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丰压低嗓音。“那咱们第一步该怎么做?”
“夜探‘山口堂’。”
“这……”丰面露难色。“‘山口堂’戒备森严,恐难越雷池半步。”
浩二鹰眸神秘地一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是张山口堂的地形图。
丰一瞧,先是不解,而后拍了下浩二的肩兴奋嚷道:
“好样的,会画画的人就是不一样。你何时动的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一天,我悄悄去转了一圈,随手画下的,这只是粗略的外部地形;至于内部还有些什么秘密设施或保全装备,我完全没把握。届时,咱们可得凭运气了。”
“不怕,我的运气向来好得很。”丰拍胸脯道:“干脆这次行动就交给我好了。”
“不行,太危险了。”浩二断然拒绝。“咱们俩一起行动,里应外合才好。”
他们两人从小一块长大,性格却南辕北辙。丰率性、洒脱、不拘小节,唇边永远挂着一副吊儿啷当的微笑;而浩二沉稳、内敛、不苟言笑,冷静淡漠的表情显示他的燃点可能超乎常人的低。。电子书。左丰右浩二,他们的组合就像白与黑,那么突兀却又协调,令人不禁敬佩起大冢原爷的慧眼识英雄;不仅将他们培养成“大冢”不可或缺的得力左右手,更使两人的个性以“互补”达到最完美的搭配而密不可分。
“去眯一下眼,入夜后我再叫你。”浩二体贴地说。
“要去一起去,你也累了。”丰勾着他的脖子就往房间走。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的路,日月都得交替,更何况区区一个凡人。连日来不眠不休地寻人,再不休息一下,神仙也受不了。
※※※
司徒青魁前脚才踏进门,奥婶立刻喜孜孜地跑到他面前报告:
“先生,那位小姐醒了。”
“醒了?”司徒青魁眼一亮。“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我去瞧瞧。”司徒青魁将公事包、西装外套和领带交给奥婶后,急忙奔上楼。
轻轻打开门后,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马上迎上司徒青魁的眼。
他和善地一笑,道:
“你总算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大冢虹姬问,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像蚊鸣。
“你中了弹。”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但我怎么会在这?这是哪里?”大冢虹姬捣着胸口,一下子说太多话,伤口竟隐隐作痛。
“这是我家。你中的是枪伤,难道你比较希望我送你到医院?”他伸手扶她半坐起身。
“当然不。”大冢虹姬打量他。“我的伤口是你为我处理的?你是医生?”
“不,我不是医生,是我的家庭医师帮你取出子弹的,在你痊愈前应该还有机会再见到他;而我,只不过全程旁观罢了。”
“全程旁观?!”大冢虹姬瞪大了眼,忙拉紧衣服领口,对他指责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因为我要学习呀,学习如何处理枪伤。”司徒青魁煞有介事地道。
“你——”大冢虹姬闻之气结。“你居然把我当实验品!?”
“这全是巧合,别忘了是你自己倒在我车子前面的;再说,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你不道声谢?”
“谢你个大——哎哟……”她因动怒而牵痛了伤口。
“没事吧?”司徒青魁忙问。欲检视她的伤口,却教她一把推开。
司徒青魁背靠着墙,正色问她:
“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什么人?为何会与‘山口’有所牵扯?”
大冢虹姬一怔,随即撇撇唇道:
“难不成这是警察问案?”
“不,但你也可以选择沉默。”又是一个有胆量的女人。
与他共事久了,不再怕他而敢跟他面对面谈话的女性部属己不足为奇;但今天一下子出现两位奇特女子,倒教他大感意外,头一位是安美美,第二位则是她,他在想,是不是他的外表有些什么改变,否则怎么他所遇到的反应越来越正常啦?但他今天早上刮胡子时,镜中的自己明明一如往常呀。
“我叫大冢虹姬。”她突然说。
听到她回答他的问题,他瞬间惊愕。
呃?她又重申一次:
“我叫大冢虹姬。”
他挑眉,仍不语。
“你没听说过大冢虹姬?!”
司徒青魁皱皱眉,思索了会才道:
“抱歉,我平常不看电视的娱乐节目,也不看报纸上财经版以外的篇幅。”
她一副快吐血的表情。
“住在东京,你既然知道‘山口’,怎么可以不晓得‘大冢’?”
“大冢……”司徒青魁思怔着这两个字,忽地睁眼盯她。“不会吧?”
她的意思不会是说他救了个“大姐头”回家吧?瞧见他的表情,她满意地一笑。
“看来你还不笨。”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大概可以明了为何你身上会中‘山口’的子弹了。”
“不,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他又挑高一边眉。
“我中弹的时候,正好转身面对我的手下。如果是‘山口’干的,子弹理应从我的背射人才对;但事实证明,我是遭自己的人暗算。”她痛心疾首地说,因为她实在不相信有人会背叛她。
“可是子弹是‘山口’的,我认得出来。可不可能是对方的人混到你们里面,而非你说的‘内奸’?”
“我不知道,这必须再一查。”她摇摇头,思绪紊乱。“对了,你为什么懂那么多?你有何企图?”她话锋一转,针对他。
“我能有什么企图?”他反问。
“我怎么知道?”
“至少我不会对你有任何企图。”他笑着说。
“你——”
司徒青魁故意视而不见她的怒气。ZEi8。Com电子书
“你饿了吧?我叫奥婶给你准备点吃的。”
“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不必了,举手之劳,不必挂齿。”他觉得她没必要道谢。
“你说不说?没人敢不回答我的问话。”她手中的枕头瞄准了他。
但司徒青魁已先一步闪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又端了一个餐盘进来。
“吃吧,你昏迷了三天,肚子大概在狠狠抗议了。”司徒青魁服务周到。
大冢虹姬则因他口中不经意吐露出的讯息而震惊——
“我昏迷了三天?!”
