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的人都仿佛活跃起来,脸上换了一种表情,那就是“喜悦”。
兰斯拿起了话筒对第五舰队的舰长下达了一个死命令,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救出“红星一号”舰艇上所有的成员。
大厅的人都挤到了兰斯跟前,握着手焦急的等待着喜讯从第五舰队舰长的口中传来。
驾驶舱的联系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使出了浑身解数也不能与外界取得联系。“红星一号”的副官呆立在一旁等待消息。陈文和廖杰还有田炎都只能等。感觉外面有一股强光打脸,廖杰先感觉到的。这次他表现的很敏感。
“光!”
这么一提醒,大家都往外面看。海底并驾齐驱四艘潜艇。中间那艘是母舰,个儿大。灯光正是从那艘舰艇上射出来的。他们打的是海底信号灯,会闪烁那种。第五舰队的舰长下令向“红星一号”发灯光信号,三闪红灯,预示着救援。
“是第五舰队!”
驾驶舱内爆发出一片热情。
“是第五舰队,他们来救我了。”
廖杰一时兴奋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又像孩子了。
“田炎,通知船舱内的所有船员。我们获救了。”陈文的信心重新竖立起来。他知道也该轮到自己获救了。“等等——”他叫住了田炎。
“还有什么事情?”
“如果遇到林峰先别告诉他我们的经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跟他说。”
“我明白。”
第五舰队的舰长见无法与“红星一号”取得联系就索性抛出了救生锁,把它强行拉出了海底,其他三艘舰艇护航在“红星一号”旁边,两个在侧翼,一个在后面。
陈文明显感到船体在向上拽,而且力量很大。他理解第五舰队的做法,与其在联系上动脑筋不如在施救上下功夫。就是这样,事情往往在最坏的时候容易出现转机,陈文的转机来了。他再次看到大海,突然有种久违的感觉,仿佛在深渊里呆了若干年一样。其实才一天,可这一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的舰队几乎是瞬间被消灭掉,简直是不可思议。
得救 (4)
机械师知道第五舰队来救援的消息后非常高兴,潜艇出了海底,底舱的水可以排空,暂时缓解了压力。只是底舱不能住人上面就显得拥挤了。由于船体的压力得到释放,“红星一号”的系统问题得到一定缓解。它在慢慢自我修复,机械师的努力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话筒内虽然很嘈杂,但还能模模糊糊辨清对方的声音。陈文不想再失去“红星一号”了,因为它是第六舰队唯一一个见证,见证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海战。
第五舰队的舰长向兰斯发布了成功救援“红星一号”的喜讯后联络大厅沸沸扬扬的。兰斯心中的悬石也终于落地了。
“能取得联系吗?”
兰斯盘问第五舰队的舰长。
“他那边的系统还是出现了问题,通讯断断续续,声音嘈杂。但陈文说他的船被什么东西给攻击了。一些我们不曾见到的东西给攻击了。”
“什么叫‘不曾见到’?能解释一下吗?”
“这个还是等陈文回来给你解释吧。我们已经向基地全速前进,他的船压力得到一点缓解但问题还是很严重,兰斯长官。我建议把他们船内的所有成员调到我们这边。”
“陈文同意吗?你的船还有地儿吗?”
