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妻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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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门- 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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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的货车。

随行的仆从则被分别安置在那些货车上。

此次谢家举家回益州,名义上是守孝,实则是避祸。为了保险起见,谢嘉树几乎将能拿得动的家底儿全都拿上了。当然家里的现银他也带了几车厢,更多的则分成了几份儿,悄悄的埋在了京郊的几处庄子里。

那些庄子有几间房是特别定制的,当初就是为了藏银子。每间房外面看起来普通,地下则被打通了,四周皆是厚重的青石垒就,最里面用巴掌厚的铁板铸成,而门锁也是一个精巧的机关。除了当家人,谁也打不开。

所以,就是有人猜到谢家庄园里埋了银子,也轻易挖不到,就算找到了确切的埋银房间,他们也打不开一道又一道的机关。

据说这银库还是当年秉德公设计的,安全得很。

谢嘉树曾经偷偷做过实验。不用祖传的法子,确实打不开,哪怕是用炸药,也只能炸开最外面的那层青石壁,至于最里层的铁板屋,也只是留下一道道黑火痕迹。却不受什么重大的损伤。

那样的银库一共有三十来处,扬州十处,京城、燕州、益州以及其它地方还有二十处,每一处至少藏银一百万两。

另外还有银票若干。

由此可见,谢家的富贵到底到了怎样的程度。

袁氏眯着眼睛。默默的打量着专注煮水烹茶的谢嘉树,心说话,此次出行,谢家一共动用了二十六辆马车,除开她们坐的三辆,以及给管家和镖师们准备的三辆马车,其它的二十辆皆是货车。

而那些货车里,有十三辆装着各色箱笼和食材,剩下的几辆车厢包裹的严严实实。

袁氏瞄了几眼也不曾看清楚,不过她推断,那里面装着的应该是现银。

袁氏算了算,那样的大木箱应该一箱能装一千两左右的现银,而一个车厢里大约可以放十七八口大箱子,那么七辆大马车里估计能装一百万两银子。

一百万两银子,放在普通盐商身上,绝对是个不小的家底了。

可谢家不同,谢家是江南第一盐商,且世代都是盐商,八十多年积攒下来,家里的现银没有两千万两也有一千万两,而绝不可能是可怜兮兮的一百万两。

谢嘉树做出举家迁徙的姿态,还故意将一车车的银子弄出来,他这是想演戏给谁看?

袁氏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笑,过去她太蠢了,总被人左右,盛阳也好,谢嘉树也罢,都把她当傻子一样。

可现在不同了,为了孩子,为了她自己,她也不能再这么下去。

谢嘉树不给她交底,不信任她,那她就要一步步的取得谢嘉树的信任,真正成为他看重的妻子,比当年的大洪氏还要被看重。

只有这样,她才能谋得谢家的产业,唔,就算不能全拿到手,好歹也要拿到一半。

袁氏在谋划着什么,坐在她前面车厢的谢向晚也在考虑着什么。

“阿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坐在宽敞的车厢里,谢向安看烦了窗外的景致,转身坐好后,抬眼就看到了蹙着眉头的姐姐,他忙关切的问道。

谢向晚回过神儿来,笑着摇摇头,“不是,早上还有些疼,现在已经好多了。对了,阿安,最近没有收到你陆大哥的信吗?”

不想让弟弟担心,谢向晚索性换了个话题。

果然,一听到陆离的名字,谢向安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他苦着一张脸,道:“没有,陆大哥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给我写信了。上次他说,家里又开始逼他娶亲,太夫人和夫人甚至把人家小姐接到了府里,陆大哥无法,只好又躲到了秦淮河……”

谢向晚见谢向安说得可怜,也跟着感叹,“唉,陆二少爷真可怜。”竟被嫡亲祖母和亲生母亲逼迫、算计至此,心中的悲哀可想而知啊。

谢向安道:“可不是吗,唉,陆大哥还说了,如果家里继续坚持他娶表小姐,他就再次离家。对了,陆大哥说他想去北地游历……”

谢向晚微微蹙眉,心道:北地?北地可不太平啊。

圣人病危,皇太孙即位,几位成年皇子定然不服,其中最难缠的便是北地的燕王,而陆离此时去北地,很可能有危险呀。

不过,现在她也顾不上旁人了,家里有袁氏那个危险人物,自己又总头疼,谢向晚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快调理好身子,至少不要总被梦境迷惑。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场梦做得非常长,直到三年后,她才彻底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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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及笄礼一

承徽元年,二月。

寒冷的冬季渐渐远去,春日的脚步临近,北地的天气开始回暖。燕州,哦不,现在已经改名为顺天,也开始迎来了新一年的春天。

顺天内城靠近皇城的一条胡同里,有一栋门脸看似平常的宅院,红漆大门上的匾额写着“进士及第”四个大字。唔,是个读书人啊,那也没什么,在顺天,慢说是读书人了,就是勋贵宗室也是一抓一大把呢。

