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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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庭月- 第1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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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镜司澈不会拿珺月的前途开玩笑的!”我立刻否决。

杜子声神色古怪地看我一眼:“不会拿珺月的前途开玩笑,并不代表不会在这个前提下做些手脚,毕竟若是只想拖延时间的话,不一定非要在战场上。”

杜子声的话猛然将我点醒,没错,纵使不会在战场上做什么手脚,也可以在归途中,或者利用敌军拖住他们,只要能让他们迟些回来,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便是回天无力了。

我直起身来:“想要从中作梗,就必须要倚仗军队,玦衡手中握有十万北征兵马的兵符,加上钟念苏的五千,数目不少,但是驻守皇城以及众郡县的守军虎符尚在镜亦城手中,皇城守军八千外加各郡县的想来也有五万人左右,各郡县守军分布分散,又远水救不了近火,不足为虑,反而是驻守皇城的这八千人最为关键。”

杜子声点头:“不错,先祖留下的祖训,皇城守军乃是天子亲兵,只听天子一人诏命,虎符亦只传天子一人,所以谁拥有虎符,谁才能够服众。”

“只要让镜司澈拿到虎符,那么即使玦衡手中握有兵符,那十万大军也只会反戈相见,不会听他所命,”我复而侧卧,“我想,镜司澈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虎符,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将虎符拿到手,带出宫去交给玦衡他们!”

“你有把握吗?”杜子声问我。

我摇摇头:“只能勉力一试,”再思索一阵,“杜叔,替镜亦城续命的方法,你可告诉过旁人?”

“除了你我,还未有其他人知道。”

“好,杜叔,我要你想办法通知玦衡他们,暂时不要再向宫中传递消息,还有,在一月之期到时,施针让镜亦城清醒。”

第二百六十六章 身孕

转过身去,只见杜子声一脸不确定:“千瞳,你可想好了?你知不知道摆在你面前的都是些什么问题?如今算下来,镜亦城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不仅需要玦衡他们速战速决,还需要你里应外合,在不引起镜司澈注意的前提下想办法让镜亦城传位于玦衡,还要拿到皇城亲兵虎符送交到宫外玦衡手中,你知不知道漫说所有的加起来,仅其中任何一个问题解决起来都是步履维艰。只要有一步差池,一切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我知道,”相比杜子声,此刻我淡然许多,“但是现在由不得我回头了,如果再等下去,便全无胜算,眼前我必须全力一搏,以求一条生路,为了玦衡,也为了我还未出生的孩子。”

杜子声大步停在我面前:“好,就算你有办法拿到遗诏和虎符,但是前线的战况呢?越氏人骁勇顽强,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投降的,你筹备好一切,可是只要玦衡不会来便都是徒劳,你又该怎么办?”

我闻言沉默许久,侧眼看向窗外,意味深长:“放了这么久的长线,也是该收网了。”

杜子声替我诊脉没过多久,镜司澈便到了昭和殿。

只见他一身朝服,似乎连衣服还未来得及换便赶了过来,手中甚至还握着一封奏折。

一见到他就不由想到镜亦城昏迷那日他对我的利用和如今的禁锢,心中烦闷,转身背对着他侧躺了。

“听闻你身子不适,可开了药吃?”身后镜司澈坐下,温言问道,一如往日的亲切。

我没好气答道:“不劳殿下费心,殿下日理万机,还是不要在臣女身上浪费时间了。”

感觉到身后人呼吸一顿,良久带着些无奈开口:“你还是在怪我。”

觉察出他言语之间的落寞,我身体一僵,想到他一向的温润儒雅,却屡次因我这般,心中的怨怪怎么也难以在维持,索性不再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千万不要拿自己身子跟我赌气,如今我就在这里,你要打要骂随你可好?”镜司澈像是在劝一个任性的孩子般耐心。

我不欲与他多说,怕让他看出端倪:“你要是只来看我的话,现在也看到了,我想休息了,你走吧!”说完就冲着门外喊道,“若芙!”

“千瞳!”镜司澈猛地打断我,犹豫一阵,最终把手中的折子递给我,“我今天来,除了来看看你,还是想将这个交给你。”

我只轻轻看了眼便别开脸:“殿下弄错了吧,批阅奏折现在可是殿下的职责,臣女一介女子,哪有这个权力!”说完便作势向门口张望。

“千瞳,”镜司澈握住我的手,我大惊之下急忙想要挣脱开来,耳边却传来他的声音,“这是钟念苏呈上来的折子,钟蕊……怀孕了。”

耳中轰然响起轰鸣声,我以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镜司澈:“你说什么?”

镜司澈似乎被我这样的目光吓到,侧眼躲开:“钟念苏折子上说,钟蕊已经怀有身孕,希望父皇能早日赐婚给祈王和她。”说完便将手中奏折摊开放在我眼前。

我没有低头看,而是将目光紧紧盯着镜司澈,镜司澈感觉到我的逼视,沉默须臾终于鼓起勇气向我看来。

四目相对,他的眼神满是怜惜,而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此刻尚在梦中一般的自己。

钟蕊怀孕,钟蕊怀孕……

算下来,也就是说,在詹台玦衡给我那封传书的时候,在我在宫中费尽心思筹谋的时候,他和钟蕊已经……

“千瞳?”镜司澈见我不开口,握着我手的力道加重了些许。

“我不相信。”我看着镜司澈的眼睛,答非所问。

“滴”的一声,颊边一瞬间的凉滑,然后就是水滴在纸张上的声音。

“千瞳……”镜司澈情不自禁伸出手,靠近我的脸。

我冷着脸一把将他的手打开,同时将他放在我膝上的奏折狠狠丢到一旁:“镜司澈,你跑来跟我说这些,究竟是何居心?你是想要看我伤心难过?还是想要挑拨离间?”

