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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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归-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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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近日学了治风寒的方子,她从附近采了草药给小姐敷在额头,小姐这才好了些。”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记挂着刚才的丢人事。“对了小姐,方才聿王爷最后走的,他走之前让我把这个交个你。”小遥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叠着的纸和一把扇子。

我把纸展开,上面写着:尹姑娘,见你染疾,我心中焦虑难安,但碍于人多不便多谈。若姑娘愿意,便将此扇收下,明日酉时初我再来探望。若姑娘不愿,便将此扇放在院外的石头上,明日酉时初,我在院外见到此扇,便不会再打扰姑娘。

我把纸重新叠好,问小遥:“聿王爷向你讨过纸笔?”“不曾”,小遥说:“不过他去过书房,那会儿我忙着给其他几位沏茶,只给他指了书房的位置。”

我点了点头,“哎呀!药!”小遥喊着冲向了伙房。

等小遥回来时,她手中已然多了碗黑黢黢的药汤,见我露出嫌弃的表情,小遥摇了摇头说:“小姐,这是瑾小姐开的内服方子,小姐必须喝下去,否则病好不了。”

在这样的事情上,我通常拿小遥没办法,只得乖乖接过药,狠了狠心一口气灌了下去。小遥递给我一杯漱口茶,看着我咕嘟咕嘟把茶水吐得差不多了,便把东西都撤走,让我躺回被窝。

“小姐,好好睡一觉,下次醒来你就好得差不多了。”我点了点头,看了看枕边的扇子,缓缓闭上眼。

再睁开眼时已是第二日,我觉得自己好了许多,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小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想吃辣白菜的要求,说我大病期间只能吃清淡的,然后手脚利落的给我熬了一碗小米粥。

我实在讨厌这清清淡淡的小米粥,赌气地把它搁在一边,完全不理会。小遥想要劝我,但见我一脸坚决,只好默默站着不说话。

我拿起枕边的扇子,不断展开又合上。这便是上次在容成聿的书房看到的那把扇子,一面题字,一面空白。

我缓缓将扇子合上,叫过小遥,轻声嘱咐了几句,把扇子交给了她。

小遥去而复返没多久,院外传来敲门声,我示意小遥去开门。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推开。

我抬起头,看见容成睿正站在门口,还是那副君子如玉的美好模样。

容成睿走进来,找了把凳子坐下,眼光扫到我床边小桌上搁着的粥,皱了皱眉道:“粥都凉了,怎么不喝?”不等我找借口,小遥抢先说道:“小姐嫌这粥没味儿,想吃辣的。”

容成睿站起身,走到我床边,把粥递给小遥说:“你拿去热一下。”然后又回去坐下,不再说话。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看谁先憋不住!我在心里嘀咕。

很快,小遥端着热好了的粥回来,容成睿接过粥,走到我面前,把粥递给我道:“把粥喝了。”要是在往常,我肯定又会装成大闺秀,用最好看的姿势接过粥,细嚼慢咽。

但是,容成睿是我曾经爱慕过的美人,向往过的月亮,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是我的合作者,他也无关任何人任何事,这样冷淡疏远的他,让我觉得很安全。

于是,我态度十分明确地扭过头,表示不理睬他的命令。

对于我的不配合,容成睿表现得意料之中。他不紧不慢地拉过一把凳子放在我床边,悠闲地坐下,不疾不徐地说:“你可以选择自己乖乖把它喝下去,或者让我亲手喂你把它喝下去。”说完,轻轻扬了扬眉毛。

又来了,这尾冷淡的狐狸又来欺负我了!我恨得直磨牙,他却已然舀了一勺粥向我递了过来。眼看着勺子离我越来越近,我终于很没有出息地小声道:“我自己来。”

容成睿把粥递给我时,从来冷冰冰的美人脸竟带了一丝笑意。我不禁起了玩心,说道:“想笑就笑,干嘛还绷着个脸。”

刚说完,我忽然想起容成聿曾经跟我说的“我希望,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强迫自己,无论是你的喜也好,怒也好,都是出自本心的。”眼睛不禁望向窗外。

已经是酉时初了啊!

