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皇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是有人说。。。。。”李贤妃抬头看了看皇后,今天皇后的气势尤其威盛,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声地说道:“这一次,。。。。这一次辽人是得了仙人相助,否则如何能够一夜之间出现在我们京城的城墙下。。。。。”
众妃又是一片恐慌,这是比起袁嫔的疑惑更加耸动惊人的言论。
“这种怪力乱神的说辞也敢拿出来!亏得你还是名门出身的大家闺秀。”皇后冲她喝道,然后长吸了一口气,说道:“诸位也都知道,前些年辽国也曾经打到我们京城的城墙之下吧?”
“那时候, 我们大齐的国力尚弱,远没有今日地强盛。那时候的辽国尚且攻不下我们的城池,现在他们凭什么能够攻得下呢?”一边说着,皇后眼神坚定地看着诸妃,“如今我们京城远非往日可比较,这二十多年以来,单是城墙就修整加固了不知道多少次,坚不可摧,城中粮草充足,兵甲齐备,比起往昔胜过十倍有余,上一次地战争,辽人围城近半年,尚且无功而返,这一次,我们只需要紧守十几天而已,难道还会守不住:?”
皇后一番话言之凿凿,有理有据,诸妃神色都平息了不少。
“那些神术仙人之说,不过是有心人造谣想要制造恐慌而已。如果真有这样的仙述,辽人早就直接出现在宫里了,何必出现在城外,还要劳动一番功夫。”此时说话地是倪贵妃,如同往常一般高傲自得,娇柔慵懒的声音,此时带的却不是畏惧,而是一种异样的安心。
没有任何人注意,她身边的夏真在听到这些说的时候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自己长年侍奉的主人一眼,那眼神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迟疑和。。。。怜悯。。。。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她又低下头去了。
“倪妹妹说的正是。”皇后的声音转向温和:“这一次辽军恶报确实突然,但也不是无迹可循,居禹关虽然坚固,但是辽军使诈偷袭,也不是攻克不下来的,这样的城池得失在战乱之中纯属平常而已,让辽人打到眼前固然是边关守将无能,但是我们大齐的京城岂是那小小的居禹关可比的?”
也是是被皇后胸有成竹,信心十足的气势所感染,众妃的恐慌渐渐平和了下去。
皇后又一字一句地说道:“眼下前方的将士正在浴务奋战,我们身在后方即使不能有什么实际上的援助,也绝对不能再给前方添麻烦。从今日开始,让本宫听说了有哪一宫,哪一室的人,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擅自议论战事,就地掌嘴!而谣传这些怪力乱神的。。。。”她的眼神凌厉如利剑,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狠厉和郑重:“就地仗毙!”
诸妃闻言,脸色都凛然谨慎起来。
皇后看见诸人恐慌稍解,这才说道:“没有什么别的消息了,都散去吧,别忘了,一切宫中事务都照旧办理,不得懈怠。”
诸妃依言一个个散去了。
恩威并济,据理服人,及时地安抚人心,整顿后宫,此时,苏谧也禁不住有几分佩服皇后了,不得不说,这个女子的确有着母仪天下的气势,她也正想转身,却听到身后一声轻呼:“莲妃先留一下。”
苏谧顿住脚步,带着几分诧异地转过身来,看向呼唤她的皇后。
眼看着众人已经散尽,皇后颓然地做倒在凤椅上,见惯了皇后或者高傲,或者清丽的身姿仪态,苏谧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也会有这样疲倦和失态的时候。苏谧第一次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也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子,如同自己一样,也许只是她长久以来所竭力保持的那样端整的姿态让人自然而然地形成一种错觉,也是没有什么能够击败的。
