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
罗静怡安慰道:“姑母,你也宽宽心,昨天晚上是新婚之夜,难得相爷一个晚上都呆在她房里,我听下边的丫环说相爷也没有起来。”
老夫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予儿就是不知道我对他的好,当初要是听了我的话,将你收入房内,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个子嗣,太子与予儿相差不了几个月,现在都有两个孩子了。”
罗静怡听老夫人这么一说,心底有抹淡淡的幽怨之意,当初她也是用尽了各种方法,没能让荀墨予垂青,最后只想默默的呆在他的身边,夏天守在他身边扇扇,冬天跑到他的被子里替他暖好床了再离开,她想着总有一天,荀墨予一定会感动,可以那荀墨予竟是个心冷的人,对她所做的一切视面而不见,就连那暖床的被子都被荀墨予扔出来,他的床上不允许有任何别的女人的味道。
“现在的少夫人是太子妃之妹,这身份不一般,看相爷昨天一个晚上都呆在她的房里,怕也是宠着她的。”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恭恭敬敬的言道。
罗静怡的眼底有抹黯然之色,“相爷很少对女子上心的,除了上回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如今丞相夫人也住在落雪院里,想来前些日子那个住在落雪院里的女子正是丞相夫人,奴婢昨天晚上想派人进去查探,昨夜相爷和少夫人是有行房的。”张嬷嬷缓缓而道,新婚之夜,府里有人听房,荀墨予也没有计较,怕是故意放人进来的。
荀墨予不想让娆娆在府里受委屈,所以他就得对娆娆宠着,而且还要让府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样娆娆初进荀府,那些丫环和婆子自然就不敢轻看。
老夫人语气不善,“张嬷嬷,等予儿上朝之后,你便派人过去提醒新夫人一下,相府也算是名门贵族,我还是这荀府的老夫人,怎么说也算她的婆婆,这每日的定省还是应该尊守的。”
“是,老夫人,奴婢等下就去提醒一下新夫人。”张嬷嬷恭敬的回答。
罗静怡却道:“姑母,我看新夫人平时在越侯府也鲜少管教,否则也不会在未出阁的时候有那些传言,昨天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人,从新房里出来,虽然她是帮了相爷对付了那些刺客,要是于情于理还是不合规矩的。”
老夫人若有所思,“这么说来,还是得让张嬷嬷在府里找几个体面的嬷嬷,好好教教这新夫人府里的规矩,再说予儿是丞相,皇上又对予儿极其的宠信,这场婚姻本是皇上赐婚,是要进宫谢恩的,万一她这么不懂规矩,宫里冲撞了哪位贵妃娘娘怎么办?”
张嬷嬷赶紧言道:“老夫人说得有道理,依奴婢看来,新夫人这规矩还是得好好学学,这相府可不是什么越侯府,侯府里宠着三小姐,可三小姐既然嫁入了荀府,就应该按着荀府的规矩来。”
“既然这样,这件事情,张嬷嬷你去办吧,静怡也过去帮衬着点,你脾气好,又伺候了予儿这么多年,予儿有些习惯,静怡你也应该告诉她一些。”老夫人眼底一抹冷狠。
罗静怡在荀府四五年,老夫人一个表情,她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之前荀墨予总说没有娶妻,不好纳妾,现在既然已经娶了妻了,那么只要老夫人和二房的老爷夫人再提点几句,她想要成为荀府的姨娘,也是迟早的事情。
荀墨予陪着越云娆吃过早餐,又陪着她沐浴之后,这才离开了新房,去书房处理朝中要务,由于大婚,皇上特允丞相三天的假期,可以不用上按时上早朝,不过就算皇上没有说话,以荀墨予的性子,三天两头的不去早朝,朝堂里的百官也不敢在皇上面前多说几句,皇上更加也不会追究些什么?