容成睿又坐了一会儿便向我告辞了,小遥送容成睿出门后回来跟我说:“小姐,你让我放在石头上的扇子不见了。”我点了点头,不想再说话,示意小遥回去休息。

容成聿,我很想留下那把扇子,但是我不敢,也不能。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十三章 柳叶飞花(二更)

在床上足足躺了五天,小遥才让我自由行动。我迫不及待地出了房门,站在院里轻轻闭着眼,感受晨光抚摸皮肤的温暖。

“叩叩叩”,我转过身,看见凌霄正站在院外,敲着半开着的院门。我赶忙走过去,请她进门。“凌霄师姐……”我刚要往下说,凌霄便打断了我。“我听师兄说你病了,便让你休息了些日子。今日我想着你也好的差不多了,便来叫你恢复修习。”

看着凌霄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说着让我恢复修习,我不禁有一种自己犯了大错的感觉。见我一直不吭声,凌霄以一句“那便走吧”结束了她的训导。

凌霄走得很快,我在后面追赶得很是辛苦,等到我们终于到了竹林时,我已然累得气喘吁吁。“我曾说过修习不可间断,如今你稍稍有所长进便又停了多日,再练起来自然会觉得十分辛苦,你要做好准备。好了,继续运水罢。”

凌霄像往常一样,说完话便飞走了。我站在原地,盯着那巨大的木桶发呆。嗯,我不能忘记自己是想要靠这轻功逃命的,今后的修习,绝不能懈怠。

凌霄说的没错,今天我拼尽了全力,才运了很少的水。结束了运水折磨,我一个人坐在竹林里懒懒不想动弹。我正享受着阵阵的凉风,忽然听到不远处有簌簌之声。

我起身循着声音寻找,终于在一片竹子之后,看到了正在舞剑的仲长逸,虽然离得很远,我仍感受到了来自雪魄的凌冽寒气。

“何人!”我正欣赏着仲长逸行云流水的剑法,他突然停下,剑尖笔直的指向我在的方向。

唉,被发现了。我走过去,因为畏惧来自雪魄的寒气,我只是远远地站着,福了福身道:“师兄,方才我在竹林中修习,结束后听到此处有声音,便过来瞧瞧。”

仲长逸把剑收起来道:“原来是尹师妹。上山半月有余,不知师妹过得可还习惯?”我点了点头,“蒙几位师兄师姐照应,尹月在山上过得很好。”

“山中饮食较为清淡,想来师妹也吃得倦了罢。”仲长逸一边示意我在附近的一块大石上坐下,一边说。

见他说得这样肯定,我倒不好说自己习惯天天吃素了,只好默默坐下。“有几位王爷曾向我说过不习惯食素,我便准许他们在山中猎些野味自己做来吃,还着千粟馆的弟子定期送去一些佐料。尹师妹不若他们有剑术傍身,想来即便想吃些野味也无能为力。”

说的不是废话么,我在心里腹诽道,最近我这蘑菇汤喝得想起蘑菇就反胃,再不进些荤腥,我的脸都会变成菜色。“不如从明日起,尹师妹每日未时正在此处等我,我教尹师妹一招‘柳叶飞花’。此招数练起来不需太多功底,但胜在轻便灵活,猎个把野味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敢情好,有了招功夫傍身,虽不是什么致命的大招,想来危急时刻还是能派上些用场的,而且这招还能猎野味吃,我瞧着甚好,甚好。“那便谢过师兄了。”我压抑心中的欢喜,礼数周全的向仲长逸道谢。

第二日,我早早便在林中等候,仲长逸十分守时,很快便到了。客套了一番后,仲长逸说:“我先示范一次给你看。”说完,随手一捻,一片竹叶便落入他手中,紧接着一瞬间,竹叶离手,一只飞鸟应声而落,惊得我目瞪口呆。

好生猛的招式!

