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的欢心。
前因后果,林渺渺也大致了解了些,只是林世群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宗政没有说,林渺渺也没有问,就如同外界所说的一样,林家除了老太爷林彦和林世群,所有的人都被扯了进去,而这两个置身事外,就显得尤为突出,尤其是在顾容案结案时,叶道在看守所服毒自杀了。
所有的真相,谜团随着他的自杀也全部画上了句号。
傅纯在那之后又来过一次,神神叨叨地依旧觉得林世群更像凶手,她振振有词地用“谁得了好处,谁是凶手”这一理论推导:“你看,林世云和叶宁去了国外,你爷爷也出让了手里的股份,你爸现在控股45%……”
林渺渺有点不能理解她的思维,不说她的推导有没有根据,是说她这样当着林渺渺的面,商谈林世群到底是不是凶手……
过了几天,她又来了,盯着林渺渺好半响:“你爸真要把自己的45%股份全给你当嫁妆?”
林渺渺哪还不知道她想什么,无语地问:“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挺像凶手的?”
她严肃地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你带着半个林家嫁人宗家,宗家也挺有嫌疑的……”
林渺渺现在的性格比从前开朗了好多,在车上和宗政讨论起叶道的死,便把这个趣事拿出来说了说。
宗政最近为讨好林渺渺,没事儿就摆出一副自己最可怜最委屈的样儿,听到傅纯的结论“可怜兮兮”地叹了口气:“老婆,我好穷,钱都给你买钻戒了……”
林渺渺哼了一声,忽然翻起了旧账:“上次你说你们家,你奶奶听你爷爷的,你妈听你爸的,要我听你的?”
宗政忍了忍,心里的情绪各种翻腾,要讨好林渺渺,他得说他听她的,但心里又不大情愿。
他微沉着脸质问:“林渺渺,海力士酒店那次,你说什么来着?”
宗政对她的称呼有三种,大部分时候他都是直接叫她的名字,尤其是以前,整天颐指气使地叫“林渺渺林渺渺”的,这段时间他犯了错,整天“老婆老婆”的想拉近两人的关系,在长辈面前,他偶尔会称呼她“渺渺”,但他从来没这么叫过她。
比如现在,他叫她“林渺渺”的时候,心里多半就憋着什么气啊火的,林渺渺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她倒并没有非要宗政以后听她的,只是她现在格外看不上他蹬鼻子甩脸色的。
林渺渺收回视线,懒洋洋地望向窗外,车已经上了高速,景色单调,不过因为是夏季,远处一片片青山,至少比看着车里的舒坦。
宗政一见林渺渺的状态心里就抑郁,要说他们俩在冷战,这形容不准确,因为林渺渺没有对他冷言冷语,准确的说,林渺渺现在对他的态度就是,心情好了就搭理一下他,心情不好就嫌他烦,她的性子淡薄,所以外人也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宗政一想起以前林渺渺又乖又甜,偶尔也会软着嗓子在他的诱哄下叫“老公”,心里的滋味真是好大的落差。
他默了默,跟她打着商量:“结婚过日子,咱们也不必追究到底谁听谁的,凡事商量嘛,你看你的智商又不高……咳咳,心思单纯,比较容易受骗,非常需要我的及时建议,你说对不对?”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我承认,我智商确实不高,也比较容易受骗,所以结婚的事当初也没仔细考虑……”
宗政心头一跳,要顺着这话下去,他肯定落不着好,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伴娘什么时候回来,还得再去试一次礼服,也没几天时间了……”
“莎琳啊,明天上午回来,下午我们去试礼服,你记得提前通知一下杜少谦,负责人说这次新娘新郎,伴娘伴郎都得去……”
宗政唇角微翘,几句话工夫,又把话题转移到林渺渺小时候在宝蓝乡的生活,中午时,车停在了林渺渺老家的那处院子前,这处院子自装修好后,一直没人住,东西自然也不齐全,不过来之前,宗政提议两人在宝蓝乡玩一天,所以带了很多的食物,他从后备箱里翻出一个烤架,似模似样地准备野餐。
“王强他们呢?”林渺渺问。进乡前,她还看见那两辆车跟在他们后面。
“哦,他们去吃饭了。”宗政随口答了一句,殷勤地把烤好的一串肉递到林渺渺面前。
林渺渺咬了一口,大为诧异,味道居然还不错,看着他专注地往烤串上洒孜然,忽然想起几日前李珍跟她说的话。
她和宗政之间的问题,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在宗家人面前,她也刻意维持了和宗政的“和平”,但却还是没瞒过李珍。
林渺渺自然什么都没说,李珍见她不说也没多问,只是说起自己刚嫁给宗南山时的事:“他那时候有个很喜欢的前女友,在结婚后又找了回来,我知道这事,一直都没有点破,直到有一天他自己开口告诉我。”
李珍笑了笑,接着说:“男人如果爱上一个女人,会愿意帮她承担所有的责任,男人的爱就是负责,而女人的爱,则是原谅……”
原谅么?林渺渺咬着烤串,心里有些感慨,在没有回Z市前,尽管她从来没自暴自弃过,她的人生一直是很灰暗的,再看现在,她愿意微笑,愿意和不太熟的宗家亲戚打交道,愿意和傅纯做朋友,愿意和宗政聊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
宗政这个人缺点的确不少,但他的优点也让她无法忽视,回Y国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在想,为什么她会这么快的喜欢上他,她现在终于明白。
爱上他,并不是因为他给了她需要的东西,而是他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感觉。
吃过午饭,天色更阴了,宗政的心情却不错,林渺渺对他的态度又上升了一个等级,两人休息了一会儿,便手拉手沿着后山的小路往山上走。
前几次林渺渺来扫墓,都是先打扫一遍,然后对着两块墓碑说一会儿话,这一次打扫的任务自然被宗政包揽,她闲闲地坐在一边儿,歪着头看他干活,心里觉得使唤人果然是件不错的事。
咳,她可没使唤宗政,这可是他自主自动干的。
打扫完后,和墓碑对话的这个过程被她直接省略了,宗政倒是挺自来熟的,自顾自地介绍起自己来,又非常不要脸地把自己大肆吹捧夸耀了一番。
林渺渺听得忍不住腹诽,有那么好吗?
