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浮萍。然后,他有了家,有了孩子,他在最艰难时,终于面对了父母,却还是无法面对自己。
曾经对自己来说最幸福的时候,对程安也是。自己舍不得离开程家,其实是舍不得那段记忆。而对程安来说,近乡情怯,他无法面对自己,于是干脆选择永远的忘记。
“他一直没记起吗?”绮罗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没问过他。我们从那天起,就没再说过话了。太君也没跟他说过话,我的孩子们都姓罗。他对孩子们说,他死了,也烧掉,把骨灰撒到外面的旷野上去,他去向老公爷和程平请罪。”银镜苦笑了一下,“你的骨灰进了程家的墓地,程门段氏,与程安合葬。对程家来说,程安早死了,程安没有活过。”
绮罗看着银镜,这是什么意思?她是以程家的媳妇身份下葬,这个她知道,毕竟她的灵位是摆上程家的祠堂的,可是让她与程安合葬是什么意思?
太公和程平的尸体是找到了,程安的盔甲也是找到了,只是没找到人。但是盔甲里也是血肉模糊,大家也不知道,那盔甲里面有没有尸体。于是下葬的就是那付盔甲,还有一些程安用过的东西,当然还有绮罗的一截头发。
自己难不成就是和那盔甲合葬了?但是程安的灵位却被拿出了祠堂。她细想想,猛的明白了太君的意思。程安已经不配留在程家的祠堂了,他那时对太君来说,就是程家的耻辱。
“还想知道什么?”银镜似笑非笑。
“不用这么报复我,让我知道他不是背叛,只是忘记。以为我会疼吗?其实对现在的我,没什么作用。这个对上一世的我,也许很重要,但现在,不重要了。”绮罗笑了,轻轻的扶起了银镜,把药给她喂了下去。这药用黄酒调制更好,作用发挥得更快,只是此时银镜身体太弱,发挥太快,她反而难以承受。
“你爹怎么还没来?”银镜喝完了药,看看门口。
她一点也不介意绮罗此时的表态,其实说这话,她自己也是给自己一个发泄的窗口罢了,她没人说这些话,她从上一世就没人可说,到了这一世,更没人说了。
上一世,她和罗琪好歹有过几年恩爱夫妻的生活,罗琪是个好脾气的男人,她在外面有什么事,回家能跟罗琪说。罗琪虽然帮不了她,可是他会安静的听她说,然后抱着孩子对她傻笑。那时,她又觉得外面的那些事,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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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救人
绮罗却没想银镜在想什么,她也不禁看向了门口。这宅子又不是京城的顾家,地方小得多,父亲应该抬脚就能过来的。除非不在府里,不然,怎么她们都说了半天的话了,人却连影子都没有?
而这时,顾仁从侧边现身。他默默的对银镜施了一礼,才进来。
“岳父出去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绮罗深深的看着他,他来了多久了?就那么在门口听他们说话,他想听到什么?
而顾仁却没看绮罗,自己坐到了银镜榻边,对银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银镜伸出了手,但也不禁调侃起来,“顾掌柜也会?”
“皮毛!”顾仁笑了一下,一手扶住银镜的手腕,一手伸出三指来点着银镜三脉。
绮罗见过顾仁给人号脉,手势算是正常,而这回,这手法,是父亲独创的三脉合一。自己也会,只不过,她大多数时候,面对的都是大票的病人,用不着这么深切脉像。于是以后,慢慢的,她也就淡忘了。她没想到,顾仁竟然会。难怪父亲一直说他的脉息好,只是没胆开方。
顾仁收回手指,把银镜的手腕请回。也和绮罗一样,眉头深锁,嘴抿成了一条线,下巴皱成了一个核桃。好一会儿,才看向了绮罗。
“准备催产吧!”
“太凶险。”绮罗摇头,她当然知道要催产,只是此时银镜的身体能经得起催产吗?一尸两命,她当初为何还要费那么多力气来救她?
“上回岳父给你准备的药方记得吗?先给她吃,晚上催产。派人去请太君,程家得有人坐镇。”顾仁是理智的人,他从来就只做自己该做的事。
绮罗明白顾仁说的是父亲上次为自己流产准备的,情况差不多,不同的是,自己那时月份小,身体素质也不错。此时对银镜来说,还是刚猛了些。不过。似乎也没有其它的法子了。
绮罗到一边去想方子,父亲用的方子,她是知道的。只不过,一病千方,银镜情况不同,自然药方就得斟酌再斟酌了。
顾仁静静的待在边上,安静的等待着。
“你都知道?”银镜还没跟顾仁聊过,她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好奇,上一世,他一直照顾着绮罗。每月送银子。帮她置产。只可惜。绮罗至死都不知道,有人在默默的守候着她。不过不用知道,这一世,绮罗不是嫁给他了吗?显然。此时绮罗过得不错,绮罗不止一次的对自己说,顾仁很好。
不过想想昨晚,顾仁来接绮罗,让青儿敲门,他再在门口行礼,显也是顾及到男女大防。这么一个恪守礼仪的男人,和程安应该是两个极端了。
“什么?”顾仁温和的笑了笑,却不正面回复。
“你不可爱。”银镜点头。一个恪守礼仪的人,自然不会去讨绮罗的欢心,就算青梅竹马,只怕绮罗想爱上他都是很难的。所以程安能趁虚而入,而这一世。绮罗想到了程安的背叛,于是,咬牙嫁给了古板的顾仁。两年的相处,一个是带着千疮百孔的心,一个呢,不解风情却诚实可靠,于是两个人慢慢的就过到了一块。
顾仁笑了,却没开口说话。他也觉得悲凉,自己不可爱。银镜两辈子都依然爱着程安,程安变成什么样她都爱;若不是绮罗知道程安不可靠了,她真的转世了,还会嫁给自己吗?只怕也还会义无反顾的投入程安的怀抱,并且拼命的改变程家的败局吧。这一世,她不也这么做了吗?可就算是程平要杀了她,最终她还是轻而易举的原谅了程家,还是为程家谋划着。
“你……”银镜真是气结,真的想知道,这位与绮罗在闺房之中,也这样吗?
