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你是坐时空飞船来的是么。
坐在床沿上的小言希乖巧笑了笑,用英语say hello。
她继续问,我知道我做梦了,但你丫怎么会来,为什么不是缩小版的小阿衡,我要给她买红烧肉,你来了只祸害排骨你= =。
小言希抱着她的医书,很有礼貌,用英语问你是哪位。
她拉拉他的手,再捏捏脸颊,是美国做的吗,高科技啊,从小英语没及格过的人竟然会说美语了。
小言希白眼,拍掉她的手,一连串的英语,大妈你谁啊。
她悲愤,变小了不起啊,等我再梦个小阿衡,勾搭个更小的帅哥,甩了你,让你失恋!!!!
小言希鼓起红扑扑的腮帮子,你认识我大嫂吗。
阿衡郁卒,你有大嫂吗,谁啊。
小言希仰望着她,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儿,你说阿衡,我大嫂是阿衡,爷爷说的^_^。
阿衡抓狂,捏小言希耳朵,你说毛啊毛啊毛TOT
一个大美人儿拐着腿走进来了,指着小言希——臭东西,谁让你来我家了,滚出去!!!
阿衡泪,大言希也来了,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然后,使劲拍脸。
小言希看着大言希,可怜巴巴,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哥,我是代表爷爷来看你的,不要赶我。
大言希却挑着眉,拽小言希的胳膊,把他往外拉,小言希抱住了床柱,眼泪汪汪,大嫂呢,我的温柔善良的大嫂呢,为什么不救我。
大言希拽住小家伙,扯扯扯,使劲儿扯。
阿衡TOT,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大言希吼,阿衡,你傻了啊,把这人帮我扔出去。
小言希恍然,奔泪,不要赶我,大嫂,爷爷说你最最温柔最最可爱。
阿衡咳,问小言希,你是谁。
小言希微笑,大眼睛弯弯,初次见面,大嫂,我是言格,我哥的弟弟,你可以喊我格格^_^
小家伙只有十六七岁,很有礼貌的样子,对着阿衡鞠躬。言希趁他放开柱子,直接提溜着小家伙,往外一扔,哐,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阿衡反应过来了,隐约仿佛想起言希在美国还有个同胞弟弟,一个爹一个妈一个爷爷的弟弟= =。
于是,作者你是有多卡文,把几百年没出现的印象派都拉出来遛弯,搅一搅我们阿衡迟钝的初恋情怀= =。
阿衡唉,多可爱的孩子,你干嘛把他扔出去……
门外有撕心裂肺的敲门声,哥,大嫂!!!
言希冷笑,哪儿可爱了,完全二等劣质仿制品。
阿衡母性泛滥,唉,格格,那啥,你别敲了,乖乖,我给你开门。
言希龇牙,你敢给他开门,我们离婚!!!
阿衡= =,声音软软糯糯,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你这是嫉妒,绝对的嫉妒。
言希说我他妈嫉妒什么。
阿衡说,嫉妒他比你年轻貌美,嫉妒他比你多一个爸爸多一个妈妈多一个爷爷= =。
言希怒气冲天,谁他妈稀罕那种爸爸妈妈爷爷了。你是我媳妇儿还向着别人,离婚离婚离婚!!!
