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法众生- 第79节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真相与代价

无论陈默怎么呼唤，小小都没有任何反应。

分离总是来的毫无预兆，陈默还没真正的与小小言归于好，小小已经彻底化成了没有意识的剑灵。

忍住悲痛，陈默再度离开了此地。奉化天，注定要因为仙主的陨落而天翻地覆。

在空中的陈默，因为小小的离去，眼中红芒闪烁不休，良久，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什么状态，顿时回想起刚才与奉化天仙主一战时，自己的力量曾经暴增过一次。

大骇之下，陈默迅速收敛心神，感受体内的状态。之前因为破入帝境，而去除的魔态，此时，竟然再度混杂在了陈默的帝力之中，陈默心顿时一沉，难道这一切，只是白费么？

整整一年的时间，陈默花费本该陪青菱和冰灵儿的时间，全心全意修炼，此时眼见竟然没有任何效果，他自然是无法接受的。当下，陈默全力发动念力在身体的每一处细细查探，希望找到自己并未入魔的证据。

就在陈默有些绝望的时候，一直在他身体里，沉寂已久的无字天书，竟突然挣扎了一下。

陈默一惊，念力迅速呼啸而至，化为迷你版的陈默，立在无字天书之前。

一直都是一页空白紫纸的无字天书，此时竟然有着字迹出现。“万载如空，帝法众生。”陈默喃喃道，“这是什么意思……万载如空？”

就在陈默百思不得其解时，那一页紫纸竟再次颤动了一下，一眨眼间，化为了青菱的模样，看着陈默，两眼含泪。

“你……”陈默登时愣住了，上次是在幻境之中，发生什么都可以接受，但是此时，明显是在自己的丹田之中，眼前的青菱，究竟是何人？陈默想问，但是青菱的眼中，却覆满了悲伤，似乎穿越了万载时光，一切已经无言，这让得陈默无法问出口，说了一个字后，便不知道说什么了。

青菱缓步走上前，抱住陈默，轻声道：“万载悠悠，天地动荡，但是我，会永远陪在你身旁，哪怕我们都换了容貌，甚至换了记忆。”

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突然出现在了陈默的心里，他明明很想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但是这句话，陈默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而且，当陈默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双臂，已经将青菱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这种感觉，极为熟悉，但他却又不可能经历过。

良久，满含眼泪的青菱，突然笑了出来，双手捧住陈默的脸颊道：“万载之后，你再次君临天下了，可惜，我的记忆即将永远消失了，还好，那颗我们种下的仙果，可以继续陪伴你千年万年。真是舍不得啊，再见了。”说完，青菱的身形竟然慢慢淡去。

不知不觉间，陈默已经泪流满面，那种无可名状的悲伤，让他下意识的去抓消散的青菱，手却从青菱身上透过，扑了一个空。青菱擦了擦眼泪，微笑道：“你已经破入帝境，实力的强弱，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切记。我会永远爱你，无论我以后出现在何方。”

当青菱完完全全的消散在陈默丹田之后，陈默一下瘫倒在地，他突然感觉，自己生命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存在，就这么消失了，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根本记不起来，这个青菱，是谁。

随着青菱的消失，那页紫色的无字天书也随之消失不见，陈默的丹田之内，瞬间便变得空空荡荡，陈默抬头四顾，脑中突然一痛，念力顿时回归到了识海之中。

但是识海，却并不是之前的样子，而是一处翠绿的山峰，随处都是竹子随风发出的细碎声响。

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陈默开始下意识的演练起玄皇的三式剑法，一前，一上，一后，这三式，第一次在陈默的手中，如此行云流水般的施展下来，就在陈默放下树枝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欢快的脚步声。

隐隐的，陈默可以看见，一个身穿碧绿色长裙的女子从远方欢快的跳跑过来。

下意识的，陈默笑着张开双臂，就在绿衣女子即将彻底进入陈默视野的时候，陈默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震，而后天旋地转。

浓厚的血腥味，让得陈默猛然惊醒过来。

睁开双眼，陈默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被八个人围住了，八人尽皆身穿白袍，衣袖出有着金纹点缀，看起来，装束竟与奉化天的仙主一般。

而陈默闻到的那股血腥的气息，正是他的手臂被斩断散发出来的，皱了皱眉头，陈默念力一动，手臂再次重生。

“帝境啊。万年来的第三人。”八大仙主似是一个人般，齐声开口道。

“不。”陈默下意识的说道，而后自己也楞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不。

八大仙主中，金纹最多之人，笑着开口道：“你可知道，我等你的出现，已经有几千年了么？”

陈默奇怪道：“你等我做什么，难道是你们神主欺压你，所以你们想要我拯救你们，坐上神主的位置么。”

“呵呵，”仙主冷冷一笑道，“如果是万载之前的无上玄皇，还有一些资格说这种话，其他人，就算是宇红尘，也不会是神主的对手，更何况你这个刚刚晋入帝境，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陈默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仙主有何目的，他并不关心，他现在只关心，自己怎么样才能脱离八大仙主的包围，现在小小的灵智已彻底消散，就算暴怒中存在了剑灵，却也无法做到一剑斩杀仙主，能与一人平手，就已经很不错了。

就在陈默想孤注一掷，撕裂空间跳进去的时候，刚才说话的仙主突然双手虚抱，将陈默的空间紧紧的封闭起来，笑道：“怎么，想拼命逃走？我劝你还是算了，仙界的空间，可不比你人间，小心你骨头渣子都不胜。你放心，我留你还有用，不会杀了你的，你只要乖乖听话，在吸取了你的帝力之后，没准我真的会放你回人间呢。”

