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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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皇后-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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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颇懂政事。”他唇角勾起一丝兴味,深邃的眸中含了欣赏,俊颜若春风拂面,神采奕奕。留下她是对的,日后必能于政路之上助他一臂之力。

“烟落一届女流,岂敢妄论政事,随意发发感慨,让七皇子见笑了。”她温言道。

“呵呵,今后便许你随意出入书房,这次的无心之失便作罢。”他勾唇道,将手中卷本塞入她手中,又道:“既然你这么喜欢,便送与你了。”

夕阳满天,西窗外忽然有刺目阳光耀上她的眉眼间,惊愕的忘了眨眼,良久方才觉着眼中已是干涩疼痛,价值连城的手卷随意送给她,他是太大方,抑或是太难琢磨?

风离御已是行至书房门口,却忽的回转了身,略一思忖,“今晚本皇子要启程去灵州,你也一同前去罢,赶快去收拾收拾东西,你的丫鬟就不用带上了。”言毕,又深深望了她一眼,见她仍在呆愣,唇尖轻扯,神情难测,他抬步离去,俊朗的身形消失在了炫彩的霞光之中。

烟落在沉稳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中,一阵恍惚,那种失神的怔愣似湖心莲花被水波荡起细密的涟漪,晃碎了她清丽的容颜,窗外一颗石榴树梢,已是有点点盈翠,寒冬未过,直教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忽然,一抹艳丽纯美的笑容自她眼前一闪而过,快得无法去抓住,只一瞬又化为无限哀怨的泪眸盈盈看向她,心中有惊恸芒刺。撕裂的淡紫色轻纱鲛绡依旧静静地躺在她的袖中,四处钻入的凉风,时时提醒着她的理智。

他地位尊贵,金钱,稀罕物什对他来说能算得了什么?而他都是这般哄女人的么,宠得时候,大方的打赏。腻了以后,便无情的遣离。像柳云若那般女子,父亲不过四品官员,于他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想必不过是图个貌美,一时新鲜罢了,却害了云若那样烈性女子的一生。

心中坚定,她不会动摇。即便这时他给予她再高的承诺或是恩赐,也不能动摇她想与傲哥哥双宿栖息的决心。她不要过那种成日争宠的无趣生活,亦不想与那么多女人共事一夫。她只想与自己心爱之人,隐匿于琼山碧水之间,得一分清净与逍遥。

将那本黄昌硕的《论戒》放回博古架之上,如此贵重之物,她承受不起,亦不想欠他的。径自回了自个的房间,她开始为另一件事情犯起了愁。

试问,时下已是黄昏,晚上便要与七皇子一同出发去灵州。那她探得的“岐山”路线,又要如何通知傲哥哥呢?这一切,还能来得及么?

踌躇良久,她将写有“岐山”两字的纸条缝入一件绣有数朵白色水灵灵梨花的淡粉色锦服之上,由于时间紧迫,她只得匆匆穿至身上,心中想着在路上再另作他想。

手忙脚乱的收拾好一切,屋外的天已是漆黑一片,程管家已是差人来催了两次,再耽误下去,恐遭疑惑。她急急的拿了包袱出了宜芙院,向离园门外奔去。

刚至门口,却忽然刮得一股怪风,抬首间竟是莫名飘下一阵急雨,白日里尚且阳光明媚,不想天变得这般快。

噼里啪啦的一阵雨点,园中有大捧的梅花沾雨重了身量,在风中摇摇欲坠,空气里弥漫着带着几分潮湿气息的缱绻奇香。

烟落提起妃色裙锯,一路小跑着向门口而去,昏黄的宫灯在雨中益发的迷蒙飘摇,她的心中却渐渐的清亮起来。计上心来!她莞尔一笑,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在池塘一侧的鹅卵石上跌了一跤,来不及收回的手,握紧的包袱自水中轻轻滑过,浸湿了一片。

无暇顾及,她匆忙奔上了早已等候在了离园门口的华丽朱轮银帐马车之上。

风离御显然眉间已有一丝不耐,见了她,只淡淡问道:“怎么这么久?”

