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地往自己的房内冲去。
阴沉沉的天说变就变,狂风怒吼着,无情地剥下了枝头仅剩的叶子,叶子凄凉地飘了下来,只剩下树干光秃秃地站在那里。竹叶哗哗地摇着,打在身上微微生疼。大大小小的雨珠终于挤破了黑云,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砸在屋顶,砸在枝头,砸在地上。无边的黑幕翻滚着,一波涌过一波。阵阵雷声轰隆隆地响过,惊醒了几多梦中人。秋雨,凄冷地秋雨何时能停。
第60章 阴雨连连
屋内静悄悄的,一群人胆战心惊地站在一边,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只听得那秋雨声声惊心,越下越猛。南怀贤阴沉着脸,坐在厅堂中,望着黑沉沉的天,心绪起伏不定。
御医从房内走出来,擦了擦手,紧张地看了南怀贤一眼。
南怀贤回过头,冷冷地盯着御医,御医被王爷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忙低下了头。“姑娘中了两种毒,一种是普通的毒,微臣已经配了解药,至于这第二种毒,微臣实在是无能为力,请王爷恕罪。”
两种毒,南怀贤皱了皱眉,她当真心狠,下的毒连御医也解不了。脸上的怒气又深了几分。御医见王爷变了脸色,又忙说到:“这毒和上次未央湖里发现的毒很是相似,不知为何姑娘会中这种毒?”上次的毒,他也是束手无策,这么厉害的毒,究竟是谁下的?
未央湖?南怀贤怔了一下,上次未央湖里的鱼虾莫名其妙地死掉,查到最后也没查出结果,还是太子从古书中寻得药方,才解了这毒。只是太子何时师从学医,瑾儿为何又有这种毒药?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关联?李侍卫看着王爷阴晴不定的脸色,暗暗担忧。自小跟着王爷一块长大,王爷心思缜密,且多疑,这他是知道的,只怕这次王妃和王爷…
“当真是未央湖中的毒,你可瞧仔细了。”南怀贤沉思了片刻,冷声问到。
“微臣记得这毒,有一股异香,微臣…”御医诺诺地开口。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大出血…。”一个小丫鬟神色慌张地惊叫着从房中冲了出来。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南怀贤站了起来,逼近小丫鬟急急地问到。李侍卫看着小丫鬟苍白的脸色,心中浮起一种不详的预感,怕是出事了。小丫鬟看着南怀贤,吓的眼泪直在眼眶内打转,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怕是小产了”御医撇下一句话,匆匆冲了进去。短短地一句话,犹如幽幽古潭投进了一颗巨石,霎时水珠乱溅,打破了亘古不变的宁静。小产,南怀贤见愣愣地回味着这句话,呆坐在椅子上。周围死一般地沉寂,只有那暴雨猛敲着窗棂,不停地怒吼。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着,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静的让人窒息,让人害怕。只见汤药不停地被端了进去,却没有丝毫消息。沉寂,还是沉寂。许久,才听到屋内传来疲惫的脚步声。
“微臣罪该万死,没能保住胎儿,请王爷恕罪。”
南怀贤青着脸色,抓起一只茶盏,猛地掷向御医,对周围的人吼道,“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屋内的人惊慌地走了出去,只剩下几个侍卫站在那里。南怀贤往前走了几步,停住,转身出了屋子。李侍卫见状,忙跟着冲进雨中,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微微生疼。冷冷的风和着雨,直往衣服里飘。
月苑外,围着一群侍卫,却是谁也没胆量冲进去,几个受伤的侍卫蜷缩在墙边簌簌的发抖,怕是已经淋了好久。南怀贤看了一眼那些侍卫,快步向门口走去。
