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满是得意，白皙的脸上兴奋得泛红，阳光从巨大的玻璃窗投射进来，撒在女孩的脸上，明媚生动，仿佛是人间的精灵，秦之叶心里一动。她却突然用力地转身，长长的黑亮的马尾辫甩过一个圆润的弧度，秦之叶感觉那条马尾辫像是甩在他脸上一样，让他有一瞬间的眩晕。等眩晕过去，他隐约能看见，女孩稚嫩的的身形，和……白色T恤里音乐印出的粉色的……小背心……秦之叶在心底提醒自己：瞧，还是个小女娃呢，都没发育完全。
可是当看到女孩得意忘形歪来扭去的走路的模样，他却感觉，自己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女孩的。
秦之叶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洛丽塔情结，可是自那一瞬间，那一面，那一个背影，却让秦之叶整整两个月都没睡好。
他在理智和情感之间交替挣扎了很久很久，然后终于在某一个晚上，又是失眠后，秦之叶在凌晨两点，精神疲惫地起床打开电脑，在QQ上给林舒朗发了一个消息：在？
林舒朗手一抖：你你你你你……老大！你那里是半夜吧！是凌晨吧！怎么还没睡？
古早（秦之叶）：失眠。
我不是朗朗：老大……保重身体。
秦之叶抿抿嘴打下一行字：没事，偶尔失失眠有益身心健康。对了阿朗，你那个堂妹，叫……什么来着？
我不是朗朗：林舒云。怎么了？
古早：哦。没事，就是想问问，上次听你说她就要中考了，我有个表妹也是今年中考。她成绩怎么样？
秦之叶喝了口茶，等着林舒朗的回话。
我不是朗朗：她成绩倒是很好，只不过听婶婶抱怨，她有可能早恋了。
“噗——”
秦之叶手忙脚乱地抽纸巾擦电脑屏幕，然后手指飞速地翻动，古早：她看起来很乖啊，怎么会早恋？
我不是朗朗：谁知道，那个丫头如果有男生看上，那个男生肯定是瞎了眼了。
古早：没准是误会呢，有什么表现异常的地方吗？
我不是朗朗：据说最近夜自习回家都越来越晚，总是拿着手机在那里玩，对了，我不是加她QQ吗，最近看她空间相册里面，总发她跟同学的合照，然后P得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啊，美化得……而且同学大多是男生。
秦之叶心思一动，手指轻快地翻动：我大学辅修过心理学，现在也有所研究，要我帮你看看吗？
秦之叶手轻扣烟盒，抽出突出来的一支烟，叼在嘴里，点起来吐了个眼圈，耐心地等待回复。
等了一分钟左右，终于见到林舒朗的回复，而且还带着意外之喜：嗯，你给看看也好。那个臭丫头就是不让人省心。小屁孩一个，空间日志里各种感时伤怀，忧郁装X，还把自己当成文艺女青年了，啧啧啧啧……你看看她的空间日志，简直就让人鸡皮疙瘩啊！
下面附了一张截图，是林舒云QQ空间的某篇日志。具体内容秦之叶没有仔细看，只是盯着左上角的空间域名中间的那九位阿拉伯数字，呼吸顿时停滞了，仿佛一旦呼吸过重，那九个数字就会消失。
良久，他深呼吸几口气，心里默背了好几遍数字，然后回复林舒朗：是很装，典型的青春期少女的叛逆症状，以为全世界只有她是最忧伤最无奈，没人理解自己，看不起其他人。
如果用现在流行的字眼来说，其实就是中二。没错，林舒云初中的时代，就是一个中二病患者的血泪史，这直接导致了她高中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做人并且一直延续到大学的原因。
然后秦之叶又打字道：好了，我突然有困意了，先睡了。
不等林舒朗回复，他匆匆关闭聊天窗口，打开浏览器，输入那一串记在心里倒背如流的网址，颤着手，敲下了回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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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叶叹了口气，想到五年前比起现在，傻愣愣的自己，忍不住笑了。