镜司澈闻言面色骤然一紧,痛苦丝丝扣扣蔓延。

我不敢再看,只怕所有的愤怒轻易化解:“景王殿下,您果真是为了皇位不择手段,我一退再退,你却依然不肯放过我,我原以为你多多少少会念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不会过分为难我,如今看来倒是我错看了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伤我吗?我告诉你,我不相信!”

说完,我伸手指向门外:“趁我还有理智,你走!”

孰料镜司澈一把抓住我伸出去的手,一把将我抱住,我惊怒之下开始强行挣脱:“你放开我,我不许你再碰伤我!”

然而镜司澈却越抱越紧:“千瞳,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知道你恨我,是,我是迫不及待,我不想看你对他的一切付出都只换来这样一个结果,我不想看你再这样执迷下去,如果可以让你早点清醒,我宁愿你恨我,我想让你明白真相,他只是利用你,就像他利用钟蕊一样,无论你还是钟蕊,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你明不明白!”说到最后,镜司澈已是激动不已,声音震耳欲聋,字字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

利用?!

原来归根结底,一切还是回到了原点!

可是……想到樱花下的执手立誓,想到游船上的深情一吻,还有那求亲之时的情真意切,红鸾帐内的深情不寿……

难道这一切,都仅仅是一场骗局吗?

“我不信,我不信……”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却渐渐弱下去,就连眼前最后一丝亮光也只剩下黑暗。

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榻上,杜子声正在替我把脉,见我醒了,心疼地看着我良久,终于叹息一声:“丫头,我都知道了,只是你心里再难受,也不该不顾自个儿的身子啊!”

见到杜子声的温言软语,心中的委屈难过再难掩饰,索性扑进杜子声怀中,一面哭一面说道:“杜叔,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杜子声轻轻拂过我的乌发:“我进宫之前已经收到了殇云的书信,与折上所说的,并无二致。”

我抬头看向杜子声:“难道他们没有一字半言的解释吗?”

杜子声皱眉看着我,须臾沉重地摇头:“没有。”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这么说,镜司澈说的,都是真的了?”

杜子声别开眼去,却还是点了头。

眼泪不停掉落,我冷笑出声:“说什么此情不渝,君心如故,原来从一开始便是虚情假意,只怪我被蒙蔽了双眼,还傻到去相信他!”

杜子声担心地看着我:“丫头,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但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还有,我知道你心里对玦衡一定有怨,可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无论如何也不能……”

“是我哥让你来劝我的吗?”我心里一凉,收住眼泪问道。

杜子声一愣:“这也是我自己的意思。”

“杜叔放心,我纵使不为他,也还是要为了我自己。”说着,右手不禁下滑至小腹。

玦衡,现在的你,是否会因为钟蕊腹中的孩子欢欣不已呢?可是,我的孩子呢?他该怎么办?!

杜子声在旁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千瞳,我觉得玦衡他不是……”

“不要再提他了!”我猛地打断杜子声,稍作平静,“杜叔,对不起,我想静一静。”

杜子声闻言,欲言又止许久,终是作罢,起身离去。

杜子声刚去,又有人推门进来,原以为是若芙或者筱筱,便随口说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下去吧!”

孰料脚步声不但未止,反而原来越近,而且步伐沉重,不似女子般轻盈。

心里一沉,原以为他已经离开,没想到一直守在外面,虽然我知道这件事不能完全怪他,可是现下我实在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

第二百六十七章 信任

脚步声在我床前停下,感觉到黑影覆在我身上,没来由一阵压抑难受,令我不禁蜷了蜷身子。

“千瞳,对不起,”黑影开口,“我知道无论我再怎么着急,也不该在你生病的时候跟你说这些,是我考虑不周。”

……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请你相信,看到你这样,我不会比你更好过。”

……

“千瞳,你要骂我甚至打我都可以,只是不要像现在这样不理我!”

……

镜司澈见我久久不愿开口,不由也陷入了沉寂,就在我以为他放弃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轻叹口气:“既然你不舒服,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既然你不想见我,我不会再来打扰你,只是,希望你知道,只要你需要,我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无论你快乐悲伤,我都永远在你身边,全心全意保护你,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对我说过,可结果呢?

阴影蓦然被光亮替代,门开门关,房间再次静了下来。

夜里不得安睡,好不容易睡着却又被噩梦惊醒,我梦到了一身鲜红喜服的詹台玦衡,他一脸微笑地牵着一名女子,就如与我成亲时一般洋溢着幸福,无论我怎么呼唤叫喊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拜堂成亲,走过我面前时,詹台玦衡冷冷一句:“早点清醒吧,只有你才会把那些话当做箴言。”

我想要追出去,却仿佛脚有千斤重,只能在原地挣扎,看着他们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正当绝望之时,场景猛然变换,四周一片荒芜,只有我一人存在于天地之间,举目四望,心中一派苍凉。

“千瞳……”詹台玦衡的声音。

转身看去,只见詹台玦衡倒在不远处,面目苍白,一身是血,缓缓向我看来。

“玦衡……”我嘴唇翕合,却只有低声喃喃,心中无限震惊,下意识就向他跑去。

“你,为什么,不信我?”詹台玦衡紧紧盯着我,一字一句解释诘问。

我停下脚步,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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