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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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间-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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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向云天请几天假,他大概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回到住处,什么都是冷凄凄的,把自己放在床上,能盖的东西都盖上,仍然觉得冷,想叫个人过来陪我,才想起美辰已经被转移出国了,现在是非常紧张的时期,马上就要开战,谁有心情理我?

迷迷糊糊又睡着了,不可避免地穿插进混乱的梦境,梦里面金凯的脸有点模糊,他来看我,他说我不应该做掉我们的孩子,他说我们都太固执了,他对我道歉,他说他知道我没有对不起他……他的声音温和,摸着我的脸和头发,把我抱在怀里,那个样子就像几年前,我第一次执行任务,他把我带回他的住处,满脸温柔地看着我沉睡。

电话铃突然响起,起初还以为是梦中的声音,慢慢才想到是真实的,不清醒地接起来,张口就叫了声:“金凯。”

“是我,”云天的声音,“你还好吧?”

“我没事。”尽管极不舒服,我还是这样回答他。

“你听起来很虚弱,我叫个人过去照顾你吧。”说的是这种话,语气却是硬梆梆的。

“不用了,现在大家都很忙,不用为我费心,我过几天就没事了。”

他那边没再说什么就收线了,我看看时间,确定自己竟然睡了将近一天,不由不敢睡下去,口渴得要命,起身找水喝。什么都是冰凉的,好不容易找到一杯水,杯子握在手里都打了个寒颤,还有点理智,知道不能喝这么凉的东西,否则一定出事!把杯子塞进微波炉加热,时间有点长,太烫了,而且半杯水都已经洒了出去。

鼻子突然间狠狠地酸了一下,眼泪险些就掉出来,金凯,就算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就算我打掉的不是你的孩子,我也是你的下属,打电话给我的人应该是你吧!为什么这个时候,连你的声音都听不到呢?我终于确定自己是在恨他,即使有一天,他说原谅我,我也不要回到他身边!

仰头喝下那半杯过于烫的水,一阵麻木。

敲门声,不是平时经常来的人,因为并不是按约定的节奏敲的,如果是警察……不管那么多,突然有一种破罐破摔的想法,一下把门打开,一个声音甜甜地叫着“白姐姐”,居然是云影——我一直以为她在国外。

“我哥说你病了,让我到这儿来照顾你几天。”她的脸上还是带着一点孩子气。

“太危险了,其实我没有事,过几天就好了。”我客气了一句,脸上勉强笑笑,心却好像坠入谷底,刚刚开门的瞬间,内心仍然存在着幻想。

云影虽然是娇生惯养长大,但照顾起人来还不算含糊,我发了一点低烧,两天才退掉,这期间她照顾我,为我端水喂药,还做饭给我吃,我不得不惭愧地承认,这个大小姐的厨艺也比我强。

过上几天,感觉好了很多,下床走动着找点事情做,她也开始和我东拉西扯地找话说。

她说到许多文人对现在社会的看法,有一些我甚至见过面,我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这件事情,也许是在我的内心深处,对文人的作用看得很轻,所以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在这方面能够为天堂会做些什么,虽然事实上我是学这个专业的,这个专业的知识,与它的功用,在我心里却是分离开的。

我问她柳申的情况,她竟然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还能干什么,不过是在为开战做准备。应该是挺幸福的吧,陪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完成他信仰的事业,至少她是我最近见到的女人中,最幸福的了。

“姐姐,”她突然一脸小心,“那个孩子,是谁的?我是说,你做掉的那个……”

她竟然不知道我和金凯的事情吗?可能,我们谁都没对她说过,而这个话头本身就很难牵出来。难道要我在这种情况下告诉她,我和金凯曾经在一起,已经分开很久了?那么上一次的事情要做何解释呢?甚至于在现在这个时候,把“金凯”这两个自从我嘴巴里说出来,都是非常残忍的!

“都是没良心的人,说这个干什么!”

“我是说,不是我哥的吧?我看他一直对你挺关心,这种事情叫谁来不行,偏偏一定要我来,而且和我说的时候,那个脸沉的!”她极力拉起脸来,却只是很可笑的样子。

“哈哈!”我笑起来,“怎么会?和云天?你太抬举我了!”

可是我真的是好大的面子,让组织头目的妹妹亲自来照顾我!

天堂会19

云影过几天就走了,我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而外面的空气里已经全部是火药的味道,战争一触即发。云天下达的命令是全面北撤,抓紧时间占据北边几个省作为根据地,打持久战。本来天堂会的势力就是在北方比较强大,且北部的地势和气候,都更利于战争。但这个命令并不包括我,我得到的命令是,最后暗杀一个人。

“你身体没有问题了吧?”云天脸色低沉。

“没有问题。”

“那么,你听清楚,即使你杀不了他,也要在指定的时间里纠缠住他,不能让他下达封锁的命令,要为我们的转移争取时间。这次行动,没有接应,成功之后你也向北,出关之后会合,如果失败了……”

“我明白了。”我看了一眼盯着我看的金凯,回答。

从开会的房间出来,我立刻意识到自己是在逞强,并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我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执行这样重要的任务。突然胳膊被一只手拉住,回头看,是金凯。

“刚刚云天问你身体,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他问我。

他竟然不知道!“没有事。”我冷冷回答。

“你小心一点,这次的任务,一定要回来。”