烟落拉过裙角,刻意遮住方才摔倒之时的染上的脏污,垂首敛眼道:“抱歉,让你久等了。”言语间是一脸柔顺。

摆了摆手,风离御向车外吩咐道:“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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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进入纠结之中了。

第一波阴谋见分晓,究竟是谁在算计谁呵呵 

                  第四十章 谁道梨花胜牡丹

车轮启动,渐渐驶离了离园。夜风寂寂,吹得车外枝头残叶簌簌发颤,掀起车窗一角,只见离园门前的两处红色灯笼已是愈来愈小,一阵急雨过后,空气中似弥漫着水样雾气,不远处明明灭灭的宫灯之下,那华丽的飞檐棱角已是愈来愈模糊。

马车相当的奢华,银框金帘,莫不说铺着厚厚的绒毯,单单四处角落之上安置着水晶制成的烫金杯碟,里面点着长明的烛心,便已是华丽无双。放下车帘,烟落心下有些疑惑,赶往灵州,又何必在晚上动身,难不成要露宿荒野?

抬眸看向风离御,只见他已是闭眸养神,方才急急上车,没注意到他已是换了一袭清爽的吴锦白衣,绣着银色团纹暗花,仅作富家公子的打扮。长而蜷曲的睫毛勾成鸦青的弧线,薄唇微抿。突然间,他陡然睁开了一双锐眸。深不见底的颜色令烟落暗自一惊,慌忙别开眼去,看向因着颠簸而左右晃动的车帘,怔怔发愣。

寒夜的冷风自缝隙四处钻入,她的衣裳已是半湿,阵阵凉意蚀骨入心,不自觉的瑟缩了下,也不知是否在他凌厉目光的注视下,竟是有些微微发颤。

“你很冷么?”风离御和颜悦色,问道。

“还好!”烟落颔首答道,而齿间的颤抖已是将她的冷意泄露。

只一瞬,她已是落入他的怀中。

“你的衣裳为何是湿的?”他轩眉一掀,疑问道。

“方才出门时,下起一阵急雨,来不及打伞,是以弄湿了衣裳。”烟落答道,一手已是欲推开他,又道:“七皇子还是放开我罢,烟落的衣裳脏污,恐怕会……”

风离御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不理会她,径自为她解开领口扣子,道:“天凉,这般湿衣着身,小心病着。”

不习惯他的关心,她紧紧拽住衣领,惶恐道:“不用了。”

“本皇子可不想带着一病人随行,此路前去甚为辛苦,可没有多余的人手腾出来照顾你。”他齿间恨恨的说道,拧了俊眉,用力一扯,已是将她的衣裳褪至腰间,露出里面朦胧白色的亵衣,隐隐可见玉润的肌肤紧贴着,教人一阵心猿意马。

烟落大窘,脸袋如熟透了的虾子一般通红,忙道:“我自己来。”

她慌忙取过自己的包裹。不想却被风离御一手接过,方打开,他更为疑道:“为何这些替换衣裳亦是湿的?”

“怎会?”烟落佯装不知,立即接过,挨个摸了摸,美眸中透出懵懂,略一思忖,了然道:“许是方才我走的急了,在池塘边跌了一跤,竟是连包袱浸了水都浑然不知。”她掩饰的极好,轻咬下唇,隐隐无措与焦急并在眉间,教人看不出是她蓄意而为之。略微侧转了身,她将先前刻意遮掩起来的摔了一跤的脏污显露了出来,以他所在的角度,借着明亮的烛火,应是瞧得清清楚楚。

果然,风离御皱眉,一把拉过她,撩起她妃色的裙剧,仔细查看她的膝盖,在看见青紫的肿胀之后,眸中凝了深沉的冷色,略薄怒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烟落拉过衣衫,语调故作沮丧,道:“我平日极少出远门,匆忙间不知该收拾些什么。是以有些手忙脚乱,不想给七皇子添麻烦了。衣裳虽有些湿,但是不打紧的,烟落平日极少生病,不会拖累……”

语未毕,风离御已是起身撩起车帘,向着外面寒声吩咐道:“调转车头,从锦绣坊的东门正出城门。”

一阵摇晃,车夫明显是在调转车头,她险些坐不稳,竟是直直的朝他的怀中倒去。

顺势搂住她,风离御下颚一低,吻上她的面颊,轻声呢喃道:“知道为何带你一起去灵州么?”

