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简单而省力的通道,不用才是傻子呢。所谓风度和面子能值几个钱?人家都要杀人了,并且野村花海已经成为牺牲品。
“你属于利益关联方,按照惯例,即使史密斯同意召开董事会,你也要主动回避。”
“可是,我是代表雪美小姐行使权利。”
“所以我才说温格先生对你判断有点片面。如果你坚持要以小姐的代理人的身份出席的话,史密斯必须尊重,并且欢迎您。”
“我还是觉得你刚才的话有问题,‘********的生意人’是什么意思?”祝童不依不饶,继续问。
他与松井平志的关系可谓一波三折。从刚开始的互相提防到如今成为无话不谈的合作伙伴,曾经历过一段充斥着算计和血腥的过程。所以,祝童才能如此坦率,他要搞清楚温格先生对自己的评价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看我们周围的世界,大多数人们似乎满足与蝇营狗苟的生活。他们也曾奋斗过,也都有过远大的理想。如今,他们的理想和斗志在现实的壁垒面前早已灰飞烟灭,只满足于能卑微活着。过去,我曾经嘲弄过他们,甚至有段时间,我认为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过去的一年告诉我,在别人眼里,我也许才是个真正的可怜虫。”
“平志君,你是在说我,还是说你自己?”松井平志到底受过良好的教育,如此一段颇有点深奥的话,让祝童听得有点晕乎乎的感觉。
“当然是说我了。”松井平志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李先生,温格先生的原话是:他是泼皮无赖。我以前很鄙视这样的人,甚至听到他们的名字都嫌玷污了我的耳朵。爷爷去世后我想了很多,在我身边的世界里,有几个不是无赖?芸芸众生之中,又有几人能称得上真正的君子?只不过大家都掩饰的比较高明。爷爷说,李先生既然是一位高明的医生,就知道生命的脆弱。他说,你不会轻易害人。”
“原来如此。”祝童笑嘻嘻的与松井平志碰一下酒杯;“能有这个觉悟,平志君,你很有做君子的潜力。”
“我现在就对史密斯和卡尔说,要求近期召开合联船舶董事会临时会议。”松井平志喝下酒,抹一把嘴角的残酒拿出手机。
“不用这么着急,我还要介绍给你一位新股东。她是合联船舶的股东,召开临时会议需要个合适的理由,至少要保证她能进入董事会。”
祝童话音未落,两位丽人走进渡花琴酒屋。
于蓝和美丽的艺妓春子小姐。
“我给你介绍一下,于小姐是东海投资的总裁,她刚刚从威尔逊夫人那里得到合联船舶相当比重的股份。”
“平志君,初到贵地,请多关照。”于蓝递上自己的名片。
松井平志对于蓝的身份并不十分惊讶,他愣愣的看着春子,不明白东海投资的总裁为什么会和一位艺妓结伴而来。
“我并不是很想参加合联船舶的董事会啊;平志君。”祝童悠然道。
距离渡花琴酒屋三个街区的另一家高级酒店的套房酒吧区,史密斯和汉密尔顿勋爵也在喝酒。
温格先生垂头丧气的坐在他们对面。
还是联系不上保罗,距刺杀行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十二小时,如今只能希望保罗已经死在在某个偏僻的角落,或者陈尸大海。
在坐的三个人都在想着另一种可能:如果保罗落到井池家族的侍者手里怎么办?
京都是井池家族的势力范围,古老的忍者们最擅长的就是潜伏追杀。更糟糕的是,他们已经失去了另一个合作者,也就是松井家族的暗中支持。做为外人,这个房间之外发生的任何事,与发生在非洲没多少区别。
“保罗!为什么要选保罗?这里是日本,难道你就没想过收买本地人?”史密斯抱怨着。
“亲爱的沃森,现在说那些没有任何意义。”汉密尔顿勋爵摆摆手,问温格:“你认为,保罗如果落到李先生手里,他会在什么时候打出这张牌。”
“只怕,他已经用过了。”温格先生阴阴的说;“今天他对我发出了明确的信号,不允许我再次踏上上海的土地。勋爵,我要将在一周内提出辞职。”
“你害怕他?”史密斯不满的问。他已经喝下去不少酒了,脸上泛出病态的潮红。
“我认为,保罗没有在井池家族手里,而是落到他手上了。如果他们知道我和卡尔和野村花海先生的死有关,只怕明天我连九津都出不来。”
“可怜的保罗,愿上帝保佑他。”史密斯和汉密尔顿勋爵异口同声的说。他们心里想的也差不多,都在暗自庆幸这件事与自己没有直接关系。
其实他们想说的是可怜的卡尔,都认为卡尔的突然病倒,与保罗下落不明有关。
“勋爵阁下,我认为你不用再演戏了。卡尔知道你的底细,那个家伙如果威胁过卡尔的话,一定也知道了。”保罗微微挪动身体,以让自己离勋爵稍微远那么一点,也就是靠史密斯近一些。
“他需要我扮演调解人的角色,我很明白。”汉密尔顿勋爵也移动身体,却离保罗更近了,几乎紧挨着他低声问:“我刚得到一个消息,中国政府将在下周发布一份四部委将联合签署的文件。要对所有大型及超大型外资投资与合资项目,实行新的审批制度。你是中国问题专家,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没看到文件内容,暂时不好判断。不过……看上去很像是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之间的博弈,四部委在这个时候联合签署文件,应该是新一轮调控开始的信号。中国政府要控制地方政府对经济发展的狂热追求,特别是控制超大型项目的数量。”温格慢慢整理着。
“其中有一项规定要限制投资人的行为,大概意思是股东转让股份之前需要经过某种程序的审查。你认为,对福华造船会有什么影响。”汉密尔顿勋爵很实际,他更关心这份文件与眼前的事有什么关联。
“很遗憾,我认为这份文件对我们很不利。如果要价太高的话,我是说,如果福华造船项目再拖下去的话,很可能将被无限期延后。”
“啊!上帝啊。”史密斯惊呼一声。
无限期延后,代表着合联船舶在短期内找到新的合作伙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投资变成股东只是暂时的,如果暂时变成无限期,对任何一个私募基金来说,都是个巨大的灾难。
第二十三卷、醉亦难 六、弄鬼(上)
温格先生回到自己的房间,洗完一个热水澡准备休息,电话忽然响了,
“你的床头有份东西,仔细看看。”那边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号码他也不认识。
温格意识到什么,马上掀开枕头。
果然,一只淡蓝色的信封安静的躺在洁白的床单上。如果在另一种情况下,这样。的信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美丽的约会,或一些比较暧昧的内容。
温格哆嗦着伸出手,很快又把手缩回来,抱着脑袋仔细想了好久,才打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支票,金额处是空白,备注部分显示,这张支票可的最高限额是五十万美金。
谁的命能值五十万!
