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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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庭月- 第2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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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来到我榻边,越弦与静雪分坐两旁,流殇云与南宫翼站在她们身后。

“外面已经布置妥当了,四位就陪千瞳好好说说话吧!”棠嫔看向我,“千瞳,我就先回宫去了。”

“多谢娘娘。”我诚心道。

棠嫔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是觉得她似乎有什么心事。

待棠嫔离开后,流殇云先开口道:“千瞳,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么多个日子,我每时每刻都希望能有这样的一刻,我身边不再是孤独冷清。

“皇上告诉我们你醒了,让我们过来与你相聚,好教你高兴一番。”静雪继续说道。

然而静雪“皇上”两个字却再一次刺痛了我,我勉强一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越弦看出了我此刻的尴尬,手指搭在我的脉搏上,随即脸上松了口气:“总算是挺过来了,千瞳,你足足昏睡了五天你知道吗?怎么你在宫中三个月会变成这样,感觉竟比我和你师父还要危险狼狈?!”

“要在各方势力之中周旋,岂是容易?”南宫翼感叹道,“但是千瞳,这次你真的吓坏我们了。”

“是啊是啊,千瞳,”流殇云脸色一冷,“你怎么连怀了身子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呢?你知不知道玦衡听说之后的表情……”话还没说完,静雪就状似无意地拽了他的袖子,流殇云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歉意,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

我扯了扯嘴角,心里却是难过。

南宫翼见我垂眼不语,轻叹一声道:“玦衡这些日子每天早上一下了朝就过来,一待就是整整一天,第二天又直接从这里出发再去朝堂,你要再不醒的话,恐怕他就先撑不住了。”

我因这句话愣住,记忆之中某个画面逐渐清晰。

“他每日一下朝就过来,一直待到第二天上朝,夜里也是一直守着你……”

“司澈……”无意识开口,想到我昏迷前与他的最后一次对视,他的眼中满是绝望的味道。

眼前四人交换了个复杂的神色,静雪忙转移话题:“你一定饿了吧,想吃什么?我从府里带了你最爱的金丝枣泥糕,吃一点吧!”

“司澈呢?”我追问道。

仍然没有人开口,但是他们的脸色却令我更加担心。

“你们不说是吗?”目光在他们脸上逐一划过,“好,你们不说,我就去问詹台玦衡!”

一面说着,一面作势想要下床。

“千瞳!”还没怎么动便又被他们推了回去。

最终是流殇云重重叹息一声:“真是孽缘!你昏迷的说话玦衡禠夺了镜司澈的景王位,把他打进了天牢,想来是因为你一直昏迷,他也无暇顾及,所以现在也没动静准备怎么处置。”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大的担忧袭上心间。

第三百一十一章 余生

虽然他们说得有理,但是眼下我哪顾得上这些:“我欠司澈的已经够多,我不能再让他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千瞳!”流殇云猛地吼道,让我不禁愣住。

只见他深吸口气:“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让玦衡知道你在这里心心念念担心着的是别的男人,他心里会怎么想?!”

我被流殇云这番话说的心里一震,嘴上仍坚持:“可是,我对司澈,完全是出于朋友的关切还有对他的歉意,没有别的。”

“你是我妹妹,我自然相信你,”流殇云稳了稳气息,“如果是以前的玦衡,我万万不会阻你,可是如今不比以往,他贵为皇上,你又已经是他的人,试问哪个皇上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这样?”

“皇上,皇上,又是皇上!”我怒道,转念一想,冷笑一声,“那钟蕊呢?为什么他可以无视我的心情,我却要顾及他的脸色!”

流殇云看了南宫翼一眼,语气有些无奈:“千瞳,从你选择他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他是高高在上的主,你们之间注定是不平等的,所以,他可以要求你,你却不能苛求他。”

流殇云的话宛若一盆冷水狠狠浇在我身上,并且丝丝渗入五脏六腑。

“原来我牺牲至斯,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我自嘲笑道,“偏偏我还没有选择。”

南宫翼将手放在我肩上:“千瞳,所以现在,你越想要就镜司澈,就越不能将对他的关心表现出来,否则,只会害了他!”

我全身一僵,不自觉看向南宫翼。

南宫翼冲我点了点头:“你放心,最近这段日子诸事繁忙,玦衡怕是一时还抽不出空来处置镜司澈,他暂时是安全的,我会和云儿暗中打招呼,不让他在牢里吃苦,你先安心养好身子,才能从长计议。”

我细细琢磨,最终点头:“师父说的是,是千瞳一时冲动,只是不知道司澈现在情况如何,心里难免着急。”

说到这里,猛地想到,司澈下狱,筱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从她那里也许能得到些消息。

“来人啊!”我朝门外唤道。

不多时便进来两个面生的侍女:“詹台小姐有何吩咐?”

我心里隐隐有一股不详的预感:“筱筱呢?”

两名侍女低头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答道:“皇上将她调去幂昀宫伺候了,小姐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奴婢冬宜和夏祺。”

果然不出所料,只是……

“幂昀宫?”我扬声把玩着这两个字,引得面前四人亦是不安。

冬宜和夏祺自知失言,一脸惊惶,连连磕头:“奴婢该死!”

“不过实话,何罪之有!”我面无表情道,随即挥手道,“下去吧!”

“是。”

“千瞳,你……”流殇云试探地开口。

“可是钟蕊?”我没来由问道。

流殇云一时没反应过来,之后沉默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刚当上皇上就如此心急拿我的人讨好,看来他对钟蕊倒是异常宠爱啊!”我强忍着心中的妒意,冷嘲热讽。

“千瞳……”南宫翼正要开口,却听得一声,“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下去吧!”清冷的声音。

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詹台玦衡踏脚而入。

本来还在我榻边的四人尽数上前准备行礼,却被詹台玦衡拦下:“众位还要与我下跪岂不是让我难堪么?”

