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与尘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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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与尘缘-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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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起林中飞鸟一片。

晓唯正在井底郁闷生气,就看到井口黑影一闪,有人跳了下来。

“翾羽?!”晓唯又惊又喜地看着自天而降的上官翾羽,问道:“你不是走远了吗?”ZEi8。Com电子书

“我是走远了,但是听到有人呼喊我的名字,还有方才那声嘶力竭的控诉,我就又回来了…”上官翾羽扶起晓唯,言语间竟似有忍不住的笑意。他本来以为晓唯听了上官檀说的话后,会害怕会疏远自己,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一路追了上来,还用这种十分特别的方式,表达了她的不在意。

“那个,我刚才一时气愤,随便喊喊,这个,你不要介意啊…”晓唯尴尬地解释,她的形象就这样毁了。

“无妨,还好这附近只有我一人听到而已。”

“………”晓唯此刻突然有些想干脆就呆在这井里好了,也算另一种形式的“自埋”。

“你抱紧我,”上官翾羽将晓唯搂紧怀里,说道:“我现在带你上去。”

晓唯点点头,像八爪鱼一样扒在翾羽身上。

上官翾羽提气运功,以枯井壁上长长的树藤几个借力,跃出了枯井。

晓唯刚要从上官翾羽身上下来,可是脚腕一阵剧痛,冷不防地就要摔倒。

上官翾羽赶紧一手扶住她,“伤了脚踝?”

晓唯点点头。

“附近有座亭子,我带你到那里休息一下。”上官翾羽背起晓唯,轻缓地步行起来。

不一会,一座小小的亭子出现在晓唯眼前,旁边还有一汪池水,几片浮萍随意地漂在其上。

“净亭?”晓唯念着匾额上的名字,暗自感叹这真是好有禅意的名字啊…

上官翾羽把晓唯放在莲池畔,道了声“得罪了”,便脱掉了晓唯的鞋袜,用莲池中的冷水,敷在晓唯伤处。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晓唯的脚踝不再肿起,瘀血渐凝。

“还好你只是扭伤,没有伤到筋骨,只要十二个时辰之后热敷,再擦上些活血化瘀之药,休息几日就能痊愈了。”

晓唯看着上官翾羽认真地说着她的伤势,自己却基本上一句都没听进去,因为这是自她去了东瑞之后,第一次和玄束如此靠近,不自觉地,她便抓起翾羽的衣袖。

“怎么?可是还疼?”上官翾羽有些担心地问。

晓唯摇摇头,说:“翾羽,如果你是因为八岁之时死而重生之事困扰,那就尽可放心。我说过,我们是知己挚友,自地府而来的鬼魅又如何?我一点都不介意!”

莲池映着繁星,闪着缕缕波光。

上官翾羽望着晓唯灵动的笑,那其中满含希望和坚定的丰神灿烂地要灼伤他的眼眸。

“若只是如此就好了……”趁她不注意,上官翾羽轻手点了她的睡穴。

晓唯渐渐睡去的脸上还带着清甜的笑。上官翾羽恍惚间忆起,仿佛在一个温柔而芬芳的地方,他也曾这样静静地,守护着一个灵动而真挚的女子。

不自觉得,上官翾羽轻轻靠近晓唯,似是要轻吻她的唇畔。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他似乎又回到了十二岁那年,梦魇的开端:

“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谁?”

“我叫做薛子泉,你听过三镜预言吗?”

“听过。”

“我便是镜水之镜的所有者;而你,则是玄者之镜所选定之人…”

“我不明白。”

“就是说,你和我要一起等待,等待另一个人的出现…”

“然后呢?”

“然后我们一起,送自己上死路……”

上官翾羽背着晓唯回到沐然居时,已将近破晓。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子泉靠在回廊边,冷眼看着上官翾羽,“我还以为你和沐晓唯一走了之,私奔去了……”

“她跌进枯井,扭伤了脚,现下睡着了。”上官翾羽说完,走过子泉身边,将晓唯背回房间。

安置好晓唯,上官翾羽走出房间,来到子泉面前,“有什么话,你大可直说。”

子泉冷笑着开口,“我问你,你是否钟情于沐晓唯?”