“此招虽为‘柳叶飞花’,但初练时,还是用些坚硬锋利的物事练习较有效果,你便用这盒针罢。”说着,仲长逸从袖中取出一盒针递给我。

想象着仲长逸穿针引线缝缝补补的样子,我突然很想知道。若我问他这盒针从何而来时,仲长逸会是怎样的表情。但想到以后还要仰仗他老人家教我活命的招式,我便早早放弃,不敢戏弄于他了。

“你试试”,我正胡思乱想着,仲长逸让我自己试试。我打开针盒,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捏出一根针,刚想学着仲长逸洒脱的样子将它丢出去,仲长逸却很不给面子地喊了句“不对”。

我悻悻地收回手看向他,他倒是丝毫没有打击到别人积极性的自觉,认真严肃地说:“拿针的姿势不对,你这样拿针根本使不上力,更别说准确地把针丢出去。”

仲长逸一边说着,一边轻巧的取了根针,让我看他拿针的姿势。我照着他的样子纠正了自己的动作,刚想再丢一次,他又打断道:“不对”。

我收回姿势,等着他发话。“柳叶飞花靠的是腕力和指力,你把胳膊扬得太高了,针只会丢在地上。”仲长逸说完,又给我示范了一次。

在我确定了自己拿针的姿势和用力的位置都如他所说,准备发力试一次时,他老人家果不其然又说了句“不对”。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出招的时候下盘要稳,不要晃,腰背要挺直,眼睛不要一直盯着针,要看向目标。”我深深呼了口气,压抑住满腹的怨气,乖巧地又照着他说的纠正了自己的动作。

整个下午,整个下午!我就是在仲长逸的无数声“不对”中苦苦熬过的,而在此期间,他没有给我一次把针丢出去的机会,每次针离手之前,我一定会听到他说“不对”。

看了看西斜的太阳,仲长逸理了理袖子对我说:“今日便练到这儿,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要领,明日继续。”说完,他便潇洒地走人了。

确定他人已经走远,我拿出针拼命在竹子上扎,以此来补偿自己整个下午都没有机会把针丢出去的憋屈。

扎了个够本后,我把针收好,拍了拍手,神清气爽地回了安园。用过晚饭,我对小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让她明白了我这招功夫的水平决定了我们以后伙食的水平。是以小遥十分淡定地表示她会无视我今后在家里的惊险训练,然后施施然躲到后院,拾掇她那块刚开出来没多久的菜地去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仲长逸表现出了他超出常人的耐心和毅力,日复一日地纠正我的站姿,手法,发力部位,并十分持之以恒地不让我丢出一根针,我心中的憋屈就像尹老头的肚子一样日渐膨胀。

白日里仲长逸不让我把针丢出去,夜里我回了安园便开始自我补偿。小遥第一次被半夜院中的奇怪响声吵醒时还吓得够呛,到后来,她习惯了我大半夜在院子里戳木头的行为,于是不管我折腾到多晚,她都睡得十分香甜。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十四章 琼鸾派的混世魔王

自从那日拒绝了容成聿的单独探望,近日我都在尽可能地躲着容成聿。上早课时挑着离他远远的位置坐,走在路上也会左右张望看看他在不在附近。容成聿倒是一片泰然,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同,这让我对自己的战战兢兢觉得有些好笑。

今日,我照例在竹林等候仲长逸的指点,没想到,来人却是容成聿。躲了他这么多日,如今猛的这么单独相处,着实让我惊慌了一下。

我在这边眼神躲闪,默不作声,容成聿却十分云淡风轻地说:“尹姑娘,仲长逸让我告诉姑娘,今日他有些派中的事务耽搁了,不能如约来此等候姑娘,望姑娘谅解。”

我故作镇定,福身道:“师兄他派中事务繁忙,尹月自然十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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