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忠实的信徒。
而在他眼里神通广大的女活佛桑珠,好像走火入魔了,要与那个女人比划神秘的新月轮。
坐在颠簸的驼背上,廖风苦苦思索着这一切是为什么。隐约之间,他感觉到一种疏离,似乎彼此的目标有差距。
廖风当然想不明白了,无论是在他眼里伟大的无限接近神明的鹰佛,还是神通广大的桑珠女活佛,他们所追求的都并非人间富贵或权势。
这是一种境界上的差距,天轮寺在廖风眼里是一个很重要的道场,是布天寺探入西部的一只脚。但在索翁达和曲桑卓姆心里,天轮寺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包括那些对天轮寺的信众们乃至他,都是随时可以抛弃。
“来了,他们追来了。”护持着廖风的两个喇嘛叫了起来。
廖风回头一看,当即目瞪口呆。
苏叶苏警官,带着一位年轻的武警从一片乱石堆中冲过来。
在廖风印象里,苏叶可没现在这般的飒爽英姿,那身手,简直比桑珠活佛还要高明几分。
一位喇嘛抽出短刀,狠狠地刺向廖风坐下的骆驼。
骆驼吃痛,嘶叫着迈开四蹄锋跑起来。
叶儿紧盯着廖风不放,猛然加,越过两个喇嘛的拦阻,距离廖风不过数米之遥;似乎只要伸出手,就能抓到他。
两个喇嘛受命保护廖风,当然不会如此轻易放手。
他们是天轮寺的怙恃喇嘛,也就是护寺喇嘛,经历过艰辛的苦修锻炼,都有一身高明的密宗修为。
两只赤红色的降魔轮,就是他们的法器。
只不过,当他们刚举起降魔轮,想要抛出去阻挡叶儿时,枪响了。
矮个武警掏出手枪,没有鸣枪示警,而是直接朝两个喇嘛扬起的手臂开枪。
听到枪声,廖风更是不堪,吓得魂都没了。
这个时候他才开始后怕,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原来已经触犯了国家的法律;那是任何信仰都不可逾越的最高规则。(文-人-书-屋-W-R-S-H-U)
叶儿忽然觉得身体一软,刚才支撑着她的能量在快消退;护花咒的有效时间,到了。
没有了护花咒,叶儿只能勉强运转蓬麻功,身体再次加,一把扯住廖风,将他从骆驼上带了下来。
廖风脸朝下,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地面,那里是一方红色砾石的尖角,摔上去……
叶儿把廖风从骆驼上拽下来,已经没多少气力了。她眼看着廖风摔向砾石,心里着急,在他腰间踹了一脚。自己却滑向那方红色砾石的尖角。
身体一轻,廖风觉得自己又飞了起来。
他看到了一片洁白,紧绷的心放下了一点。桑珠女活佛来了!最后关头,桑珠女活佛救了他。
他知道自己现在大概被桑珠女活佛提在手里,虽然不太雅观,却总比摔个头破血流好。他偷偷抬起头,又吓得马上低了下去。他看到了祝童,以及他怀里的女警官苏叶。
“你用不着这么拼命,他……比不上你的一根头。”祝童轻轻揽着叶儿,低声说。
叶儿受伤了,伤在背部。祝童追着曲桑卓姆,还是来晚了一步。他眼看着叶儿为了救廖风,背朝下摔到了那方红色砾石上,心痛不已。
“你……”祝童盯着曲桑卓姆;“女活佛,你累了,留下吧。”
“如果我说不呢?”曲桑卓姆提溜着廖风,向前一送;“把他留给你吧。”
“在上海紫霞庵,我曾经说过。有些事可以再一在二,没有第三次。这是第三次了。”
祝童看也没看被丢在他脚下的廖风,说着话,抱着叶儿缓步走上来。
曲桑卓姆脸色白,浑身上下空荡荡的。这种感觉,只在面对鹰佛索翁达的时候有过。可祝童,这个小骗子,什么时候变得能与鹰佛比肩了。
