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珠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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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锁珠帘-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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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是错付了流水,最终只能东流而去。

她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巴蜀一带进宫的剑南春,太呛了,呛的她的眼泪险些落下。

然终究停在了眼眶,眼中的晶莹只是打了一个转儿,便被突如其来的身影给憋了回去。

重阳抬眼,意外对上的是北辰逸的桃花美目,笑意凛然。

其实她一直觉得,这样的男子过于美了,美得让女子都生了悲悯之心,实在是可恶,只是偏偏这样阴柔的样貌,却又是男子的性情男子的身子,又总是一副笑容满满的模样,着实让人厌恶不起来。

“你哭了?”他突然靠近,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气,混合着酒的幽香,丝毫的没有避忌的靠在她耳边低语,完全不理会重阳扫过来的冷目。

无奈之下只好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一些,但是这地方只有这么大,她再退,便退到了北辰夜的身边,而此时,他正与托娅说的开心,不知说起什么有趣的事,一向以冷面示人的北辰夜嘴角勾着,笑的欢畅。

那笑,生生刺痛了重阳的眼眸,她想转过头去,却偏偏像是定格了一般的,一眨不眨的望着,那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的容颜。

只是这样便受不了了,那托娅决定留下,日后比这更甚的情形,她真的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么?

眼前陡然一黑,一双手挡在了她眼前,在她尚未反应的及时身子便被扳了过来,北辰逸目光幽幽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儿,又望了北辰夜与托娅一眼。

“你是在自虐吗?” 他的声音有些冷,完全不似平素的吊儿郎当,望向她的目光也充满了怜悯。

那神色,让重阳很不喜欢,好似赤**暴露于人前,此时北辰逸的目光过于犀利,好似能看穿她的心思,这是,她最最不愿意瞧见的。

重阳终究是重阳,她不需要旁人的怜悯,她的自尊不允许!就算到了在难堪的地步也绝对不容许旁人的怜悯,这样,她会觉得自个儿更加悲哀,她不要!

在北辰逸的注视下,她微微敛了眼眸,长长的睫毛扫下一片阴影,再抬头,却已是浅笑嫣然:“王爷说的什么本宫听不明白,本宫好好的喝酒怎生到了王爷口中便成了自虐。”

变脸如此之快,让北辰逸稍稍一怔,随即勾着嘴角一笑,目光仍是幽幽望着她,深不见底。

“皇嫂似乎很喜欢装糊涂,也罢,古语云,难得糊涂,既然本王说错了,便敬你一杯当做赔罪,不知皇嫂肯不肯赏脸。”

言毕,举起手中的酒杯来,递到重阳跟前,不容她拒绝。

重阳却一点也不给面子,只微微一笑,道:“这剑南春酒酒劲过呛,本宫适才已印了几倍,有些薄醉,王爷的美意,如今便只能心领了。”

“哦?适才还饮的欢畅,到了本王这里便是不胜酒力,皇嫂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本王留呢!”

他故意将高了声调,只这一句,便将北辰夜与托娅俱的目光全数吸引了来。

北辰夜目光带着些许不解,在他们二人身上打了一圈儿,最后落在北辰逸手中的酒杯之上。

“老七,若是此时给你一面镜子让你自个儿瞧瞧,你便会知晓,吃不着糖的孩童是何神情。”

他的声音朗朗的,响彻在耳边,扰的重阳的头,也是嗡嗡作响。

“可不是,皇嫂一点面子都不给,臣弟也没有办法。”带着些许娇嗔,北辰逸悠然一笑,手,刻意在重阳跟前晃了一晃,最后,送到了托娅跟前。

“既然皇嫂不跟我喝,那贵妃总不能不给面子了,否则,本王真要被人耻笑了。”

