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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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待莲开-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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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带你吃好东西去!”他拉着我上了马车,说了个地名。

此时已是月上柳梢,街上的商铺早已打佯了,马车走了不久就在一座阁楼门前停下,我抬头一望,阁楼的牌匾写着“风临阁”,门口已有位中年男子在候着。

“四殿下。”那中年男子向北凌飞作了一个揖后,就引着我们上了二楼一个雅室。

“君仲兄,这位是宁萱姑娘。小萱,这位是贺君仲,是这风临阁的老板。”北凌飞为我们介绍。

贺老板虽见我一身男仆打扮,却也没表露出惊讶之色,只谦逊地向我一揖。原来是老板,我大方地向他点头问好后,不禁打量了一下,这人长得眉目清雅,斯文有礼,一点不像个生意人,倒像是读书人。

这间雅室虽然不是很大,但装修清雅别致,设计巧妙,竟然有三面墙上都开有窗户,难怪这里叫做风临阁,想必在春夏季节,这里定是避暑乘凉的好处去。只可惜现在刚过立春,晚上依然寒气袭人,我们只开了其中一扇临街的窗,窗外月色正浓,寒意凛凛,室内却暖意洋洋。

北凌飞点了几个小菜,又要了一壶梅子酒,说给我驱驱寒,想起他刚才在婚宴上玩乐时也不忘惦记着我没吃东西,这驱寒酒还没喝,心里已感到一丝温暖。虽然现在已经吃惯了宫里的好东西,不过这风临阁的出品也是另有一番风味。

“刚才那死胖子那样挑衅你,你怎么这么忍让啊?”我想起之前那个袁天恒说的话,心里不觉忿忿。

“呵呵,那情痴,理他做什么,他以为我跟他争悦妍那刁蛮郡主,才这样处处和我作对的。”他摇了摇了头。

“可是他那态度太可恶了,难道你不想剃一下他眉毛,刹刹他的嚣张气焰?”

“呃?怎么,见到主子给人欺负,你要替你家主子出头了?”北凌飞扬了扬眉,笑眯眯地望着我。

“是啊,主子不争气,我这做下人的是恨铁不成钢。”我一脸媚笑地望着他。

“哟,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的小萱竟然要给我出头了,这敢情好。说吧,你想怎么剃怎么刹,我都依你!”北凌飞激动得把桌子一拍,脸上神采飞扬。

“嘿嘿,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你就等着新府喜宴那晚扬眉吐气吧。”我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杯。

这时,外面有人轻轻敲了敲门,一女子抱着琴走了进来,向我们欠了一下身。

“千洛见过四殿下。”

又是一位清丽柔婉的绝色美人,今晚见的美人可真多啊。

北凌飞笑着点了点头,作了个请的手势,那位叫千洛的女子就跪坐到角落上,将琴放到前面的矮几上。这女子约莫二十出头,一张鹅蛋脸,大眼睛,举止落落大方,没有半点矫揉造作,看着很是舒服。

“请问四殿下今晚想听什么曲?”千洛坐下后柔声问道。

“千洛姑娘请随意。”北凌飞笑笑道。

千洛微笑着点点头,一双纤纤素手在琴弦上轻轻抚弄,清脆如珠落玉盘的琴声徐徐响起,溢满了整个雅室,有如山涧细流缓缓流淌,令人舒畅神往。

听北凌飞说,这风临阁在晋阳城中算是个高档次的场所,不是达官贵人可消费不起,这里有众多像千洛这样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各有所长,而千洛则以琴技闻名,许多文人墨客慕名而来只为一听她的琴音。

这时,贺老板站在门外,向北凌飞点头示意,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北凌飞对我点点头,起身与贺老板走了出去。

我对这位千洛姑娘甚有好感,便坐到她旁边细细看她抚琴,只见她十根玉指在琴弦上轻巧地翻飞着,像织花一般,神态自若,一双乌黑的明眸在灯影下流转闪亮,不觉看得呆了。

一曲弹完,千洛停下来望着我嫣然一笑,似是笑我这痴呆的模样,我怔了一下,忙解释道:“呀,千洛姑娘别误会,我也是个姑娘家,我叫宁萱。”

千洛格格一笑,“这个千洛当然知道,从刚才四殿下的关爱态度就看出来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宁萱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琴音,千洛姑娘见笑了。”

“宁姑娘如不嫌弃的话,就叫千洛一声姐姐吧,我也叫宁姑娘做妹妹,这样可好?”

