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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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庭月- 第2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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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定看着他:“那你为何连一眼都不肯看我?!难道不是因为你对我心中有怨吗?”

镜司澈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要说怨,我害你不浅,理应是你怨我才是。我不肯正视你,是因为我如今这般样子,只怕再不是以前那个镜司澈了,你若见我,免不得失望难过,与其如此,索性不见也罢……”

还没等他说完,我便一个转身绕到他面前,镜司澈猝不及防,待到反应过来时本能想要继续逃避。

“镜司澈!”我忍不住冲他吼道,“你何时变得如此畏畏缩缩了?!不过是一场病而已,身体不过一副皮袭,又有什么重要的?!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生气?!”

镜司澈顿住,良久苦笑一声:“是啊,连我自己对我也很生气。”

“我不是对你生气,”我开口道,“我是气我自己,睦宁远嫁之前曾经对我千万叮咛,力保你不失,可是她才走了多久,你便成了如此样子,而我却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做不了,更遑论救你出去。”

“原来,你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镜司澈听我说完,轻轻摇了摇头道,“如果是这样,你不必自责,竭尽全力,没有人会怪你。”

我看着他一脸怅然,只觉得心中千分委屈,万分无奈此刻都化作泪:“镜司澈,我视你为知己,为挚友,而你却如此曲解我的好意,不肯照顾好自己也便罢了,还不忘那几分自尊颜面,令我心中难受,这样做,于你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眼泪滑落,却被一只手拭去,抬眼看去,镜司澈不知何时已经低头看我,墨色双眸溢满怜惜怅惘:“你这又是何苦?天下人眼中,我不过是枉顾亲情的冷血之人,又怎值得你屡次三番鼓励维护?”

我握着他手:“我只知道,倘若今日我没落于此,你亦会不遗余力。”

镜司澈颇为所动,别过头去:“我以你为要挟,差点伤你性命,还害得你失去了孩子,你为何不恨我?!”

我苦笑道:“我也想恨你,可是,我恨不起来。”

镜司澈被我握着的手一顿,叹息道:“我倒宁愿你恨我,这起码说明你在意我。”

我低下头去,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千瞳,你为我诸多考量,势必引起他不快,所以今后,不必再为我伤神了。”镜司澈开口说道。

“不行,”我想也不想地拒绝,“你放心,我一定能想到办法救你的,你相信我!”

镜司澈摇摇头:“罢了,天意如此,何与天争?我已认了。”

我看到镜司澈这番消沉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思量,刚想开口询问,却听他道:“你已呆了这么久,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徒生事端。”

我见镜司澈不欲再言,想了想,当下便道:“那你保重,无论如何,不可妄自轻贱。”

镜司澈没有再言,只是背过身去。

无奈之下,我只能带着满心的担忧,先行离开天牢。

一出牢门,正见方才为镜司澈诊治的太医,便伸手拦下:“敢问这位太医如何称呼?”

这一问之下才得细看,只见这位太医三十上下,面白生须,看上去倒是有些本事的。

“詹台小姐有礼,下官太医院何徒。”

“何太医有礼,方才一番诊治,不知景王病情究竟如何?”我虚心问道。

何徒见我相问,犹豫一下,方伸出手去做一“请”字。

我知他是要借一步说话,便随他走了几步。

“依脉象看,想来是虚寒入体,又未能尽去,久积而成,闻咳声不断,间或咳血之症,怕是已伤及肺腑了。”待到停下,何徒幽幽道,神色似乎很是为难。

“咳血?有那么严重吗?”回想方才,镜司澈看上去虽是虚弱,倒还并非像何徒所言。

何徒抬眼看我,无奈地摇摇头:“詹台小姐不知,臣到的时候,殿下已经昏迷,经臣施针之下才得苏醒,后来得知詹台小姐前来,殿下未免让您担心,是硬撑着起身相迎的。”

何徒每说一句,我的心就下沉一番,想来镜司澈那般消沉,应与自己的病痛不无关系,明明如此,偏偏还要强撑着好教我放心,这样想着,心中半是气恼半是担心:“那有办法治吗?”

第三百四十九章  再难

何徒抱拳道:“詹台小姐放心,还好发现的及时,只要服了臣的药,不出一个月自可好转,不过经此一病,只怕要落下咳症的病根了。”

我闻言也不禁有些难过,想来镜司澈翩翩公子,若是落下这等病症,又怎可尽兴抚琴弄笛呢?

若是杜叔或是师娘此刻还在身边就好了。

心中虽然难过,面上却不好太过明显,便开口对何徒道:“既然如此,便烦劳何太医了。”

“微臣职责所在,詹台小姐不需嘱托。”何徒说着,“若是小姐再无吩咐,微臣便退下了。”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开之后,回身看向天牢方向。

诚愿苍天右眼,佑护司澈逃过此劫。

“小姐。”冬宜将我从沉思中唤回来、

“回去罢。”我如斯道,转身而去。

回到昭和殿,才发现四周早已布满了侍卫,这样的场景也并非未曾见过,只是惹得冬宜难掩惊异之色:“原本以为皇上不过是为了敷衍那些朝臣,没想到竟是说真的!”

“旨意既已下,又怎么可能只是说说呢?”我一面说着,一面踏入宫中。

夏祺迎上来,我不禁问道:“怎么筱筱还没有回来吗?”

夏祺亦是疑惑:“自从今早出去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她,奴婢也觉得奇怪,正要向小姐禀告。”

“筱筱虽然有时候随性而为,可是也不至于如此没轻没重啊!”我这样说着,“可派人到处找了?”

