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珠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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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锁珠帘-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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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皖苏出了胡府,却并未回宫,而是一路去了翠红楼。

第八十章 遗信(一)

大夜里,风萧萧,雾蒙蒙,整个胡府还是笼罩在一层黑与白的阴暗当中。

一辆马车从后巷呼啸而过,所经之处,引起烟雾飞飞。

那马车却一路飞奔,最后停在了胡府的后门处。

但见那马车里下来一男人,中等身材,四十上下,快步走到后门有节奏的敲了三下。

没多久,只听‘吱呀’一声,原先紧闭的后门大开,紧接着从里头探出几个人来。

为首的妇人先出来探了探,与那中年男子交谈了几句方才对着里头摆了摆手,紧接着,两个少年便走了出来。

没错,这便是胡夫人与其两子。

胡夫人又对两子交代了几句,虽然是依依不舍,但是为了活命只能先将他们送走。

此时天已黑透,街上往来行人甚少,眼见着时辰不早,在夫人的催促下,二子上了马车,那中年男子一挥鞭子扬长而去。

胡夫人看着马车行远,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原以为计划的密不透风,但是她不知道,适才她的一举一动全数落在了不远处监视的皖苏眼中。

但见她一个飞身闪了出去,对着空中抛出一枚爆竹,那爆竹升到半空中,“啪”的一声变成了一朵美丽的花朵,四散开来。

而此时一直等在翠红楼的玉蝴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那笑由着眼底漫至了心底,她转身,短促吩咐:“按着计划分成两队,一队由牡丹带着去郊外堵截,另一队跟着蔷薇去与皖苏姑娘会合。记住,只抓人,不伤人。”

言毕,但见一阵风起,几人飞身而去。

第八十一章 遗信(二)

而胡府这边,待马车行远,胡夫人才进了府里,一身麻衣跪在灵堂前诵经,屋子里上着香,袅袅青烟起,却更让人心神不宁,心里却隐隐忧心着,不知两个孩子这一路能否平安。

外头风声渐起,她的心更加乱如麻,想想这几日发生的事,不由得后脊背都发凉。老爷如今被人害死,那些人为了保住秘密定然会来杀人灭口,为了保住两个孩子的性命,她只能将二人送走,只希望老天垂怜,给胡家留下跟。

这样又过了两个时辰,外头却忽然响起了轰隆隆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振聋发聩。

忙命两个小厮忙去开门,胡夫人也跟着出来,却见总管慌慌张张的进来,一下子扑到了她的跟前:“夫人,不好了,少爷。。。少爷 。。。 ”

胡夫人眉心一挑,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少爷怎么了?”

“奴才奉夫人之名带着两个少爷逃难,谁知马车才行进了几十里就被人拦截,奴才敌不过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少爷被他们抓走。”管家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一遍,却是越说越悔恨,越说越让胡夫人心惊肉跳。

“知道是谁人所为么?”仅剩的理智与希冀让她问出声来,她是多么希望不是那些人,否则,她的儿子,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管家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来,爬着递了过去,胡夫人一看,整个人作势又倒了下去。

身子却被人架了起来,她回头,便见夜间出现在灵堂的那个少年,也就是皖苏,浅笑着看她,目光炯炯。

“夫人有何难言之隐可以告诉在下,在下在宫中有熟识之人,说不定可以帮到夫人。”皖苏将她扶着坐下,又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却并未说出实情。

胡夫人脸色发白,身子也有些颤抖,整个人坐在那里,怔怔的。

过了好半天,才慢慢回了神,她仰起头望了皖苏一眼,然后越过她投向了屋子里的那栋梨木棺材,眼底空洞洞的:“我早就说过了,这宫中不适合你,你的性子过于耿直了,除了医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自保。我说这话的时候你总是会回我说明哲保身,明哲保身,可是那皇宫就是一个大染缸,你进去了就不可能全身而退。就算你不去蹚浑水,也难保那浑水不会自动找上门来。”

她似是陷入了沉思,夜晚的风凉飕飕的,刺骨寒心,她却丝毫未有感觉一般的,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你以为你那颗救世济人的心能保护住旁人吗,你连自个儿都保护不住,还连累的全家跟着受罪,你说,如今你要我怎么办?”

皖苏看着,眼眶不由一酸。

第八十二章 遗信(四)

皖苏看着,眼眶不由一酸。

她不紧得反问自己,这一遭,她是不是做错了,胡夫人刚刚失去夫君,如今儿子又被抓走,这样的打击落在一个女子身上,是不是太残忍了?

但是事已至此,绝无回头之路,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尽早查出是谁人害死胡太医,也能慰藉他在天之灵。

于是皖苏上前,宽慰她道:“夫人的心情在下可以理解,但是为今之计还是要尽早查出胡太医被害的真相才是。不知夫人可有何线索?”皖苏尽量将语气放缓,说出的话也是试探着,生怕再刺激了她。

胡夫人闻言,猛然抬头:“是她,一定是她,一定是懿贵妃派人来杀人灭口。”

皖苏眉心一跳。

懿贵妃?真的是她?

“夫人如何知道是她做的?她与胡太医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人灭口?”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口,皖苏的秀美拧作一团。

“为何?”胡夫人冷笑:“因为我家老爷不肯为她做坏事,她还怕我家老爷告发她。。。 ”

心中的疑问却越发放大,皖苏紧紧望着情绪有些失控的胡夫人,等着她给她答案。

谁知胡夫人却忽然停了下来,目光狐疑的看向皖苏,直看得皖苏心底一慌。

胡夫人抬手拭去眼泪,冷声问道:“公子对此事这般感兴趣,照民妇看来,不像是单单要报恩这么简单,公子不会是在骗民妇吧?”

