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眼。她的眼睛很美,如璀璨的星光,焕发着魅人的色彩,她的眼底写着专注和怜悯。他的眼神黯淡了下,他不喜欢怜悯,更不喜欢同情。
“这条伤疤……是怎么来的?”展璇幽幽问了出了心中所想。
无名静默了许久,陷入回忆中。
那是他最想忘记的过去,不愿去追忆的往事,他不想说。
“药敷好了,你好好休息吧。”他倏地起身,毅然离开了屋子。
屋子外的舞剑声再次响起,只是比之方才,更急更快,似有种情绪需要宣泄。
凉风自门外拂来,她冷不噤地打了个哆嗦,这时才想起方才敷药时,一直是光着背的,是她太过疏忽,竟忘了男女之防。迅速套上了外套,上面还沾染着许多血迹,斑斑点点,似地图一般。
此时的南宫世家,卢灵儿寻到白玉堂和艾虎后,一边让白玉堂二人去支援展璇,一边去寻南宫剑来阻止这场纷争。南宫剑的到来,很快平息了这场纷乱,只是已没有了展璇的踪影。二夫人还借机污蔑展璇勾结外人,想谋夺南宫世家的财物。
卢灵儿对她痛恨交加,差点就不顾众人阻拦杀了二夫人。朝廷的来使失踪,这是大事,经人上报后惊动了南宫老爷子。南宫老爷子此时也顾不得接不接受朝廷的贺礼,立即分派人手,四处搜寻展璇的下落。
第三卷 英雄会
第十七章 对质
山南的小屋,剑气纵横。
翻来覆去,皆是那致命的三绝斩,狠辣,霸道。
展璇看得出神。
如此霸道的三绝斩,她恐怕连第一斩都接不下。究竟是怎样的仇恨,让他每天反复地练习这致命的三剑?
他脸上的疤痕,应是剑伤,他不肯说出伤的来历,也不多说话,从他救她来这里后,他只跟她说过寥寥数句,还是给她疗伤的时候。展璇在房里待得有些发闷,只好坐在院子里看他反复再反复地练着同一套招式。
看得多了,她也跟着比划起来,其实这三招不难,难的是它内在的霸气和狠厉,那是发自内心的,没有强烈的爱恨,无法将这三招发挥到极致。
“嘶——”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由生以来,她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没事吧?”无名停下了手中的剑,上前关切地询问,他冷峻的脸孔也变得柔和许多。
展璇含笑摇头:“没事。你的剑法很厉害,是跟谁学的?”莫名地,想了解他多些,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身影,有些凄凉。对于一个陌生之人,他都能援手相助,可见他并非冷漠之人。
无名沉默了许久,终于出声道:“是我师傅教的。”
“那你师傅呢?你怎么不跟他住在一起?”
“他死了,死在我的无情三绝斩之下。”彻骨冰冷的话语。
展璇愣住了,不知如何反应。他竟然杀了自己的师傅,自古以来杀兄弑父、欺师灭祖,皆是最十恶不赦之罪,那么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等你的伤养好,你就离开吧。不要再回南宫世家,南宫世家没有一个好人。”又是这句话,他对南宫世家究竟有怎样的仇怨?为什么恨意如此之深?
“小璇子,小璇子,你在哪里?”
隐隐地,听到外边有卢灵儿的喊叫声,展璇顿时大喜,跑到院子外张望,只见卢灵儿带了一队朝廷的官兵在四处搜寻。看到卢灵儿安然无恙,展璇这才放了心。
“灵儿,我在这里!”
同来的还有白玉堂、艾虎和何绪,白玉堂好奇地往院子内张望。
展璇回头时,已不见了无名的踪影,他不愿见到生人,还是不愿见到南宫世家的人?不过算了,知道他住在此处,日后还可以来找他,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南宫世家好好理论一番。
“小璇子,你受伤了?严不严重?”卢灵儿搀着她四处打量。
“还好,没什么大碍。”
卢灵儿气哼哼地说道:“咱们现在就带齐兵马,找南宫世家理论去!”