可若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宅院的不寻常。

因为这明明是个普通民居,却身处权贵聚集的内城,更是紧靠皇城,简直就是黄金地段中的黄金宅院啊。

这么好的位置,就是住个王公贵族也使得,可不知为何,竟住这个没有半分品阶的平头百姓。

更引人注目的是,这栋宅院门脸不显眼,占地却极广,只这一家就占了整整三分之二条街,内里更是亭台楼阁,甚至还围住了大半个山林。

而与它紧邻的邻居更了不得,乃是本朝赫赫有名的常乐侯陈家。

这常乐侯可是世袭罔替的侯爵,据说第一代常乐侯是太祖的本家族弟,虽然出了五服,血缘关系极远,但自幼与太祖长大。

后来太祖造反,哦不,是起义的时候,常乐侯也跟着大哥一起上了战场。

只是这人为人老实,对太祖也是忠心耿耿,但能力实在平庸。文不成、武不就,唯一能称颂的便是对太祖自始至终的忠心与拥簇。

太祖是个极吝啬,哦不,是极节俭的人,登上宝座,封赏功臣的时候,尺度把握的非常严格。

非绝世大功不能封爵。

能在太祖手中得个国公爵位的人,那绝对是紧跟太祖脚步,冲杀在前。立过战功无数的人。

想想苦逼的谢秉德吧,丢出去了大半的家产,却连个最末等的勋爵都没有捞到,甚至连个官身都没有混上。足见太祖的“本性”鸟。

而那位常乐侯呢,却是什么功劳都没有,按理说,以他的情况,慢说是个侯爵了,就是个县男也攀不上。

可他到底是太祖的同族兄弟,还是跟着他一起从村子里杀出去的小伙伴,就算看在十几年忠心相随的份儿上,太祖也不好亏待了他。

而常乐侯也颇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不像定国公那般跟太祖既是姻亲。还是太祖头号战将,立下了赫赫战功;也不像辅国公那般有谋算,一挂能算到三十年后,当年太祖敢破釜沉舟的举起起义大旗,还是全赖辅国公的一句神算“君乃天命所授之人”。太祖起兵后,辅国公更是数次献计,巧破敌军,一介文臣却立下不少功劳。

文治武功统统不在行,常乐侯也不敢跟大哥要官,直接憨憨的跟太祖说:“俺就当个富贵闲人吧。”

太祖见小伙伴如此识趣,他却难得的大方起来。或许他也记着常乐侯一路追随的功劳,大笔一挥,给他赐了个常乐侯的爵位,让他一世常乐富贵。

常乐侯很开心,也很知足,一辈子专注于吃喝玩乐。从不插手朝政。

不过,当皇帝需要有人支持的时候,他便会站出来,没有任何理由的支持皇帝。

或许这样的常乐侯看起来很没有出息,与他同时追随太祖的人。要么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兼国公爷,要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或内阁首辅,可他,却成了满朝唯一的闲人。

但,旁人不知道的是,也正是常乐侯的“没出息”,让他躲过了太祖末年的“杨奉案”,以及紧跟其后的大清洗。

经历了太祖朝和太宗朝的两次大动乱,常乐侯得出了经验,并且写成了家训留给后人。那就是安分、识趣,切莫搀和自己能力达不到的事儿。

常乐侯的后人也听话,严格遵守祖宗的训诫,将玩乐事业进行到底。

夺嫡什么的,争权什么的,根本就不粘手。

虽然游离与朝廷之外,几十年没有进入朝廷的中枢,但爵位一直好好的传承着,大周朝几次战乱、清洗,常乐侯陈家都能平安度过。

特别是三年前的靖难之战,多少勋贵、重臣被牵连,抄家灭族的不在少数,可人家常乐侯依然阖家安稳。

今年正旦,刚刚登基的圣人下旨迁都顺天,常乐侯更是第一个响应,率先从繁华之地的应天搬到了苦寒干燥的北地顺天。

着实让新帝很是开心,新春后的首次大朝会,新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大大称赞了常乐侯一回,并赏赐了许多文玩珍宝。

如此一来,朝臣和勋贵们都知道了新帝的意思,纷纷开始准备搬家。

一时间,应天的许多望族大家开始集体北迁,但顺天就这么点儿大,内城更小,想要在内城占据好的位置,除了有身份外,更多的还是要有钱。

偏经历了几年前的国库案,以及三年前的战乱,许多人家的银库都要抽干了,有些落魄宗室和勋贵,甚至连在顺天置办产业的银子都没有。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个“进士及第”的民宅,不但能占据大半条街,还与倍受新君宠信的常乐侯做邻居,若再说这家是个普通人家,就是傻子都不信啊。

其实,不止旁人会多想,就是常乐侯世子也有些不解——

“爹,隔壁不过是个盐商之家,那谢自清亦是个盐商子,咱们何须如此客气?”

常乐侯陈烈三十多岁的模样,常年富贵的日子让他长得很是富态,白白胖胖,个头不高,颌下留着短须,看起来有点儿慈眉善目的感觉。

唯有一双眼睛,时常有亮光闪过,显然并不如他表现的那般憨直纯良,只见他眯着小眼睛看了看隔壁,笑道:“盐商之子?呵呵,你见过哪个盐商之子能在十六岁就考中进士?你见过哪个盐商之子能拜一个天下名士做先生?你又见过哪个盐商之子能娶侯府千金做娘子?”

“爹,那谢自清娶周氏的时候,周家还是罪臣呢。”

常乐侯世子陈弈州十七八岁岁,人很白净。身形高挑消瘦,五官清秀,再加上通身的贵气,一看便是个受过良好教养的世家贵公子。

“这正是谢家的高明之处。”

陈烈的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掩住眼底的精光,低声教导儿子,“大郎,想必你还不知道吧,谢家豪富,但却仗义疏财,自谢秉德开始,历任家主都会拿出大把的银钱去资助一些资质好、肯上进的读书人。我曾祖、祖父和父亲都曾经暗中调查过,谢家资助的读书人每年不下百余人。而这百余人中。有近十一者能在科举中崭露头角。”

陈烈掰着手指给儿子算账,“谢家兴盛近百年了,资助者上万人,而这些人中,有千一者位居高位。还有一两个入了内阁。”

陈弈州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谢家竟这般会钻营?!”

陈烈微微一笑,道:“不能算是钻营吧,只能算是投资。谢家毕竟是商贾,深知奇货可居的道理。而且,谢家资助那些读书人,基本上是无条件的。就算是待那些人发达之后,谢家也极少登门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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