个天才。一眼就通。现在几点了?”
陆信诚看一眼腕表,“八点,二十七。”
“啊,这么久了。”梁意珂手忙脚乱地装好水果,挎好包,朝陆信诚挥手,“走了。”
到楼下,已迟到一分钟。向霆轩三日未见,似乎面色憔悴几分,精神却饱满。梁意珂老规矩拉开车门,坐在后车座上。“我们去哪里?”
她一坐好。向霆轩便制动引擎,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朝门外驶去。“带你见个人。”
“谁啊?”梁意珂狐疑地问。
向霆轩神秘地说,“美人。”
“啊?你在诓我,对不对?”看帅哥,她的兴趣更高。
向霆轩卖关子,“等会真相就揭晓了。”
十五分钟的行驶后,车子开进一处高档住宅区,熟悉的左拐右拐,停在一幢红墙复式别墅旁。不过一会,一位极漂亮的女人朝车子走来。棕色卷发,大大的眼睛,精巧的鼻梁,微翘的嘴唇,无处不美丽。身为同性,梁意珂也无从挑刺。向霆轩没说谎,他真的是带她来见美人,还是个大美人。
美人自己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转头看梁意珂,恬笑着说,“你就是轩楼上的邻居小朋友?”似乎早就知道她在车上。
邻居小朋友?梁意珂腹诽不已,但面对如此绝色美人,唯有回以同等的微笑,“……是。”
“很可爱呢?我叫夏如诗。”美人陷入沉思,“我觉得你有点面熟。好像在某部电影看过你。”
梁意珂挣扎是坦白还是敷衍过去。
向霆轩出声对梁意珂说,“她是我老婆。”
夏如诗瞪他一眼,“注意措辞。昨天下午两点三十五时,我们便不是夫妻了。”
“对不起,”向霆轩改口,“夏小姐,一时口误。”
他们之间的互动真让听者匪夷所思。梁意珂着实吃了一惊。那天向霆轩只是含糊其辞,谈到双方自愿离婚。但又未细讲。再加上她被陆信诚叫回家,也没听全整个故事。
夏如诗看着窗外的风景,“好些日子没在S城了。变化好多。可惜少了以前的古朴,有几处跟加州没分别。高楼林立,呆板乏味。”
“这叫国际化,全球化。”向霆轩故意取笑,“忘了你是学艺术。”
“学艺术的怎么了?”夏如诗不服气,专脸问梁意珂,“小朋友,看你身上的色彩,不是学商的对吧?”
前夫妻俩的战火烧她这里。梁意珂说,“我是编导专业的。”
夏如诗颇有兴致,继续问道,“编导?做电视节目吗?”
“差不多。”
向霆轩插口问,“那你几时毕业?”
“明年。再过一个多月,我就是大四学生了。”
前度夫妻默契地表示吃惊。尤其是向霆轩,“我以为你最多不过大二。”
“……谢谢你夸赞我年轻。”老是小看人,梁意珂气呼呼地回他一句。
夏如诗掩口娇笑,“呵呵,果然如你说,她好有意思。”
感情向霆轩是拿她当取乐调剂品的。本来她还疑惑,夫妻俩相聚拉上她这个电灯泡做什么?疑问总算得到解答,可她好郁闷。梁意珂问,“我们到底去哪?”
夏如诗吃惊,问向霆轩,“你没告诉她吗?”
向霆轩说,“没来得及。”
梁意珂怒。
夏如诗说,“我们去Z镇的农家乐吃海鲜大餐。”
“海边?”Z镇是个美丽的海边小镇,离S城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确实,海鲜水产以品种繁多,质量上乘而闻名全国。美食当前。梁意珂第一反应就是上网搜索,何种食物是孕妇禁忌的。记得那天看过的书上讲,好像螃蟹是不可以食用的。
陆信诚近十点才到公司。刚坐下没到十分钟,周越与唐初奕一起开门进来。
周越看着陆信诚的脸色跟往常一般,放下心来,朝唐初奕使了个眼色。
“行了,”两人的小动作,陆信诚看在眼底,“当我半夜耍酒疯。但今晚你们必须跟我一起去。一个也不许逃。”这三天陪的客人全部都跟政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身为政界大户,陆信诚不出面,根本无法交代。
唐初奕淡笑,“三少果然深具大将之风。说明白话,做明白事,半点不含糊。”
陆信诚懒得听他文绉绉的废话,下逐客令,“没事做,就去约客户见面。多做点单子回来。别在我这里闲晃。”
唐初奕不仅没走人,反而不客气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周越见状,学他坐在另一个沙发椅上。唐初奕说,“你们都登记好些天了,是不是该先请我们喝喜酒预热一下?”
周越附和,“就是,就是。太不够意思了。”
陆信诚手扶额,“你们是不是嫌我还不够乱?”
“这你就冤枉我们了,”唐初奕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站起走到陆信诚的书桌前,放在桌上,“我们的心意。”
陆信诚拿起一看,“好大一份礼。”白色游艇一艘,船身绘有“城&珂”的汉字。他与梁意珂名字末尾字的组合。他想买下这艘游艇有段时间,一直没空下来去谈价码。知他者,果然当属面前的两位。
“礼物自然需要合乎情理的理由才能送出。”唐初奕狐狸式的狡诈笑容。
陆信诚挥手,“安排好时间后,会通知你们。”
得到答案。唐初奕招呼上小罗喽周越满意而退。
到达订好的店,梁意珂死命不肯进老板的私人水产库。因为她站在外面都想吐了。夏如诗也直摇头,她受不了浓重腥气味。向霆轩拿两人没办法,又不能把她们抗进去,只好他一人进去挑选。梁意珂对夏如诗说,“我们去石桌那边喝杯茶吧?”
“再好不过。”夏如诗应道。
梁意珂拿过桌上两只干净空杯子,利索地倒两杯茶。顺便又把果盘全拿出来。
夏如诗笑,“你带好多水果。”
“还有些曲奇饼干,我拿出来。”梁意珂说,“那家点心店超有名的。”
“不用了,”夏如诗止住她的动作,“不能吃太饱,等会别吃不下海鲜。那就得不偿失了。”她十指交叉,放在磨得光亮的石桌上,“你有没有可能跟轩在一起?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突如其来这么一句,梁意珂被口里的茶水呛到,咳嗽不止。
夏如诗忙翻出纸巾递给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到你的。”
“没关系,”梁意珂缓过劲来,急忙撇清,“只是你为什么那么说?我跟向霆轩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关系。跟他相处很舒服。但绝对没有其他任何的可能性。”
夏如诗略显失望的表情,让梁意珂大惑不解。这两人的关系越看越扑朔迷离。
像是看出她的困惑,夏如诗缓缓道来,“我十一岁时,父母在一场飞机失事中过世。亲戚又不收留我。向爷爷也就是轩的爷爷收养了我,视我如己出。五年前,向爷爷被诊断出胃癌。幸亏,检查得早,医生说,有八成痊愈的希望。但向爷爷还是担心他万一挨不住,我便没了依靠。他常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