那时候顶多是好感，想了解。但是真正放到心底去，想去接近她，却没有那么早。
秦之叶仰着脸，胳膊盖住脸，无奈地苦涩叹道：
“承认吧，你就是一个恋童癖。”
那又如何。再多地为自己辩解又如何。第一眼就有好感，然后忘不了放不下。不过是一种感觉。
用时髦流行的一句话说。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秦之叶觉得，自己见到林舒云的第一眼就是，久别重逢。仿佛前面那二十多年他面热心冷，虚伪冷漠地活着，不过是为了在那一刻，遇见她的得意忘形。
然后，再也忘不掉。
十三 条件
林舒云上了几天课，秦之叶就在南门口接她回暂时属于他的家。林舒云跟学霸方凌不一样，平时虽然也按时完成并且上交作业，但是对于课程的掌握情况，仅仅只能算是二分之一，另外二分之一简直就是一概不知。她虽然不强求奖学金，但是自从大一得过一次，就总想着能够再拿，所以特别在意积点分。因此期末一临近，她就显得异常焦躁，就连刚跟莫夏分手，她内心那些难受和不甘痛苦都转化为学习的动力。
秦之叶凌晨半点做完当天的工作，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他摁着太阳穴闭着眼调整了一下呼吸，起身离开书房。经过林舒云的房间，脚略一顿，无声地靠近门边，门内隐约传来背诵英语的声音。
林舒云的大学英语四是第一门考试的课，是以她先背诵英语。
秦之叶听到林舒云读书的声音，一瞬间有些无奈，暗怒涌上心头。他伸手想推开房门，在半途却一顿，手紧紧握成了拳，最终还是缩了回来。今天先让她用功一下啊，明天再说，不要打扰她。
门内的林舒云已经几近崩溃。背了四五个小时的英语，才背了一半，而且之前的另一半估计已经全忘了。
“天要亡我……”林舒云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我不想再跟别人‘携手合作’了……”上次差点被抓，快吓哭了。
第二天，是元旦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林舒云有六天的假期，她早早就做好了复习安排时间表贴在书桌前。六天假放完一回来，再过几天马上就迎来考试周，林舒云觉得这个学期自己被大学英语四级给毁得七零八落，而且其他琐事特别多，算是荒废了。
她喝了口粥，抱怨道：“我求不挂就好了……财务会计一点都没搞懂……书也没翻过……我不想挂啊！”
秦之叶勾起嘴角，动作优雅地喝着咖啡，安慰她：“没事的，只要好好复习，肯定挂不了。不过你不要太迟睡，注意自己的身体。前段时间生病你还没痊愈。”
林舒云吸吸鼻子，这是事实，她还有感冒症状，半夜睡觉还会被咳嗽弄得睡不着。偏偏又到期末考试，她头都快大了，人硬生生地憔悴了一圈。
林舒云转移话题：“秦之叶，你怎么早饭喝咖啡啊，这样对胃不好。”
秦之叶刚拿着杯子准备喝，闻言一愣：“是吗？只是在美国养成的习惯而已。”
林舒云皱皱鼻子：“我是不喝咖啡的啦，喝了会失眠。你别多喝，对身体不好。改喝茶好了，绿茶很不错的，百利而无一害。”
“嗯。”秦之叶温和地笑，眼里满是温暖和受用的满足。
接下来的日子，林舒云再没有熬过夜。
第二天的晚上开始，一旦林舒云打开书本准备K书，秦之叶就先端着热牛奶过来给林舒云，然后敦促林舒云按时吃药。偏偏那药里有一种吃了会昏昏欲睡，她前几天故意偷偷停了那种药，没想到秦之叶居然要一颗一颗数好看着她吃下去。
这也算了，大不了她关上门就自顾自地熬夜。结果一到十点钟，秦之叶就会来敲她的门，让她睡觉。