“嘭!”的一声,曲桑卓姆抱着胸倒在地下。
祝童栽她胸前踹了一脚,这一脚,正踹在她气机凝聚的节点上,将她从高高在上的女活佛,踹回原形。
(十天连更,第一更……)
第三十一卷、雪累红尘 江湖号外、大漠天轮(中)
沙漠营地内,川中宏站在别墅房顶眺望着,原本紧张的戒备状态解除了。
从东边第一声枪声响起,到南边的两声枪声,间隔虽然只短短一刻钟,沙漠营地里所有的人,包括那两位被派来保护朵花的警官,都想到了死。
现在是和平年代,听到枪声的机会也许有,但是直面死亡的机会并不多。
营地周围可是有十二个人,十二个拥有现代武器的亡命之徒;以沙漠营地简陋的防御措施以及仅有的两只手枪……
二楼房间里,井池雪美小姐还好些,她毕竟与在一起经历过暗杀,从小接受的教育与训练也不乏有关的内容。陈依颐小姐与朵花就没那么从容了,都被吓得脸色惨白。
“没事了,应该没事了。”井池雪美小姐忽然道。
她一直站在窗口向外看。
先是看到了祝童春子扶着渡边俊回来了,虽然两人都有些狼狈,却能看出没什么大碍。
过了一会儿,看到祝童抱着叶儿的身影从南门的红柳林中走出,井池雪美终于确定,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了。因为井池雪美还看到两位武警战士牵着的三匹骆驼,以及趴在骆驼上的一女三男四个俘虏。
应该是俘虏吧,两个穿绛红色僧衣的男子都被绑着,挂在一匹骆驼的两侧。一个普通服饰的男子,背朝上趴在骆驼上,看不清面目。
而那个穿白袍的女人虽然没被绑着,脸上还带着傲然的矜持,眼睛里却时常闪出掩饰不住的惶然。
一行人进入沙漠营地,两位武警战士在两位警官的帮助下把骆驼上的人都卸下来。
朵花认出,那个衣着普通的男子正是曾令她意乱情迷的廖风;不禁呆住了。如此温文尔雅的一个年轻学者,怎么会与劫匪混到一起了?
沙漠里的建筑都不会太高大,这幢别墅二楼的窗口距离地面不到四米,井池雪美很清楚的看到,祝童怀里的叶儿显得很虚弱。她探出身子叫道:“来这里,来这里。”
祝童回头,漠然扫视一眼曲桑卓姆,抱着叶儿进了别墅。
进房间刚把叶儿放下,三个女孩就围上来,却都没说话,只担忧地看着祝童解把开她的衣服,在她背部轻轻按摩着。
三个女孩都惊恐地捂住嘴巴。
叶儿的背上洁白滑腻的肌肤上有一个伤口,虽然没有流血,但裂开的皮肤更令人触目惊心。
叶儿与人交手的经验几乎为零,这还没什么;要命的是,她自我保护的意识同样几乎为零。
如今,她可算是伤上加伤,背部摔在那块红色砾石的尖角,两根肋骨断了。
祝童心疼的不知说什么好,所以才会对曲桑卓姆下那么重的手,一脚踢爆了女活佛的半生的修为。
叶儿不知道保护自己,蓬麻功有自我保护的本能,白蝶虽然处于护花咒后的虚弱期,也多少起了点作用。叶儿只是两根肋骨骨折,背部有个三厘米长的伤口,别的没有什么大碍。
祝童最担心的是叶儿体内的那个金针,怕被这一摔波及移动位置。还好,那根位置没有丝毫变动。
但祝童的担心并没有减少多少,那样的剧烈震动不可能对这枚金针没有影响。金针好像在叶儿脊椎骨上刺得更深,这是另一个麻烦。
陈依颐跑到外面向沙漠营地的志愿者们要来了急救药物,充当起护士的角色;毕竟,她曾做过几天望海医院的董事长,而井池雪美和朵花只能在一旁安慰叶儿。
祝童用酒精仔细处理过伤口,撒上冰雪散,然后刺破右手食指,在伤口周围画上几个奇怪的血符,才用纱布包扎好。
在整个过程中叶儿一直没吭声,只静静地付在那里。
到祝童结束了,才抬起头道:“答应我,别冒险。”
