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海龟爱上鱼 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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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海龟爱上鱼 池城-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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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了恋爱故事的袭扰,不想上课的仍然睡觉,不敢逃课的仍然每天进教室睡觉,不愿意制造新闻的丢丢这次却成了新闻。 
  丢丢之所以叫丢丢是中学遗留下来的后遗症。原来他是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在祖国的阳光雨露下茁壮成长,这个正常发育的故事在他进入本市某重点中学之后戛然而止。他遇到一位号称与当年德意志帝国的首相手腕雷同的“铁血班主任”毛老师。据说毛老师的育人口号是“拳头是最好的老师”。在尚未普及未成年人保护概念的那个时代,丢丢经常成为那位“铁血毛主任”的施政对象,受到的打击包括斥责、飞腿、老拳等等。理由仅仅是因为他动作慢,又爱讲小话而已。一个活泼外向的孩子被打成内向,成绩也打成班上倒数,家长会上,老师对他父亲重复得最多的两个字是:“丢人!”所以他就叫丢丢。 
  每每叙述至此,丢丢总是把他的眯细小眼使劲撑大,放射出怨恨的光芒:“还好,考高中的时候我发愤了一番,终于离开了那里!”尽管当时中学里铁腕手段的老师不少,但我舍其余同志均幸免于难,所以我们很同情他的这段遭遇,也找到这孩子为什么偶尔会有异于常人举动的理由。 
  这天晚上九点,忙碌了一天的各路英雄纷纷归巢,宿舍里熙来攘往,各有千秋,突然走道里有人疾驰奔走,动静较大,好事者把门打开出去探个究竟,就听有声音说道:“糟了糟了,有人疯了!!” 
  “疯了?!”众家兄弟都把头抬起,肥典接上一句:“肯定又是考试通过不了想不开。” 
  顿一顿,又补充:“或者失恋。” 
  木乾也说:“是,听一个师兄说前年因为失恋,经济系一个才女就疯了。” 
  我告诉他们:“这不算什么,计科系九二年有一人在宿舍上吊呢。” 
  “噢,是吗?这些人为什么会想不开呢?”木乾自言自语。 
  F君发言:“我看是学校只顾抓教学,忽视了我们这些学生的心理健康。” 
  皓崇说:“多大的人了,还谈什么心理健康啊,自我调节都不会!” 
  肥典笑问:“那你说昨天你讲那个黄色笑话算不算健康?” 
  我和木乾都讪笑着支持肥典。笑毕;我不禁想;现在的校园里这样的事件好像越来越多了,这是谁的责任呢? 
  走廊里的动静没有平息,看来疯得有水准,肥典又拉开了门,恰好一个同学路过,一边走一边说:“什么地方不好找,偏偏找厕所。” 
  肥典奔出去了。一会儿,就见他无比惊诧地走进来说:“快!快去看!厕所里!” 
  “怎么啦?”我们问。 
  “哎呀,你们去就知道了。”他还卖关子。 
  好吧,反正大家都好奇,我们全部向厕所奔去,将近之时,听见一种奇怪的喑嘶呜咽之声,待转入里边一看,所有人都呆了: 
  丢丢站在厕所的最后一个“坑位”那里,正聚精会神地拉小提琴!!声音和拉大锯相差无几,但他拉得陶醉而忘我。强忍着那一股味道,我们站了五秒钟。五秒钟过后,所有人都憋不住笑了。 
  此乃“五谷轮回”之所,人类最原始和自我的空间,被一个音乐爱好者充分地利用了。我们不知道应该为此种精神持何态度。是欣赏还是摒弃?毕竟忍受不了恶臭的熏陶,我们离开了,留下仍在陶醉中的“音乐”制造者。 
  事后问丢丢,他告诉我们,厕所的坑位回声效果特好。 
  这算心理健康问题吗? 
