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警花- 第8节

喜无边挨了训，不敢顶嘴，僵在原地不动弹。

乐无涯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喜无边跟前：“你有什么事吗？”

喜无边道：“大人请你过去。”

乐无涯心里咯噔一下，没由来的紧张起来。

“说了什么事吗？”

喜无边摇摇头；“没有，不过展昭说要你快点去。”

乐无涯整整衣襟，沉声道：“知道了。”

包拯端坐于客厅里，展昭立于他身后，赵仕强一言不发，坐在侧边的椅子上。幔布后张着一面屏风，隐隐绰绰现出一个纤细的人影。除此之外，再无一人。

乐无涯赶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喜无边跟在后面，心里不禁犯了嘀咕，这是怎么个意思？

包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对喜无边说：“你先出去吧，把门关好，不要让人靠近。”

喜无边虽然疑惑，却不敢违抗包拯的命令，连忙走了出去，小心翼翼的把门关好。

乐无涯对包拯行了个礼，道；“包大人。”

包拯问；“你可知我找你何事？”

乐无涯低着头，暗自琢磨着，包大人都不叫他起身，这是以前都没有过的。难道。。。。

见乐无涯不说话，包拯又开口道：“你可认识他？”

乐无涯心中好奇，抬起头来看包拯说的是谁，却见一旁坐着一张熟悉的面孔，一时也想不起了。

“这位兄台好生面熟。。”

赵仕强眼眶微微泛红，自己在牢里受了大半年的罪，这个畜生可好，干脆不认识他了！

赵仕强从椅子上起身，瞪大眼睛吼道：“你不认识我了？啊？”

乐无涯突然就想起来了，是他！

包拯道：“乐无涯，你自己认罪吧，今日赵家兄妹都在，顾及未出阁女儿家的颜面，咱们也不去外面公堂上审理，就在这儿把话说清楚，给人家一个交代。”

乐无涯有些吃惊：“芸儿也在？”

赵仕强眼珠子几乎要爆出来，怒吼道：“不许叫我妹妹的名字！”

乐无涯轻蔑的看了赵仕强一眼，又看了看幔布后面的屏风，起身向屏风走过去：“芸儿。”

赵仕强吃了一惊，赶忙追了上去，一把把乐无涯推开：“你还想干什么？！”

包拯也走了过来：“乐无涯，不得无礼！”

赵仕强看了看乐无涯，又看看包拯，这才强迫自己压下火气。

乐无涯对包拯抱拳行礼，道：“禀大人，这屏风后面定不是芸儿。”

众人皆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包拯问；“哦？你就这么敢肯定？”

乐无涯道：“我敢肯定，包大人可愿意让屏风后面的人现身相见？”

包拯有些沉吟，向赵仕强看去。赵仕强当然不同意，抢先挡在乐无涯身前：“不行！”

乐无涯道：“为什么不行？”

赵仕强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直着嗓子冲乐无涯喊：“今天是要你认罪伏法的，是条汉子，就把你做的事情认下，也不枉我妹妹一心一意对你！”

包拯上前一步道：“你何以见得屏风后面不是赵家姑娘？”

赵仕强附和道；“就是啊，何以见得啊！”

乐无涯深深看了那屏风后面的人影一眼，突然道：“十三入妾府，两小无嫌猜。”

包拯等人不懂乐无涯卖的什么关子，屏风后面的柳涵当然也不懂，什么十三入妾府，两小无嫌猜？不是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吗？

屏风后面没有动静，这早在乐无涯的意料之中，他冷冷一笑，转向赵仕强道：“随便找个人，就想塞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我？究竟是谁对你妹妹做出无礼的事情，希望你查明白再来。”

赵仕强被乐无涯逼问的哑口无言，半天都说不上一句话。包拯也困惑不已，不知道这案子该怎么审下去。

突然，屏风后面响起女孩儿清脆如银铃的笑声，柳涵拍着巴掌走了出来。

“好！好一个开封府大护卫！”柳涵笑赞道。

乐无涯当日也在堂上，目睹了柳涵被打收押的过程，现在出现在这儿，微微有些吃惊。

“你为什么在这儿？”

柳涵道：“这个不重要，敢不敢回答我三个问题。”

乐无涯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包拯，后者端着茶杯悠然自得的品了一口，看样子是不打算管。乐无涯心头一凛，道：“尽管问。”

柳涵微微一笑，道：“请问你跟赵家妹妹是什么关系？”

乐无涯连看都不看柳涵一眼：“普通朋友。”

柳涵道：“普通朋友何以称她芸儿？”

乐无涯愣了愣，勉强扯了个借口：“我们脾气相投，以兄妹相称，所以她也不介意我唤她乳名。”

柳涵恍然大悟：“哦，既然都兄妹相称了，那肯定就不是普通朋友了，那请问赵大哥想安个什么罪名给你呢？”

乐无涯甩手道：“我怎么知道！这你得问他去。”

柳涵点点头，转身对包拯说：“大人，我的问题问完了，你看出端倪了吗？”

包拯面带笑意点点头，目光中却是掩饰不了的失望。

乐无涯心中紧张，不知道自己究竟露出什么马脚了。

包拯道：“你先说跟赵姑娘是普通朋友，后又改口说情同兄妹。刚刚你说赵仕强要塞个莫须有的罪名给你，现在又矢口否认，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乐无涯目光闪乱，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我。。。我不知道这两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柳涵怒火中烧，她最看不起这种敢做不敢当的负心汉！她冲到乐无涯跟前，直视着乐无涯的眼睛，问：“赵姑娘被淫贼玷污了你知道吗？”

乐无涯脸色通红，他还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可以把这种事情说出口的。他有些汗颜的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柳涵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刚才你为什么那么大的反应？什么叫无礼的事情，什么叫莫须有的罪名？你在害怕什么？你在担心什么？担心别人知道，你就是那个没种的淫贼吗！”