“莲妃刚刚从豫亲王那里回来,如何看待此事呢?”沉默了片刻,她出声问道。
苏谧迟疑了瞬间,她应该怎样地回答,随口的应付只是侮辱眼前女子的智慧,可是那样不祥的消息。。。而且。。。。。
皇后抬头看着她,笑道:“本宫全无恶意,莲妃请放心说话,其实本宫也想要去前殿拉住那些朝臣学士们问个清楚呢,在这种国难当头的时刻,没有人会咬住平时的规矩和礼仪不放的。”
苏谧点了点头,说道:“朝议的内容婢亲是听过了,豫亲王和诸位大人的意见都是坚守城池,等待皇上的回援,正是刚才皇后娘娘说的那样。”说着,将在养心殿里面听到的众臣的议论从头到尾仔细交待了一遍。
听完苏谧的话,皇后摇了摇头,她忽然笑道:“豫亲王没有说实话,这些不过是安慰人心,掩人耳目的话而已,此次辽人来袭,情势之危机,听怕还远不在武帝初年的那场征战之上,。。。。。唉,”说着长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苏谧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皇后的见识也是不凡,看来她也意识到了,这一次的关键就是留在京城的兵力太少了,任你城池如何坚固,粮草如何充足,都要有人去守才行啊,先有了充足的人手,才能够将这些优势发挥出来。
当年那一次辽军兵围城下,齐京虽然没有现在这样高城深池,充沛粮草,但是至少城中还留有十几万常驻兵马。
看到苏谧没有什么话,皇后挥了挥手道:“你也退下吧。”
苏谧依言躬身告退,她刚刚回过身去。“轰”地一声臣响震动了皇城。是投石机的声音紧接着外面隐约爆发出层层的喊杀声,虽然隔着遥远的距离,也可以感受到其中的肃杀之气。
辽军终于开始攻城了。!
此时,风仪宫大殿之中的两个女子都情不自禁地探起身来,望向远方的天际,目光之中充满了忧愁和焦虑。
那一处,阴云凝集。
这一刻,没有了任何的勾心斗角,阴谋陷害,她们不过是两个心中同样充满了彷徨无助的女子而已,如同这大齐皇宫之中所有的女了一样,如同这个大齐京城之中所有的女子一样。
正文 铁骑突出
辽国的攻势如火如荼地展开,齐皓和诸位留守的群臣召集全城的士兵,将各豪门贵阀之中的家丁士卒都编入军中,又在城中文物如民夫为兵丁,日夜不停地督促前方的将士守城杀敌。
这一次辽人派出了二十万铁骑都是精锐士卒,守城的战斗极其惨烈。
后宫在这三天以来,在皇后的威压和铁腕手段之下,没有任何人胆敢冒失地公然谈论前线的战事,但是私底下的窃窃私语还是少不了的。后宫由原本的孤寂寥落,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沉默。这种沉默却是极度的压抑,像是一团乌云,黑沉沉地压在每人个人的心头,宫人走在路上的时候都变得小心翼翼,似乎是稍微重一点儿的步子就会惊动了城外的辽军。整个宫廷就好像是一张拉紧了的弓,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这紧绷的张力而“啪”地一声断掉。
妃嫔们大多都是足不出户,日常的拜访和筵席全部都停止了,只有一个地方意外地热闹起来,就是后宫的小佛堂,很多妃嫔都备足了祭品前去跪拜祈祷,以前所未有的虔诚和谦卑祈求着佛祖的庇佑,能够平安地渡过这一次危机。
苏谧自然不会有求神拜佛的心情,她正在忙着联络宫外的势力,与宫外的联系是畅通无阻,但是城池被辽军围困地水泄不通,南陈的人也无法把消息送出去,如今葛澄明和温弦,陈冽都不在京城,使得苏谧的心中也充满了不安。“娘娘,这里风太大,我们还是回去吧。”觅青建议道。这些日子,苏谧每天一大早都会到神武门的城楼上去。极目远眺,看着城墙上血与火的战斗,虽然遥远的距离让她们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外面那不断涌上来地黑鸦鸦的辽军还是让觅青感到一种本能的恐惧,就像是一重重连绵不绝的黑色波涛,急不可待地张开巨口添噬着一切。
苏谧回头看了看觅青的脸色,半笑着问道:“害怕了?”