却是讨巧的撒娇,旁人都应付不来,托娅更是无力招架,只瞪大了眼睛楚楚可怜的望向北辰夜。

“托娅不胜酒力,你便不要为难她了。不过区区一杯酒,朕替他喝。”北辰夜在那绕指柔之下,心都软做一滩春水,豪迈的挥挥手,誓将英雄做到底。

“多谢皇上。” 托娅的声音,更是柔到了极致,靠在北辰夜怀中,微微敛首,却怎么也遮掩不去唇角的笑意。

“臣弟都忘了,今儿个可是你们的大婚之夜呢!”北辰逸稍稍一怔,随即一笑,目光却若有似无的瞟向重阳。

而重阳,却远远瞧着那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宛若璧人一般的,说不出的登对,耳边是‘大婚’二字回响,心倏然一紧。

“不过是一杯酒,王爷便推来推去,本宫正好口渴,皇上便将这酒赐予臣妾可好。”这样说着,却未有问他们意见的功夫,一把从北辰逸手中拿过酒杯来,力道太大,那酒洒了几滴在衣衫上,明红的凤袍,霎时晕染开来一朵小花。

“好,皇嫂果然豪情。”北辰逸望了那空澈的杯子,稍稍怔了一怔,目光之中却有些许的了然,还有一丝丝的不易察觉的心疼。

“是呢,皇后姐姐是人中之凤,臣妾可赶不上。臣妾打小便对这酒水过敏,是以,从来是滴酒不沾的。”托娅略带崇拜的语气,笑的开怀,双眸眨着,说不出的可爱。

北辰夜一笑,爱恋的在她头上轻轻一点:“你与皇后本就是不同的性子,不过,你的性子,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语气淡淡的,说不上什么情愫。

只是此话一出,托娅的笑便凝在了脸上,她望了重阳一眼,有些怯怯的垂下头去,只吃着跟前的水果,咯咯的笑着,却不再说话。

一时之间,适才还凑在一起的四人,便又恢复了之前的二人低语状态。

“王爷的位子似乎不在这儿,每一遭都来抢本宫的位子,也不怕旁人笑话。”在此番折腾之下,重阳的心情更是跌落了谷底,望了一眼仍在身旁坐着丝毫未有离开意思的北辰逸,直截了当的下了逐客令。

她当真没有做戏的心情,当真不想自个儿内心的那一点点小情绪暴露人前,是以,也不拐弯抹角,说的直截了当。

一般的人听了这话定然会觉得难为情,然后便会保持些距离,可是北辰逸不是一般的人,听了这话,并未有一丝的窘状,反而笑的开怀。

“皇嫂这里高,是以看得远,臣弟在这坐着,更能感受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妙处。”

他说的煞有介事,重阳却对此嗤之以鼻,身后是北辰夜与托娅的浓情蜜意,跟前是不像王爷的王爷似是而非,着实让人透不过起来,借着酒劲,她倏然起身,宽大的衣袍甩了过去,她只是淡淡对着北辰逸道:“王爷喜欢便多坐一会儿,本宫先去更衣。”

言毕,也不看因着她起身动作而将目光投过来的北辰夜,在皖苏的搀扶下快步走了出去。

♀第一四四章♀

一出门,风便迎面吹了过来,不凉,却将她的酒意吹散了不少,胸口中淤积的闷气也稍稍得到了舒缓。

这一刻,心里无比的寂寥,她仰头望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环绕着这寂寂月色,平添了几分的无奈。

抬了抬手,对着跟在身后的一众宫女道:“本宫想自己走走,你们都别跟着。”又转向皖苏,轻声道:“庆宁门那边你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就说今晚的计划取消,省的他们提心吊胆。”