一开始林舒云还想着阳奉阴违的，她觉得秦之叶把她当小孩子管了，有些叛逆的心思。哪里想到她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偷偷又爬起来看书的时候，门居然从外面被打开了！
秦之叶面无表情，和一脸惊愕的林舒云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林舒云抽抽嘴角，把书合上，挥挥手：“嗨……好巧……我只是……找东西……”
秦之叶手里捏着钥匙，平淡无奇的声音应道：“嗯。”
“唉！不对！”林舒云突然反应过来，站起来指着秦之叶语无伦次，“不对不对！你你你！怎么！钥匙！怎么会有！怎么会有钥匙！我房间的！”
秦之叶皱着眉头，提高那串钥匙，摇了摇，钥匙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他挑挑眉毛：“现在房子的使用权在我，钥匙当然由我保管！”
林舒云挠挠头，感觉这话甚有道理，可是：“不对！我是女生！你这样我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秦之叶没有表情变化，木着脸挑挑眉头：“我说了你要早点睡觉。”
林舒云答不上话来了。
一个阳奉阴违，一个做事不光明。半斤八两。
最后林舒云妥协并且保证，一定在十点半之前上床睡觉，秦之叶也保证不再随便拿钥匙开门。
是以林舒云在考试前再没有熬过夜。
还有另一点，是在放假第二天林舒云才发现的，并且深深懊悔。
她总觉得，读书是靠个人的，她特别不喜欢问同学问题，更别说她深深恐惧的老师群体，她连参考书都不喜欢买。但当她真正遇到问题的时候，她就实在没有办法了。在耗了四个小时消化一个章节的时候，她终于崩溃了，摔着书捶胸顿足：“我是笨蛋！我是白痴！我什么都学不进去啊啊啊啊啊！我不想复习啦！我要破罐子破摔！”
秦之叶正巧在准备午饭，围着围裙一副新好男人的典范，听见二楼的林舒云的哭喊声，忍不住笑出声。
吃午饭的时候，他就跟林舒云要来了课本，询问她不理解的地方。林舒云这才突然意识到，跟自己现在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男人是怎样的学历和能力。然后在他顺利解决完林舒云的问题后，林舒云都快哭了：“老师！我再叫你老师！求求你辅导我复习吧！我快撑不下去了！八门课啊！我实在做不到靠自己门门预习了！”林舒云觉得自己是学渣，只能用预习来形容自己的进度了。
秦之叶微忖：“嗯……可以，不过有条件。”
“什么什么？”林舒云两眼放光。
“考完试，陪我看电影吧。就当补上次的遗憾。”
林舒云一愣：“这么简单？”
简单？
秦之叶微皱眉头。
他可不觉得简单。
十四 再见
秦之叶本身就是学经济，金融出身的，会计方面的知识怎么也比才大二的林舒云懂得多，加上他本身经验多，学识充足，辅导林舒云简直绰绰有余。于是林舒云很无耻的，把所有专业课的课本都放到了秦之叶的书房里，然后舔着脸一脸乖巧，又是端茶送水，又是用甜甜的嗓音：“秦老师，期末就全靠你了！我真的很想拿奖学金！”
秦之叶有些不解，皱皱眉头：“奖学金很重要吗？”
林舒云挠挠头：“其实……也没有这么重要啦。只是大一的时候拿过一次二等奖学金，就想再拿，方凌又那么优秀，总觉得有些落后他人，感觉不太好。”看到秦之叶了然的眼神，她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表面上看出来懒懒散散的，其实……挺好强的，不太希望落人一步，面子上过不去。”
秦之叶不知怎么回事，想起林舒云叛逆期时候写的莫名其妙的朦胧酸诗，虽然幼稚可笑到不行，他却是基本上能够背出来了，里面有这样一句：我不需看你们的眼睛，但在镜子里，我看到自己的眼神。
那时候的林舒云孤傲清高，目空一切，觉得别人都低自己一等，跟老师关系极度恶劣，避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