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再说话,单明脑海中,还是良辰的影子,翼暮的眼睛眯起,也想起了同样的人,只是,他们都没有说出口。
他们的决定,也完全不同。
也许他们平静的相处,也会因为他们同时想的人,也翻天覆地。
单明的保键时间到了,医生说他不可能再站起来,因为神经早已坏死,他所能做的只是,让腿不再缩形下去。
翼暮看着夕阳,红透半边天,然后再慢慢迷失光华,等待一天的落幕,他眯起的眼睛,陡然瞪大。
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他身边多了一只庞大的黑猫,正用绿幽幽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他。
“黑杰。”
他平视着趴在他桌前的大猫,眼神闪烁着,或是惊喜,或是抗拒的目光,他怎么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它不是走了么?
“滚开,别蹲在我面前。别逼我赶你走”翼暮的悠然不再,低声呵斥着委屈的黑杰,凛然的气息散发出来,像是要把黑杰冻僵。
黑杰的绿眼睛里,多出一些更深沉和光芒了,让它的眼睛变成了深紫色,“喵呜…”
它哀凄的叫了声,想靠近翼暮,想添添他的手背,想念他,看到他,它最想做的就是,扑倒他,可是,翼暮对它很冷漠。
明明良辰说,他也想它,为什么他还是这种反应?
它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来见他,可它的信心,在他的推拒下,打得烟消去散,难道良辰骗它?
翼暮心中一揪,黑杰的哀叫声,总会令他想起太多的事情,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他们在一起的不幸。
快乐与痛苦,反比,有时同时出现,就成了别离。
不想它不幸,就让它离开吧,他一个人也没有关系。
☆、v98
v98
单君一直没有回来,良辰看着落日余辉,直到不见,手摸向左胸的位置,那里心跳如常,只不过,为什么会生闷?
一个人她漫步回了她的住所,这里不会迷路,因为忘忧草中间围绕着的一栋别墅就是她暂时居住的地方。 。亜璺砚卿
照平常来说,这时候饭茶该是做好了,迎接她的或许是一顿丰盛的晚餐,而她静静的吃完,想些事情。
这回她抬脚进去,屋里的气氛,却透着丝丝的紧张感,她微挑了挑眉,进了淡雅宽敞的客厅,看到了令气氛不同的人。
与单君很相像,只不过年龄显然大了不少,他的背挺得很直,眼神也锐利如刀,不过,她看得出,他的腿是有问题的,因为没有人,会在正常的腿上,垫一块柔软的毛毯,应该是为了不受寒才盖上去的。
这屋的主人是单君,与单君相像的中年人,良辰自从出现了单君母亲之后,就不再惊讶,她心中苦笑,原来,打击多了,人真淡定了。
这个人一定是单君的长辈,可是是他的父亲,而她同样没在她可笑的婚礼上,看到他威严不简单的长辈影子,他之于她,还真是陌生到可以。
“您好,我叫良辰。”这样的介绍会不会很奇怪,在佣人面前,她前一刻还是这里的女主人,而她前打着招呼,向着一个不速之客,恭敬的弯身行礼问候着。
主客颠倒,或是,主客调换,她终究是个假主人,真主人到来的时候,她就只有退居幕后,不知他可否满意?
中年男人微惊讶于良辰的有礼,她甚至没有问过他是谁,他都没先说出身份,她难道从单君那里知悉了?
他放下手中端着的咖啡,抬头望着良辰,眼神间已经把良辰打量完毕,不留痕迹的微蹙了眉,果然是个小女孩。覀呡弇甠
“请坐。”他比了比对面的沙发,既然她让他做主人,他没有退居二位的道理,只是让她坐下,谈他来的目的
良辰微点头,走到沙发前,手抚好裙摆,缓缓的坐了下去,平视着单明,他不开口,她并不打算主动问他的来意。
又是一场暗面的交涉,他要是来看望她的,万可以等单君一起过来,趁着单君不在的时候来的人,而且一点都不惊讶她的存在的人。
她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握了握,凉意顿手,不好的预感,再次揪住了她已濒临崩溃边缘的心,让她不想面对这个中年人。
单明何等精明的眼神,一眼就知道良辰有了不安的情绪,而他的来意确实会让她,做一个痛苦的选择。
既然她是单君爱的人,而又不可能摆在媒体面前,与他同进退的人,就必须做出牺牲,他看到了她眼睛的清澈,他想,他会愿意的。
手也交握着放在麻木的腿上,单明望着端正的良辰,眸子深处也有过小遗憾,洁净如雪的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可惜,与他单家无缘。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单君的父亲你可以称我为伯父。你叫良辰,我知道。”单明简明而缓慢的说着,语气稍缓。
良辰微低头,算是尊敬,只是低眉那时的黯淡,依然很浓,知道是一回事,他承认是另外一回事,称伯父对她来说,是多么的讽刺。
“单伯父好。”这样的招呼,该有多难开口,可是良辰竟也沉着嗓子叫了出来,总归是陌生人的称呼。
单明微点头,脸色浅韵出沉着的笑意,悠然对着良辰说道,“你不必拘谨,单君让你住进来,这里就是你的家,我是他的父亲,你可以把我当你朋友的父亲来看待。”
良辰眸中的痛意,再次染红了她的双眸,胸腔中的闷,无止无境的在折磨着她,朋友?朋友的家,朋友的父亲。
她扯了扯嘴角,说出挺让人鄙视的话,“谢谢伯父,我会的。”她本不想谢他,因为他的话如针一样,刺了她脆弱的心尖,她本想咆哮的,可惜,她没有立场。
良辰嘴角淡然的讽意,他看出来了,单明深幽的眸子闪了闪,却没有让步,时间在他们的小小沉默中,过去了那么几分。
他的脑海中精确的计算着,等待着良辰哪怕一点点的讨好,她爱单君的话,对他这个父亲,该是有所行动的不是么?
