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面前的景象,不由瞳眸更深了些,微微侧头不再看她。
他的异常让纳兰芮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薄怒横生,杀气凌烈的提剑朝他冲去。
他,不能留!
耳廓听得剑声,他急速朝后掠去。
这女人,怒了!意识到这一点,他终于放弃防守,打算反'攻'。
剑锋贴着他耳际插过,他微微侧头。
而她左手的袖袍中飞速射出一支碧色短刀,手起刀落间,刀锋直抵他脖颈的大动脉。
她居然能双手使用兵器!
他眼底的惊诧还没褪去,她的秋水剪瞳中浮起了不置信的怒光。
时间停止,他们又回复到最开始那般静逸。
一动不能动的纳兰芮雪不甘心的望着透过黑纱,他脖颈处沁出的丝丝血迹。
只需要再快一点,她的碧螺刀就能拿下他的项上人头!
可腰部的酥麻昭示着她被点穴不争的事实。
而他也感受到了脖颈处比千年寒铁还冰凉的刀锋,以及微微的刺痛。
后背浮起一阵虚汗,他轻敌,小看这个女人了!
如果他刚才再犹豫半分,不进行反击,此刻光靠避,只怕已见阎王。
他冷漠的推开她架在脖子上的刀,反手扣住她精巧的下巴。
“你是谁?”
他终于开口,却跟她位置调换。
声音带着一丝磁性的黯哑,她估计他应该在二十岁以上,三十以下。
“不说?”
瞧着她虽然被擒,但是眼神里丝毫不减的从容,他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淡笑。
对付女人,何需要武力?
手松开她的下巴,指尖转而向雪白的脖颈滑去。
触手所及的肌肤细腻光滑的不可思议,这让他有诧异。
而他不安分的指腹掠过的地方引起纳兰芮雪阵阵酥麻。
“要么杀了我,要么停下。”她冷冷开口。
“哦?”
对上她不达眼底的冰冷,他指尖更挑衅的勾起她领口的衣襟。
如一只戏弄老鼠的猫,缓缓的一寸寸向下掠,几近挑'逗'。
终于在快要到达浑圆的禁地之时。
“纳兰芮雪!”她淡淡的吐出了名字。
纳兰芮雪意识到,他不知道她的名字,那明显不是冲着她而来,至于他的身份,她以后会慢慢查。
“纳兰芮雪?”他轻轻咀嚼了下她的名字,满意的点点头。
“你又是谁?”
“我?”他声音煞是不错的笑道:“你不久后就会知道。”
他看了看一手持刀,一手握剑的女人,嘴角浮起一丝淡笑,将她横抱了起来。
纳兰芮雪瞪大眼睛。
他想做什么!
怒火浮上她的眼眸,而处变不惊的心开始感受到紧张与不安。
他一脚踢开她闺房的阁门,将她抱至了床上。
手——再次伸向了她的领口。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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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她冰冷的口气能冻出冰渣来。
他望着她犹如小老虎一般的凌烈,我行我素的脱掉了她湿漉漉的外袍。
雪白的'酮'体呈现在他的面前,完美的好似无暇的美玉,他眼底掠过丝惊讶,却很快隐去。
从里内扯来锦被,盖在她的身上。
然后隔着锦被,轻轻压向了她。
铺面而来的男性气息让纳兰芮雪慌神。
他到底想作什么?刚刚紧张的心因为他盖上锦被而微落,此刻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扣上她的下巴,笑道:“我们,很快便会见面。”
说罢便负手关门走了出去。
纳兰芮雪望着头顶的帘帐,听着屋外沥沥的雨声,心不再如往日般镇定。
她,纳兰芮雪,居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看光了!
