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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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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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我并未想昨夜所问的事,被他这么一提不禁感到为难起来,情急之下,我胡乱拿了句话问:“宫中才出了一事,太子怎么好总将儿女私情放在心上,奴婢有答案时自会告诉太子的。”

李建成顿了脚步,我悬着心回头,他的目光放着淡淡的忧伤,嘴角露了苦笑:“不管我如何努力,想要得到你肯定的答案总是那么难。”

我在这片刻努力试想,可我如何想都想不好与他的日子。心口层层做闷,我摇摇头:“你……你不该……”

“怎么不该?得到了你比得到天下还高兴!”李建成断了我的话,死死拉着我的手坚定道。我心中顿生疑惑,他是当今太子,他有何谓惧不得天下?

李建成看到我的犹豫与疑惑,并未强逼我,松了手一脸失落。我心中鼓起气,上前抓回他的肩膀说:“你别走。”李建成深深看我,眼中蔓延了一层期待又覆盖着一层落寞,我对他说,“两个人在一起,是要彼此信任的,你能吗?”

李建成兴奋极了,一手握了我放在他肩上的手捂在手心:“我一直都相信你,不管你跟我也好,不跟我也罢!”

我笑了点头,随着他带着我的肩头靠在他身上。夜风吹得很冷,他身上淡淡散着暖意,却是暖不了我放在他心口的双手。

回到掖庭的时候,陈嬷嬷喜面迎了上来,还未说是有何事就拉着我往我房中赶。只见我房门前直直站了两排宫女太监,手上各端着一个托盘。领头的太监见了我,尖细的声调立即划破掖庭寂静清冷的夜空。

“宫女莫兮然:伺候秦王妃有佳,秦王特赐佳品,以同贺元日佳节!赐:甜雪、赐贵妃红、玉露团、仙人脔、光明虾炙。”

随着他口传,宫女和太监端着手上的佳品进到我房中安放。陈嬷嬷推着我进房,我差点以为是走错了屋子,里面的一切好像都被换新加具了。陈嬷嬷说,也是方才承乾殿派人过来整理的。

待将佳品传完,领头的太监走进屋子对我说:“秦王殿下吩咐,要将所赐的佳品一一介绍。”

“那么有劳公公了。”我恭敬点头,他微微扬笑,开始随着排序介绍。

“甜雪,用蜜糖慢火烧炙的太例面,其味甜,状如雪;贵妃红,精制的加味红酥点心;玉露团,奶酥雕花;仙人脔,鸡块用乳汁调合而成;光明虾炙,用生虾制成,具体方法是用虾仁摆成灯笼图案。”

完毕,领头的太监向我恭敬点头,带着门外的宫女太监离开。陈嬷嬷留在我房中新奇的看着新摆的陈设跟佳品,我心中却是怎么也乐不起来。此时陈嬷嬷对我态度已经与从前不同,她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对她不高兴,跟我天寒关心了几句也走了。

第033章 宴中宴(四)

我被李世民这浩浩荡荡的举动搅的迷糊,心中不免起了阵阵悸动跟疑惑。悸动的是,他今日所做的这一切;疑惑的是,他为何要这么做?又为何非要传事公公将佳品都介绍一遍?

我看着桌上的佳品,拿起一块甜雪轻咬口中,清香满溢,香甜可口。宫宴之品,果然极美味!

次日,天空飘了大雪。因天气寒冷,秦王妃裹着厚厚的毛毯在榻上看书,不一会儿便睡着了。这时,李世民进来了,命人将秦王妃扶回床上安睡,也顺与我说今日算是休假。我福身退下,撑着伞出了承乾殿,迎面吹来一阵风,含着细细的飞雪抚在我的面上,这天气是越来越冰了。我拍了衣上的雪花,嘴角含了笑,这离东宫最近,去东宫躲躲飞雪,李建成该不会介意的吧。

我进东宫的时候,李建成正好从里面出来,好像要出去。他见了我,惊喜的将我拉到殿中帮我拍掉身上的雪:“你怎么来了?”我笑说:“怎么,不许我来?”李建成眉上翻着欣喜,抱歉说:“可惜我正要出去一趟,你先去书房等我吧,我去去就回。”

我笑了点头,他捧过我的脸在额上落了一吻,匆匆离去。我望向内殿,太子妃也不再躲藏,缓缓迈出。“你真当大胆,竟然在东宫勾引太子。”太子妃语中咬牙道。我不然一笑:“奴婢记得太子妃曾说过,会将奴婢留在太子身边的,太子妃莫不是想要食言?”太子妃眼中透出一丝不屑:“当然不会食言!”