温格惦着这张薄薄的支票,他需要为这五十万去冒险吗?
答案很明显,不管他需要不需要,京都有个人的生命值这个价钱,而他必须去完成这个不可拒绝的使命。
卡尔先生住的京都早田私人医院,是一家心血脑管专科医院。院长早田佐治博士是日本心血脑管病知名专家,同时还担任着京都大学医学院的教授。
卡尔住的病房在住院部二楼,一间加特护的高级病房;房间里随时都有一位漂亮的女护士守护。
十二点刚过没多久,良子接到一个电话,随即就显得坐立不安,紧咬嘴唇脸上泛起潮红。
卡尔身体虚弱加上精神困倦,十点左右就睡着了。
良子看看输液架上的药瓶,按照现在的速度,输完这瓶药液用不了半小时。她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走到病床前把输液夹调整了一番。滴注的速度明显慢了,至少能坚持一小时。
十二点半,走廊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走到卡尔的病房门口停下来;随即,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咯!咯!咯!”
良子正坐在卡尔的病床前看书,听到敲门声站起来去开门。
可是,门外空无一人。
她走到走廊上向两边看看,除了苍白的日光灯,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与以往一样死气沉沉的样子。
良子回到病房,关好门继续看书。
两分钟过去了,走廊里又传来一串沉重的脚步声,这次,又停在这间病房前,接着,又是三声敲门声“咯!咯!咯!”
良子小跑着来到门前,猛的拉开门。
外面依旧空荡荡的,鬼影子都没一个。
良子叫了一声:“谁?谁在哪里?有人吗?”
没有人应答,她的声音传出去没有多远就消失在长长的走廊里。
良子关好门,抓起病房里的电话给值班室打电话。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这种情况下,不是值班室正有人打电话,就是电话没放好。
良子一遍遍拨打着值班室的电话,突然!脚步声又在门外响起来,并在病房前听下。
“咯!咯!咯!”病房门响起三下敲门声。
良子吓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吱乱响。她看着房门慢慢站起来,靠着墙瑟瑟发抖,就是不敢走过去开门。
每个有年头的医院都免不了要有一些与鬼神有关的传说。早田医院是一家心血管医院,心血管类疾病属于死亡率比较高的疾病。所以,在早田医院去世的心血管病人已有百人以上。
这里最著名的一个传说是,有位叫山下的曾经在这里供职的医生,因为出车祸死在医院门前。大约半年后有夜班护士说,她在半夜一点左右看到山下医生从走廊里走过,并且走进一间病房进去查房。
良子瞟一眼表,指针正好。指向凌晨一点钟。
“咯!咯!咯!”又是三下敲门声。
“小姐,去开门吧。”卡尔先生忽然说话了。
“啊!”良子长长的惨叫一声,被吓得昏厥过去了。
传说的后半部分是,每次被山下医生查过房的病人,第二天无一例外都会去世。
房门被慢慢的推开,一个瘦长的影子投射进来。。
“进来吧。护士小姐已经被你吓昏了。”卡尔注视着病房门,安详的说;“我这辈子有两大遗憾,一是没见过上帝,二是没见过魔鬼。为什么还不进来?让看魔鬼到底是什么摸样?鬼魂是没有影子的,你不是鬼,是人。”
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走进病房,他的头部被风衣的帽子遮住,整个脸部陷在黑影中。
“虽然你穿着高跟鞋,我还是认出你了。温格先生,谁让你来的?”卡尔按动旁边的按钮,病床缓缓升起一些,把卡尔的上半身支起来。
黑衣人没有说话,走到输液架前拿出一支注射器,准备向输液瓶中注射。
“唉……”卡尔长长的叹息一声;“温格,你上当了,你们都上当了。”
黑衣人已经完成了注射,抽出注射器塞进口袋里。接着退后两步静静的站着,似乎在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
“我说,你们上当了。”卡尔伸出手臂;“瞧!半小时前,针头就被拔下了。”
黑衣人吃惊的叫一声,转身要走。
“温格,你以为自己还走得了吗?至少,不该从那里走。”卡尔又叹息一声。
黑衣人刚冲到门边,刚才还阴森安静的走廊里忽然热闹起来。护士们的说笑声,医生的呵斥声,病床被推动的声音,还有病人家属的感谢声。
“谁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