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烟不敢把阿miu和向日葵放在一起,怕到了约定地点向日葵已经惨不忍睹了。阿miu第一次坐车,单独坐在副驾驶室里有那么点不知所措。曾子烟偷偷嘲笑道,小土馒头。却想起胡焕也曾这样嘲笑过自己,顿时又泛上一阵心酸。
Chapter 42 在你的歌声里
其实不知所措的除了阿miu还有曾子烟自己。
她虽考到了驾照,但是这么多年没摸过车,实在是手生了。她甚至对着空气喊了“报告,准备好了!”才回忆起路考的要领。
一路胆战心惊,却也最终还是安全到达了约定地点。只不过,停车她费了好大好大的劲。阿miu不喜欢都是汗的手心抱自己,便跳下来自己走。
曾子烟捧着向日葵走进餐厅,却见所有的人都望向自己。她还特地看了下餐厅门口并没有“动植物禁止入内”的标识啊!所以她放心地环顾四周,寻找她可能的买家。她喜欢这样,先用自己的预感寻找,后来若确定就是那个人,曾子烟会有极大的满足感!
她将目光锁定在一个没有看她而低头认真看杂志的先生,然后掏出手机照着向日葵花盆上便利贴上的号码拨过去。没想到拨出去的那一刻,她看见她手机上的那串数字竟然神奇地变成了“米帅”!
她知道自己的预言失了准,但是,这也失地太没水准了吧!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便利贴上的那串数字,呃,好吧,其实她真的不擅长记号码,对数字不敏感的人总是这样。
米特很早就来到了这间餐厅,他交代过店主:中午会有一个带着一盆向日葵的女孩,不管她穿了什么都不能为难她——这种餐厅衣冠端正是必须,可是谁让曾子烟那么爱穿人字拖!他不能保证若没事先打过招呼,曾子烟会不会被拦在餐厅外!
他订了二楼的包厢,透过窗他一眼就看见了那辆红色的Audi。当时他的心一下子就掉到了冰窖里,以为会看到一个跟曾子烟走得极近的男人。可是后来看着那辆车一圈一圈地找停车位,那么不内行的车技,看得米特忍不住笑了。果不其然,车子好不容易泊好位之后,他看见了曾子烟从车子里出来。只是,为什么一起出来的,除了向日葵,还有一只……猫?曾子烟什么时候开始养猫了?
还好交代过,不然曾子烟是真进不来了,她不仅穿了人字拖,还带了只猫!
曾子烟在视野中消失后,米特的手机就响了。他微笑地接起。
“米帅……?”曾子烟是怯生生的试探。
“嗯!”
“怎么会是你?!你的号码是138XXXXXXXX吗?”曾子烟站在大厅,念出了便利贴上的号码。
“是啊。你来早了。”米特承认。
“怎、怎么会是你?!”曾子烟再次发出这样的惊呼。
“我在二楼5包厢,上来说吧。”
包厢门被推开,米特没想到先进来的是一只猫。阿miu也没想到一进门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它想着往回走,却被曾子烟用脚拨了进去:“阿miu,别乱跑。”
“什么时候养了只猫?”米特问。
曾子烟没有回答米特的问题,而是把花盆隆重地往米特前面一摆说:“呐,向日葵,比照片漂亮吧?”
阿miu这只猫,她本想和胡焕一辈子养下去,但是……
“坐。”米特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
曾子烟很好奇她这个送货员现在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但是还是坐了下来。
“知道向日葵的花语吗?”米特问。
“当然!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说完后,曾子烟顿时想起那条留言:若你能体会向日葵般爱恋的苦,眼神便黯淡下去,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到顾忆雨。
“我今天要把它送给一个女孩,你知道是谁吗?”米特笑眯眯地问。
关于这个问题曾子烟在上楼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所以她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叶敏姐咯,还有谁?”
“不是。”米特否定了她的回答,直直地看向她充满惊讶的眼睛,“是你。”
“啊?你说谁?”曾子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你。”米特又重复了一遍。曾子烟才确定她没听错。
她惊讶,或者可以说是惊恐地说不出话。她的脑子像短路了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思绪很混乱,所以语言也来不及组织,只磕磕巴巴地问:“小V……说,你喜欢一个女孩子,三年……”
“嗯,是你。”米特点头。
“那我……呃,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电台的楼梯上,而不是,不是电台年会啊……”小V说米特在电台年会上对那个女孩一见钟情,所以,她在排除任何一个可能。
“那是你第一次见到我,而我第一次见到你的的确确是在年会上。”米特说道:“那天你是我见到唯一一个生面孔,你穿着一件毛茸茸的厚外套。晚会开始了,但是你却坐在包厢外面。酒店窗户那里有凸出的地方,你就这样坐在上面,你还穿了卡其色的雪地靴是吧?晃着腿,唱着歌。”
谁会记得三年前某一天自己从上到下分别穿着什么?但是这次例外,曾子烟还真记得自己的确是这么穿的。因为被“红衣教主”批太不庄重,穿成一副熊样来丢她的脸,所以她索性就跑到会场外面。大家都在里面,也没有注意到她不在。关于唱歌……她很真唱了,囧。主持人总是多才多艺的,所以年会什么的也不缺气氛,大家都能歌善舞上台表演,曾子烟在外面无聊也就跟着里面的音乐哼唱。
“我那天从厅里出来,才刚开门就看见你低着头晃着腿唱歌,很好听。”真的很好听。米特只将门打开一点点,从门缝里观察她——他不敢将门打开,因为这样会场里的音乐必然会汹涌地传到门外,这会吓到这个安静而干净的声音。
自父母离婚后,米特很不习惯有父母同在的场合。父亲看母亲的眼神是无奈的,而母亲看父亲的眼神是蔑视的。他们站在一起,周边的温度总会降个好几度。但是,家里父亲的床头摆着母亲年轻时意气风发领奖的照片,而母亲也会在父亲犯偏头痛的时候塞给自己几盒老中医外公秘制的药,这些都是事实。所以米特困惑了,到底什么是爱。为什么两个人不爱了,还有彼此关心的举动?如果两个人还相爱,那为什么要分开?
