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皇上等您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奴婢瞅着皇上一直没注意到奴婢,就偷偷的跑了出来,打算去找您,给您打个招呼,提前说一声,好让您心里有个底。”
我一惊,本来我现在赶回来,就是不想被他碰见,没想到他来的竟然比我想象中还要早。虽说宫人们说我去找忠国夫人去了,但是,皇帝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我见过忠国夫人之后,能从忠国夫人嘴里得知太后的病情,从而会赶去顺宁宫。见我在顺宁宫待了这么久,他心中肯定会起疑心了,而且,他又识得杏儿,知道她是我的医女,又见我带着医女一起,肯定会有所警觉的。
于是,我当机立断道:“杏儿,你出宫的腰牌带在身上吗?”杏儿也摸不着我是什么意思,只是愣愣的点点头。
“那你现在就出宫吧,你现在的身份是医女,让皇帝看见你与我一起从顺宁宫回来,会更麻烦。我怕他到时候没见到太后娘年病情恶化,会猜出是你我二人捣的鬼,从而会想出办法来限制你我二人的行动。等会若有人问起你,我就说是我给你放假,让你出宫看你师父去了,现在天快黑了,你路上注意安全。”说完,我跳下了马车。
杏儿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便立马答应了,然后立刻驾车往宫门方向而去,而我则与桃红一起,加快步伐往静心宫方向走去。
见了院子,果然看见了皇帝正忐忑不安的在院中踱着步子。我赶忙上前行礼道:“臣妾拜见皇上,不知道皇上今日会驾临静心宫,所以,让皇上久等了,都是臣妾的错。”
皇上终于见着了我,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然后,有看了看我身边的桃花,状似无意的问道:“怎么蝶儿身边是这个你从相府带来的侍女伺候着呢?朕还以为是那个鱼蝶儿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医女陪伴着蝶儿呢。”
我心中一颤,暗自庆幸方才让杏儿马上出宫了,不然,就正好让皇帝瞧见了。镇定了下心神,我笑着回答道:“因着杏儿她师傅和师兄现在正在京城,他们平日也难得来一趟京城的,臣妾便放了她几天假,让她出宫去与他们一起团聚了。”
“她的师父和师兄?就是蝶儿所说的那位对你有救命之恩的医士,和那位昨天出现在紫云寺的公子吗?”皇帝眯着眼睛,有些在意的问道。
看着皇帝的模样,我开始在心底暗淬自己是个猪头,哪壶不开提哪壶,皇帝正对大师兄比较敏感,昨天下午和晚上还正因为大师兄和我闹呢,我现在倒好,自己先提了起来。不过,看着皇帝疑问的眼神,我也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果然,这小气的皇帝又不高兴了,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自顾自得走上台阶,往主殿方向走去了,连我刚才是从什么地方来都没心思问了。这样也好,省的我来想方设法的编理由了。
接下来的一整晚,皇帝都在我是否有通过杏儿与大师兄联系这个问题上纠结着,不知道是因为自尊心太强拉不下面子,还是因为面皮太薄,他总是转弯抹角的试探着,想往这上面靠。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也总是讲得含糊不清,暧昧不已,让他一晚上时间都在那白白郁闷,还有些焦躁不已。为了平息他这种焦躁不安,他夜里便不断地在我身上撒着欢,仿佛这样就能宣示他对我的所有权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种行为竟然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甜蜜,感受到了他对我的在意。
而且,这次他也没有同以往一样,一惹他不高兴,他就好久不过来。而是,一有时间就过来静心宫,黏住我,并且赏赐、恩宠不断。
这些做法,对于已经对他动心的我来说,自然是一件让我感觉到很幸福的事,也让我对他的感情似乎又加深了一点。只是,这样一来,也给我带了一些其他方面的困扰。
譬如,在去顺宁宫给太后看病的时间这件事情上。因为现在皇帝几乎每日都会过来,而且来的时间不定,为了避免引得他不高兴和提防,我每日在他起身早朝去之后,也立马起身,坐上马车去顺宁宫一趟,给太后诊诊脉,只是,也是静悄悄的,不让她们知晓我在诊脉而已。因着她们知道我与一个医士一起住了很久,知道我肯定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医理,所以我对太后的病情提出的建议,太后与忠国夫人的都欣然接受了,可能也是因为在这个后宫之中,她们能够心无芥蒂、无需提防的人也就是我了把。诊完脉之后,我便又匆匆的赶回去。
幸运的是,因着我的提醒,忠国夫人谨慎了很多,在太后的用药和膳食方面也变得警惕起来,并且根据我的食疗方案,用她自己宫中的小厨房弄些适宜的膳食过来。就这样,太后的身子渐渐又好了一些,每天清醒着时间也越来越多。
只是,精明如太后这般,见着我们如此小心谨慎,怎么会不心起疑窦呢?只是,她没有说出来,我们彼此心照不宣而已。在外人探视的时候,她依然会闭上眼睛作出昏迷状,配合着我们演戏。为了让她将戏演得更彻底,我索性给她配了一些对身体无害,但是吃了会扰乱脉搏的药,让她吃下,这样一来,就算那个林御医和姜太妃来给她诊脉,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诊断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这样一来,如果皇帝发现我一直在帮着太后,与他对着干,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也许,那时便是我们感情彻底终结之时。想到这里,我心疼如绞。