烟落脸一红,只摇摇头。平静的脸色之下,心中已是滚滚浪涛汹涌,想不到兵行险招,她竟然赌对了,她的衣裳尽湿,料想七皇子必会去锦绣坊中为她取些衣服,而锦绣坊一向入夜才打烊,这般一来,她便有机会将消息传递给傲哥哥了。

他只一笑,却并不答缘由。径自将她的湿衣褪下,再解下自个肩头的蓝狐披风将她裹上。他不语,烟落亦不追问,只静静地伏在他的肩头,温暖的裘衣,偌大的马车,竟溢满一室温馨静谧的气息。

“嘎”地一声,车终于停了下来。

风离御率先下了马车,烟落正欲跟下,他却扬一扬手,阻止道:“外边风大,你在马车之上等我。”

“我……”烟落心陡然一沉,她若不去,一切岂不是白忙?眼看着他已是远去,急中生智,她高声叫唤道:“七皇子。”

风离御转身,平视着她,眸中清亮如水,身后是繁华似锦、纸醉金迷的热闹街市,五彩缤纷的流光溢彩自他身后渗了出来,交错着嘈杂的歌舞升平,直显得他一袭白衣雅致脱俗。

“何事?”他问。

烟落静静凝望着他,心腾然收紧,即将说出口的话,竟是生生凝滞在了喉中。她要说的话,一旦说出了口,便是背叛了他,从此他们之间将是背道而驰,各行其路。

那一刻,她竟然犹豫了,他的眸中此时如倒映进满天银河繁星,盛满晶莹,一个尊贵的皇子亲自去为她取衣裳,她利用的,是他难得一现的温情。

时间如凝滞了一般,再多的笙歌也仿佛骤然停止,只余风吹过枝上残余树叶,沙沙作响,雨已停,此时又好似落下无数雨点,如珠帘垂落其间。其实,隔在他俩之间的,又岂止是万水千山?

良久,她心中一横,狠下心来,唇角衔着渺漫如烟云的笑意,眸中含着盈盈情谊,却不及眼底,莞尔道:“方才换下的那件衣裳,绣满了梨花。劳烦七皇子同锦绣坊之人说上一声,改绣成牡丹便是。”

他温言问,“梨花不好么?”

她敛眼,含着一丝羞怯,答:“梨花有分离之意,我不喜!”

风离御一愣,旋即心下了然,温柔笑道:“好。”心中某个角落,似春风吹拂而过,有一丝情意滋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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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会小虐,提前告诉下,呵呵。

 

                  第四十一章 伏击(一)

去过锦绣坊之后,他们便从东门出了城,继而转道北上,连夜赶路,石子路亦十分颠簸。换过一袭百蝶穿花金线衫,起先烟落还能勉强支撑着,到了四更时,终是抵不住浓浓倦意,脑中一阵发昏,头愈来愈沉重。

“不习惯?”风离御一手撑着头,微闭的双眸挑起一抹弧线,问道。

“嗯。”回了几分神,烟落甩了甩头,强作精神。这般熬夜,又在赶路,于她是极少的,只是看起来七皇子却是十分的习惯。

深夜赶路,想必自是有他的道理,她所疑惑的是,听傲哥哥说,风离御此去灵州是为了赈灾,可却不见他所运送的银两,甚至连卫队都没有带上一名,甚是奇怪。难道说,他还有另外一路人马专门运送银两以及棉被等物什,而他们只是会合?那又会是谁负责运送呢?会不会是上次宴席之上的那个尉迟将军?尉迟将军看起来似乎武艺高强,那傲哥哥想要有所行动,会不会有危险?

愈想脑中愈乱,益发的昏沉,终于抵不住阵阵如海浪侵袭而来的强烈倦意,失了重心,不自觉地靠向他宽阔的怀中,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沉沉入睡。

她睡的极不安稳,也许是心中烦乱,竟是噩梦连连,涔涔冷汗浸湿了衣衫,鬓角有一缕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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