“王爷请回,公主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来。”门口,一个黑衣女子手持着剑,冷冷地说到。
“大胆,本王要进去,你竟敢拦着,给我滚开。”南怀贤黑了脸色,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如此狂妄。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王爷若想进这院子,便先杀了奴婢。”绿意高昂着头,看着南怀贤不卑不亢地说到。南怀贤气急,拔出剑向绿琴刺来,绿意晃了晃,堪堪躲过南怀贤的剑,却不还手。“王爷还是请回吧,公主吩咐过的,今日不许任何人闯进来。”
南怀贤见她不还手,心下更加气恼,抖动手中的剑,一招比一招狠毒地刺了过来,绿意招架不住,只得出剑阻拦。
“住手,三哥快住手。”远处,一红一蓝的身影急急地赶了过来,李侍卫见是五王爷和八王爷赶了过来,略略放宽了心。“三哥,快住手,到底出了什么事?”南怀玉急急地问到,担忧地向院子里望了一眼。
南怀彦见三哥丝毫没有听手的意思,只得出手阻拦,“三哥,万不可意气用事,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爷,请回吧,公主吩咐过的今个不想见任何人。”
南怀贤见八弟出手,又见绿意毫不退缩,冷哼了一声,扔出手中的剑,甩袖往回走。南怀玉虽是担忧瑾儿,也只得跟着三哥往书房走去。
暴雨一直下着,凉凉的湿衣贴身上,冻的人直打颤。歪斜的树木倒在路上,悲哀地遭受着暴风雨地折磨。湖面上,密密麻麻地雨点跳个不停,一片苍茫。
“三哥,到底出了什么事?”南怀彦看着坐在上座的三哥,有些担心,到底出了什么事,才惹得三哥如此。王府的管家匆匆来报,让他赶忙赶过来,却也没说清何种原因,又匆匆离去。
南怀贤脸色变了几变,才隐忍着怒气,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秋勺所中之毒和未央湖的毒一样之事。南怀玉坐在一边,细细地听完三哥所说的事,沉思了片刻,“会不会是三哥误会了,三嫂怕是不会做出这种事?”
“误会,哼,难道我亲眼所见她拿着刀子指着秋勺也是假的,她打伤了国舅之子也是假的?”南怀贤盯着南怀玉,咄咄逼人地问到。上次,她可是和五弟在一起…
南怀玉见三哥怀疑地盯着自己,暗暗叫苦,忙急急地辩解到:“三哥,你误会了,上次是因为…”忙把上次的事说了一遍。见三哥脸色越来越沉,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这种事,三哥怕是误会更深了。南怀玉求救地望着南怀彦,望他能替自己辩解几句。
“三哥,若是如此,三嫂必定武功高强,她若有心对付一个弱女子,怎会轻易让人察觉,三哥,怕是这事有些蹊跷。”南怀彦望了一眼三哥,踌躇了片刻。
“我亲眼见她把毒药塞入秋勺口中,还能有假,若我晚去片刻,怕是秋勺早已被毁尸灭迹。”南怀贤愤恨地说着,这可是他的王府,她竟然如此无法无天,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亏他还惦记着她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没有赶来。谁知前去探她,看到的却是这般景象。
“三哥,没查明真相之前,你还不能动三嫂,怕是父皇那边不好交代,何况…”南怀彦瞥了南怀玉一眼,到了嘴边的话生生止住。南怀玉似是毫无察觉,只顾着低头思索。
南怀贤听了南怀彦的话,慢慢定了思绪,回过神来,才察觉今日竟是如此地失态。为何一遇见她,他便失了往日的冷静。“你们都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南怀彦还想说些什么,看见三哥疲惫的眼神,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南怀玉也紧随其后,房门被轻轻地关上。南怀彦对站在外面的李侍卫吩咐备些御寒的汤药,抬头看了看暗暗的天色,怕是这雨一时半刻也停不了,转身朝月苑走去。
