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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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玉叶- 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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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就不是本宫的客人,没有资格让我这样伺候着。”

然后她神色冷淡地伸出手去,拽住温弦的胳膊,温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的力气拖得离开了床榻,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既然温公子这样大义凛然又硬气,那就喊人吧。”苏谧冷冷地嘲讽道。她知道温弦只是想要与她讲条件而已,不被逼到绝境是绝对不会惊动外人、自寻死路的。

温弦身上的伤势极重,虽然苏谧已经为他包扎了伤口,可是一夜的休息绝对不可能痊愈,这样一摔之下,伤口几乎都震裂了。

饶是他心志极其坚毅,也忍不住轻轻闷哼了一声,之后就强忍着不再出声。

苏谧没好气地躺倒在空出来的床榻上,她为这个家伙劳碌了一夜,此时正需要休息。

片刻之后,却还是忍不住转头去看温弦。

他现在伤势太重,想要爬起来,却只是让身上的血迹更加醒目了一些。尝试了几次之后他也就放弃了,知道自己的伤势严重,再加上没有武功,是不可能自由行动了,索性躺在地上不出声。

温柔的晨光撒下来,照射着他俊美无暇的容颜照射着他俊美无暇的容颜,因为强忍着剧痛,他的脸色变得异样的苍白,冷汗从额头上渗出,嘴唇却一直微微抿着,形成一个倔强的弧度。

苏谧的心里头忽然就柔软起来。

犹豫了一阵子,她从床上下来,走到外间,拿出几瓶药膏。蹲到温弦的面前。

温弦偏过脸去,冷哼了一声,没有看她。

苏谧也不再管他的态度,直接拉过他开始上药,反正现在就算是一只小猫的力气也能够摆平他。

温弦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直接不理会她。

上了几处药之后,他身上的剑伤不少,苏谧毫无顾忌地掀开他的衣服。

“你干什么?”温弦的脸上有几分羞恼和厌恶,第一次上药的时候他还是昏迷之中毫无知觉,但是现在就不同了,尤其是他原本就厌恶与人的肢体接触。

“你还是女人吗?”温弦不自觉地向后躲了躲。

“我现在是医师,医师是无男女之分的。”苏谧淡然地说道。

“你……”

“你想叫就大声叫吧,只要你不怕外面的人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苏谧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但是话音刚落,她又觉得有几分不妥,自己的口气怎么好像是个在调戏良家少女的无耻之徒一样呢,脸上顿时有几分讪讪地发红。

抬头却看见温弦又恼又恨的神色,她禁不住低笑出声。

“我想要帮你确实不是出于什么无私和高尚的理由,当然也绝对不是什么……见色起意。”苏谧笑道:“,“不过无论我有什么图谋,总得你活着才行啊。”

“在下要是死了,娘娘也能够减少很多麻烦吧,这样大家都比较省事。”温弦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非也,非也,如果你死掉了,处理尸首会很麻烦的。本宫一向害怕麻烦。”苏谧笑道。

温弦不再反抗,反正他的反抗一点效果都没有,只是把自己的伤势变得更加严重而已。苏谧细心地为他上药,两人不再说话。上好药,苏谧费力地将他扶到床上躺好,然后自去收拾那些药材器皿。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温弦一阵沉默,他从来没有在一个人面前这样的颜面全失,通常,让他尝到不愉快滋味的人都会变得更加不愉快。他的武功给予了他这样的权力。可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失去了自己最强硬、最可靠的依仗,变成一种毫无防备的状态。

沉默了半响半晌的他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你究竟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你是谁派来的?这一次为什么要行刺皇上?”苏谧毫不示弱地反问道。

温弦又哑然了。

沉默就这样在两人之间徘徊,片刻之后,苏谧出言打破了僵局,“你只要知道,我不过是大齐后宫的一个平凡的妃子……”她悠然说道。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温弦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看到这一点的苏谧忍不住“噗哧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继续说道:“不论如何,现在你在我这里总是安全一些,如今你是绝对无法闯出宫廷的,既然是注定要留在宫里头一段时间了,除了我这里,难道这个宫廷里面还有更安全的地方吗?”

看到温弦不置可否的样子,苏谧又叹道:“至于你的师傅那里,我说的是你那个便宜师傅‘璇玑神医’那里,已经有了新的徒弟了,想必也不需要你在这个时候过去给他添乱了。”

“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温弦抬头看着苏谧,咬牙问道。

“当然有了,”。”苏谧笑得云淡风轻,“比如,温公子的身世如何?这一次为什么行刺皇上?是奉了谁的命令?……”苏谧滔滔不绝地罗列了十几项,

一直到温弦的眼中明显地升起挫败和想要磨牙的神色,苏谧总算觉得出了一口气,住了口,笑道:“时间不早了,温公子还没有吃东西吧?”说着转头去吩咐宫人准备去了。温弦正在烦恼之中,全然没有注意苏谧的眼神之中带着深思和谋划。

正文 第6…10章

7

第六章 变生肘腋

温弦就这样可开始了短暂而奇妙的宫廷生活,苏谧的身边宫女太监比较起同等级的妃嫔来说算是少的出奇了,可是也有七八人在,绝对不可能忽然出现生面孔而不起疑心的。

好在苏谧平时喜好安静,所以卧室里面一向是贴身服侍的觅青和小禄子负责打扫收拾,等闲的人物不能进入。

几天下来,温弦足不出户,也没有人发觉他。他占据了苏谧的暖阁床榻,苏谧平时侍寝的话就去乾清宫,不侍寝的话,就自去另一边的侧屋睡觉,凌晨的时候才会回来。

夜色还未退去,苏谧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踏进房门,就看见温弦醒了过来,警惕地眼神投向自己。虽然暂时失去了武功,但是长年培养成的如同猎豹一般机敏的天性还是没有丝毫的褪色。

“当妃子都是这样的忙碌吗?”几天下来,温弦忍不住奇怪地问道。他对于宫廷不了解,但是这几天以来,夜晚不说,苏谧就是在白天的时候也大都是不见人影,让他很是奇怪。难道妃嫔不都是悠闲富贵,每天参加一些筵席庆典就行了的吗?