可是,他计算了上百秒,良辰还是木木的住着,眼眸中没有任何谄媚或是讨好的笑容,他看到的更多的是,她的心,痛到麻木的迷茫。
看来,他的出现,对她打击很大。
单明心中微揪了一下,听到律师说出的事实起,他就知道这次的会面,不是一般的讨好,这个人,是与单君有过婚礼的人。
“你爱单君么?”久久,他先开了口,这种沉默的氛围中,他莫名的有些愧疚感顿生,而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良辰的眼睛睁大了少许,不明白一个长辈为什么会问出那么直白的问题来,没有一点拐弯的意思。
她的手又握在了一起,微微的用力,直到手指发白,“您想说什么请直说?”面对一个称伯父的人,她想,他回答不说爱这个字。
没有得到答案,单明心中的疑问反去,不用说,她微提高的声音,和微偏开的头,看得出,她是爱单君的。
既然爱,那么一切,都会有转旋的余地!
他是生意人,爱情有什么,也可以换得安宁。
既然很卑鄙,但只要结果一样,就没有多大的困扰,卑鄙过后,他自然会做出双倍的补偿。
“我听说了,你其实可以是我的儿媳,你们有过婚礼。”单明再次用陈述的语气平淡的说道,没有多少情绪,看不出他对这场婚礼的态度。
良辰却不平静,婚礼的过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不说话,只是脸色随着单明的话,渐渐惨白,她能预感到,他说的话,远不是第一句那么平淡,还有更多,更多,她不想听的话。
☆、v99
v99
良辰的沉默,让气氛再次凝滞,单明倾身端起那杯散着热气雾云缭绕的咖啡,凑到嘴边,轻轻的喝了口,才又放下。 亜璺砚卿
暖流让他的脸色好了不少,其实一直做着保健的他,除了无法行走这缺陷外,身体还算健康
他的精明,也并不未因为他退居幕后,而有所趋减,反而想的更多,随着暖意流过他的全身,他重新把他的双手,平放在他腿上的毛毯上。
“可媒体知道的,是单君与木晨的婚礼,你们之间,是不能拥有这种关系的。”虽然消息压得比较迟,不过,确实没有传到德国的蓝依儿家族,没因为这两次的婚礼,而产生不该的动荡。
良辰的身体狠狠一震,软在了沙发背上,脸色已近灰白,透明的仿佛,随时都会破碎。什么叫不能拥有这种关系。
“如果你是因为一场婚礼而来质问我,威胁我的话,我想,我没有必要再听下去,失礼了,单伯父。”
身体瘫软后,良辰手撑起柔软的沙发,硬是站了起来,不想听这些话,她选择离开总行吧,他是单君的父亲,她尊敬他,可不代表,她要接受他言语的侮辱。
“良辰,你别激动,请你听我把话说完,请先坐下”单明的表情诚恳起来,没有说服眼前的人,就让她离开,那他不是白走一趟。
单明的软化让良辰无法拒绝,重又坐了回去,淡然说道,“如果您是怕我就此缠着单君的话,您多虑了,我不会纠缠一个。抛弃我跟别人结婚的男人,即使,”良辰咬了咬泛白的唇,沉声继续说道,“即使,我爱他。”
良辰微颤的声音,响在安静的客厅,带来小小的回音,响在单明的耳畔,他的心也跟着乱跳了几拍。
眉微微蹙起,浅浅的触动之后,他还是压去了心中难言的压抑感,为了单君,为了单有,誓必要做出选择。
“我知道,可是,单君缠着你,他也爱着你。”单明指出问题所在,单方面的纠缠不足为虑,可偏偏理智的单君,却陷入与良辰的感情里,如深渊,他还不打算回头。
良辰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这回她又沉默了,单君爱不爱她,她早已分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已经不可能了。
“如果你们继续在一起,你们的事情就会被有心人挖出来,冠上的名号,可以比你想像的更不堪,抛妻弃子,二娶重婚,婚姻不忠,这些都可以把单君推往地狱,他的人生,将会因此而毁去。”
良辰闭上眼,这些婚姻纠葛本来很平常,可要是一些豪门,却会带来不同的影响,而单君,她会毁了他么?
“他那么骄傲,现在,是居于顶端的总裁,还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变成一无所有的人,也许你会说,你不嫌弃一个跌入谷底的人,可是,他一定接受不了这种打击。他会疯掉,会觉得人生对他不平,更或许,性格大变,不再爱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良辰霍然睁开眼,眼睛赤红的打断单明缓慢而不停的沉性声音,她已经听不下去。
“离开他,别再出现在他面前。”单明干脆的说完,定定的看着良辰,既然不可能,就该让他们处在两个平行线上,不再有交集。
毁了他,还是离开他,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良辰站了起来,低头望着单明,沉声说道,“等单君要回我的孩子,我就离开这里。”
他既然能说出抛妻弃子的话,他就应该知道她的孩子的存在,“你不用困扰,我会离得远远的,你们与我,不会有来往。”
“你离开他还不够,你们需要一个,让他也离开你的理由。”单明说出了他今天的真正目的,单君的恋情,也将由他,彻底扯断。
良辰腿一软,跌回了沙发上,还不够?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话来,手抚去脸颊边掉落在发丝。
她深吸一口气,颤音道,“请您,一次把话说完。”她会把仅有的心,听完他的来意,然后消失在他面前,静静的把碎了的心,再串连好,带着伤痛的心,来完成对单君来说,最好的方式。
她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