乐无涯被柳涵骂的又怒又愧，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她。

柳涵嘲笑道：“你生气了？那你也骂我啊！”

乐无涯挨了骂，怄得把头扭到一边：“至于跟个女子一般见识。”

“真是可笑，读着圣贤书，干得却是禽兽一般的事情。”

“你！。。。柳姑娘，请你嘴巴放干净点。”乐无涯忍不住了，如果没有包拯在，他恨不得拔了柳涵的舌头。

柳涵丝毫不示弱；“你行为干净了，我嘴巴就干净了。”

乐无涯强忍住打人的冲动，心里的火早已烧得扑都扑不灭了。

柳涵对赵仕强说：“我们走吧，这公道是要不回来了，有罪的人不肯认罪，你妹妹又不愿意出来作证。”

赵仕强点点头，其实能骂乐无涯几句就已经出了一口气了，毕竟人家跟着包拯，想真的治罪可是难上加难。

柳涵学着电视上的样子，对包拯抱了抱拳头；“多谢包大人。”

包拯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柳涵，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柳涵转过身，背对着乐无涯道：“你自己做的事情，就算你不承认，也还是你做的。我们大家都不是傻子。如果你还算是个男人，就应该对赵姑娘负责，不是她，你早就变成阶下之囚了，哪来的官服官帽锦衣玉食的生活？”

说完，柳涵跟赵仕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直至出了开封府，柳涵还余怒未消。她倔倔的走在前面，恨不得一脚踩碎一块青石板。赵仕强不紧不慢的跟着，心里想着安慰的话。

“妈的，原来哪都是一样啊，都是官官相护，不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疾苦放在眼里！”柳涵大声骂着，惹的路人纷纷侧目。

赵仕强赶紧跟上来，对柳涵说：“柳姑娘，你消消气。”

柳涵停住脚步，面向赵仕强，问道：“难道你不生气吗？刚才那么明显了，那个什么狗屁侍卫被我问的哑口无言，有脑子的都能看出来他有问题，包拯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说，看戏一样的看着！真是气死我了！”

赵仕强看着柳涵，诚恳的说：“其实这样就已经算报仇了。”

“什么？”

赵仕强努力从脑子里收刮了几个句子，开口道：“自古官场险恶，官官相护，勾心斗角的事情历朝历代都屡见不鲜，包大人能做到这份儿上已经不容易了。只凭我们一面之词，连个证人都没有，就由着我们胡闹，虽然乐无涯的确犯了罪，可是凡事都讲证据，我们阴的是他身边的人，他明明知道这么做不合理法，却还是顺从了我们的意思，关键的时候，他没有包庇他的手下，而是选择了为我们讨回公道。这不是哪个大人都能做到的。”

柳涵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赵仕强说的的确有道理，在他的手下和百姓之间，他选择了百姓，难道这还不算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吗？柳涵第一次重新审视这个朝代，是她对包拯的期望太高吗？以至于她都忘记了，包拯毕竟还是个人，是大宋的命官，在他的上面，不仅仅有皇帝，还有大宋律法。

见柳涵不说话，赵仕强还以为是她心中仍然有气，于是道：“想想我妹妹吧，她一定也不希望乐无涯锒铛入狱，只要能让那个不负责任的东西明白自己错了，这就够了。我们不需要赔偿，也不需要道歉，只想知道，这个世道，到底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正义。”

柳涵看着赵仕强，突然觉得难得，问道：“那你找到正义了吗？”

赵仕强点点头：“找到了！”

柳涵满意的笑了；“那就好。我们回去吧。”

赵仕强笑着应道：“好咧！”

柳涵两人回去的时候，赵母已经睡了，赵仕芸眼巴巴的等在门口，一见哥哥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哥，你去哪了？”

赵仕强闻言，停下脚步，阴沉着脸看着妹妹。柳涵叹了一口气，这个痴心女子，到现在还一心维护这乐无涯。

赵仕芸明白自己太过分了，于是转口道：“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不用了！”赵仕强厉声道。

赵仕芸身子一怔，生生停在了原地。

赵仕强不理会她，自顾自进了屋子。柳涵上前道：“我们也进去吧。”

赵仕强对妹妹有气，饭也不吃就回了自个儿的房间。留下满怀疑问担忧的赵仕芸。

柳涵拉着她回了房间，道：“放心吧，我们没有把乐无涯怎么样，只是让他明白，他辜负了一个好姑娘。”

赵仕芸呆了呆，眼眶立刻就红了。

妈呀，这以前的女人真真儿都是水做的啊，说不两句话就泫然欲泣了。

“我给家里丢脸，街坊四邻都看不起，还算是什么好女子。”赵仕芸边说，边掏出手绢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柳涵道：“别这么说啊，各人有各人的道理，做什么决定是你的自由，只要不去在乎别人说什么，就听不见那些闲言碎语了。只是，十三入妾府，两小无嫌猜是什么意思？”

赵仕芸听闻惊讶的回过头来：“你怎么知道的？”

第11章

柳涵耸耸肩：“乐无涯自己说的。”

赵仕芸道：“他还说了什么了？”

柳涵想了想，道：“没说什么了，他叫你芸儿，你们关系不一般吧？”

赵仕芸面色一红，把头低了下去。过了会子，又抬起头娓娓说道：“我们认识了快三年多了。”

原来早些年赵家的日子还算富足的时候两个人就认识了。情窦初开的赵仕芸对乐无涯动了心，可是乐无涯不知道是因为神经大条还是因为什么，一直对赵仕芸的深情视若无睹。直到去年八月份，赵母回乡探亲，赵仕芸邀乐无涯来家里做客，本想介绍给哥哥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