  “校园八卦”遵循物理规律走入波谷期,我又历经了“吵架复合”事件的滋润,今日痛下决心摒弃前嫌,特意起个大早去上计算机课。本学期计算机课为PASCAL语言,并且机房课余向我们开放可以自由上机。由于《“危”机原理》的缘故已使我对主板和CPU萌生了倦意,加上PASCAL讲得很是枯燥,所以课余时间我懒得上机。   
  《如果海龟爱上鱼》第四章(7)   
  还记得那个洪七吗?就是“七君子事件”里和我一起交白卷那个,他现在是班上公认的电脑高手,天天上机,他也不是去编程,而是去玩一种叫mud的游戏,我去试了一次,感觉就是不停地打字,没多大意思。 
  洪七语录:mud好玩。于是,几乎一半的男生都去玩了,奉若圣旨。 
  看见他们在这个虚拟的文字世界里不亦乐乎,我挺纳闷,有这么好玩吗?问洪七,他反而问我:“你能不能告诉我有什么更好玩呢?!” 
  这小子真没劲。而没劲的洪七此刻就坐在我旁边低头写着没劲的程序,我偏头看看,吓!小子根本没在听课,他看的是“C”语言,听师兄介绍,这门语言更难也更实用。可惜俺们偏偏又不学。 
  无聊的课程!我在课本上写下了这样的语句: 
  PROGRAM life 
  BEGIN 
  IF 天天上课Write(“我是木鱼呆瓜毫无建树”) 
  ELSE Write(“聪明的我必有所成”); 
  END。 
  下了课,我决定还是去找可儿。我想让她陪我喝茶。从自习室里撺弄她出来的时候还有些不乐意呢,她对我说:“四级考试就快要到了,你还成天玩。” 
  我说:“还有两个月嘛,再说了,全国每年有那么多人能过,还怕没他们聪明?” 
  她也拗不过我,就出来了,但开出的条件是:以后要经常上课!好吧,反正只要现在不看书就行。 
  我们骑着自行车到达广场,嚯!几十号人都在玩风筝。在这个天很高很蓝的城市,构成一幅和谐的画面。可儿对我说:“要不我们放风筝怎么样?”我也没有更好的主意,那就放呗!不一会儿,她就从一个地摊上弄来一个风筝,是粘糊得像燕子的那种,然后,她就教我拉着线轱辘使劲朝着风跑,跑了一阵,没什么效果,她大声对我喊:“笨!真笨!” 
  我心想:“还不是按照你的方法去做,要笨也是你笨!” 
  我们于是交换了一下,她让我管放线,她拉着风筝跑,真想不到,这么文静的女孩子也能跑得如此肆无忌惮,不过还真管用,风筝飞起来了!然后她就“指挥”我放线放线放线…… 
  在她自负英明的指挥下,风筝缓缓地往上爬,越升越高。看着她欢快的表情和手舞足蹈的样子,我还在想,是我放风筝还是风筝放我? 