“真的?太好了,千洛姐姐。你刚才这曲子好听得很,叫什么曲?”

我和千洛相谈甚欢,简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脑子灵光一闪,哼了一首曲子给她听,让她试试用这古筝弹奏,她对这首曲也很感兴趣,但是需要时间慢慢润饰。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北凌飞已经不在东和宫了。用过早膳,我就回房里练拉筋、竖叉等动作。昨晚见到袁天恒那死胖子对北凌飞冷嘲热讽的,心里很是不爽,我现在虽对北凌飞没有那男女之情,可是见到他给人诽议,心里却不是滋味,打算在下月他新府邸的入宅喜宴时帮他争一口气。

不一会,忽闻外面人声喧闹,一把高昴的女声噼哩啪啦地由远而近,接着就是吉祥的哀求声。

“哎哟,郡主息怒,奴才哪敢向郡主撒慌,郡主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富公公。”

“我谁都不问,我现在就要亲自进去看看,你这狗奴才竟敢拦我?给我滚开!”

紧接着便是“啪啪”两声,估计吉祥的脸上遭殃了,我急忙出来看个究竟。原来是悦妍郡主,看来北凌飞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是事出有因的,估计他早就预到今天会一大早给人找麻烦。

“郡主请息怒。”一把阴森的声音突然响起,富公公已从回廊处迎了过来。

“富公公,郡主说要到四殿下的屋里看看。”吉祥见到富公公,像见到救星一样。

“宁萱,四殿下什么时候进宫的?还不快点告诉郡主?”富公公冷眼向我一瞥,我心里不由打了个激灵。

“回公公,奴婢辰时过来伺候时,四殿下已经离开了。”我低头垂目恭敬地回答。

“放肆!哪有做奴才的比主子起得还晚的?难道要四殿下自己梳洗打扮吗?”富公公扯着那鸭喉嗓尖声怒斥。

“是,是奴婢失职,谨记公公教训。”哼,北凌飞还没这样要求过我,你算是哪根葱啊。我虽心里不屑,表情却是装得惊恐万分。

“郡主见笑,这些下人做事没分寸,等奴才禀明四殿下,自会由四殿下处置发落,让郡主费心了。郡主若要到四殿下屋里,这边请。”富公公一边说一边弯着腰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富公公既然都这样说了,悦妍再骄横也不好意思要进去看了,只悻悻地哼了一声甩两下衣袖就走人了。

直到晚上用膳时间北凌飞才和北凌珩、北凌烁一起回来。

刚用过晚膳,这煎酿三宝正在花园中悠闲地喝着茶,我拿了骰子和骰盅进来,四人正准备大战一场,吉祥又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四殿下,大事不好,悦妍郡主又来了!”吉祥嚷得像是见了怪物似的。

“扫兴!”三人同时说道,北凌珩和北凌烁马上就从左边侧门溜了。

“跟她说我们去了绮红楼。”北凌飞说完,拉着我的手也从右边侧门跑了出去。

乾安宫,梧桐树。

没想到他竟然拉着我躲到这儿来了,这晚又是繁星密布,朗朗晴空。

“真是冤孽,你的情人来找你,你却吓得躲到这儿来了,连累我也在这儿陪你吹风。”想起早上我无端地因为悦妍郡主给富公公批了一顿,心里很是不爽,不禁揶揄他。

“喂喂喂,她才不是我的情人……咦,莫不是你吃醋了?”他满脸期望地望着我。

其实他虽然不喜欢悦妍,但是他们的性子上有一点倒是相似的,就是那种对自己喜恶完全不加掩饰的流露,这种坦荡荡的率真性情既难得又可爱。

“醋你个头!其实,说实话我觉得你和她挺般配的,你们都是性情中人呢。”