夏祺点点头:“前些时候冬宜姐姐回来寻筱筱不得之后,奴婢便带了人去寻,孰料找遍了她常去的那些地方也未见她人影,后来便有侍卫围了昭和殿,奴婢们再难出去了。”

夏祺这一说不禁让我有些担心,眼下事情一件接一件,筱筱又莫名失踪,实在是让我放心不下!

“小姐,十二殿下求见。”

我一愣之后忙道:“快请!”

镜司昱见到我一时颇为不适,看他的样子颇为为难,想来也是,以我现在的身份十分尴尬,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向我行礼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我看着厅中的婢仆:“还不快去烹茶待客?”

待众人走后,镜司昱才长舒了口气:“千瞳,你这里好生森严,想进来可真不容易。”

群殴我请他坐了:“殿下怎么今日有空来我这里?”

一听我这么说,镜司昱顿时来了兴趣,凑近道:“听说你今天大闹御书房,狠狠指责了一番钟念苏,气的他话都说不出来了,是真的吗?”

“殿下消息倒是挺快的嘛,”我笑笑,“倒是没那么严重,不过要是说冲突,却是有的,景王殿下病重,他居然自作主张压下此事,差点酿成大祸。”

镜司昱闻言顿时沉下脸来:“怎么七哥病了吗?严不严重?”

“殿下不必担心,太医已经看过,并无性命之虞。”我看到镜司昱脸上青筋微现,想是动了大怒,忙开口道。

镜司昱沉默一阵,猛地伸手一拍桌脚:“钟念苏这个趁火打劫的小人,如今倒是在这里耀武扬威,只可惜我无法分担国事,不然定要好好同他较量一番。”

我仔细端详着镜司昱,岁月让他不断走向成熟,言谈间已经有了几分凛然气度,想来今后才智能力不输衡澈二人。

“殿下不必着急,前些日子我便听你皇兄说过,等过些日子便要封王于你,到时候殿下自有机会在朝堂上与那钟念苏一决高下。”我倒上一杯茶递给他。

“皇兄当真这么说?”镜司昱闻言喜不自胜。

我点点头:“自然是真的,你也不小了,是时候历练历练了。”

“如此真的太好了,”镜司昱抚掌道,“我正愁整日无所事事,没得机会大展拳脚呢!”

我看着眼前的镜司昱,若不是他母妃出身不好,且年纪尚小,单一才能而言,只怕也非平庸之辈,若是今后他一力求强,只怕……

“虽是这么说,不过殿下毕竟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还要听从你皇兄的才是。”

镜司昱看了我一眼,随即道:“千瞳大可放心,我虽然有心建功立业,可也识得君臣之道。”

不过旁敲侧击,却能被他听出弦外之意,如此玲珑剔透,我又还能说什么,当下便道:“

殿下睿智,千瞳亦无需多言了。”

镜司昱给了我一个安定的笑容,突然想起什么事,敛了神色:“今日前来,是有件事要跟姐姐说。”

我见他一脸严肃,心知恐怕不是小事,忙道:“何事如此郑重?”

镜司昱压低声音:“前些时候我方下课准备回宫去,路过湖边,却见靳公公带着几名侍卫押着一人从船上下来,定睛一看,却是姐姐宫里的筱筱姑娘。”

当下听到这一番话,只当是玩笑一般不可思议:“你可看清楚了?”

孰料镜司昱肯定地点点头:“我多多少少还有些记人的本事,应该不会错,我想着怕是与姐姐你有关,却又不得要领,这才过来与你一说。”

我脑中轰然一声,随即满是悲愤。

靳洪?!他带走了筱筱!

能指使得了太监总管的人,又有谁呢?

如此说来,幕后的主使之人,便呼之欲出了。

詹台玦衡,你究竟想做什么?!

“千瞳,你脸色怎么如此苍白?”镜司昱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吧?”

我回过神来,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多谢殿下你告诉我这些。”

镜司昱看到我这副模样,心里似已有了计较,嘴上却没有再追问,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若再不回宫去,母妃会着急的。”

送走了镜司昱,我心里早已成了一团乱麻。

詹台玦衡一定是猜到了我从何得治镜司澈重病的消息,这才带走了筱筱。当初正是因为筱筱的身份,使得詹台玦衡差点要让她离开我身边,如今被他知道筱筱一再在我与镜司澈只见传递消息,不知会怎样对待筱筱。

想到这里,更是心急如焚,转身就想要冲出昭和殿,无奈却被守卫拦下。

“我要见皇上!”语气决然。

“詹台小姐恕罪,臣等奉旨看守詹台小姐闭门思过,没有旨意,詹台小姐不得随意进出。”

“你们敢拦我吗?”我怒火中烧。

“詹台小姐若是坚持,臣等自然不敢阻拦,只是靳公公有言,一旦詹台小姐踏出昭和殿一步,臣等后脚就会身首异处,詹台小姐若是视臣等性命于无物,大可踏着微臣的尸体出去。”

“你!”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詹台玦衡故意为之,将我禁锢在此,便再也阻拦他不得,也就预示着筱筱真的凶多吉少了。

可是眼前众位又是一脸视死如归,硬闯是决计不可能的,想来只能智取了。

“靳公公还托微臣带话给詹台小姐,昭和殿四周守卫森严,无论力敌智取皆无胜算,劝詹台小姐安心闭门抄写庭训,不要再费心思,以免殃及他人。”

我盛怒之下,却又无可奈何,詹台玦衡玲珑心思,我纵使使出浑身解数,怕也占不得一丝上风。

“小姐,何事非要出宫呢?”冬宜看我一脸沮丧,开口问道。

我重重叹息一声:“这次只怕筱筱不好了。”文人

冬宜闻言亦是难掩惊异,不过须臾便开口劝道:“小姐不必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出不得宫去,只能再想别的法子了。”

“为今之计,除了去求皇上开恩,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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