  她凝视天空中飘舞的风筝,突然跳出一句话:“知道吗,那些长长的线,像不像牵着挂念,绵长悠远……”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直到睡在宿舍床上望着阡陌纵横的天花板都没弄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记忆的痕迹总是说不出理由,一个起风的下午和一句深奥的话也能长久地停留在我的脑海里。 
  39 
  可儿的劝慰收到了一定效果,我上课的时间占所有时间的比例在一点一点地攀升。 
  这天英语课上,美丽的邓老师给我们介绍美国文化,不知怎的,讲到美国空军支援中国抗战的故事,邓老师或许是说得激动了,竟称:“美国的‘鬼怪’式飞机打得小日本无处藏身。”我笑了,大声地纠正:“鬼怪式叫做F4,那个时候还没有呢,抗美援朝才上战场的!”邓老师的脸红彤彤的,像熟透的西红柿。高数课下学期就没有了,所以上《数理方法》的时候,我使劲地盯着何老师的脸看,我想像这张和蔼慈祥的脸离开我的大学生活后会不会有什么改变。这门课似乎出现的数学家名字特别多:薛定谔方程,刘维本征值,亥姆赫兹方程……今天又说了一个“拉普拉斯”,我想起前几天一本杂志上介绍的世界十大名犬,有一种叫“拉布拉多”,看来,科学是相通的。 
  充实地度过一个上课的早晨,在知识的滋润下,我通体舒泰,四肢畅达,看来上课没有想像那样难受。下午还有实验课,先回宿舍吃饭吧。 
  我刚进宿舍,几个人神秘地对视一眼再望着我,木乾更是狡黠地对我说:“桌子上有你的信。” 
  我快步走去,目光分开众人后,看见了桌面正中那一封信笺。信封的四周为红蓝两色组成的平行四边形间隔地衬托着,信封的左上角写着“LUFTPOST”,白色的底板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中央最大的两个字是:米扬。右下方我看见了这样一行字母: 
  FROM YAN HAN 
  在我自认为所有一切都忘记的时候,那个影子又回来了。 
  我听见我的心跳声在大地的另一端“怦怦”地跳。带着尘土、猜疑和混乱的记忆,也带着她的身影,随着爱与恨在闹市里随意地进进出出,不给我任何思考的余地,也不容我说允许还是放弃。 
  她原来就是这样,她现在还是这样。 
  少了风,初秋的日子是晴朗而干涸的。 
  40 
  美丽的德国位于欧洲中部,气候温和宜人,境内山水秀美,我所知道的河流有莱茵河、摩泽尔河、内卡河、多瑙河、易北河等等,阿尔卑斯山更是遐迩闻名。韩嫣的学校就在一个景致优美的小镇上,四周都是皑皑雪山,门口一条清幽的河。 
  从她给我的信里,我读到她在这个异域的国度里吸收了不同的文化,思维愈发开阔而有见地;我读出她吃不惯那里的食品,说“又甜又腻”;我也读出他们一年有四个假期,她已经历了两个,并利用这种机会游历了很多地方。她对我说:“在柏林国会大厦的玻璃穹顶前面,我想放声大喊,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你!”   
  《如果海龟爱上鱼》第四章(8)   
  瞧到这里,我的鼻子不自觉地酸涩和阻塞起来,分别时那些虚妄的抱怨和痛苦瞬间一扫而空。这一句话似乎成了我感情的门闸,我神游于德意志优美的山川之间,我划着多瑙河的木桨船,喝着慕尼黑的啤酒,和德国佬一块儿谈音乐足球汽车,我拉着韩嫣对他们喊:“瞧,这是我漂亮的中国女朋友!” 
  …… 
  桌上的台灯静静地陪伴着,一本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数学物理方法》就躺在书桌的左侧,一切都表明我仅仅是坐在中国西南边陲的一座城市里一个平凡的住宅楼的一间小屋的一张椅子上,孤独地阅读一封信。 
  微凉的月光似乎照彻我的心房。 
  我提笔给她回了一封信。大意是望她安心念书,好好生活,不要忘记在地球的一端有一个男孩子也在痴痴地念着她,也许是抱有某种幻想,我还列举了国内发展的种种优势,希冀她能追根溯源,学成回国。 
  在这个时候,可儿突然闯入我的脑海里,她的形象仿佛呼之欲出。我想起她前天还在电话里对我说:“好好上课,好好复习英语四级!” 
  我到底是怎么了,这又算不算情感的背叛呢? 
  这个问题在随后的一个星期里一直紧跟着我,走进教室,走进宿舍,走进食堂,走进厕所,走进晚上的物理实验室。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我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便是从实验课老师的嘴里,我想告诉她的是:“物理楼里没有一张平坦的实验课桌!” 
  当你走进物理楼时是晚上的话,黑暗更能反映我的这个想法。走进实验室,那一张张老旧的课桌在微弱的日光灯下或卧或躺,宛如历经蹂躏后的残像。使我对于这个原本以为会不同于教室的环境大为失望,今天刚好碰到异常,老师告诉我们,有两台机器坏了,希望大家克服困难。呵,八个人挤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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