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凤就这样急匆匆的带着老爹和筝儿下山了。
虽然走的是后门,但已经被包围的寨子,哪里都还是可以看到官兵的影子。
由于老爹身子虚弱,没走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小凤便自告奋勇地将他背了起来,带着一老一小,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官兵的眼睛,眼看着就要到山脚下了。
看着山脚下那宽敞的大道,小凤在心里暗暗吁了口气。
“姑娘,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忽然,就从前面树丛里窜出了一几个人,小凤闻声抬眼望去,看到带头的正是那个俊俏男子。
此时,他已经换了一套比较有派头的贵族装扮,身穿宝蓝黑边的锦绣袍,头戴紫金冠,浑身张扬着无法掩盖的贵族气息。
俊朗的眉宇间,那一抹浅笑,格外的令人寻味。
“你……想怎样?”
小凤一怔,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他,看来他的来头确实不简单。
波涛暗涌
俊俏男子勾唇不经意的一笑,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小凤蹙眉想了想,随即不慌不忙,慢慢将老爹放下,安顿在一颗树下,让筝儿站在那里照顾着。
然后,她回身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她不舍地回头看了看树下的一老一小,转过视线时,又是一脸的坚毅,“我希望你能放了他们,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天是我劫持了你们主仆二人,与他们无关,他们是无辜的。”
突然,从林间吹来一阵清凉的风,树影摇晃,摩挲出细微的声响,小凤鬓角的一缕发丝被撩起,风静,它便那样随意地耷拉在胸口。
俊俏男子不说话,目光随着风向流转,却慢慢定格在她胸前。
仿佛被那目光惊动,小凤禁不住打了个激灵,顺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胸口,她心里一惊,蹙起眉头拉了拉胸前的衣襟,用十分不爽的口气问道:“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管怎样,请给个话。”
这个男人真讨厌,看起来长的人模狗样,并非那么龌龊的人,可那落在自己胸口的眼光未免也太过放肆了。
好似是被她的怒气惊醒,俊俏男子慢慢收回放肆的目光,然后又飞快地在小凤脸上一掠而过,眼底隐有波涛暗涌,几番明灭之后,他缓缓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小凤一愣,不知对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呐呐的道:“聂小凤……你问这个干吗?”他即是来上山剿匪的,不可能连自己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吧。
所以,这个问题,她觉得回答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便就那样随口答了。
“哦……”男子眉峰微挑,邪气地一笑道:“那请问姑娘今年年方几何?”
他唇角那一抹邪气的浅笑,让聂小凤看的十分不爽,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登徒子调戏的良家妇女,那样肆意的被他的眼神轻薄着,却又无力抵抗。糯 米 醉卧美人玺 制 作
然而,聂小凤却并不是那种柔弱的女子,就算是死,她也要死的壮烈,绝不可能随意任人欺辱。
上好美玉
“你什么意思?”小凤杏眼圆睁,很是不耐烦,“希望你快些给个话,不想答应,那就别废话了。”
“如果,你能仔细的回答我几个问题……”说到此处,男子将目光悄悄流转,轻轻扫过树下的那两个身影,随即,收回目光落在她脸上,继续道:“别说是放了你身后的那两个人,就算是你,我也可以全部放了。”
“这么简单,就回答几个问题?”他的回答大大超出了小凤的预料之外,让她感到十分诧异。
眼前男子的逻辑思维真的很奇怪,她真的有些搞不懂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就这么简单。”
男子嘴角梨涡一旋,笑得犹如三月飘落的桃花,在眼光下灼灼生辉,煞是好看。
小凤抿唇想了想,又回头看向身后树下的两人,正好对上筝儿惶惶有些担忧的小脸,她心里便顿时有了定论。
“好吧,你问吧,无论你问什么我一定都如实回答,只是希望你也能言而有信。”只要能保住树下那两个自己珍惜的亲人,那她眼前受点委屈和屈辱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自己亲人的性命更重要,人家说大丈夫能屈能伸,那她这个小女子就应该更坚韧。
“终于想通了。”男子开心一笑,眼光有意无意地在她胸口扫过。
对面女子,微敞的领口露出里面淡绿色的抹胸,然而,他的目标却不是那淡绿的抹胸,也不是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却是那件挂在她脖子上的饰物。
那是一块玉,一块上好的美玉,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散发出莹润迷人的光泽,那色泽漂亮极了,仿佛山脚下那一池碧波荡漾的春水。
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玉佩整个形状是成一个残缺的半圆,好似还有另外一块被切割了一般。
他曾见过这样一块色泽莹润,晶莹剔透的美玉,而刚好那块玉此时还正挂在他的腰间,那是他在十二岁那年狩猎得胜父皇赏给他的奖励品。
简洁明了
而且,父皇当时还说过这样一番话,他说:这玉佩本是一对,名为龙凤玉佩,你这一块是龙佩,还有一块是凤佩,父皇早年就将那块玉佩赐给了一个人,当两快玉佩组合在一起时,就形成一个完美的圆,而那那个拥有凤佩的人,如果他是男子,那么他就是你的异姓兄弟,如若她是女子,那么她也就是你命定的妻子。
之后,父皇又跟他说了一些叫他要好好藏手那块玉佩的话语,还特地在暗地里交代,关于这块玉佩隐藏的事情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哪怕是他最亲的人母后也不能说。
关于那玉佩的事情,虽然是事隔多年,但他依然记得很清楚,而父皇当日私下所说的话语,如今细想,却仿佛犹言在耳,是以他一接触到那块玉佩,便就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只因他实在太感到意外和惊诧了,没想到一件这么贵重的物件,却是在一个山野女子身上隐现。
凤佩——女子——组合起来,那岂不是拥有凤佩的女子,就是父皇给他暗暗订下的妻子。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女子居然就是那个未见过面的神秘未婚妻。
这事虽然说起来有些离奇,然而,却又是不争的事实。
一想到这些,他不免又将眼前的女子仔仔细细的再看了一遍,发现她虽然谈不上倾城之貌,但也绝对算得是容颜娇丽,清秀可人。
“可以开始问了吗?”