上官翾羽望着子泉,眼眸中泛起寒意,“你呢?你又如何?”

子泉眼中杀机一闪,一道寒光自他手中飞出,上官翾羽不闪不躲,被那道寒光划过脸颊,瞬间溢出鲜血。

“上官翾羽,你不要以为有一个沐晓唯出现,你就能逃开命运,”子泉走近上官翾羽面前,凝视着他的眼眸,“你我皆是注定了要在黑暗中之人,谁都不能幸免……”说着,一手抓起上官翾羽的手腕,取下了他手上那枚银色指环。

上官翾羽眉宇紧蹙,周身凝气淡淡的寒气。

子泉冷笑着慢慢走开,“没有了这玄铁环镇压你的阴寒体质,我看你还如何接近沐晓唯!不要说我无情,我会将它放回净虚洞天圣坛之中,只要你回去,便能拿到。”

子泉已经走到了门口,又转头说道:“对了,再提醒你一句,清明将至,阴气渐浓,翾羽你的体质,还是夜半无事少出门为妙…”

看着子泉的身影消失不见,上官翾羽由愤怒转为浓浓的孤寂。

在院中静立许久,他终是默然离去。

60

第五章 镜?相思(十三) 。。。

一觉睡到大天亮,晓唯神清气爽地拥被而起。

“你醒了?”子泉推门而入,坐到晓唯床边。

“你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晓唯有些惊讶的问,她记得子泉从来都是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比她自己都能睡。

“听说你的脚扭伤了,所以拿药给你。”

“这么好?”晓唯作势抬头望天,“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白白好心了,我这就走了…”子泉说着就要起身。

“等等,我开玩笑的…”晓唯笑着把子泉拉回来,“好了好了,赶快把药给我吧!”

子泉拿出药膏,小心地为她擦药。

或许是此药药性太强,晓唯只觉得伤处像火烧一般疼,顷刻间又好像有无数根银针同时刺伤一样。她忍不住双手抓紧被子,发出痛苦地呻吟声。

“很疼吗?”子泉察觉到晓唯痛苦的表情,下意识地轻揉她的脚踝,同时以自身真气输入晓唯体内,想要舒缓她的疼痛。

一刻钟后,那股剧痛渐渐散去,晓唯试着活动脚腕,已无半点疼痛,除了一点点酸涩感外,已与痊愈无异。

“如何?好些了吗?”

晓唯点点头,“我明白了,这药膏的原理就是让人瞬间经历剧痛,然后变得麻木,再然后就不疼了……”

“说什么呢?”子泉用衣袖擦去晓唯额头鼻间的冷汗,“此药贵重无比,乃家师珍藏之物,是寻常人等求都求不来的疗伤圣药。”

“那你可要赶快用,别真变成`剩药`了…”晓唯笑着开玩笑,顺口问道:“翾羽人呢,不会还在睡吧?”她昨天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只记得是上官翾羽找到了她。

“他走了。”子泉收起笑容淡淡地说道。

“哦,什么时候回来?”晓唯丝毫没有领会出子泉眼下之意。

“昨夜他送你回来之后就离开了,衣物用品也都不见了,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晓唯瞬间有些短路,走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冲进翾羽在沐然居的临时住处——书房,果然看到他的衣物都不见了,那些东西还是他在这里住下后,上官檀特意从上官府邸拿来给他的……上官家?对了,上官家,翾羽去了哪里,上官家的人肯定知道!晓唯又峰峰火火地冲回自己房间,洗漱穿衣,准备赶去上官家。

“晓唯,你还好吧?”子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子泉似乎是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那好吧,我先离开。你莫要太勉强自己了…”

“嗯,我知道。”

晓唯匆匆忙忙地换好衣服,推开门,子泉已经不在。她急切地往上官家走去,奈何一路人群混杂,即使运起轻功,也快不了多少。因为太急,晓唯不小心绊倒旁边路人的腿脚,一个踉跄就跌到街心。

“吁!”马蹄声和勒马声此起彼伏,一辆马车在离晓唯几寸距离处险险停下。

“姑娘,你没事吗?”一个锦服男子自马车上下来,扶起晓唯。

“嗯,没事。”晓唯站起身,隐约觉得脚踝处的伤似乎又开始溢血。

那男子说话间,不慎踩到一块玉牌,捡起来正要换给晓唯,手却在空气中停住,“姑娘,这玉牌可是你的?”