后宫之事,有时候本来就是很难有是非之说,现在,虽然太后是受害者,但是,我也知道,未必就能说明太后就代表着正义的一面,而皇帝就象征着邪恶。皇帝这般做,可能也有他不得不如此这般的理由吧。只是,我身为一个医者,诊救病人是我的职责,让我眼睁睁得看着太后这般被残害掉,我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第九十八章惩戒
皇帝对我如此的恩宠,给我带来的另外一个负面影响就是:让冷清了好几个月的静心宫又变得再次不冷清起来。
太后的重病,让后宫又恢复了事日清晨去彩凤宫请安的制度,而掌管后宫事务的大权也第一次落入了淑妃的手中,众嫔妃本已打算完全往淑妃那边,一边倒了。
可是,这时,皇帝突然又下了一道圣旨,将我晋升为贵妃,但是,却又没有让众嫔妃每日来给我请安,掌管后宫事务的大权还仍然在淑妃手里,这就让局面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因着我是被皇帝突然接回来的,没有人通知过众嫔妃们。虽然,通过她们在后宫中的耳目,她们可能早已知道我回宫的消息。但是,因着形式不明朗,她们索性装起糊涂,假装不知道我回宫的消息,等在那里,静观事态的发展。
这些天以来,见着了皇帝对我一日胜似一日的恩宠,那些想在宫里找个靠山,性子又比较急的嫔妃终于坐不住了,纷纷出动,装作一副刚知道我回宫的样子,带着一些礼物赶来静心宫,一是为了我母丧之事来专门安慰安慰我;二是为了我晋封之事来给我贺喜的。
只是,她们来的时候好像才点偷偷摸摸的样子,可能是因为知道淑妃与我的关系一向不和,而她现在又掌握着后宫大权,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态会怎样发难,便想出这种既不得罪于淑妃,又能巴结于我的折衷之法。
不同于第一次皇帝荣宠于我,她们来逢迎于我时,我产生的那种不耐烦和反感情绪,现在,在宫中待了这么久,我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后宫之中,本来就是这般实际和世态炎凉,别说是我,就是上次淑妃被关禁闭和失完的那段时间,她也照样被嫔妃们所忽视了。估计到了以后,类何这样的事情,发生是几率还很多。
孔子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些见风使舵之人虽然让我感到有些不屑,但是,我面上是万万不能露出半分的。因为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她们大多是一些不受宠的嫔妃,但是,若是她们在暗地里对我使坏,我却也会头疼万分,难以提防的。
而且,如果我不给她们面子的话,她们很可能就要被与我基本处于敌对一方的淑妃或者对我有很大敌意的其他嫔妃利用了去。
为此,面对着事个来访的人,我在面露悲伤之色之余,又表现出一些对她们的安慰和来访很感激的样子,并且让能桃花找出一些我从相府带过来的珍惜古玩之类的东西,赐予她们。因着我现在已经是这后宫之中的位份最高者,又如此受恩宠,但是,对待她们,我仍然是一副彬彬有礼、亲切有加的样子,与淑妃的娇纵傲慢相比,她们暗地里倒是更倾向于我一些。
不过,让我感到有些悲哀的是,昔日与我走得比较近些的卢思巧、杨柳、陈才人、李宝林四人,面对着我,却似乎有了一些不一样,她们面对着我,看起来比往日更加敬重和有礼了,只是,在这敬重和有礼之中,我却生生的感觉到了一些距离和隔阂。我曾行试着想改变一下这种局面,可是,却怕她们因与我走得过近,而受到淑妃的排挤,便由着她们去了。
尽管如此,对待一些傲慢无礼的家伙,我在该使用贵妃的权力时还是照样使用。
有一日,我带着剪春一起从顺宁宫去探望太后后回来,因为想透透气,便边散步,便往静心宫走去。
途中经过御花园时,恰巧碰见了卞留云着她的侍女春儿,也在御花园赏花,她们主仆二人看见了我和剪春,可能是不想行礼,便转过身,假装没看见我们的样子,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剪春见着了,有些气愤,欲上前指责一番,我制止了她,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与她们一般见识呢。
可是,没想到那个春儿的一张嘴巴,倒是不饶人起来,好像是在后面啐了我一口,然后应该是对那个卞留云说道:“呸,狐媚子,。她娘都死了,还都是尸骨未寒呢,还不知道消停点,就知道一天到晚打扮得妖里妖气的,整天迷惑皇上,霸占着皇上,估计皇上现在和她在一起,可能也就是在可怜可怜她而已,等过段日子,肯定又会将她给忘记了。
哼,贱人,那个春儿刚说完,卞留云跟在后面补充了一句,也跟着啐了我一口。
虽然她们说的声音不大,可是,偏生我的耳力极好,她说的这些话一字不漏的钻进了我的耳朵。
饶是我修养再好,听见了她主仆二人如此这番一说,也不禁是一阵无名火起,看样,是该给她们几分颜色看看了,不然,她们会一直拿我当软柿子捏了。
于是,我带着剪春从另外一侧的花丛,绕到她们跟前,皮笑肉不笑的扬声对她主仆二人说道:“看样,春儿姑娘似乎对皇上最近常去本宫的静心宫非常不满啊,春儿姑娘,你看这样可好,本宫今儿就劝皇上不要去静心宫了,让他去彩云宫找春儿姑娘,如何啊?”
那个春儿没有提防到我竟然听见她所说的话,吓得脸色苍白成一片,呆愣在那里,而那卞留云初时也有些惊慌,不过,后来,倒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变得有些有恃无恐起来,眼神之中带些挑衅的看着我。
我不禁暗暗冷笑,虽然我入宫之后就一直比她的位分高,但是,对她的无礼,我一直一笑置之,看样是我平日确实对她太纵容了,才使得她一直敢对我这般无礼。
这时,剪春在前面喝了一声:“大胆,见着了贵妃娘娘,还不赶紧行礼?”
她们主仆二人听见了,脸上万般的不情愿,微微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