“妈,外婆你们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爱护她,宠爱她……”他说着眼神就瞟了过来,林渺渺面无表情地盯着石头缝里的小草,咦,真奇怪,好像脸有点热。
扫完墓,林渺渺拍拍身上沾着的草叶,准备下山,宗政却拉着她往山上走,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的一颗树上斜插着一朵玫瑰,走近之后,才发现玫瑰下还吊着一张小卡片。
他把玫瑰摘了下来,地给她,林渺渺好奇地打开小卡片,里面只有简单地三个字“对不起”,外加一个流泪的小人表情。
又往前走了几步,又是一朵玫瑰和小卡片……林渺渺抱着二十多支玫瑰,无语地问:“你带着我就是来找玫瑰的?”
宗政严肃认真地否认:“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爬到半山腰,宗政拉着她找了块石头坐下,拍着自己的大腿招呼林渺渺过来坐:“地上太脏,我腿上干净。”
林渺渺把花丢到一边,抿着唇坐到他的腿上,宗政双手圈着她,喷洒在她耳边的男音醇厚低柔,温柔得仿佛玫瑰上的露珠。
“林渺渺你真聪明,这辈子做得最最聪明的事,就是嫁给了我。当然聪明人偶尔也会犯糊涂,比如和我吵架,不搭理我……这个我也能理解,聪明人也会做错事,比如我就干了件蠢事,不过呢,尽管改正就好,你看我改得多快,你也该改了吧?”
林渺渺忍住笑,故意问:“那咱家到底听谁的?”
宗政静默了几秒,才开口:“听你的,听你的,行了吧?”
怎么听,这话都挟着一股子怨气,林渺渺正要回答,一滴豆大的水滴忽然砸在了她的鼻尖,她抬起头,立刻又是几滴雨落在了脸上。
两人连忙起身,刚刚还阴沉的天眨眼间就乌云密布,几句话的工夫,雨已经砸落了下来,突然,急促,而又猛烈。
现在下山肯定是来不及了,林渺渺张望了一下,拉着宗政往记忆中的一个山洞跑去,洞是人工开凿的,被用来存放一些蔬菜,并不深,但躲雨的话足够了。
林渺渺擦了擦脸上的水,鄙夷宗政:“早下山哪儿会淋着雨。”
宗政抑郁不已,原本他还准备了烟花,结果赶上天气不好,他能有什么办法,原计划只进行了一小半,不过看样子林渺渺对他的态度柔和了不少。
“不生我气了吧?”
林渺渺含含糊糊地发了个单音节,宗政分辨了一会儿,也没搞明白她算是个什么意思。
“我当你默认了。”
宗政掏出手机想把王强等人招来,但一看这雨,下这么大,几米外都看不清,这个时候上山下山显然有点危险,别人也就算了,林渺渺可是孕妇,他哪敢让林渺渺现在下山,便跟王强交代了几句,等雨停后再说。
夏天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何况和林渺渺在一起,他也不着急走。
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个嗓音清冽,一个声音醇厚,在雨声的衬托下仿佛一曲温馨的乐章,格外的动听。
站了一会儿,宗政担心她会累,找了快稍微干净的地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这场雨下了半个多小时却还么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宗政开玩笑地叹了口气:“晚上,我们要在这里幕天席地,好像也不错。”
雨是从下午三点开始下的,一直下到了五点都还没停,天色黑沉得仿佛到了夜晚,如果是宗政自己,那当然好办,直接冒雨下山就行,但现在还有林渺渺,下山本就比上山难,又下着雨,视野不清晰,山路也滑,就算把王强招来,他也不敢让林渺渺跟着他冒雨下山,但现在天也要黑了,难不成两人还真在山上住一晚。
他打了个电话让王强把吃的,穿的送来,才挂了电话没多久,地忽然震动了一下,两人对望了一眼,紧接着身下的大地又动了一下,宗政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头顶传来隆隆的响声,像是巨大的石头从山坡上上滚落下来,泥灰碎石簌簌地落下,顷刻间,地动山摇。
☆、86嗯,我在(大结局)
人在危难中;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眼前一片黑暗,鼻尖是泥土和雨水的气息。
林渺渺的头上盖着宗政的衣服;蜷缩着停靠在他的怀抱里,男人用身体将头顶的泥沙碎石全部挡去,在她的头顶,用肉体撑起了一把带着体温的保护伞。
林渺渺从来不否认自己的强大;她有强韧的意志;有高超的身手;但是,从什么时候起;她觉得自己并不那么的强壮呢?
是在他的怀抱里,还是在海力士酒店的半空中?又或者当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接连死去,暴露出的那一幕幕残酷又真实的一面。
人在大自然的天灾面前,和脆弱的蚂蚁,原来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她缩在他的怀里,问:“停了吗?”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林渺渺心中不安,立刻掀开了头上的衣服,他紧抿着的唇,泥土雨水沾在他的脸上,身上,狼狈得仿佛刚从泥水中泡过。
雨依旧在哗哗的下,他们躲在一个地沟里,没有遮掩物,从天而降的暴雨慢慢冲掉了他脸上的碎土,她这才看见他的脸色白得像雪,唇上青紫,一丝丝血迹刚从他的唇边溢出,就被雨水冲走。
“宗政?”她的声音里带着浓郁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