“少说话,伤神。”绮罗改完了方子,皱眉看了她一眼,把方子递给顾仁。
“你要先弄死胎儿?”顾仁看了下,纠结起来。他不敢开方就在这儿,当初岳父的方子,他也是看过的,这两年,陪着绮罗读医书,整理药方,他的医学理论与绮罗快要并驾齐驱了,可是不敢开方这个,他还是克服不了。盯着方子,他能体会绮罗的意思,只不过,这个他却下不了决心。
“这样能争取点时间。”绮罗的脸崩得紧紧的。
“不合算。”顾仁想想摇头,他只是不敢开方,却不是不懂。此时因为胎儿正在疯狂的吸取母体的精华,才让银镜这么虚弱。绮罗想的是,先让胎儿停下来,让银镜能暂时稳定。哪怕只有一两天的功夫,但这对银镜来说,也是宝贵的时间。但胎死腹中,对银镜子宫的影响却是巨大的,况且还有催产,那么,生一个死胎,难度就非比寻常了,那时银镜有力气生吗?
“所以我错了,我该在她一回来,就直接催产,至少那时,她的身体比现在强。”绮罗捧着额头,当时要是下那个决心就好了。
“大家都求好心切,总想为病人做更多。”顾仁轻拍了绮罗一下,这是他的习惯,总会在适当的时候鼓励她一下。然后继续低头,默默的盯着药方。
“休眠行吗?用针灸让胎儿休眠。”顾仁闭着眼,努力想着办法。
“很难,得先确定胎儿的位置,不然一针错,就步步错了。”绮罗摇头,这个法子她想过,只不过难度太大,即便号称神针的父亲,都不见得能做到,自己更没指望了。
“那就封穴,在腹腔之上封住胶带,放缓胎儿的成长这总可以吧?”顾仁是不当大夫,于是思维不会被定住,什么都敢想。
“理论上可行,只是封穴也要把握时间,孩子一但不适就得马上放开,所以就只能片刻不离人。”绮罗还是摇头,可是说完了,又定了一下。
片刻不离人,此时情况不好,本就片刻都不会离人的,一面放缓胎儿的成长,一边给银镜补充体力,那么两三天的时间是绝对能争取回来的。而在监测胎儿的过程,也能慢慢引导胎儿入盆,为催产做准备。绮罗马上看向了银镜。
“你敢试试吗?”
“我又不懂,你们看着办。”银镜倒是见识了,合着这两口子是因为同为大夫,聊的都是大夫才会明白的话,那做夫妻有意思吗?
绮罗看了顾仁一下,顾仁忙站起身,对银镜一拱手,退了出去。
绮罗掀开银镜的衣襟,露出浑圆的肚子,轻轻用手寻找着胎儿正确的位置,总不能一针下去,正好把胎儿刺死不是。
慢慢的一点点的试探,银针都不敢下得太深,点到为止,左手都不敢离开银镜的手腕,因为她要时刻关注着她和胎儿的脉像。
如此这般穿插了几次,绮罗才慢慢的有点信心,下手准了些,也敢让针在她的肚皮上停留的时间常一点。
“有效果?”银镜似乎用说话来让自己放轻松,看银镜的神态轻松了一点,忙又问道。
“胎儿弱下来,我们在一块试探着罢了。”绮罗没看银镜,还是把心神都放到了胎儿身上。
“你们俩口子的孩子,一定能成一代名医。聊天都只是聊医书、方子、疗法。估计他们学说话第一句不是叫爹娘,而是板着脸对你们说,‘方子’!”银镜没话找话,她很紧张,她不让自己紧张的方法,就是不停的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的孩子一定先叫爹。”绮罗看都不看她,轻描淡写的顺口答道,当然说话的功夫,她又把针拨了,换了一个穴位刺了进去。
“是,我哪有空照顾他们。”银镜翻了一个白眼,想想又叹息了一下,“其实不想后来,我们那十年,过得也不错。”
“是,我后来想想,我那十八年也不错,我实现了爹的梦想,我成了一代名医,很有成就。”绮罗点头,觉得银镜真的比自己聪明,自己想了两年,在顾仁的帮助之下,一点点的走出迷茫,认清事实,而银镜自己就想明白了。所以自己也只能当一代名医了,换个活法,自己还真的不成。
“所以你想开了。你本就习惯了没有程安,死与活,其实对你的影响不大?”银镜笑了,这就是刚刚绮罗听到程安没有背叛,却没多大反应的原因吗?对她来说,她更想做一代名医。
“不是,只是放下了。”绮罗看看银镜的肚子,还是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对外叫一声,“师兄。”
顾仁侧身站在门口,眼睛没往里看,“怎么了?”
“进来帮我号脉,告诉我该怎么做。”绮罗一个人做不来,此时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救人是第一位的。
顾仁一怔,他也迟疑了,这个……
“哪有那么多讲究,就算爹在这儿,也会进来的。”绮罗黑着脸,大声说道。
顾仁一想也是,自己果然不能学医,自己想得太多。不过,他还是纠结了一下,用袖子挡着眼睛,只关注脚底。到了榻边,先转身背对她们跪坐下来。背对着银镜的肚子,接过手腕,眼睛刚看向了窗外,这样,他不用对着陌生女子的肚皮,也能号到脉,帮到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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