是要去理论,只不过不带兵马,若是真的带了兵马,那恐怕就更加不好协商了。
“对了,你是怎么到这里的?是有人救了你吗?”
展璇回头四顾,她相信无名一定还在某个角落,她牵唇浅笑,扬声道:“是啊,有一个白胡子的老神仙救了我,还替我疗伤。等我伤好后,我一定再回来,带上美酒美菜,供奉老神仙。”
清脆的笑声回响在山中,一棵梧桐树后,无名迈步踏出,望着山下方向,久久地凝视。
南宫世家的迎宾楼,其余宾客皆被请出了楼,只余下南宫世家的当家人及几名重要人物与展璇等人交涉。
南宫鹰,南宫世家的当家人。
听闻他的鹰爪手独步江湖,还有他的飞尘剑,乃是武林至宝,不知有多少人曾败在他的剑下。有着这些光环和传闻,再加上南宫鹰一直以来都扶危济贫,行侠义之事,在江湖中颇受好评,于是南宫鹰便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江湖人的精神领袖。
南宫鹰今年近六十岁,保养得不错,看上去也不过五十出头。两鬓上只有几缕银丝,红光满面,迥然有神的双目,似能将人看穿。
展璇对上他的鹰目,心中微微一凛,对方是老江湖,不好对付。
“南宫前辈,在下奉皇命前来贺寿,一切依礼行事,敢问为何如此招待晚辈等人?在下此来代表的就是朝廷,就是皇上。在下的身上一共十三处剑伤,剑划在在下身上,也就相当于是划在皇上的身上,敢问前辈如何给个说法?”
南宫鹰眸光微敛,她竟将此事硬往皇帝身上拦,这摆明了就是要陷南宫家于不仁不义。他思索了一番,起身道:“展姑娘,事情的原委,老夫皆已查明,此事纯属误会所致。那些伤了姑娘的弟子都已被老夫杖责五十,姑娘如果还不解气,老夫让他们当面一一向姑娘赔罪。”
展璇冷哼道:“误会?区区一句误会,就想抹杀一切?那我身上的伤岂不是白挨?”
“那展姑娘究竟想如何?”南宫鹰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些微不悦。
展璇回身,迈步至二夫人跟前,逼视着她。二夫人顿时脸色煞白,脚下轻移,不住地往后缩。之前事情败露,她已经被老爷子训斥了一顿,如今对方又逮着她不放,她这才开始后悔。
“二夫人,你说如果别人给你一剑,你会不会也还别人一剑?”
二夫人正了正神色,昂首颤声道:“又不是我伤你的,伤你的都是下人。”
“若是没有你的命令,我跟他们无怨无仇,他们如何会对我动手?”展璇步步紧逼,“二夫人,我不过是戳破了你诬陷丫环跌破玉镯,你就对我赶尽杀绝,我真不敢想象,这府里到底有多少条亡魂丧命在你手里。”
二夫人双瞳倏地睁大,一种恐惧之色乍现眸中,仿佛是被人戳破了心底最秘密。处。她使劲摇着手,满面惊恐:“你胡说,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过人,她们不是我杀的!”
她们?