“嗯,是一位朋友将它赠予我的。”

“你的这位朋友可是身处边城西州?”

晓唯再次点点头,“没错,昊秋即是我所说的这位朋友,你是?”

那男子一脸怀念的笑容,“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竟然有幸再次见到此玉牌……姑娘,在下夏翎(líng),是昊秋在京城时的挚交好友。”

“哦,原来是夏翎公子啊,我姓沐名晓唯,曾听昊秋提到过你。”

“呵呵,如此说来真是有缘了,不知姑娘是否有空闲,在下想请你一聚,还望姑娘赏面。”夏翎一派盛情。

“这…我现在有些急事,夏公子,不如改日可好?”

“姑娘有何急事,不妨说出来,若是在下帮得到的定当相助。”

“也好,我现在要去上官家,夏公子能送我一程吗?”

“那是自然,”夏翎说完就拉着晓唯上了马车,“姑娘和上官家也有交往吗?”

“是啊,我要去找上官翾羽。”

“上官翾羽?”

晓唯点点头。

夏翎淡定地一笑,说道:“若是姑娘要找上官翾羽,就不应去上官家了。”

“为什么?”

“因为据我所知,上官翾羽此刻正在兰亭坊琴柔姑娘香闺作客。”

“你怎么知道这些?”晓唯有些半信半疑。

“呵呵,在□为礼部尚书,兰亭坊三大名艺之首袭玉姑娘的挚友,这点事还是知道的…”

“夏公子是礼部尚书?”晓唯不禁有些感慨,竟然如此年轻就位居要职,不愧是昊秋的朋友,也这么厉害。

夏翎点点头,说:“那么我们就直奔兰亭坊吧。”

兰亭坊,长安城最大的艺坊。

出入者不是达官贵人就是福贾商人,袭玉,琴柔,绛月三大名艺更是千金也难得一见。

在夏翎的引领下,晓唯轻易地就进入了兰亭坊三大名艺居住的西厢。

“沐姑娘,再往前走就是琴柔姑娘的住处了,你确定自己去没事吗?”

“多谢夏公子关心,带我到这里就已经帮了我大忙了。”

“那么沐姑娘自己小心。”夏翎说完点头告辞。

晓唯顺着回廊,小心翼翼地溜到门前,正在犹豫是敲门还是直接进去,就听“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一名蓝衣女子自其中走出,肤如凝脂,娥眉如画,神色高贵而淡然。

“琴柔姑娘?”

“正是。你是?”

“我姓沐名晓唯,不知上官翾羽是否在此?”

琴柔上下打量晓唯一番,说:“沐姑娘迟了一步,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那你知道他去往何处吗?”

琴柔淡淡一笑,“他身为净虚洞天的护法,自是回了净虚洞天。姑娘,我还有事要办,就不送了。”琴柔说完,抬手示意送客。

晓唯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翾羽会突然回净虚洞天?

琴柔静静地看着晓唯失神走远,回到房间,对着屏风后之人说道:“为何要骗她?”

屏风后,上官翾羽沉默不言,任清风吹乱他的衣襟。

晓唯走着走着,脚腕伤口处的刺疼,让她不得已在一间厢房旁停下。靠着墙壁坐下,她凝神细看,只见鲜血已经渗出,染红了白色的罗袜。

“承蒙国师大人不弃,此次净虚洞天道法集会,我定当准时前往。”夏翎的声音自晓唯身后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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