荀三将打探过来的消息汇报给荀墨予,“主子,太子妃府昨天送过来的给主母的贺礼已经让总管放入府库了。”
“昨天太子和太子妃没有过来,娆娆当时也没有注意到,只怕过会她就会反应过来。”荀墨予放下书卷,目光那些各百官弹劾他的案卷上扫过。
“太子府出了事,昨天太子府的容侧妃淹死在府里的荷花池里,那侧妃正是大理寺卿的嫡女,听说与太子妃脱不了关系,之前容侧妃与太子妃吵过两句嘴,结果当天晚上就落水而亡。”荀三突然冷冷哼道:“依奴才看,是有人故意对太子妃不利,那容侧妃不过是颗棋子而已。”
“这些事情,还是不让娆娆知道得好,我不想让娆娆卷入这些纷争里来。”荀墨予说完,突然轻轻的咳嗽起来,咳出一口血水,顿时一愣,然后轻轻地笑了起来。
荀一荀二荀三荀四脸色一变。
荀墨予却淡淡一笑,“没事的。旧伤还未好而已。”
荀一的脸色一沉,“主子,奴才觉得有必要再去宫里请李太医过来看看。”
“是啊,主子。”荀二也附和着。
“李太医连师父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又怎么会有办法,我已经派人去询问师父了,应该很快就回来。”荀墨予从身上掏了一颗药丸放入了嘴里。
倏然想起越家那个老侯爷说的话,说他会害死娆娆的。可是他偏偏不相信,他要给娆娆最好的,让娆娆一世无忧,从此没有烦恼。
师父说他体内的毒如果没有苏醒,那他可以活很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或者更久,若是不小心牵动了毒素,可能只有五年的寿命。
男子如明月般的脸上总有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人生在世,能活得快活,护着自己想护着的人,爱着自己最爱的人,时间不够长,便也知足,而且荀墨予不相信他真的只能活几年,他不仅要与人斗与天斗,更要与命斗!
罗静怡迈着轻盈的莲步走了进来,将茶水放在桌上,声音软软的,“相爷,喝茶。”
荀墨予也没抬头,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
罗静怡微微一愣,然后面无表情的退了下去,不过眼底那抹不甘心,显而易见。
越云娆刚刚从房内出来,便看到一脸娴静的女子,女子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柔和,虽不算倾国倾城,却那份从容的气质还是挺吸引人的,不过除去此时这女子眼底的一抹恨意,或许越云娆会觉得这女子很友好。
张嬷嬷上前行礼:“见过少夫人。”
越云娆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然后缓缓而道:“起来吧。”
张嬷嬷赶紧起身。
越云娆看了看眼前的女子,问道:“这是谁?”
张嬷嬷恭恭敬敬的笑道:“这位是静怡小姐,老夫人的侄女,在府里已经四五年了,一直是伺候着相爷的,深受相爷的器重,如果夫人以后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静怡小姐。”
罗静怡上前微微躯身:“静怡见过夫人。”
罗静怡不是算是府里的奴婢,自然不用像张嬷嬷那样行礼和自称奴婢,不过张嬷嬷竟然说她伺候了荀墨予四五年?越云娆心里有抹异样的感觉,目光懒懒的看着罗静怡缓缓而道:“伺候了四五年还是不奴婢?”
张嬷嬷眼睛里泛过一抹淡淡的轻蔑,说道:“静怡小姐是老夫人指定给相爷的通房。但这身份又不是普通的通房丫头,因为静怡小姐是上渝罗家的女儿,罗家虽是商贾之家,但家风很严的,静怡小姐作为嫡女,从小就被好好培养,本是丞相夫人的不二人选。”
很好,越云娆嘴角含笑,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两人,一主一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想想嫁到荀府第一天,就有人在她的面前唱戏,她怎么能不好好欣赏?