他是满脸的真诚,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何想法。

但是现在已经无暇去思考这个问题了,我必须准备我的这个任务。目标名字叫蒋奎,政府的高级官员,强势的主战派,对天堂会的全面绞杀,就是在他的极力主张下通过的。我不可能对他产生一个客观的认识,他在我眼里只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老头子,而我要杀掉他,冒着我生命的危险。这个任务的意义不必要再想,我也在自己身上惊奇地发现了那种属于真正的革命者的舍生忘死的精神,这种情绪并不理智,但无可避免。

蒋奎就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这也许很奇怪,但所谓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事,他的办公室在政府大楼的十层,夜里,只有那一个窗口亮着灯。我抬头望着那个窗口,知道自己活着离开的机会并不大,在开会之前,我听到金凯和云天在暗室里的争吵,金凯说,他这就是要让我送命,而云天,毫不否认。

那盏灯终于灭了,开始行动!躲过严密的保安系统、值班人和监视器,到达十楼,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但他的房门是指纹识别锁,这一点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我!这种锁不论用什么方法硬行拆除都会自动报警,当然,这对于我的处境来说也不是不可以。还是要试试,手指按在门上,运力一推,门居然动了!也就是说门根本就没有锁,这才是真正让我害怕的,如果是这样,是不是说,我们今晚的一切行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呢?

但既然门开了,那么离杀掉蒋奎就又近了一步,我闪身进入,里面不算非常黑暗,窗帘没有拉,有自然的光进入,一个老头睡在床上,看起来毫无察觉。走过去把枪对准他的眉心,一时间不能相信会这样顺利,然后他的眼睛突然圆睁开,在我还不能断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前,头已经被枪口顶住。

“把枪放下!”身后的声音说。

我依从着把枪扔到一边,举起双手,身后的人给我一种异样的感觉,但是来不及多想,即使是死,也不能死得这么快!

“郑浩,杀了她!”面前的老头面无表情地下着命令,他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竟然着装整齐,看来我是自投了罗网。但是,郑浩?难道是师兄?

“等等,杀我可以,我有话说。”这是我唯一的一次不带喉音地执行任务,希望师兄能够通过我的声音认出我。

“有什么好说?”他说,“说再多都还是要死。”

“首长,也许她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郑浩显然是认出了我,为我求了一句情。

“如果我提供有价值的消息,可不可以不杀我?”我装出怕死的样子。

“你真的是天堂会派来的杀手?云天那小子就派了这么个孬种来杀我?”他一笑起来,更显得恐怖,“好,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郑浩把我绑起来,双手向后绑在一张椅子上,但并没除去我的面罩,低下头来的时候,他看着我的眼睛,有一点慌张,我的手里,多了一个刀片。“天堂会成员今天午夜时分全面北撤,准备占据东面四省,你可以现在下命令封锁各大要道还来得及。”我说这些话,眼睛并不看着蒋奎,说得非常轻快。

“这个女人,在用她的假情报换自己的命,”他抬头对郑浩说,“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该怎样说真话。”

郑浩似乎想说话的样子,但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不动。

“郑浩,你今天很不正常……”这个声音听起来非常吓人。

我抬起头看着他,示意他可以任意对待我,他迅速举起枪,怕自己后悔似的,胡乱开了一枪,正中我的小腿。一瞬间的麻木,紧接着疼痛就扑卷而来,我突然想起小的时候,有一次他误伤了我,被师父罚,跪了整整半天。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想起这种事情,我突然很想笑,弓起身子做出很疼的样子,借以拖延时间。

我拖延着时间,朝墙上的时钟翻了个白眼,十一点四十五分,撤退已经在进行中了,云天的命令是,十二点之前撤完。“哈哈,你不相信!我真的不想死,你想知道什么,我尽力告诉你。”我看着他说。

“我想知道,云天的父母现在在哪里。”

老家伙,够狠!

“他们是我多年的朋友,突然就不见了,我也是担心,想拜访拜访他们,明不明白?”他继续说下去,我起了身鸡皮疙瘩。

“这个,我听说过,但只听过一次,不能确定,你让我想一下。”我尽力拖延着时间,而手里正握着郑浩刚刚偷偷塞给我的刀片,“我记得在瑞士,似乎是苏黎世,门牌……”

刀片割断绳子,手一下被松开,我顾不上腿上有伤,疾速奔向窗口,师兄在我身后开了一枪,面前的玻璃瞬间粉碎。我跳下去,绳子的挂钩挂住窗子沿,在下到下一层时,把备用绳索的挂钩甩在下一层的窗缝上,果不其然,几秒钟之后,第一根绳索从我眼前垂了下去。

天堂会20

撕一块布扎住伤口,这个时候是不知道疼的,跳上车一脚油门,迅疾向北飞驰,身后警笛已经开始逼近,而再向前几公里,就会遇到关卡。

“妈的!”我骂了一句,把面罩从头上狠狠拽下来扔到一边,让车偏离道路,顺着山坡滑下去。往哪里跑?车被我扔在坡上,跑下来却发现面前是一条水,没有其它隐藏的地方,腿上有伤又跑不快,只能跳进水里。现在是三月,水刚刚化开没多久,冰冷刺骨,一瞬间我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冻住了,可恶的是我今天身上不方便,这是做手术之后的第一次。也许这就是结局吧,就这样死去,可能尸体都不会被发现。

眼前漆黑一片,我还活着吗?什么声音也没有,窒息的状态让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也许从此以后都不用呼吸了。

“队长,车停在山上,人应该就在附近。”有声音!

“应该,但也可能跑出一段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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