第61章 多事之秋
绿琴看着瑾儿坐在那里,暗暗着急,公主自从早上回来后,就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除了吩咐绿意守着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眼看天色渐晚,公主今个可是滴水未进,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惹得王爷派了侍卫围住月苑?绿琴焦急地走来走去,见紫草也颇为忧心地站在一边,忙把她悄悄拉在一边,打探到底出了什么事。紫草小声地把早上的事说了一遍,又把刚刚打探到了那个姑娘小产的事也说给了绿琴,绿琴听完,惊呼了一声,又赶忙掩嘴,担忧地望了瑾儿一眼,公主怎会遇上这种事,这下可如何是好。
小产了吗?瑾儿听着她们的低语,嘴角浮起一丝嘲笑,难道这也是她的过错?他的孩子,这下他该是恨死她了吧。他的孩子。想着这些,心,有些刺痛。那些甜蜜的誓言,此时忆起,却是那样的讽刺。她以为他的好,只会给予她一人。既是如此,她又何必留在这里,遭人嫌弃。瑾儿起身,缓缓走向内室。和衣卧在床上,慢慢闭上了眼睛。她不会低眉顺眼地去求他谅解,那不是她的错。看了一眼外面连绵不断的秋雨,等这雨停了,她便离开这里,去江南。
“我死了吗?”秋勺缓缓地睁开眼睛,环视了四周一眼。旁边打盹的小丫鬟见秋勺醒来,忙惊喜地跑了过去。“小姐,你醒了,太好了,王爷都快担心死了。”
他在担心她,她的目的终于达到了。“王爷呢,我要见王爷。”
“奴婢这就派人去请。”
南怀贤听闻秋勺醒来,匆匆赶了过来。秋勺一见王爷进来,便嘤嘤地抽泣,想要起身,却发觉腹部剧烈地疼痛。
“你醒了,别乱动,切躺着好好休息,御医已经瞧过了。”南怀贤看着她惨白的脸,不忍心告诉她胎儿没有了。见她只是哭泣,并未曾提及,心头起了丝丝疑惑。
秋勺点了点头,看见王爷布满血丝的眼睛,当是为了自己担心了一夜,微微觉得有些愧疚。“王爷,秋勺愿意生生世世伺候王爷,再也不要离开王爷。”
南怀贤嗯了一声,低头看偎依在怀中到的人儿,“王妃昨日可有逼你离开?”秋勺抬头看着王爷似是有些怀疑的目光,稍稍有些不安,王爷难道不相信?“王爷,不要责怪王妃,都是秋勺不好,秋勺只是担心王爷的安危,才想要前去探望…”说着又开始哭泣。
南怀贤轻声安慰了秋勺几句,心中的疑团更深了。昨日他去之前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为何一句都不解释,为何扭头就走,又为何不愿见她,当真是他冤枉了她?可是她又为何手拿匕首,为何喂毒药给秋勺。。
“王爷,王,王妃要离开王府。”李侍卫急匆匆地冲进来,惊慌地说到。南怀贤忙松开怀中的人儿,箭步朝月苑冲去。秋勺见王爷离开,斜歪在床上,眼泪又无声地流了下来。
雨还在下个不停,有些缠绵,有些哀怨。雨中的青竹越发地苍翠,岿然傲立。激烈的打斗声从那边传来,南怀贤心下一惊,赶忙穿过拱门,转过青竹,走了过去。几个侍卫围着绿意,拼命地阻拦着她不让她出去。瑾儿呢?南怀贤一惊,难道她已经走了?刚要发火,却见院内的屋檐下,她身着白衣静静地立在那里,冷眼望着面前打斗的人。
“住手,都给我住手。”南怀贤怒吼了一声,周围的侍卫忙收了兵器,站在一边。南怀贤走了进去,绿意没有阻拦。他看着她身后站着几个侍女,拿着包袱,静静地地立着,她真的是要离开。他望着站在台阶上的她,目光冰冷地越过他,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他一般。南怀贤站在台阶下,只是这几步的距离,为何他觉得竟像隔着万水千山。她不喜,不怒,仿佛了无生气,从不曾见过她这个样子。
“你真的要离开了吗?”南怀贤苦涩地问到,她竟是如此地决绝,甚至不曾留给他一个解释。
瑾儿走下台阶,目不斜视地从南怀贤旁边擦肩而过。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