他想离开这个让他感觉不适的空间,结果就看到曾子烟,听到这首歌,为什么偏是这首歌?在场内,是叶敏在台上唱歌,可是在米特听来只是周遭环境中声音的一种。但是曾子烟的歌声不一样,平淡却有着无比安抚人的力量。
曾子烟想不到米特会当场就唱出来,这首她这个英文极烂,却完全掌握的唯一一首英文歌。
“Somesayloveitisariver
有人说;爱是条河流
Thatdrownsthetenderreed。
河中沉溺着柔软的芦苇
Somesayloveitisarazor
有人说;爱是把刀锋
Thatleavesyoursoultobleed。让你的灵魂四分五裂
Somesayloveitisahunger
有人说;爱是种渴望
Anendlessachingneed。
是你永远都不会满足的
Isayloveitisaflower
而我认为;以爱媲花;生命之花
Andyouit‘sonlyseed。
你就是那种子
It‘stheheartafraidofbreaking如果畏惧挫折
Thatneverlearnstodance。
你的心就不再雀跃
It‘sthedreamafraidofwaking如果畏惧醒来
Thatnevertakesthechance。
你的梦就送走机会
It‘stheonewhowon‘tbetaken如果害怕失去
Whocannotseemtogive;
那就无法得到
Andthesoulafraidofdyin‘
如果害怕死亡
Thatneverlearnstolive。
那就无法活着
Whenthenighthasbeentoolonely
漫漫长夜;独自一人
Andtheroadhasbeentoolong;遥远路途;无人相伴
Andyouthinkthatloveisonly
在你以为爱不会降临之时
Fortheluckyandthestrong;
就请回忆起来吧
Justrememberinthewinter
哪怕凛冽冬日
Farbeneaththebittersnows
种子被深埋雪下
Liestheseedthatwiththesun‘slove
但在春日的爱情下
Inthespringbeestherose。种子终会开出鲜花”
“记得吗?就是这首歌。”唱完,米特问曾子烟。
曾子烟沉静在米特的歌声里不能自拔,她听过很多人唱这首歌,却没有人的声音能如此清晰地直击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没有任何伴奏,米特的声音有一种空灵的孤独感,也透露着倔强的执念。在曾子烟听来,竟又温暖又……哀伤。
“记得。”而且会记得更久了。
“知道吗,在你的歌声里,我找到无法替代的力量。”
Chapter 43 惯犯
阿miu和它的主人一样不解风情,在这么独特的旋律下竟然还会不耐烦地叫唤。曾子烟把它捉到怀里,它的前爪扒着桌面,眼神与米特对峙。不知道为什么,米特觉得这只猫对自己并没有太多善意。
“所以……你喜欢我?”曾子烟开始努力用因果关系这种逻辑来联系事件。
“那次之后我就牢牢记住你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当然了解到你名字对我来说不算难事。”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呃,不会是我跳台阶的时候吧?!”曾子烟立马耷拉下了耳朵,自己怎么尽做些蠢事,却让人记住呢。
“你没听说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吗?”
不仅听过,还很喜欢这句话。“那,小V说……那什么礼物,是你特别准备的?”曾子烟一直觉得台里福利挺好的,所以她还真不知道哪个会是神秘礼物。
“呵,这个太多了,我数不过来。”
呃,敢情台里的福利都是米特赞助的?
“这个!”曾子烟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拎起了阿miu晃了晃,“这个该不会也是你准备的吧?”
米特看见了阿miu脖子间挂着的戒指,嘴角抽动,别扭地点了点头,然后很不情愿地说:“上次年会那把梳子也是。”米特想,女孩子梳子总要用的吧?
结发同心,以梳为礼。
曾子烟说:“哦,那把梳子是阿miu梳理毛发专用的!不伤毛皮,超好用的!”阿miu得意地仰头,米特脸都要绿了。
“那电影票呢?”曾子烟越来越像是在拷问,根本不像一个被示爱的人。
“六一儿童节前……”米特老实交代。
“啊……”曾子烟惊呼,“我在地铁上送给一个行乞的小女孩了!”
米特扯着嘴角道:“曾小烟,你真的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啊。我是在说,我爱你。”
“哦,我知道。”
米特:……
曾子烟也觉得自己如此平淡的回答太打击人,忙说:“啊,你刚开始就说了你喜欢我呀。只是,这三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很好奇,真的只是好奇才会问这么多的……现在我知道了,但还是觉得很神奇啊。好像、好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所以,你现在要收下向日葵吗?”
阿miu伸出爪子去挠向日葵的花瓣,被曾子烟忙抓回怀里。曾子烟觉得怎么会有男人这样子呢,默默爱自己三年;其实曾子烟更奇怪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种女人,对米特的爱浑然不知,更更奇怪的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