***
黑影走出阁门,又意味深长的回望了一眼,轻巧的翻过墙头,跃至了将军府外。
一个青色的身影凑到跟前。
“你刚去哪了!”看见青色身影满脸的yín笑,他没黑眸微眯,闪出凌厉。
虽然在雨夜之中,他带着斗笠,但是青色身影还是准确的感到一股冰冷煞气袭来。
青色身影极力憋住笑,可身体却不住的微抖。“王爷,我这不是替你找苏墨去了么。”
“找的人呢?”
“嗯,改日再找,改日再找,王爷,那姑娘怎么样?”
黑影闻言,一巴掌拍了出去。
青色身影立刻在雨夜中摔了个狗吃屎,溅起一身泥浆。
爬起来后,哭笑不得的跟着前方的黑影,向前掠去。
***
一觉醒来,纳兰芮雪活动了下手臂,发现可以动了,立刻竖直坐起。
感受到身体的微凉,脑海里不由回想起昨夜的场景。
好在这几年的世俗,早让她看破一切,否则今日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该是含羞自尽。
想起他昨夜的行为,她有些讶异于他的心细,虽然这种行为让她不齿。
这春寒料峭的季节里,若就这湿哒哒的衣服睡一晚,铁打的身子也会生病。
“小姐起来了?”青芙举着铜盆,推开了阁门。
“青萝呢?”想起昨夜她们都在沐浴,青萝没道理会不注意到院子的动静,可为什么现在还没见到她。
“咦,我以为她昨夜跟小姐睡了。她不在吗?”
糟了!
纳兰芮雪飞快的穿上衣服,掠到了另外一间隔房。
如她所料,青萝坐在浴桶中,周身的浴水已经凉透,她嘴唇煞白,看见小姐进来后,嘴唇哆嗦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只听得细如丝闻。“小,小,小姐。”
青芙跟着跑了进来,见状惊呼一声,急忙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抱了床被褥进来。
纳兰芮雪将青萝从冰水中捞出,拿被子裹好,与青芙抬到了床上。
青萝冻得瑟瑟发抖,牙关不自觉的冷颤。
是谁做的?
她首先想到了黑衣人,但冲着他将她抱回暖阁这行为来看,应该不至于丢下青萝不管。
此刻看着青萝有气无力的模样,不能让青萝过分劳神。
她安排青芙照顾青萝,自己去书房写了张字条折起来。
然后一方素帕,一纸油伞出了将军府。
刚出门,身后就跟上了几个鬼鬼祟祟小尾巴。
她半眯了眯眼,倘若无人的朝城内走去。
南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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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城内广安药铺,她从广袖中掏出一折叠的宣纸,递于掌柜。
“掌柜的,按照药房上的药材拣给我,价钱不是问题,要快。”
“好嘞。”掌柜眼眸微扫药单,精明的神色瞟了纳兰芮雪一眼,忙不迭笑着应了下来。
药铺对岸的茶楼上,墨色长袍的人望着楼下有些熟悉的身影,冷眼瞟到街角处跟随的人,举着茶杯小酌一口,露出一丝玩味儿。
青色身影又凑到跟前。“王爷,要不要我……”眼神示意了下那几个小尾巴。
“不需要。”
“难得你肯接近的一个女人……”话还没说完,对上黑袍人刀子般凌烈的眼神,识趣的闭了嘴。
她不需要,不是吗?
凌唇贴着茶杯细啄,这女人,不想还又见面了。
他本不该对她产生兴趣,可她有什么特殊的?能让两拨人分别跟踪她?
他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知道。
这个女人的从容与淡定,好像跟其他女人不太一样呢。
也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他丢下一锭银子,率先下了茶楼,青衣人急速跟上。
***
药铺的老板很快抓来了药。
纳兰芮雪接过,将药包底下的纸条暗自收好,撑着伞又往回家走去。
她不过刚出去,转眼便几个人影前后脚的进了药铺。
面纱下,她嘴角勾起淡笑。
行至一胡同,从侧身的分支胡同里窜出一青衣小厮拦了纳兰芮雪的去路。
见到她后恭敬行礼道:“纳兰小姐,我家王爷有请。”
王爷?