“他那边有伤员,需要治疗。陈文告诉我说他们的弹药都用光了。”
“他们遇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
“不知道啊,等我和陈文见个面再说。他已经走出‘红星一号’了,在甲板上帮助运送伤兵呢。我们的人也正抬着担架过去呢。我估计陈文这小子肚子里故事多了。”
“好吧,随时取得联系。我得先吃饭去了。”
兰斯果断的拿开话筒把它交给话务小姐,自己走回办公室拿起了凉饭盒,并把它放到微波炉中。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这么热饭吃了。每次都因为公务耽误了吃饭或者根本想不起来吃饭。最好能快点解决吃饭问题,因为他掐准了点儿,汗莫斯那个老鬼快到司令部了。他到了地方肯定要给自己打电话。
不该有的宴席 (1)
陈文走出了潜艇,摆脱了走廊内部的海水味道。这是不是直觉闹的呢?别人根本闻不到味道。外面的空气让心肺得以舒缓,夜空更能让人敞开心扉。星星很高,月亮更高,陈文仰望星空瞬间觉察到自己的渺小。能上来的人都上来了,剩下的就是伤员。
林峰脑袋还有点晕晕乎乎的,他在军医的搀扶下一点点向出口走,有些伤的严重的士兵由五舰队的医护人员亲自护送。他们都没见过这样的伤口,腐蚀性的伤口。看上去很严重,伤者的皮肤如烫伤浑身起皱,起水泡,然后就是腐烂掉。身体味道很难闻。五舰队的医务长官向红星一号的军医打听士兵们伤情的具体事宜。他们都表示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清楚在海底遭遇了一些什么东西的攻击。
医务官一眼瞥到了林峰。在那些伤员里,他算很完整的,从状态看脸色有些像营养不良且苍白无力外,没有任何更痛苦的伤情。
“他是怎么回事?”
当军医刚要解释的时候,身后响起了陈文的声音。他正在爬梯子下来。
“他是我手下的一名年轻的水兵,叫林峰。”
林峰从医务官的身体外侧瞥过去,看到了陈文像见到老朋友那样欣喜若狂大声叫道:“这不是陈舰长吗?”
“你还好吗,小水兵?”陈文慢慢走到医务官前跟他解释了一下林峰的情况。“他的腿部骨折受伤昏迷现在才醒过来的,有什么事情找我说。让我们的伤员最好能得到好的治疗。”
“陈舰长,这个没问题。”医务官爽快的答道。“不过——”
“什么?”
陈文猜到了他的疑惑。
“我们的舰长想见见你,希望陈舰长能去一趟。”
“好的。”
五舰队的医务官叫了两名医护小姐过来接替军医搀扶林峰。并嘱咐二位女士注意小水兵骨折的腿。
“舰长,我的腿是不是不能好了?”
陈文轻轻抚摸了一下小水兵苍白的脸袋儿。“你会好起来的,别太担心。”
“我就这样一直昏迷,一定是你救了我。舰长,你真好。”
“嗨!这是我的职责。”
“其他人都死了吗?”
“你别想这些了好吗?出去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会去看你。”陈文再也不想费口舌了。他不知道该向谁去诉说今天的遭遇,先不说海军基地那些头头们信不信?这事情肯定要闹的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儿的。静僻的军港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慢慢沸腾起来的。
林峰的腿骨折,不能爬梯子。所以就得一个人在上面帮忙,一个人在下面托。潜艇可没有升降梯。只有竖梯。陈文在下面托林峰,医务官在上面拽他。碰到腿伤处的痛都无法忍受令他大叫起来。把林峰弄到上面后,其他的水兵也跟着上来了。他们的动作很快,出来后被海风一吹感觉还蛮爽的。
不该有的宴席 (2)
一个个担架已经在“红星一号”的甲板上排列开,伤员们躺在担架上一个个被抬走。陈文目送着他们被抬向第五舰队的母舰上,他们在陈文底下忙碌的时候开通了临时浮桥,这浮桥有效的连通了两艘船。它们就是伸缩拉杆,雷明曾经用它吸住陈文逃生船的那个设备。那个管道陈文看上去很熟悉,耳边又仿佛听到了雷明阵亡前的喝斥声。可那管道内走出来的身影他并不熟悉。
这时田炎和副官也从船内走出来。
“船里的人都出来了吗?”陈文问道。
“是的,都出来了。”
“那边那人是谁?”廖杰向正在靠近的家伙指了指,他不曾见过这人。他戴着海军的大檐帽,穿着一身笔挺的藏蓝色海军军服。一看就是个军官,但这儿不会有什么大官儿。也就是舰长。他的身后跟着两名高大勇猛的士兵。由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陈文倒是看清了那个舰长。没错,是第五舰队的舰长,但陈文和他见面不多。
他走过来自我介绍了一下。
“您是陈舰长吗?”