皖苏稍稍一怔,倒是她表现的过于急躁些了,让那胡夫人瞧出了端倪,索性也不再隐瞒,抱拳道:“实不相瞒,我乃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特地奉命调查胡太医被害之事。”

她刻意隐瞒了有人下毒毒害重阳之事,但是照如今看来,这两件事必定存在关联。

胡夫人一愣,上下打量皖苏一番,似乎在探究她话的真伪,但见皖苏警备的四下看了一看,见无异状方才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来,送到胡夫人跟前,直吓得胡夫人‘扑通’跪了下去。

皖苏忙双手将其扶起,低声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宜张扬,还请夫人将所知一五一十告之,你放心,有皇后娘娘做主,一定还胡太医一个公道,至于爱子。。。 ”

第八十三章 遗信(三)

皖苏忙双手将其扶起,低声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宜张扬,还请夫人将所知一五一十告之,你放心,有皇后娘娘做主,一定还胡太医一个公道,至于爱子。。。 ”

皖苏一顿,脸上显现一丝羞愧之色:“请夫人恕我唐突,昨夜见夫人命人将公子送走,我便让人将他们二人抓走,一则可以保护他们的安全,二则,也可以以此来让夫人就犯,说出凶手。”

胡夫人又是一怔:“这么说我的孩儿都在你的手中?”

皖苏点了点头:“实在是无奈之举,请夫人见谅。”

此时胡夫人却身子软绵绵的一下子坐了下去,并未有怒色,反而是长舒了一口气。

“如此便好。”她抚着胸口,额头上点点汗迹顺着脸颊落下,滴在素缟之上,晕作一团。

皖苏递了帕子过去,胡夫人接过来,拭了拭汗渍,待心情稍稍平复了些,才望着皖苏问道:“你如今告诉我事情就不怕我反悔不告诉你实情吗?还是你真的会拿我的儿子来要挟。”

皖苏微微一赧:“出此下策实在情非得已,但是请夫人相信,只有说出真相才是解决事情最好的方法,而不是一味躲避,否则真有一日查起来,夫人与两位公子难保不会真的遭难劫。”

胡夫人静静听着,心头百转千回,却是肝肠寸断的苦。皖苏说的对,若是她不说出实情,就算今日她们母子能保住性命,谁敢保证日后那懿贵妃不会旧事重提?

她连皇后都敢害,更别说旁人了。

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似是下了决心一般的,望了皖苏一眼,起身快步走到棺材旁,只轻轻一按,那棺材的底部便弹出一个小格子,里头赫然放着一封信。

她将那信交到皖苏手中,郑重道:“这封信是我老爷那日从宫中回来将自己关在书房写的,我看了内容,所以知道凶手,至于实情的起因经过,这里头也写得清清楚楚,希望皇后娘娘能替我家老爷做主。”

第八十四章 横生枝节(一)

皖苏拆来信来,大概看了一下,却是胡太医真真切切将那日在祥荣宫外发生的事清清楚楚记载了下来。

如今她也能大概了解了,那懿贵妃让胡太医毒害皇后,胡太医不肯,她又怕他会告发,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这一招,真是狠毒。

皖苏将信收好放了起来,对胡夫人道:“两位公子不多时会有人送回来,我也会教人保护胡府的安危,夫人尽管放心。”

正说着,却见牡丹匆匆进来,在皖苏耳边低声道:“适才瞧着外头有几个可疑身影,不知是敌是友。”

言毕,眼前忽闪几道白光,直晃的整个院间明如白昼,皖苏抬手遮眼,腰间却陡然一空。

皖苏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触碰到一人的手掌,再一摸,糟糕,胡太医的那封亲笔书信不见了。

而紧随消失的那些白光也晃了一晃,再看,却见不远处站着面具黑衣男子数人,一字排开,其中一男子恭敬的将那封信交给中间长身而立的男子。

那男子却是白衣而立,无论是其余人还是这寂寂夜色都是衬托着他的那抹非凡气质,昂首而立,器宇轩昂。

然皖苏此时却未有欣赏的心情,要知道,那封信如此重要,若是落入旁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她微微抬了抬手,后头牡丹等人均是作出了警备状。

皖苏站在头首,对那男子冷声呵道:“你是何人?想要做什么?”

那男子却勾了勾嘴角,将那信握在手中,却并不打开,只是饶有兴致的握在手中。

皖苏大怒,索性不跟他废话,手一抬,便将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朝着男子便刺了过去,男子却不躲不闪,仍是笑意盈盈的垂首,感受到剑锋迅速飞转过来,眼见就要刺中,忽听一熟悉的声音似是从天际而来,又似是近在耳边。

“住手!”

此音一出,皖苏便迅速收手,剑锋一转直直刺向了一旁的槐树。

而那男子,却在听到那声音之后,稍稍一惊,待看清来人,当下一喜,嘴角的弧度不断上升,不似适才的没有温度,而是最后,那笑意,蔓延至了眼底。

第八十五章 横生枝节(二)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寻了皖苏出宫的重阳。

在宫中等了一日,始终不见皖苏复命,不由得隐隐忧心,是以才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寻了出来,一路来到了胡太医家。

却不想入目的却是白布灵堂,俨然荒凉,她心下一慌,这样的情形下,皖苏更应当回宫才是。

也顾不得许多了,生怕出了事端,重阳一路飞奔,从前殿寻到后院,只是却更是没料到,竟然会是眼前的情形。

两队人马对视而立,均是杀气腾腾,一面是以皖苏为首的几人,而另一边,不是旁人,正是在江南有过一面之缘的楼亦歌。

却是这般神奇,当日他问可会再见,她本是信口而答,有缘自会再见,却没想到原来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了,如今却是真的再见到了。

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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