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天使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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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允许天使转身-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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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够了,苏先生,你已经抽了1000CC的血,不能再抽了。” 
  “如果不够,我还可以。”我立刻卷起另一边的衣袖,双手却已经开始发冷颤抖。 
  “真的够了,苏先生,你先躺下来休息一下,你的爱心一定可以救回这位小姐的生命。”护士细心地替我盖上薄被。 
  “她是我的女朋友。”我突然满足地笑说,“你看她,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而且很清纯?” 
  “她有这么爱她的男朋友,一定会好好活下来的,苏先生,你别担心。” 
  安妮那双幽蓝的双眸蓦然自我脑中浮现,我强撑起身子,摇摇晃晃下了床。 
  “苏先生,你要去哪儿?”护士连忙扶着我。 
  我看了护士一眼,轻推开她:“我要去看看她……” 
  “可是你现在太虚弱了,最好先休息一下。” 
  “没关系,我还撑得住。”我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出病房,不过才到走廊便不支倒地。 
  5 
  病房里静得听不见半点声音,安妮一直昏迷着,而我就一直守在安妮旁边,坐在床沿低头凝望着她,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怕吵醒了她。 
  虫儿客栈的老板娘也陪着我守在安妮身边,她告诉我:“安妮,她是个很好的孩子啊……” 
  临近黄昏,放眼望去,只见远处炊烟四起,仿佛已将走到一个极大的城镇,路上行人也渐多了。 
  老板娘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开始讲着安妮的故事—— 
  原来,这些日子里,安妮跟老板娘过上清净的生活,学会了裁衣做饭种菜等很多农家活计,特别是培植茶树,她格外用心,关于茶叶的处理,她通过反复实践,悟出了将鲜叶进行高温蒸汽杀青后泡干的方法,这样泡出来的茶颜色翠绿,汤色清澈,十分可口。见安妮对茶如此上心,也为排遣她的寂寞,老板娘专为她租了一间房子,并配备了相应的桌椅和茶具。安妮买来一些书画贴在四壁,饮茶的氛围就更浓郁了。 
  到K镇数月,安妮依然水出芙蓉般清丽,虽然完全是一副山村姑娘的打扮,碎花罩衫格子裤圆口布鞋,但谁都能一眼察觉她的特别。这种特别藏在她的眉梢眼底,溢在她的言行举止,是良好的素养打在人身上的烙印。这种发乎天然的淡雅很受游客欣赏,一碗茶由原来的一元涨到三元,没人嫌贵,倒有人为了见她几次三番来喝茶。隔壁镇有个中学教师对她一见钟情,还特意请了媒人来提亲。老板娘见对方有文化,人品好,又有诚意,也看好这门亲事。可等她对安妮刚一提及,安妮就挥手拒绝了:“老板娘,您就别为我操心了。我心里只有苏昱,再容不下任何人。” 
  面对这,老板娘忍不住说道:“可是……你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啊。” 
  安妮望望窗外碧海蓝天,低低地说:“我的世界只有他,只有苏昱。” 
  “你不能一辈子一个人过啊。”   
  第25章 如果爱你只有一次(4)   
  安妮淡然一笑:“怎么是一个人呢?我不是还有爸爸吗?而且,我还有苏昱,还有虫儿客栈,还有茶园茶室,我不孤单啊。” 
  老板娘落泪了:“多好的孩子啊。”看到老板娘流泪,安妮自己却茫然起来。她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我,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她没有心空容纳其他人,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我一面。 
  医院里,老板娘告诉我:“安妮日日夜夜站在K镇望向广州的天空,她知道你就在那片天空下,还有她的爸爸。你们就像图腾,就像她内心满满盛放的图腾。有了它,安妮的记忆不会模糊,而是鲜活的。就是这股信念,支撑了她走过那些日子。” 
  听完老板娘的讲述,我的脸颊早已淌了两道晶莹的泪痕,我握住安妮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 
  6 
  “安妮──”我的手覆上她依旧苍白的脸颊,在她耳边低低说着,“你还不想醒吗?安妮,你知道吗,除了你,没人能读懂我的心。爱上你是我永远躲避不了的痛,我不怕前边的路多么凶险,我不怕现在的处境多么艰苦,我只怕梦醒时你不在身旁,我只怕凄凉的记忆陪伴我的终生。如果爱你只有这么一次,我会用一生来等待你,然后好好去爱你,疼你。我只求求你,醒过来,好吗?” 
  “对了,我们还没讨论过以后房子要怎么布置,你上次说要装新窗帘,我还说过要换张新床,你说我们买张大一点的新床好不好?我那天在家具城看到一张挺漂亮的,下次我带你去……” 
  “我们也还没讨论过以后要先生儿子,还是先生女儿,我觉得要先生个儿子,以后才能保护他的妹妹,不过其实先生儿子还是女儿都没关系,有我保护你们,你们就什么都不必担心了。” 
  我一阵鼻酸,用手轻拨安妮额际垂落的发丝:“安妮,你相信我们会一辈子幸福吗?我确信我们会幸福的,记不记得我以前说过的,‘一个人寂寞,两个人相守’?我们现在是两个人,就能相守一生了,可是在那之前……”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哽咽了:“可是在那之前,你要先醒过来啊,你醒来看看我,你为什么不醒来看看我呢?我知道你背负着很多悲痛、耻辱,背得好累好辛苦,为什么不分一些让我替你承担?” 