“没错,怎么了?”
“天,他们铁定急疯了。快,电话快给我!”
司徒青魁迅速将无线电话交到她手中,看着她拨电话,接着解释了一长串,最后才如释重负地将电话还给他。
“谢谢。”
“不客气。报完平安了?”
“嗯,及时阻止了一件危机。我的人为了找我全累坏了。”
“他们对你还真是忠心耿耿。”
“当然。”她可是养着他们的人那。“明天有人会来接我。”
“太好了。”他吐了口气。
“什么意思?”她的翦眸质问地瞟向他。
“你能够安然回家,我替你高兴。”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她有点腼腆,显然不大习惯这种表达方式。
他仅淡淡一笑,指指食物——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第二章
翌日一大早,司徒青魁家门外即排排站了一串人,声势之浩大,就像迎接某国元首似的;但实际上,只是一个大姐头。
司徒青魁在听见屋外车子的引擎声,打开窗户一看——只见由车内纷纷下来一群人,像国庆阅兵般排队成型;接着,又由两位气宇不凡、着黑西装、戴黑墨镜的男子领军上前按门铃。
此景令司徒青魁啼笑皆非。看来,他是救了一位非常不得了的人物哩。
大冢虹姬一听见属下来接她,忙起身更衣。
十分钟后,在司徒青魁的搀扶下,大冢虹姬来到众人眼前,赢得一阵欣慰低呼和一声恭敬的“大姐头”。她轻轻地向在场几十名手下打了个招呼,才从司徒青魁怀中改移到松田浩二怀中。
“感谢司徒先生的救命之恩,此大恩大德,‘大冢’之人永世难忘。倘若先生有任何麻烦,请尽管说,我们必鼎力相助,‘大冢’之门会随时为您而开,您是我们永远的座上宾。”浩二恭敬地说,并深深一鞠躬。
排列右后的几十人也跟着弯腰表示敬意。
“别行这么大的礼,我承担不起。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们无须放在心上。值得庆幸的是,你们的大姐头能安然无恙就好了。”司徒青魁无意居功。
“这都是您的功劳,谢谢。”浩二又道。
他怀中的大冢虹姬不以为然地撇撇唇,恰巧被司徒青魁瞥见,不禁微哂。
“好了,到此为止,别再谢了。她的伤口还未痊愈,不宜太劳累,你们快送她回去休养吧。”司徒青魁摆摆手,不喜欢浪费时间说废话。
转身进门之际,大冢虹姬忽地唤住他,移到他耳畔喃道:
“我想了一整晚,既然你看过了我的身子,那么就请你准备娶我吧。”
司徒青魁一听,瞠自结舌。
大冢虹姬则扬着得意的笑容随浩二与丰进入座车。
哈,她也能让他露出那种讶然表情,快意!
按捺不住好奇的丰甫关上车门便问:
“大姐头,你跟他说了些什么?”
大冢虹姬睨了他一眼。
“谁要你多管闲事。”
“我好奇嘛。”
浩二敲了丰一记。
“别多嘴,安静些让大姐头休息。”
丰一脸无辜地做了个将嘴抿起来的动作,真的不再出声。
“这三天我不在,累坏了大家。堂里没出什么大纰漏吧?”大冢虹姬靠在浩二怀里问。
还是这个胸膛的感觉她比较习惯。
“没有,请放心。”浩二低声回应。
“嗯,很好。我就知道有浩二在,最令人放心了。”大冢虹姬满意地点头。
“咦?这话似乎有些不公平喔。”丰又忍不住出声抗议。
大冢虹姬与浩二同时瞪他一眼。
“什么嘛,你们可以聊天,却不准我说话,我不平衡!”丰嘟哝。
大冢虹姬懒得理他,向浩二续道:
“对了,昨晚你说的‘夜闯’那件事是怎样一个情形?电话中我不敢问得太详细。”
“没什么,是那天我们围剿‘山口’时,我趁机画下了他们内部一个大概的地形图。原以为你失踪好些天,必是落人他们之手;正打算与丰夜闯‘山口’去救你,没想到你就打了电话回来,好险。”
“你趁机画了地图!?你真棒。”大冢虹姬赞赏。“不过,关于老三还有我的事,我想还是有必要再调查一下,或许是哪个狡侩之徒借刀杀人也说不一定。”
浩二与丰一怔,神情转为肃穆。
“大姐头的意思是……”
“关于这点,咱们回去后再详谈。”
“嗯,也好。”浩二认可。
“堂里大伙准备了丰盛的一顿要帮大姐头接风去霉运。”丰佯装垂涎欲滴地道。
“干嘛这么大费周章?不过,你们大家为了我奔波好些天,是该好好补你们以兹酬谢;只可惜我这伤口恐怕无法与你们同乐。”
“对喔,怎么没想到。”丰懊恼。
“没关系,回家再说。来,先靠着休息会。”浩二将坐直身子说话的大冢虹姬揽进怀中。
车内又恢复安静的气氛,而阳光正缓缓地、温暖地由车窗照射进来……
※※※
因为大冢虹姬离去时留下的一句话,害司徒青魁发了一上午的呆。
一会儿眉头深锁、一会儿横眉竖目,他的心不在焉令员工们暗呼破天荒,毕竟何时见过他们的“冷面上司”这副模样来着?大伙不由得议论纷纷,其中“爱”这个名词出现的机率颇高。
也难怪啦,从没见过董事长带哪位女性到公司现身,他总是一副冷漠、威严、骇人的模样;单就事实而言,有哪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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