“原本是很闲,不过温公子住进来之后就不太闲了。”苏谧回答道。她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查明真相,联络葛先生,当然是忙得不亦乐乎。

温弦的话语一滞,想到自己现在竟然住在她的闺阁里面,虽然是迫于无奈,但是想起来就觉得窝火难忍,他行走江湖,那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气愤之中奇书网又有一种羞恼,让他郁郁难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苏谧转过头去,看到温弦的脸憋得通红,立刻知道他是误会了,当下也懒得解释,心头一阵好笑。

几天下来,她已经发觉,温弦行事狠毒偏激,但是心性却又隐约有几分孩子气,不知道他这二十多年的经历如何,才会养成这样的性情。

对于温弦来说,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于诡异,让他压根儿摸不清楚深浅,而且他现在武功尽失,也就不会轻举妄动。

两个人之间维持这样一种微妙的平衡。

直到一天晚上,苏谧忽然进来,手中拿着一卷画轴。

温弦直觉性地感觉到苏谧今天的神色大不相同,他打量着她,等待着她说明来意。

苏谧将手中的那卷画轴递给他道:“这是我前些日子从一位宫中故交那里得来的画卷。”

温弦疑惑地接了过来。

那画中是一个绝代佳人,风华如玉,宛如一枝盛开的牡丹,国色天香,只是……

温弦的眉头皱了皱,这是什么意思,画中之人的相貌明明就是……他禁不住心头火起,他最恨别人说他像女人的,如今竟然还被画成了画像。

“这是当年旧梁的皇妃沈绿衣的画像。”苏谧接下来的一句话就猛地将他原本勃发的怒气和杀意打消了下去。

这幅画竟然是……温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温公子,不,应该叫你梁公子吧。梁国的末代皇子。”苏谧侧头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她等待着温弦的反应,一击即中要害是驯服凶猛猎物的不二法门,她自信此时的把柄是拿住了温弦的命门的。

温弦的表情却很难以形容,怎么说呢?除了最初的那一瞬间的凝滞,之后却完全不是苏谧预料之中的伤感或者惊慌。这样突兀地被人提起自己隐秘的身世,他却依然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

那样的表情,如果真的形容起来,就是满不在乎。就好像再说: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不过就是这点子陈年旧事而已。

苏谧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竟然就真的懒洋洋的开口道他竟然就真的懒洋洋地开口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不过就是这点子陈年旧事而已。”

苏谧的眉头一挑,没有等她说什么,温弦又继续惊奇地问道:“难道你最近早出晚归的就是为了调查这个?早说啊,我告诉你好了,还何必费这样多的力气呢。”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画卷收了起来。

苏谧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子,但是她能够猜得到一定很难看。

那一天她在车中第一眼看到温弦的相貌,就联想到了妙仪送给她的那副画卷上的绝代佳人沈绿衣,不像是齐泷那样,仅仅是眼角眉梢有几分相似,温弦的相貌简直就是如奇∨書∨網出一辙。如果他穿上女装的话,苏谧可以保证,有七八成的把握能够直接伪装成画中的佳人了。

这让她禁不住动了疑心。天下人尽皆知,沈绿衣在梁国灭国之前,刚刚为顺帝产下梁国最后一位皇子,之后就跳下城头自尽了。

而那位皇子呢?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任何一个版本的谣言对此都没有提起。也许所有的人都毫不怀疑,乱军之中,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是不可能活下去的,必定是随着国家一起覆灭了。

难道世间真的有这样的巧合?

她这几天联络宫外的葛先生,调查温弦武功数路,出道时间,截杀的仇家……诸多消息,一边暗中调查当年梁国灭亡之后,宫中那位小皇子的下落。

如今终于有了确凿的证据,可是眼前的这个家伙却在轻飘飘、淡漠漠地否认她这些天来的奔波劳累,将她的劳动成果贬斥地一文不值。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苏谧吸了一口气,竭力保持平静地问道。原本以为温弦必然是要不承认的,她早已经想好了诸般可能的说辞,务必让他无处可逃,但是温弦这样一种毫不在乎的态度,使得她一切的证据和说辞都变成了废纸。

“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温弦笑道:“,“都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吧,难为你还能够查的到。说起来,连栋梁会和南陈的那些人都不知道我的这个身世呢。”

“那么你两次进宫行刺齐泷是为了为故国报仇了?这也难怪,只是你的同伴是什么来历呢?这一次的这个璇玑神医如果我估计的没有错,他应该就是二十多年前失踪身死的毒手神医高渊闻吧。他是谁派来的?是倪源吗?”苏谧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

如果温弦真的是旧梁的皇子,那么他行刺齐泷的理由就充分了。只是他又是怎么借助倪源的势力入宫的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温弦侧头看着她,反问道。

苏谧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地盯着他看。

“你在想什么?”沉默了一阵子,被苏谧的眼神看的有几分发毛的温弦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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