觅青犹豫地点了点头。虽然经历过卫国灭亡的战争,但是卫王直接开城投降的行为使得她们并没有见识过围城的景象,在一切还不清楚的时候,齐军就进了城,入了府。
“娘娘,还是回宫里头安全一些,这里太危险了吧?”
“这里不就是宫里头吗?”苏谧笑道,神武门是皇城最前面地一重城楼,也是整个皇城宫殿地最高点,“又不是站在了城头上,你害怕什么?”
“奴婢就是担心,”觅青低头说道:“虽然看不清楚,但是。。。。看着那些辽军就觉得害怕。”
“其实。。。。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苏谧忽然笑道:“辽人一旦破城,首先要入的地方肯定是皇宫,后宫才是最危险的,这里至少靠近宫门,逃跑起来也可以快不少呢。”
“娘娘尽是说笑话,”觅青勉强笑道:“奴婢可没有娘娘这样的胆量。。。。”
“算了,我们下去吧,今天恐怕也是这样僵持着了。”苏谧又看了看城外,点头说道。
如蒙大赦一般,觅青的脸色放松下来。
两人走下城楼,一路缓行,半路上却见到一个人正快步向这边走来,迎面见到了苏谧,连忙跪地行礼。
“宋统领就不必多礼了,这是要去哪里?可是宫中有什么变故?”苏谧问道。面前的人是侍卫副统领宋单。因为慕轻涵调职离开,倪廷宣又回了墉州,如今大内侍卫之中,由他这个副统领暂代统领之职。
“回娘娘的话,”宋单道:“是皇后娘娘考虑到如今宫中守卫薄弱,担主宫人不谨慎,出现事故,想要将后宫中地几个宫门都锁起来,禁止走动,卑职这就要去找豫亲王商量。”如今大内侍卫也有不少被齐皓抽调上了前线,宫中警戒的人手也短缺不少。
“看时辰豫亲王快要回来了,你去神武门等着就好。”苏谧点头说道,原本齐皓临阵指挥,一直呆在外城的城楼上,直到晚上才有片刻的时间回到皇宫,处理一些杂务,但也不敢离开远了,就在神下门城楼处的初宫里面休息片刻,随时准备再去战场,倒是近几天辽人地攻势稍缓,每天都会在上午抽空回来一趟,处理一下宫里的事务。
她又随口问道:“宫中的侍卫人手缺少到了这样的地步?竟然要把四门都关闭。”
宋单苦笑了一下。
道:“豫亲王其实没有调走多少人,可是上一次慕统领走的时候,有不少的兄弟都想要跟着他,结果趁机都提交了奏表,调了不少入了军中,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补充人手,辽人就打进来了。”想起跟随着上司出征边关的同伴,宋单神色惨淡地说着:“这些弟兄们还有慕统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苏谧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宋单的话又勾起了这几天一直困扰着她的疑惑,到底辽军是如何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齐京的城墙之下地呢?如果遇见了慕轻涵带着的那三万人马的话,就算这二十万铁骑精锐无敌,慕轻涵无法抵挡,至少也应该有人败退回来报信才对啊。
苏谧绝对不相信辽军地铁骑能够精锐到这样的地步,当然更加不相信会有什么神仙法术帮助他们。
辽宁精锐难挡,天下闻名,攻破居禹关不出厅,击败慕轻涵地援军也不意外,但是将全部兵马尽数歼灭,连一个逃脱回来报信的都没有,这些辽人就实在是太传奇了。
除非,这两只军队压根儿没有遇见过。。。。。。
没有遇见过。。。。。怎么可能,辽军又没有翅膀,除非是。。。。。。
除非是。。。。。。。
苏谧想到这里,脑海之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模糊的念头是如此的恐惧,让她的身体忍不住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