“那真是可惜了,静怡小姐怎么没当上丞相夫人,到现在还是一个通房?”越云娆懒懒的问道,扶了扶头顶新梳好的发髻,由于已经嫁了人,她之前的少女发髻已经换成了贵妇人的发髻样式,将满头的黑发全部都绾了起来,似鬓云欲度香腮雪。
女子妩媚的眸瞳顾盼生辉,撩人心怀,只是这么淡淡的扫过来,便让人觉得拥有着万千的风华,罗静怡微微怔住,眼前的女子果然群芳难逐,天香国艳,如画中娇。
都道越侯之女国色天香,回顾千万,一笑千金是越云朝,竟不知越三小姐的风姿更胜太子妃。罗静怡站在越云娆的面前,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丝自卑。面对着越云娆那般云淡风轻的话语,更是觉得一股羞辱袭上心头,低头狠狠的咬牙,轻叹了一口气。
“请少夫人莫听张嬷嬷胡说,静怡自知自己的身份,怎可高攀丞相夫人的位置?”罗静怡进退得怡,说话也小心翼翼。
不过那般小心翼翼总让越云娆觉得哪里怪怪的。越云娆看人的本领还算不错,知道越是不爱叫的狗,越会咬人。
张嬷嬷仗着自己是老夫人身边伺候许多年的老人,在这府里都把自己当成了半个主子,下边的人一个个都要想尽办法的来讨好她。而且张嬷嬷也懂得查颜观色,知道老夫人看越云娆不顺眼,不能明摆着来打击,所以这恶人就得她来做。
越云娆微微一笑,“静怡小姐还算是有些眼力劲,也有自知知明,知道自己这身份配不上。”
罗静怡脸色一白。
越云娆冷哼,反正是你自己说的,我不过是顺着你的话再说一次而已,你自己说自己配不上是事实,越云娆从来不做扭曲事实的事情,而且她刚刚进荀府,人家说什么,她觉得还是应该不要反驳得好,否则会让人觉得她没有教养。
教养这种事情嘛,越家的人可以说,别人却不可以说,否则她会不高兴的。因为越侯府的人若是说她没有教养,只能说明越侯他没本事教养,等于打自己的脸!如果被外人说她没有教养,外人那手可不能伸这么长打到越侯的脸,还是直接就近扇她的脸,她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事发生的。
张嬷嬷明显也是一怔,拉了拉罗静怡的衣服,示意道:“静怡小姐,相爷在书房处理公务也有一段时间了,也应送上茶去。”
罗静怡不好意思的笑着,娇柔道:“嬷嬷说得对,相爷平时到这个时候就会休息一会儿,送上一杯茶最好了。”
越云娆倚着门板,淡淡的看着一主一仆做作的模样,抬头仰望天空,天空蔚蓝,几线白云像蚕儿吐的丝一样横贯于整个天空,凉风吹过来,天上的蚕丝儿也开始摇曳,几只鸟儿飞在半空,发出几声无聊的叫声,然后扑闪着翅膀渐渐飞远。
落雪院里很宁静,如果没有这一主一仆就会显得更加的宁静,罗静怡果然跑去给荀墨予送茶了。张嬷嬷被越云娆无视,这老奴才的心里很不舒服,说道:“夫人将进门,理应给老夫人请安敬茶,老夫人怎么说也是夫人的婆婆。”
“这话是老夫人让你过来说的?”越云娆缓缓的回头,目光里一片懒散的光芒。
“老夫人一直想看看少夫人的,相爷成亲之亲也未让少夫人敬茶,如今老夫人很惦记少夫人,少夫人过去给老夫人请个安,也算是礼数不是?”
越云娆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见见这老夫人也是应该的,这些事情荀墨予没有跟她说,是想让她自己做决定。
带着宁芯往老夫人的溪宛院里走,刚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少女清秀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嘲讽,望向越云娆的时候,微微一愣,“这是大嫂吗?”
张嬷嬷面无表情的说道:“烟小姐,这是相爷夫人。”
“真是大嫂啊,娘你看,大嫂长得真漂亮。”荀烟突然一声惊呼,脸上泛着淡淡的妒忌,她虽然也算漂亮,但只见归究于清秀的行列。
二房的夫人拉着荀烟的手轻斥道:“没规矩的,一个大家闺秀哪能这般疯疯癫癫的大叫,一点儿温婉的影子都没有,荀家好歹也是官宦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