祝童微笑着点点头,对三个女孩道:“我把叶儿交给你们了。”
三个女孩使劲点头,年纪最大的陈依颐说:“李先生放心去吧,这里有我们。”
“雪美小姐,可能要耽搁你一些时间了。明天下午,我要坐你的飞机回上海。”祝童对井池雪美道;又看着叶儿,低声说;“我要带你一起回上海。”
背部肋骨骨折,有有外伤,祝童刚才已经将断裂处复位了。他不想让叶儿承受西医那一套的折腾,叶儿就只能静养了。一周内,叶儿大部分时间都需要保持趴伏的姿势,不能走动,不能承受剧烈震动。
但祝童明天必须回上海,井池雪美小姐樱花号,明显比更稳定一些。
井池雪美答应了,她在开封还有工作,耽搁一天的时间虽然有点麻烦,但与祝童的要求比起来,都算不得什么了。
沙漠营地北门热闹起来,四辆军绿色越野车开进停车场,牛少校带着人赶到了。
这时,祝童正站在别墅的顶层打电话,他朝牛少校摆了摆手,示意一切都还好。
祝童的电话有点多,第一次,他以江湖酒会召集人的身份发出了召集令。
随着一个又一个电话,平静了一年多的八品江湖动了起来。
上午十点,武汉天河国际机场,尹石丽与羽玄真人送汉水尹家的掌门人尹石风和道宗八仙登上飞机,同性的还有道宗五老中的木长老。
水长老在山水道观,他将与八品兰花掌门大姐柳依兰一起从上海启程。
一品金佛空字辈高僧都年纪大了,无字辈可谓是精锐尽出,又无处大师发出汇集令,从各个地方向西京聚集。
石旗门更不用说,秦可强在西京出事了,秦铜山临时接过掌门人的大旗,带着石旗门十八旗将第一时间赶向西京。
法国巴黎,蓝宇先生形色匆忙地登上一架私人飞机。
祝童只与他见过两次面,彼此的印象还算可以;但绝对称不上亲近。对父亲的半个朋友、以及母亲的庇护者,祝童表示出适当的敬意与感激,并没有刻意深交。也难怪,年龄与身份是两道看不见的鸿沟,与祝童年纪相仿的蓝湛江是蓝宇的儿子,又是败给祝童的对手,说亲近就有些虚伪了。
但是祝童把电话直接打到了蓝宇的床头,在中国,知道这个电话的只有一个人,八品兰花掌门大姐柳依兰。
听到祝童声音的那一刻,蓝宇就知道一定出大事了。
以三品蓝石与八品兰花的关系,祝童得到这个号码之前,柳依兰或柳家长老会先给他打个招呼。蓝宇并没有受到任何提醒,祝童的电话就来了。这种情况只能有一个解释,三品蓝石的人在国内做了什么,以至于柳依兰代表八品兰花选择支持祝童,站在江湖酒会召集人那边。
电话里,祝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希望蓝宇先生务必尽快到中国、到中国西部城市西京。电话可算是最不安全的通讯工具了,但祝童使用了雁过留声,以这种江湖密语传递给蓝宇一个信息:三品蓝石在中国的部分,需要彻底清理。
所有的电话都打完,祝童在别墅楼顶坐下来,望着西南方向沉思。
无论凡星道士与雪狂僧是如何落到索翁达活佛手里的,现在都不重要了。祝童要以这个名义,要给索翁达活佛一个教训,彻底摧毁天轮寺,砍掉布天寺伸出来的这只脚。
一年多来,布天寺的势力膨胀的也太过厉害了。再不给他点警告,只怕江湖道也会受他的牵连,不得不承受来自政府的打压。
担任江湖酒会召集人一年半来,祝童可算是名不副实。
有来自八品江湖各方面的制约较多,七品祝门本身的实力不够的原因,也有祝童年纪太轻,压不住阵脚的因素。最大的原因还在于祝童本身,他只是把东海投资牢牢地抓在手里,好像没有太大兴趣用这个身份去做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