见他半天不说话,只是拿着探究的眼神细细的打量着自己,小凤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禁便开始毛躁起来。
“可以。”
男子总是那样气定神闲,不紧不慢,优雅从容。
“那就问吧,希望不要是太刁钻的问题。”
小凤忍着性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请问姑娘今年年方几何?”
相较于小凤的急躁,男子却显得很是气定神闲,问的问题也是那样清淡如风。
见问题居然如此之简单,小凤不禁感到意外的一愣,随即,便简洁明了的回道:“十六。”
亲生爹娘
“请问姑娘是哪里人士?父母今又在何处?”
他实在不敢去相信自己未来的妻子居然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山贼婆子。
“不知道。”
他的话音方落,那边就又传来清脆且简洁明了的回答。
“不知道?”
亦云轩感到很是奇怪,哪有人在被问父母之事时回答不知道的,这实在有些不合情理。
“你是孤儿?”
除非是这样的理由,不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父母的事。
“算是吧……”
聂小凤不太确定的回道。
关于这个问题,她还真是不敢随便去下定论,在她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那聂老爹收养了,以至于对自己亲生父母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完全没有一点记忆与印象,只因婴儿的记忆简直就无法去追寻。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模糊的记忆便慢慢淡去,直到完全消失,再也记不起。
要不是后来她长大以后,聂老爹告诉她,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她还真不敢去相信自己和他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个意外,更想不到除了他之外,自己还有另外的一个爹。
在某一段时间,她曾有过冲动,想要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爹娘,想知道他们到底长的何等模样,顺便也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抛弃?
但是,人海茫茫,而那亲生父母却没有留下一点线索,唯一的一点信息也就是自己脖子上哪一块从小不离身的玉佩。
可是,这么少的信息,让她根本就无从去寻找,几次打听无果之后,她便开始学会放弃,慢慢淡忘。
有时候,她会这样想——
为什么非要找亲生父母不可呢?聂老爹辛苦养了自己这么多年,难道还抵不过那出生就将自己抛弃的无情爹娘么?
有时候,她有点恨——
恨那素未蒙面的爹娘太无情,太冷血,居然狠的下心将嗷嗷待乳的自己抛弃。
有时候,她又感到很幸运——
反复无常
她庆幸自己能被聂老爹这样的好人捡到,还如同亲生的一般待她如己出,虽然是山贼出生,却没有轻视她的女儿身,依然将自己的一身好本领传授与了她,还特意请了先生教她读书识字,除了不会做女红意外,她几乎学了大家闺秀所有一切该学的东西。
所以,她没有什么感到遗憾的。
在慢慢放弃寻找亲生父母的想法之后,她便开始越发感激聂老爹的养育之恩,也就越是觉得这样的老人着实可敬又可爱。
“算是……”着是什么含糊不清的回答?
亦云轩眉头微蹙,有些疑惑的盯着她看了片刻,然后抬手指着不远处的捏老爹问道:“难道他不是你的亲爹么?”
小凤顺着他所指回头瞥了捏老爹一眼,随即转过视线平静的回道:“不是。”
“哦……”
亦云轩拧了眉头,对这意料之中的答案好像有些不满意,只见他略沉思了一会,又继续接着问道:“既然他不是你亲爹,那你又何必如此护他。”
“他虽不是生我之人,但在我心里他比那生我之人还要亲密,重要许多,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我,你说我该不该护他周全。”
一说到身世,小凤就感触良多,眼角微微泛红。
“请问你的问题问完了么?”小凤看似不经意地抬手揉了揉眼角,“如果问完了,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她并不想让一些不相干的人看到她太多的情绪变化,还有,她也想快点带老爹离开,免得在这里继续耗着夜长梦多。
然而,在这一刻,对面那个该表态发话的人却突然沉默了,只是那样微眯了双眸,静静的盯着她一动不动,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风一阵阵从山间吹来,撩起他的衣袖,还有她的长发。
两人看似平静地对视着,他是诡异的静谧,而她是耐着性子暗暗有些气恼。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还信誓旦旦的承诺可以放过自己,现在怎么又这种态度。
意外
就在两人这样僵持着的时候,从山脚下快速奔来两个人,那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俊逸潇洒,女的虽然徐娘半老,却依旧风韵犹存,娇媚可人的很。
女子行在前面,步态轻盈如飞,身后的男子一边追赶,还一边柔声叮咛着‘别急’‘小心’之类的关切话语。
而女子却显得很匆忙急迫,像似一点也没听到男子的话般,走下的步子迈的飞快,衣带随着女子的动作飞舞,青山绿衣,蓝天白云映衬在眼底煞是好看。
虽然女子只是如风一般在小凤面前快速地一掠而过,但她还是被女子那风姿卓越的身形给吸引住了,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