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白雅惜只是第二伴奏,起音还是由钢琴的第一伴奏来带出,绯红之泪的起音是参考曲目中有名的华丽,钢琴一落指就是一段扶摇直上的呜咽之音,然后马上跟上来的小提琴,在缓慢的乐律中,将主曲铺开。
夜水寒以前的风格虽然与这个差不太远,但主要还是以纯净安宁的曲调为主,可是绯红之泪的最后,有一段公认很难,与纯净的感情差别很大的乐章,并不是说夜水寒的实力不足以演奏出来,只是如果是风格稍微有一点不相符的演奏,就会显得很突兀。
夜水寒的绯红之泪,显得比较随意,一波一波的音如微风吹起的海潮一般,淡淡地涣散。不知是与白雅惜相处久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夜水寒地演奏里,隐隐能听到白雅惜地风格。那种淡然的柔光。在人的心里轻轻摩擦而过,营造的是白雅惜最擅长的那种压抑的伤感。
曲调是绯红色的,如透彻的月光,如绵延的血流,在最初的平淡之中,慢慢浓烈起来,月光凝成了银质利剑,绯红地血顺着剑身滴落下来,然而在演奏者细心的处理之下,整个乐律仍然安静。
一片死寂的安静。
台上的夜水寒。仰着头,闭了眼,光洁如玉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动,弓起弓落,一如以往的纯净,她那一身白衣翻飞起来。和着这旋律,就像踏足在一地血腥中地少女。花瓣飘落中说不出的圣洁。
“天啊,水水公主。”这才到第二乐章,观众席地女孩们听着听着都捂起了嘴,眼睛里盈盈闪光。
“水水公主怎么会演奏这种曲子,太残忍了。”
绯红之泪的第三章。是错落的跳弓。也是这支曲子的高潮,夜水寒缓缓从舞台的位置上站起来,仍是闭眼仰天。手指落在琴弦上,在台上打了个转,白色地礼服裙摆随之飞舞,观众席上是一片再也压不住地低声惊叫。
琴魂依旧到台上去看演奏,他那真是音乐大厅里最好的位置,云无心和林纤澜都微笑地看着他煞有介事地在舞台上幻化出一个位子,安静地坐在那里。
“澜儿,你就一直没有怀疑过这家伙的来历吗?”
“谁?”
云无心眼睛朝着台上地琴魂扫了扫,林纤澜颔首淡笑。
“为什么要怀疑?一个魂的来历本来就不会正常,我需要去管那么多吗?”
“你就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不是没有好奇心,是心力已经用尽,没有多的力气去好奇,云无心学长,我只需要知道阿尔萨斯是我的朋友,这就够了。”
云无心没有再说,而台上夜水寒的演奏,也进入了最后的关键一段,沉寂已久的白雅惜,终于搭弓上弦,缓慢的琴声和着夜水寒的演奏,很有经验地中和着夜水寒演奏最后一段时的任何突兀,在白雅惜的清冷和夜水寒的纯净两种风格的交融之下,绯红之泪的终章如温泉一样蒸腾在音乐大厅上,绵绵黏黏,如泣如诉。
雷鸣般的掌声。
****************
文卿的电话响过了十几遍,她几乎是捏的冒汗,才接起电话,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她明白夜水寒今天的发挥代表什么,所以对打电话来的这个人,感觉很不满。
蓝璃打电话给文卿,并没有准备跟他探讨夜水寒的问题,不过文卿接了电话之后至少十分钟都在指责蓝璃当时的选择,蓝璃也是好脾气,什么都不说听完,文卿的这些抱怨他是早已习惯了。
“我看不惯夜水寒,我想让她从尧皇消失。”文卿一想到夜水寒对她的态度,就是一阵来气,拿着电话的手都抖个不停。
等了半天,蓝璃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回应她,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给她任何计划的选择。
“蓝璃?”
“我警告你不要动夜水寒。”蓝璃听了半天都是很包容的,可是一听文卿这话,突然严肃起来。
“为什么?夜水寒对我不敬,为什么不能动她,如果早对付的是夜水寒而不是白雅惜,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
“文卿,你闹够了吧,你以为夜水寒是我们能够动的了的。”蓝璃的语气带着少有的威胁……或者称之为威严。
“你这是什么话?”文卿半是不解,半是恼怒。
“笨蛋,她是谁,你知道吗?”
“是……谁?”
蓝璃那边一阵沉默,文卿却也不急,她知道蓝璃的犹豫从来就不会没理由。
空气一下子变得很僵硬,文卿知道蓝璃从跟她签约,到成为她的危机处理公关,一直都很照顾她,这一次她也相信,蓝璃一定会告诉她实情。
过了一会,蓝璃叹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但是又很无奈地告诉文卿:“夜水寒是温莎经纪董事长的私生女,单从法律上来说,她是整个温莎未来唯一的继承人。”
文卿愣了。
随后,文卿脸上是一副释然的笑容,似乎早已见惯了这种事情,早已不再会为对方的身份而惊奇,早已认定了自己与人家的差别,所以她笑得很坦然,很轻松,即使是在电话对面的蓝璃,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忽然间变得冷漠和绝望的心情。
可是,文卿无论听到什么,遇到什么,也始终不会放弃,蓝璃就是看中她这一点,才会执意签她进温莎的。
“好吧,从小我就知道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谁都惹不起。”
“文卿……我很抱歉。”
“蓝璃,谢谢你……不过,这次我绝对不会再退让了。”
“文卿你不要做傻事?”