其实说白了,不过是想将皖苏也支开。

只能说,她的心情乱透了了,因为她的一个谎,将妹妹也牵连就来,再想想他们二人的情深蜜意,她的心,忍不住的难过。

自个儿也清楚,吃妹妹的醋很没风度,可是,就是忍不住。

有时候瞧着北辰夜的身影,便会不自觉的去想他温暖的拥抱,总在她最困顿的时候给她支持,而如今,却只能放在回忆里,忆着,却回不去。

一路出了玉笙楼,顺着夹道走去,便是御花园,春初的季节里头,花开的并不茂盛,大多数的树木还是冒着嫩芽,只长着花骨朵,只有那梨树上头,点点小花儿,映衬在月色下。

重阳不喜欢花,但是对梨花却生不起厌恶来,就像是北辰逸,虽然话多惹人厌,但是那性子却是讨喜的,无论如何,旁人也不会过多的去苛责。

梨花亦是。

若是将女子比作花,她不愿做高洁的梅花,不愿做雍容的牡丹,只怨做那一朵小小的梨花,洁白而高雅,淡然而不孤独,花一开,春便至,希望也接踵而来。

于是心血来潮的走了过去,站在树下,仰头望着,那点点的白,如同星子一般的明亮。

对于美好的事物,谁都会心生欢喜,她亦不例外,那花瓣打在头发间,让她的心,一下子便融化了。

一片叶子迎风落下,她伸手,那叶子便落在了掌心,念起那一日北辰夜教她用树叶吹奏曲子,那般动听,不觉得,她便将它放在了唇边。

帘外雨潺潺, 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不知为何,她信口,便吹出了这首曲子,也许,只有这词中的意味,才能体现她此时此刻的心境吧,别时容易见时难,而她呢,却是‘饶是对面不相识’。

一滴水珠吧嗒一下落在了她的手上,微凉的触感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抬手擦了一擦,手指,却顿在了那里。

不对,这是,酒的香气。。。

树上有人!这个认知,让她倏然抬首,目光一刻间变得阴冷。

“谁?谁在树上?”她冷声喝道。

心里却暗暗纳闷,会是谁,这样悄无声息的上了树,她怎会毫无察觉?

那人似乎并无心隐瞒身份,在重阳的呵斥声中,一个闪身便飞下了树梢,在几丈开外站住,与她遥遥相对。

“姑娘莫要动怒,在下无心得罪,只是听了曲子,入了神,倒是扰了姑娘的兴致。”

这声音…为何似曾相识?

重阳有些不确定的上前一步,对着月光一瞧,果然!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漠北三王子……寒淮!

重阳与他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却对这个深不可测的男子记忆深刻,而在对付无无涯岛国的水上军队之时,亦是仰仗着他,是以,她对他,充满了敬佩与感激。

对于他的抱歉她淡然一笑,挑了挑眉望着他:“王子不认得在下了么?”

上一遭是男装打扮,也难怪寒淮没有一眼认出她来,只是听了她一开口,却是熟稔的语气,方才就着月光多看了两眼。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笑意盈盈的望着他,却让他一时之间仍是未曾想起。

“你是?”

重阳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原以为这个寒淮是个光灵的头脑,却不想这般迟钝,这宫中的女子会与他相识的能有几个,上一遭,他不是已经知晓她是北辰夜身边的人了么?

就算不知道她是皇后,那也该有这分觉悟呀!

重阳轻咳两声,仰起头来,对着月光朗声道:“月,是故乡的圆。”

便是这一句,那寒淮的脸上,霎时显现了异样的神采。

“是你!”

寒淮低呼,原本紧绷的神色缓了一缓,眼前的女子可不就是那夜间在翠红楼会面的北辰夜身边的女子!如今只见她衣着款款,笑容熠熠,若不是她适才说出那句月是故乡的圆,还真是没办法将眼前的女子与那夜俊朗的男子装扮联系到一起。

重阳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勾着嘴角,邪魅一笑:“看来王子的记性还不错,这么快便想起我来。”

对于她的玩笑语气,寒淮倒是给足了面子,大笑了起来,朗朗的笑声,响彻空际。

那日一别,他一直对她的真容感兴趣,只是漠北内部一直不稳定,他要与两位哥哥争夺皇位,又要处处提防着外敌,若不是上一遭她派人去请他帮忙,他都快忘记与她的协议这码事了。

如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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