  “你知道我多么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吗?当你的内心备受煎熬,我却无力替你减少一丝痛楚时,我真的好恨我自己……我曾经以为我的爱能治愈你心中的伤口,但我现在才发现我的爱仍不够多,你来告诉我怎样才足够,怎样才能让你不再疼痛,没关系,我全部都给你。” 
  我眼中滑落一滴滚烫的泪水,跌碎在安妮颊上:“只要你肯醒来,只要你肯醒来就好……”我以手指抹去那滴泪,但却像永远抹不干似的,一滴泪竟湿了她两眼。 
  “话可是你说的哦。”安妮吃力地开口说道,声音粗嘎沙哑连她自己听了都忍不住皱眉,“以后可不能后悔,可要好好疼我哦!” 
  我一见安妮终于醒来,兴奋得差点抱她起来旋转。 
  “小心她的伤口!”幸亏刚进门的医生和老板娘及时出声警告,我才紧急煞住双手的动作。 
  “感谢老天,安妮,你总算没事了。”我长叹了一口气,“我感谢世上所有的一切,因为我有你。”我握住安妮的手,看着她的眼,心中满是感谢。   
  第25章 如果爱你只有一次(5)   
  7 
  在我跟老板娘的细心照顾下,安妮的伤势以惊人的速度快速复原,但我始终放心不下,寸步不离地在她床边守着。直到一个晚上,安妮盯了我很久,突然对我说:“苏昱,你爱不爱我?” 
  突如其来的问题把我愣了一愣。其实对这个问题我并不陌生,这是第二次听到了。“你爱不爱我?”第一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是什么时候?很久以前了吧,那个寒流来袭的夜晚,凄风苦雨中,我和汤玲瑟缩在一把伞下。当时的汤玲正为将与我分手而彻骨悲痛,她抱着我,两眼落泪:“你爱不爱我?”我摸摸她的头:“我真的爱你,不要哭。” 
  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时我并没有哭,哭的人是汤玲。那我究竟有没有哭呢?有的,我还是有的。汤玲曾经以为我是麻木的,因为她从未见我哭过,“你的泪腺一定是死啦!”她总是这么怨怪我表面的冷漠。后来我还是哭了,事实证明我的泪腺正常得很。那一次,我努力维系的感情在一声分手中彻底落幕了,汤玲久久凝视着我,默默流泪,她的心里刀割般的剧痛,我也是。 
  如今安妮等待着我的回答,其实无须回答,她和我心中早已知道答案。只是这个问题勾出了我的眼泪,勾出了我对汤玲的回忆。 
  我在沉默过后,如是说:“如果我不爱你,那我就不会担心你吃不饱;如果我不爱你,那我就不会担心你穿不暖;如果我不爱你,那我就不会担心你睡不好;如果我不爱你,那我就不会担心你生病。那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说我爱你呢?我说我爱你你相信吗?” 
  安妮笑了:“没有没有不等于有。” 
  我改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担心你吃不饱;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担心你穿不暖;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担心你睡不好;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担心你生病。安妮,请相信我,我是爱你的。”说完,抬眼看着安妮,我试探地问了问:“那你愿不愿意回答同样的问题呢?” 
  同样的问题?安妮心中早有了答案。只见她微偏着头沉思了一下,抬头淡淡地说:“阿昱,我不想当谁的替身。” 
  “不,你不是谁的替身,你就是你,你就是安妮,今生今世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那,来世呢?” 
  我愣住了,小声说道:“我答应过汤玲,如果还有来世,我要娶她为妻。”话音未落,我又问道:“你生气了?” 
  安妮嫣然一笑:“不,反而我会觉得你对爱情是认真的,执著的。” 
  “那你愿不愿意回答刚才未作答的问题呢?” 
  安妮低下头,长发掩住了她的脸,只听得她虔诚地回答:“我不能保证我的感情,也许明天或者后天我就不爱你了,但今晚,我爱你!” 
  一切好像是把几年前的情景刻录下来,而今再将老带子拿出来播放一样。我忘不了也挥不去,与汤玲分手的时候,在那把伞下我也曾经这么回问她:“那你爱我吗?”汤玲紧搂着我,大声哭道:“我今晚好爱你!” 
  安妮抓着我的手臂:“我总是感到,我的血液中一定潜伏着魔鬼的基因,可能是遗传的缘故。” 
  我捧着安妮的脸,很用力地吻在她的唇上,缓缓地说:“即使全世界都背弃了你,我也一定会站在你的身边。”   
  第25章 如果爱你只有一次(6)   
  “万一我明天就不爱你了呢?” 
  “我信任你。” 
  “可是我并不信任我自己……今天你爱我,那明天还会爱我吗?后天呢?我害怕改变……” 
  “只要有心经营的话——”我急切说着:“安妮,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来我一点都没有你的消息,你知道我是多么担心吗?我愿意做一切能让你快乐的事情,对着你说话,陪着你走路,分担你的心事,这些就是我的爱。以前你问过,你是不是我的肋骨,那时候我不知道,然而现在,我可以认认真真地回答你,是的,你是我的肋骨。在没有你的日子,我的胸口很疼,因为那里少了这根肋骨。” 
  两道晶莹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从安妮的脸颊上滚落下来,她坐直身子,抓过我的手,亲吻着: 
  “阿昱,我爱你!” 
  8 
  病愈后,安妮带我来到她的住所。这里的环境,显然比广州那间狭小的一室居舒畅、明亮许多。然而,安妮的房间依旧简单得让人诧异,除了一张床,一张写字台,一张椅子外,几乎什么也没有。看不出这是一个正值妙龄的二十岁女孩的房间,没有化妆品,没有招贴画,没有毛绒玩具,甚至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雪白的墙壁上挂了一幅广州地图,床头的书架整整齐齐摆放着那套艾略特的诗歌集,几本英文读物,一本烫金的中英文字典。 
  我环视一圈,半开玩笑地说:“你的房间简直像是学生宿舍。” 
  安妮满面笑容地说:“我做梦都想过上大学里的学生生活。”她笑时,酒窝若隐或现,眼睛弯得像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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