“我是。”
“我们见面不多。我叫李冰,是五舰队的舰长。奉兰斯长官命令火速救援‘红星一号’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敬请原谅!”
说得这么诚恳,倒是有点官员的嘴脸。陈文真觉得他们不仅仅是迟到那么简单,实际上比这个更加恶毒。由于他们赶援迟迟不到雷明的“红星三号”也不至于那个下场。可是拳头不打笑脸人,本来还是一肚子火气的陈文看在他的努力补救和诚恳态度上就和善很多。“好吧,先原谅你吧。”
“陈舰长,还是尽早过那边去吧。‘红星一号’需要进工厂修理。我准备好了食物和水还有医疗设备。过去休息一下吧。”
“好吧。不过——”陈文看了看李冰的脸说:“别叫我陈舰长,陈舰长的。直接点!叫我陈文好了。”
李冰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奇,这惊奇只不过是瞬间爆发一下而已。他被陈文身上这种顺其自然,直接的做人法则小惊奇了一下。他在前面带路,身后跟着陈文、田炎、副官、廖杰四人。
走到五舰队母船的甲板上,伤员已经被及时送往母舰里面接受治疗。甲板上站着很多士兵,这些士兵都围着围裙,全部是炊事班的人。已经端着菜,菜上盖着罩。眼前却不知何时摆好了酒桌。盈亮的餐具晃人眼目,桌上摆着餐具小蝶小碗都透露着崭新的味道。晚宴看来已经为他们四人准备好了。这可是特殊的一顿晚饭,按照往常来说。陈文不会拒绝,但今天却为这点隆重而失望,这让他想起大吃大喝有辱死去的同胞。想想看,刚刚才死去的弟兄还不到24小时就永远与这片墨色的海水相伴,孤寂,冷落,无助,苍凉。可自己却当没事人一样消受人间美味。李冰可是一片好意,但用错了时候,如果这是庆功宴也罢了。偏偏这个时候上这道菜让陈文很不舒服。李冰好像没怎么在意乐呵呵的说:“欢迎到‘蓝星’舰艇上来。”这句话更把陈文给激怒了,他妈的!简直是幸灾乐祸!刚才的诚恳仿佛全部消失掉了。
不该有的宴席 (3)
“你是在挖苦我吗?”陈文斜着眼睛狠狠地盯着他。“如果你有心,就把你的酒和食物倒到海里,祭奠死去的英灵吧!”
“你个混蛋!你知道我们遭遇了什么?知道我们怎样死里逃生?知道第六舰队损失殆尽,三个舰长都死了吗?留着你的饭菜喂猪吧!”廖杰的话更狠了,把李冰骂的脸色通红,无地自容,哑口无言,无奈至极了。
“我的士兵并不是有意的,希望你能谅解我们的沉痛心情。”
陈文向李冰解释了一下,然后就下到“蓝星”船内关照伤员去了,他要去看看林峰状态如何?甲板上只剩下李冰和炊事班的人了。海风由此变得强烈起来而且还冷飕飕的,李冰的心情也不由得拧成了疙瘩跌入低谷中。
“这怎么办?”
炊事班班长问,这下可挠头了。
“我犯了一个错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大家没有笑,因为这个主意是他和炊事班班长一同协商的,希望能安抚陈文悲痛的心情,没想到被他误会了。
“这些饭菜先撤了吧,把酒拿来。”
炊事班的人把酒拿来,李冰和炊事班的人把瓶盖拧开向海里倒酒。口中还振振有词。“为死去第六舰队的弟兄们!崇高的敬上!”
陈文并没有完全走开,他从竖梯的角落处瞥到了李冰和炊事员的一举一动。
“田炎!你上去跟李冰讲一下,把食物送到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