她上下打量了下着青衣小厮,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冷笑。
“本小姐与枫王爷不熟,不便相见。”
径直绕过青衣小厮,朝前走去。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一声薄恼的声音。
“纳兰芮雪,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本王现在请你都请不动了。”
她回头,望着撑着油纸伞缓缓向她走来的金冠玉带的男子。
南枫,南通的天之骄子,未来皇室的掌权人。
这一年她在军营,自是没见过他。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一身雪白绣蟠龙的锦缎华服显得他贵气十足,而白净不含一丝杂质的肌肤令他有了一个雅号,玉面王。
她冷眼看着面露微笑的南枫一步步走向她。
待他刚立定后,她转身华丽的背驰而去,不含一丝拖泥带水。
南枫打了个踉跄站住,脸上的微笑尴尬不已。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女人如此不给他面子,待他走到跟前才离开,简直是可恶到极致。
暗影处的青衣人瞅见这一幕使劲憋气才没笑出声来。
瞅了瞅身边的王爷,黑袍人的略有兴趣的打量起这个白面王爷。
对身边的青衣人指了指白面王爷,青衣人会然,悄悄退远了去。
南枫立在原地低声怒吼道:“纳兰芮雪,你给本王站住!”
纳兰芮雪想了想,停下脚步,清冷回眸。
“王爷,你若有事找我,先请人制了拜帖到纳兰府上,我自会前厅相见,男女有别,恕芮雪不敢私相会后。”
“少拿这些话搪塞本王,你什么样的女人,本王会不清楚?”
南枫几步走到纳兰芮雪面前,褐色的眼眸半眯,透出冷毅。
“纳兰芮雪,想必你已知晓了吧,可不是本王不给你机会,是你太不知好歹。”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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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好歹?
她厉眸微闪,她有今日全都是拜他所赐,直至现在,他还能如此义正言辞?
‘纳兰长女,张扬跋扈,其貌无颜。乃我南通第一丑女也。’
他讽刺的话语好似还在耳际,他的毅然退婚令她成了南通最大的笑话。
而他怂恿几位公子接连提亲,退婚,加速她成了整个天下的笑柄。
她不怪他,因为不爱,所以更不会恨。
相反,她感谢他的咄咄相逼,让她更加清晰的认识到男人的嘴脸。
如今的她,最不需要的,就是男人!
“枫王爷,你要娶阿猫阿狗都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不觉得我们有需要谈话的必要。”
南枫冷笑,从袖筒里抽出一把折扇,以自命不凡的姿势缓缓轻摇。
“我知晓你在嫉恨当年之事,可我说过,只要你想通了……”
“不必再说!”
纳兰芮雪冷眼看向南枫,这大冷的天,他摇着折扇不知所为。
不管是五年前也好,如今也罢,他南枫在她的心里,从来都是一样。
她为她曾经可笑的动心后悔,却从不后悔当年撂下的狠话。
“五年前的话如果你不想再听一遍,就离我远点儿,承你吉言,我这人凶悍惯了,若管不住手脚,王爷您可多海涵。”
“你,你有胆再动手试试。”
纳兰芮雪眼中不达底的冰冷让南枫微怔,可他还就不信治不了这女人。
在南通,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跟他说个不字,而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王爷的权威。
纳兰芮雪不屑的朝南枫一笑,继而转身潇洒的离开。
对于南枫这种自命不凡的男人,再多唇舌都是白费。
南枫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最终没有跟上去。
这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远处便是大街,若真被她当街打了,那他王爷这一世英名就算全毁了。
他微微握紧折扇,纳兰芮雪!我现在拿你没办法,不代表以后都拿你没法,最迟年底,你必得是我的女人!
他如觅食的野狼,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向右勾起冰冷的弧度。
***
纳兰芮雪回到将军府,雨已经停了,三月的雨润物无声,将天地洗出宁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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