“谁和她般配了,你不待见我也不用把我推给别人吧。”北凌飞一脸不高兴地扭转了头。

“唉,在这里还是做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男人好啊,每天都有一大堆美女相伴,高兴了就叫她们跳跳舞弹弹琴,不高兴挥挥手,她们就退下了。家里的看厌了,还可以大模大样的到外面逛窑子,还美其名曰风流、有才情……啧啧啧……”想起昨晚在云府里的所见所闻,由衷地感叹。

“怎么,你对自己是女儿身很不甘心吗?”

“那倒不是,其实在我们那里,女人有钱了也同样可以……”突然想起这话不应该说,马上住了口。

“什么我们这里你们那里的?你们那里女人有钱怎么了?难不成女人也去逛窑子?”北凌飞一脸疑惑。

“哈哈哈,你说对了,你这俊俏模样,在我们那里可是受欢迎得很呢,能卖个好价钱。”我忍不住逗他。

“胡扯!你去过?”

“嘿嘿,我倒是想去试试呢,可惜没来及去。”我不由叹息,我大好年华,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人生,冷不丁就被甩到了这个空间。

“哼,你休想!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指望能离开这里!”他气愤地道。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回不去,以后等我有钱了,在这里我也可以养几个男宠,会吟诗的、会弹琴的、会武功的,什么类型的都养一个,让他们天天变着法子哄我开心。”我也气愤了,最恨他老是拿这个来压我。

“你、你!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就你这模样,普天之下除了我北凌飞,还有谁会看得上你?还养男宠,真是自不量力!”

一听这话,我脑子唰地一声,全身血气上涌,如果不是怕一会下不去,我肯定一脚狠狠把他?下树去。

“我就是这模样怎么了?谁要你看得上我了?你给我搞清楚,现在是你老是缠着我,你以为你是皇子很了不起吗?你以为我很想呆在这里啊!要不是你,本姑娘我早就在外面风流快活了!”

“你……你……不知所谓!”北凌飞气得脸都白了,攥着我的手狠狠地道:“你们这些女人就是祸水,就是麻烦!”

“是!你说得没错,可你们这些臭男人就偏偏爱闯祸,偏偏爱找麻烦!”

北凌飞双眉紧紧拧着,铁青着脸,气得说不出话来,攥着我的手狠狠地一甩;狠声道:“好!好!好!你就自个儿在这儿好好反省吧,大爷我这就逛窑子去!”说完,身形一晃,竟然抛下我自己跳下去走了。

这混小子,吵架吵不过我,竟然把我掠在这里了,会轻功很不了起啊,大不了一会我慢慢爬下去。

打定主意,我也不再理会,静下心来望着这夜空,四周一片明澈,繁星璀璨,如此良辰美景,不谈风花雪花之事,却偏偏在这里吵架,真是辜负了这大好夜色。想想也真是好笑,北凌飞从小万千宠爱集一身,平时说一不二的,别说吵架,就是顶嘴也从来没人敢和他顶过。

那些一闪一闪的星星,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夜募,我伸出双手,在空中挥舞,幻想着自己在空中飞舞,追逐着这些星星,在星云中嬉戏。

“你在干嘛?”约莫半个时辰后,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捞星星。窑子逛完了?”我回头,北凌飞不知何时已坐我身后的另一根横丫上。

“无聊!”他只冷淡地说了两个字,之后也不理我,默不做声。

过了一会,见他不出声,我忍不住回望他,他双手枕在后脑,靠在树杆上,翘着双腿,仰头望着夜空若有所思。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眉目,只有月光的投影照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脸恬静。这沉默的正经样子倒是少有,我不禁怔怔地望着他出神。

良久,他似是察觉了我的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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