南宫翼和越弦闻言便一笑而过,流殇云和静雪虽没有再行跪拜之礼,还是抱拳屈身一福。

詹台玦衡拦不过,只能无奈受了,而后到我床前坐下:“这会儿可好些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侧过头去不加理睬。

詹台玦衡脸上一丝尴尬闪过,却没有表现出来,仍是难得好脾气地哄道:“怎么见过了兄嫂师父师娘也不见高兴呢?”

我本不想回应,无奈流殇云有意无意轻咳一声,警示之意明显,无奈之下只能开口:“我并没有不高兴。”

“既然这样,”詹台玦衡转过身去看向他们,“今晚众位就在宫中用膳吧,我们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谢皇上。”四人行礼。

詹台玦衡眸眼一垂,很快恢复笑容:“千瞳,你觉得呢?”

诚然,詹台玦衡的安排令我心中微微一动,面上也不若之前一般冰冷:“自然是好。”

“那我这就去让人准备,”詹台玦衡似乎很高兴,叫来了靳洪吩咐一番。

靳洪领命退下后,詹台玦衡转过身去:“诡医前辈,千瞳就拜托您了,还请您无论如何要让她快些复原。”

越弦点头:“这是自然。”

我微微叹息:“在宫里这些日子,多亏了杜叔,若不是他,恐怕今天,我就不能活着躺在这里了……”

詹台玦衡附和道:“杜太医功不可没,我定会好好谢他的!”

华灯初上,昭和殿终于终结了几十日的清冷。

席上,刚开始大家还稍显拘谨,几杯酒之后,借着几分酒意,才找回了当初的感觉。

“玦衡哥哥,”静雪方一开口便下意识吐了吐舌头,“我忘了。你现在是皇上了。”

詹台玦衡却只是笑指着静雪:“想当初求我帮你和临昭的时候‘玦衡哥哥’可没少叫,如今称心如意了倒是跟我生分了。”

静雪俏脸一红:“这种陈年旧事都拿来取笑我。”

玦衡似乎很高兴:“等我替夜家平反,恢复临昭和千瞳的身份之后就昭告天下你们之间的事,你也不必再躲躲藏藏了。”

静雪喜道:“真的吗?那就太好了!”

我与流殇云四目相对,一时百感交集。

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如今,夜家终于可以昭雪了。

“玦衡……”流殇云作势要站起,却被詹台玦衡阻止,“我代替夜家,多谢你!”

詹台玦衡举杯:“你我兄弟,何须说一个‘谢’字,”说到这里,他余光看向我,微微一笑,“何况今后我怕是还要称你一声‘国舅’,这件小事,又何必放在心上?!”

我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国舅”乃是皇后之兄,我当不得皇后,何来国舅?!

恐怕,不是国舅,而是国丈罢。

流殇云看到我的表情,笑容也僵在脸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对了殇云,你们去了一个多月,那战场上有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啊?”静雪的好奇心适时拯救了一时尴尬的氛围。

“战场上你死我活,哪一天不是惊心动魄啊,不过要真的说,倒真有一件事,让我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哦,那到底是什么事啊?”静雪催道。

所有人也被提起了兴趣,纷纷将目光落在流殇云身上。

孰料流殇云却是一脸好笑地看了詹台玦衡一眼:“记得穆多城那一战,迎战的是越氏数一数二的猛将萨立满,当时玦衡与他在乱军之中大战一百回合都未分出胜负……”

“越氏还能有跟玦衡哥哥僵持这么久的人,难怪这场仗打了这么久。”静雪慨叹道。

流殇云宠溺地看着静雪:“萨立满虽然不好对付,可要我说,以你玦衡哥哥的功夫,想取胜并不需要用上百回合。”

“那是怎么回事呢?你不是说两人大战了一百回合都没分出胜负么?”越弦也加入了讨论之中。

流殇云环视众人一圈才开口:“后来我发现不知道为什么,玦衡一招一式之间总是全力护住左胸,不让萨立满近身,分散了不少精力,久而久之,萨立满也发现了玦衡的这一动作,便认定了左胸是玦衡的弱点,更是招招直落胸口,玦衡连守带攻,竟被萨立满寻了机会,一刀便狠狠挥了去,生生刺中胸口……”

“什么?”我一时间顾不得心里对他的嫌隙,满脑子都是战场上的情景,“你受伤了?!伤的严重吗?你怎么没有呈报?”

第三百一十二章 共枕

面对我连珠炮的发问,詹台玦衡只是笑着夹了块鸭腿放在我碗中:“小伤而已,呈报上来也只是让你们担心罢了。”

我见詹台玦衡如此,便将箭头指向流殇云。

流殇云看我一脸怒气冲冲,无奈地摊了摊手:“虽不致命,可也绝不是小伤,躺了整整两天才缓过来,若不是他拼命拦着,我怎么敢压下不报呢?”

“为什么要护着胸口?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再问詹台玦衡。

出乎意料的是,詹台玦衡脸上漾起一丝异常的红。

这样的样子,并不常见,除非……

“我也好奇来着,”流殇云开口,“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为保护藏在衣服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静雪插话。

流殇云若有所思:“还不就是普通的半块玉环,也不知道在宝贝什么。”

意料中的答案,却依旧心潮微澜。

那是我们之间的承诺,他将它贴身收藏,小心保护,甚至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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