展璇敛了下娥眉,原来对方做贼心虚,还真干过不少缺德事。
“娘!”慕容迪在旁唤了声她,这才将二夫人从惊惧中唤醒。
“展姑娘,我娘一时做了错事,确实不该。我做儿子的,愿意替她承担姑娘的任何责罚,还望姑娘放我娘一马。”
子承母责,他倒是个孝子,可惜她心头难消。
“那好,你也让我在身上划上十三剑。”
她一语既出,所有的人都陷入静默,以剑还剑,以牙还牙,她真够狠的。
余光看到南宫鹰的拳头握起,似在隐忍,展璇不动声色,继续逼视着二夫人,看她是不是真的舍得让自己的亲生儿子为自己承罪。二夫人面上大变,伸手将儿子拉到了身后,阴狠地咒骂道:“你这妖女,你敢伤我儿子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拼命。”
展璇冷哼:“你的儿子是宝,别人就是野草?你究竟存的什么心?想不到堂堂南宫世家,竟有你如此歹毒的女人,简直就是武林的耻辱。我看这南宫世家早晚会坏在你的手上,什么武林第一世家,根本是狗屁,不过是仗势欺人、嚣张跋扈、草菅人命的人家。”
“展姑娘,此话未免太过狂妄,我南宫世家如何仗势欺人、嚣张跋扈、草菅人命?姑娘在说此话前,可曾考虑过后果?我南宫鹰行得端,坐得正,问心无愧,今日之事,我南宫鹰可以将伤姑娘的弟子交给你任由处置,但我南宫鹰的夫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南宫鹰的面色越来越寒栗,态度强硬。
展璇气急,也跟着加重了语调:“好,很好。南宫前辈这么护着令夫人,我无话可说,但是我的话也丢在前头,此事我会一五一十向皇上禀报。按照朝廷的律法,恶意伤人之罪,至少判十年牢狱,再加上我是奉命而来,那就得再加上一条藐视朝廷、意图谋反的罪名。如此算来,恐怕连南宫世家也要跟着受牵连……”
第三卷 英雄会
第十八章 嫡庶之别
南宫剑听到此处,已经按捺不住,上前说和道:“展姑娘,能否看在在下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展姑娘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只要在下能做到,一定尽力去做。”他夹在中间,两边都不好得罪,尽管他心中也认定是二娘的错,可他嘴上又能说什么呢?
展璇心中一动,若是今日趁此机会,直接让南宫鹰接了匾,她就可以功成身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回头一想,她身上的伤可不能白挨,非得讨回一个公道不可。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二夫人公开向我道歉,并且让我在她身上还上十三剑。”话语掷地有声,她是打算跟他们扛到底了。
“展姑娘,你不要欺人太甚!”南宫鹰发怒了,拍桌而起。
南宫迪阻止了老爷子,单膝跪在了展璇跟前,同样的掷地有声:“子代母过,南宫迪愿代母受过,展姑娘心里有不痛快的,尽管朝在下来,在下绝不闪躲。”他孱弱的身子,现在一跪,脸色更显得苍白。
展璇心中不忍,侧转了头。
“若是展姑娘不答应,南宫迪便长跪不起。”
不止展璇吃了一惊,其他在场的所有人也跟着惊诧。以他这样的身子,若是真的一直跪下去,那还不要了他半条性命?算了,看在他如此有孝心的份上,就放过二夫人一马,谁让她生来心软呢?
“罢了,罢了。这次我就不再计较,倘若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再心软。”她有些懊恼地离开了迎宾楼。
楼内,南宫鹰面色不悦地瞪视着二夫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他惹事,若不是为了面子,为了大儿子,他早就休了她。
他上前搀扶起南宫迪,朝二夫人狠瞪了一眼,厉声喝道:“这段时间你最好给我消停些,倘若再惹出些事端,你就尽早回娘家去!”
二夫人吓得直往后缩脖子,哆哆嗦嗦道:“是,老爷,妾身知道了。”
南宫鹰甩袖离开。
南宫剑上前询问兄长的身体,却被二夫人恶言拦住:“全是你带回来的人,若不是她们,怎会闹出这么多事来?你最好看好她们,尤其是那姓展的,不要让她们在府上乱走,这府里有些地方可不是她们能去的。”
南宫剑心中憋闷,可又碍着她长辈的身份,不敢顶嘴,只好闷声应下。
待南宫剑离开后,楼里只剩下母子二人,南宫迪坐在了原先南宫鹰的位置,动作怡然地端茶来饮,哪里还有方才身子孱弱、摇摇欲坠的模样?
“娘,你不该责怪二弟,他性子单纯,喜欢结交朋友,这不是他的错。”
二夫人叱道:“你别护着他,你当他是兄弟,谁知道他当不当你是兄弟。你啊,也放机灵点,你爹过完六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