“你想干什么！”陈默两眼一眯道，“难道你，真的想颠覆神主？”

仙主摇了摇头道：“问太多，对你可没有任何好处，你放心，我说道做到，虽说就算到时候我放了你，你也多半是个废人，但你好歹也算回到了人间。对于你在人间的事情，我还是很清楚的。”

陈默一愣，仙主顿时大笑道：“你以为，是谁一步一步让你入魔的？实话告诉你，从你进入天地云宫的那一刻，我就已经选中你了。所以，你才能走到今天。”

陈默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难道自己的这一生，都是别人在操纵么。

见陈默有些呆滞的表情，仙主平静道：“如果你要怪，就要怪与你一同被选中那几人太废物吧。以他们的水平，再给他们一万年，也无法破入帝境，所以，你真的很让我惊讶啊。”

沉默半响，陈默突然一笑道：“你选中我，又如何，我自己的人生轨迹，又岂是你能控制的。本帝，未央。”这一刹那，似乎有一个万载之前的灵魂，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平淡的话语中，蕴含着让人无法反驳的毋庸置疑。

仙主也是一愣，眉头紧皱，盯住陈默看了半天后，猛然挥手道：“随便你怎么想吧，现在，你还是去帝陨谷，安心的等你帝力消散吧。”

“哦？”陈默嘴角突然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道，“既然你说，我的人生是你操控的，那我们单对单决斗，你可敢应战？”

第一百三十五章　帝之迷踪

仙主脸色一变，挥手道：“带走！”

在陈默的笑声中，除了金纹最多的仙主之外，其他七名仙主口中全部颂起咒语，一层层浓郁的金光顿时将陈默包裹在内。

下一刻，陈默已经出现在了一片地底岩浆中心的石台之上，刚才七名仙主所施展的，竟然是传送法诀，陈默还是第一次见到。

“陈默，在这里，接受你的命运吧。”金纹仙主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这片空间内，陈默没有应声，只是冷淡的扫视着周围。

四周是一片密闭的空间，脚下则是成片的岩浆，近乎无边无际，看不出有丝毫生命的迹象，良久之后，陈默帝力和念力分别聚集在左眼和右眼之上，把视线投入岩浆之中，这一看，让得陈默极为惊喜，因为透过岩浆的最深处，可以隐约看见，人间的样子。

因为身体近乎不死不灭的原因，陈默蹲下身，用帝力护住手掌，缓缓伸入道岩浆之中，但忽一接触，他的手瞬间血肉模糊，而且丝毫没有痊愈的迹象。

“这里是陨帝谷，是当年玄皇葬身之处，也是仙界和人间封印的枢纽，我既然敢把你自己放在这里，自然是有原因的。如果你死在这，对我就没有丝毫用处了，所以我可以好心告诉你，在这里，你的所有能力都会慢慢衰弱，直至变成一个普通人，那个时候，也就是本座功成之日，放心，如果本座到时候心情好，一定会放了你的，毕竟蝼蚁，对我可没有威胁。”金纹仙主的声音突然响起，说到最后，伴着狂笑声渐渐远去，显然是真的离开了。

陈默心中一动，玄皇的陨落之帝么……这么说来，这里一定有着玄皇遗留下的东西。

平静下来，陈默再次想到了遇见八仙主之前的幻境，里面的一切，特别熟悉，但是陈默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到过这一幕，而当他试图重新进入之前的幻境之时，却又发现根本无从入手。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他被烫伤的手才渐渐愈合，陨帝谷果然是个神奇的地方，难怪刚才连八大仙主也没有真正的进入到这里，显然都是在惧怕着什么。

所有办法都想过之后，陈默还是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逃脱出去，干脆一屁股坐在原地，仔细感受着空气中的气息，希望可以得到关于玄皇的一些气息。

随着陈默认真的沉浸心神寻找，渐渐的，他发现身旁的空气中，似乎有着淡淡的什么东西存在，但极为稀薄，需要猛吸数口才能有一点点的感觉，这股神秘的气息虽少，但却给陈默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让得他的心瞬间激动起来，帝力运转，大力的吞吐着岩浆之上的空气，随着吸入的气体越来越多，陈默的脑中，再次迷幻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默已经再次来到了被打断过的幻境之中。

山风潇潇，陈默依旧在笑着张开双臂，此时的他，已经忘了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只想单纯的将跳跑过来的身影拥在怀里。

那道身影离得近了，竟是化成了一条小黑龙，开心的绕着陈默周身转起圈来，陈默并没有感觉意外，也是用手抚摸着小黑龙的龙角，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闭眼，陈默一直没有醒过来。

陨帝谷，作为上古大战最惨烈之地，更是玄皇葬身的地方，奇妙无比，只要是身在此处的生物，都会一点一点被吸去力量。但是，陷入幻境之中的陈默，绝对是一个例外。

在陈默陷入幻境之后，陨帝谷不单没有吸取他的力量，反而在岩浆之下，不断有着零散的力量飘上来，汇入陈默的眉心之中，就这样，三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陈默体内的力量，已经充盈到了一定的程度，而他周围的岩浆，则是渐渐变成了一池清水，一眼看去，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三年之前陈默刚来时的绝望之地。但陈默依旧没有醒过来，还是处于幻境之中，温柔的抚摸着在身上盘旋不休的小黑龙，不单没有一丝厌倦的样子，反而幸福无比。

不知又过了多久，陈默豁然睁开双眼，因为，小黑龙飞走了。陈默下意识的追了上去，却怎么也追不上，就像陷入了泥泞沼泽之中一般，连动一下都变得十分困难，但陈默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