我低头福身:“太子妃想要奴婢做什么?”

太子妃冷哼一声:“那夜承乾殿之事,我也略有知晓。孟长德曾帮过我,天气这么冷,又是新年,你代我去牢里看望看望他。”她伸过手来,是一件男式外袍。

“是。”我接过外袍应着,心中揣测,起身之时踩了裙角,不小心扑到太子妃的腿上。太子妃惊叫一声,怒喝着将我推开,周围的宫女都围了上来,太子妃愤愤望着我摆手让我离开。我抱歉一笑:“太子妃真是好度量,如此讨厌一个人却又能如此忍耐。”

我在太子妃愤怒却又不敢发泄的目光中离开,她是不敢向我发怒的,一来她还需要利用我,第二她怕李建成。

我并没有很快就往大牢走,而是在尚药局找了宋逸一同才去了大牢。门口的牢役将我们拦下,我自信一笑,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牢役见了便放我们进去。这下,我心中的怀疑更加肯定了几分。跟着其中一个牢役往里面走,我对宋逸说:“太子妃差我来看看孟长德,新年之日皇上并未处罚他,但也要照顾好他的身子,省的下次审问出了什么毛病。”

前面的牢役停了脚步正对一间牢房,里面呆着的人正是孟长德。

“把门打开,让宋奉御瞧瞧。”我说。等牢役开了门,孟长德就冲了出来,此人只会弄弄文墨,并不会武功,一两下就被牢役擒住了。此时他已是一脸憔悴,头发更白了几层,他喊:“放我出去,家里还等着我团聚!我不能死,我不能!”

我上前一步,安抚说:“孟大人请放心。这天气冷的很,我是奉东宫之命前来给孟大人瞧瞧是否惹寒的。”

“是……是吗?”孟长德说着,目光移到我手上拿着的外袍。我轻轻一笑,递给他:“瞧,袍子是从东宫拿来的,还能有假?”

孟长德是贪污进牢的,见了这光鲜的袍子自是乐了嘴,接过袍子便穿在身上,直夸袍子暖和。宋逸过去向他点头致笑,示意要把脉看寒,他毫不犹豫的将手伸出来诊脉。突然,孟长德深吸起气来,拍着胸口急喘,宋逸两手把住他的肩为他抚胸顺气,但他还是痛苦得直摔在地上开始一阵阵抽搐。尽管宋逸手法再快,孟长德还是在不停的抽搐喘气中翻了白眼,这也是我之前所预料到的。

孟长德已经没了动弹,我问宋逸是什么原因,宋逸说:“是哮喘致死。”我点点头,对一旁被惊吓的牢役说:“真是不幸,孟长德突发哮喘已死,这新年之日,还是先压一压再禀报吧,免得害的你惹了照顾不周之名。”

那牢役该是新来的,年轻的很,对宫中之事还不了解,才当差就出了这个事,自是怕惹罪的,听了我的话就直点头。我又说:“宫里不能私带物品给牢中之人,这袍子要是被人看到了怕是嫌了语,你把它好好收着,不要让人发现了,不然又是一个带物之罪。”

那牢役赶紧进去将袍子从孟长德身上扒了下来,正要离去又顿了脚步回来问我:“可是这么长时间尸体不会腐烂,还有这新年过后这哮喘之事还是会追究的啊!”