蓝璃闻言一惊,文卿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
第三卷杀出血路61文卿的预演
林纤澜的排序是最后一个,在文卿之后,都算是当天比了,组委会当时把云落雪和林纤澜安排在预演的一头一尾,肯定是有考虑的,可是没有想到云落雪的反应太过激烈,造成了反效果。
夜水寒的表演一结束,接着是两个古典乐系的选手演出,他们似乎也受到了云落雪的情绪影响,发挥都不是特别出彩。自夜水寒后,他们每个人之间的调整间隙都很长,本就只有十五分钟的表演,中间的调整有时会长达半个小时之久。
这次的预演可谓是混乱之极,云落雪的失常表现搞得整个古典乐系心情低落,即使是在经过了足够的调整时间,观众也都很不耐烦的情况下,古典乐系的另外两个选手,也都没有带来什么让人惊艳的表演。
文卿在他们演出完之后,立刻就登上舞台,没有一刻的停顿。
文卿在夜水寒之后,向组委会申请了临时调整曲目,所以她选择的曲目跟先前公布的曲目是不一样的,这个悬念留在这里,观众里也都打起了一丝生气。
四块液晶屏上交错闪动,文卿在台上的一举一动都引起粉丝们的惊叫,她懒懒地挥挥手,示意她已经准备好了,这实在是今天的比赛准备时间最少的一个选手了。
“她怎么了?气鼓鼓的?”琴魂衣袖一挥,飘回林纤澜和云无心身边。
“那个女人什么时候不是气鼓鼓的?”云无心没好气接了句。
从文卿加入温莎的时候开始,云无心就一直没少过跟她争斗,当然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关于妹妹地危机,他并不觉得应付很困难。只是对方苍蝇一样地攻势总是让他手忙脚乱。现在他看到文卿,几乎就能联想起一群的苍蝇。
当然,云无心记得每次名弦楼他的粉丝们都已经退散之后,还在窗下拿着纸笔做记录的那个女孩……两年来,这个记忆也已经渐渐模糊。
“她实力到底怎么样?”琴魂看来不怎么看好文卿。
“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实力,作为弦乐系的公主是够格的。”云无心答地不算违心。
林纤澜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心态已经变得很淡很坦然,听琴魂和云无心来来回回像是相识很久。但互相都防备深切的人一样交谈,她也只是面露微笑,不发一语。
上次弦乐系演奏,她的场次都是排在文卿和夜水寒之前,如果要看完演出就跟军训安排冲突了,所以她一直未能细听她们的演奏。这次是个好地机会。
文卿的曲目是《千年》。
单是这首曲子一打出来,台下就是一阵一阵的鼓掌。文卿果然是很有经验的选手。她知道夜水寒和林纤澜,都是伴奏为她们加了不少分,她的伴奏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这两个人了,所以她选了《千年》。
这是一首完全不用伴奏的曲子。
华丽地追光灯,只照在她一个人身上。《千年》的第一乐章。月神坠地般起了音。
舞台上地那个女孩,显得那么单薄,在这凄婉哀伤。梦幻般的曲调中,如寒风中的弱柳,轻轻地飘摇,然而她指尖的铿锵,那如丝般绵延的情,却又让这个单薄地身躯显得那么坚强,仿佛无论什么事情都无法动摇她地决心,至于她的目标,则似乎是在一个没有人能够理解的方向。
临时调整地曲目,能够有这种水准,足以代表她平时的练习有多刻苦了。
“就这首曲子来说,文卿的水平在夜水寒之上。”琴魂胸前的荆棘花家徽,不知不觉的变成了与他头发一致的炫目银色,在灯光暗淡的选手席,他在云无心和林纤澜眼里,就像是聚光灯般的存在。
云无心笑了:“她真的很有经验,她知道没有伴奏能够与白雅惜以及我相比,索性选了这首曲子,凸显她自己的实力,借以向观众说明参加这场比赛的是各位选手,而不是伴奏,这个会为她拉到很多票。”
“嗯,一般学生也许会因为白雅惜或者云无心投票,但是她这么一做,矛头直接指向了你们两个,真的很有心计。”
千年之声,千年之月,林纤澜似乎渐渐能理解,白雅惜对她一直忍耐的原因。
这首曲子没有高潮,像一弯清澈的溪流,很缓很淡的从心中流过去,三个乐章下来,看似没有任何感觉,因为那股悠悠哀伤,在很久很久之后,才能够静静散开。
换弦,曲终。
********
林纤澜早已准备好,所以工作人员一过来,她就跟着到了台上,并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对钢琴边的云无心微微一笑,又示意琴魂可以开始布置幻境,然后对工作人员表示可以开始。
但是她的曲子和名字却迟迟没有打在屏幕上,这样她是不能开始演奏的,正当她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看见白雅惜和夜水寒两人走到了台上,站在舞台前端。
林纤澜跟云无心对视一眼,也没有问白雅惜她们要做什么,等白雅惜问工作人员要来话筒之后,林纤澜才知道她们是有话要说。
“在林纤澜演出之前,我们弦乐系有一个决定要宣布。”白雅惜先开口,同时伸手压一压,制止着观众席的尖叫欢呼。
接着,是夜水寒扬扬还未褪下的礼服,用她那纯真如水的声音说道:“由于文卿做出一些不符合公主身份的事情,所以,我们决定将文卿从弦乐系公主中除名。”
将公主除名?
这个消息无异于一枚重重落下的炸弹,嗅觉敏感的记者们很快就将此事与白雅惜的退赛等联系起来,抢着想要问点什么。
而找阮怡的,找萧瑟的,找小欣的,找谁家小谁的那都分头冲了出去,而会场保安也再拦不住闪光灯一阵乱闪,
对现场的反应等待了一阵之后,白雅惜和夜水寒同时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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