我笑了说:“天气这么冷,你找个地方将他冷藏起来便好了。过了新年,就是春天,那时候夹竹桃该开了。”患哮喘之人是闻不得夹竹桃的,若是没有及时的药物便会急喘身亡。看着那个小牢役舒了口气,我心中顿时怜惜起来,“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他回答:“我叫周墨岚。”

“周墨岚……”我轻齿念了念,转身与宋逸一同出了大牢。

屋外的飞雪已经停了,地面上整齐一片,只有一对脚印从远处婉婉而来,这是我与宋逸之前来的时候留下的。原路返回,宋逸沉默不语,我望他,见他眼中蔓延清清疼惜:“兮然,这深宫终是把你变了。”

我心中震荡。是啊,我变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变了呢。可是李世民不能出这六宫,不帮他,他会受罪的。

宋逸长叹一口气,对于今日这一计,我也觉得实在令人毛骨悚然,在无形中将人杀害,被杀的人还将此当作好意,还以为死的意外。我沉了心情说:“宋奉御,过几日还想请你作证。”

“是承乾殿的事对吗?你要我帮秦王殿下?”宋逸问。我摇头说:“不是帮,是说出事实。”

宋逸的眸子越过我望向六宫,那里正喜庆太平。他回过眸子:“那是自然,说出事实。”他握住我的两臂,手心的冰冷传到我身上,“兮然,你要听我一句,这次之后不要再进入可怕的宫廷之争。”

我笑得无可奈何,我并没想要进入这宫廷之争,只是在不经意中却将自己送了进去,也不知还能不能拔回。我知道宋逸是担心我有一天也变成别人无形中伤害的人,可进宫之后我也便知道,自己的命运已无法掌握。为了让他放心,我点头答应,看着他眼中笑出了欣慰,我跟着不安了几分。

李世民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我的时候正好是上元之日,我奉命进两仪殿去时,李世民和李建成已经在殿中,两边无他人。我端正入殿,下跪等待问话,李渊问:“秦王殿下传你作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我恭敬点头,缓缓道来,“奴婢前几日往东宫走了一趟,拿了太子妃的令去牢中看孟长德,并送上太子妃亲赐的外袍。不想,孟长德突然发病死了。”

“哦?这事朕怎么不知道!”李渊吃了一惊。

我低头说:“还请皇上恕罪,是奴婢不让牢役外传的,因为奴婢发现了一件十分蹊跷的事情。”

李渊微皱的眉头听得仔细,我也便放开话说了:“奴婢去时一同带了宋奉御前去,想看看孟长德是否惹寒。后来孟长德突然死了,发现是哮喘致死,而引发哮喘的。皇上想,这宫里的夹竹桃还没开,怎么就在突然发病了呢?”

“你怀疑是有人故意杀害?”李渊眯了眼看我,提高了音调严肃道,“讲出此话可要有证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奴婢自然是有证据,还请皇上传了宋奉御和牢役周墨岚前来。”我说。李渊应了,叫人传旨下去,不一会儿,宋逸和周墨岚便到了两仪殿。李渊赦我免礼,我直了身子继续说话:“宫中夹竹桃未开而孟长德哮喘病发,奴婢不才,还请宋奉御解答。”

宋逸向李渊拜了身子作答:“是虾粉,臣在孟长德的外袍上查到虾粉的味道,所以才使得孟长德哮喘突发而死。”

当时我也闻到虾粉的味道,那时并不觉然,后来回想实在可怕得很!李渊蹙眉思索,喃喃道:“孟长德还未参加过任何年宴,怎么会有虾粉,进牢的时候没有脱去吗!”他的目光移到牢役周墨岚身上,周墨岚抖着腿跪扒在地上,两眼是不是偷看我。我上前拍拍他的背,大声说:“你如实告诉皇上和各位殿下,相信你不会受罚的。”

周墨岚看向上面的李渊,抖着嗓子说:“回禀皇上,前几日莫掌事和宋奉御奉太子妃之命一同看望孟大人,还为孟大人带来了外袍,接着孟大人便病发死了。”

李渊望向我,目光极为犀利:“哦?你又怎么说?如何证明你是太子妃派去的?”我从袖中拿出当日给牢役过目的东西,正是它我才不必多费口舌轻易进去。旁边的李建成两眼紧紧盯着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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