阿衡拿袖子蹭脸,口水真多= =。
门外的小东西继续撕心裂肺,哥哥,大嫂TOT
她对着门说,格格,你先回去,等我跟他结了婚再办了离婚,就去接你= =。
言希泪,咬被子,你为了他,竟然要跟我离婚……
阿衡无奈,你是多大了,跟一个孩子闹成这样。
言希说,我讨厌他,我讨厌他全家。
阿衡摩挲他的脸颊,你连我也讨厌么。
言希抬头,跟你有毛关系。
阿衡微笑,眼睛温柔,我是他哥哥未来的妻子。
言希望天,耍赖,总之,我看见他,能短寿十年。
阿衡笑得宠溺,反正你能活到一百八,短寿十年也没什么。
言希叹气,阿衡,我很抱歉让你为难,但我没法原谅他们,至少现在。
阿衡笑,不用,不用原谅,我陪你一起骂他们,我们对着地球骂他们。
她的眼睛温和,却带着一股坚韧,她说,会遭报应的,对不对,把我们言希变成被抛弃的孩子的父母,会遭报应的,对不对。
言希把头埋进被中,闷着,不做声。
他说,阿衡,成熟的男人,要当丈夫的男人不能哭,对不对。
她说,对。但是,阿衡的言希可以哭。
她抱着他,这个男人,像个孩子,抓着她的大衣衣角,红了眼睛。
他的情绪低沉到极点,抱怨着,痛苦着,阿衡,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吗,言格的眼睛,他的眼睛,除了温暖和被爱,甚至什么都没有。而我呢,小时候对着他们的电话哭过很多次,可是,为什么连一个孩子的哭泣思念都觉得碍眼……
阿衡微笑,定定看着他,说,让我看看,你的眼里有什么。很善良的言希,有着很多喜爱着言希的朋友的言希;很孝顺的言希,会冒险给爷爷采果子的言希;很优秀的言希,连挑剔美丽的楚云都很爱很爱的言希;很骄傲的言希,强大冷静的陆流都无法强迫的言希;很温柔的言希,答应会给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办一个画廊的言希。还有,还有眼里有着阿衡的言希……
她说不下去,抵着他的额头,几乎哽咽。
她说,言希啊言希,我喜欢你的时候,甚至还不知道你叫言希……所以,为什么要自卑,为什么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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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ward跟高层提出了新的议案,对耳疾做全方位多角度的分析。
阿衡问edward,和魏医生的关系有无好转,edward却说,魏医生不是我的外公。
阿衡啊。
Edward笑了,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像混血儿吗,我是我父亲和他第二个妻子的孩子。
阿衡纠结了,那魏医生的亲外孙呢。
Edward摊手,因为母亲生他的时候早产,所以先天不良,没熬过七岁就死了。
阿衡说,为什么要冒充魏医生的外孙……等一下,你喊魏医生的女儿母亲……
Edward嗤笑,是的,我父亲告诉我和我的其他兄弟姐妹,要喊这个逝去的女人母亲。至于魏医生,父亲怕他知道这个消息伤心,而我又跟大哥年龄相仿,所以,要我在他面前冒充大哥。然后,我就当这个老头的外孙当了二十年,如果不出意外,我老爸继续拿遗产要挟我的话,我还得当一辈子。
阿衡迟疑,你父亲对魏医生的女儿……
Edward冷笑,蓝眼睛变得幽魅,是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最爱挂到嘴边的爱吗,我老爸为了这个女人,不惜违背祖母的愿望,娶她为妻,可惜,这女人命不怎么好,到后来,他为了给这个女人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才娶了我老妈。
阿衡没想到真相是这样,头痛了,她说,魏医生一直骂你父亲是忘恩负义的畜生,当年就不该救他……
Edward面无表情,是吗,我老爸倒常常说,感谢生过那样一场大病,遇到这样一个爱逾生命的女子。
阿衡咳,还请您以后也不要告诉魏医生真相,老人家会伤心……
Edward却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带着嘲讽,女人,不必装好心,你是怕魏医生一怒之下,连你未婚夫的病也放手了吧。
阿衡= =,随便你怎么想。
Edward忽然笑了,手抵着墙壁,把阿衡圈在狭小的空间,他说,这样一个残疾的未婚夫,真的能满足你吗,wenny,和我一起做一次,怎么样?
阿衡却伸手,扇了他一巴掌,她说,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打人。Edward,收回你的话。
Edward抹了唇角的血渍,扬眉,哪一句,做一次吗。
阿衡冷漠,不,是你形容我未婚夫的那句。残疾,这两个字,对他,我的丈夫,这个世界,只有我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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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那天,阿衡买了四个苹果,自己留了一个,送给言希一个,伊苏一个,还有言格,阿衡瞒着言希悄悄给的。
小少年拉着阿衡的一角,大眼睛水汪汪的,大嫂,今天晚上有我们的表演,你和我哥来吗来吗来吗。
阿衡= =,我尽量,把你哥骗过去,咳,尽量。
跟言希说我们去做弥撒吧,小区里的人都去,咱们也去凑热闹吧^_^
言希啃苹果,阿衡,你这是毛耳塞,戴上嗡嗡的,听不清楚。
阿衡揪他耳朵,别装了,这是我们组用最新的材料做的,声音的清晰度能让你听到隔壁pang先生打鼾的声音。
言希哦,我不去,臭东西在那儿,我死也不去= =。
阿衡说我都答应他了,你不去完了搞得我多没面子不是。
言希说我要去了我也很没面子。
我们就在台下当普通观众,我们装作不认识他^_^。
你拉倒吧,看他跟照镜子似地,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
你嫉妒他年轻貌美……
是,我嫉妒他= =。
阿衡抱着孩子,在脸上嘴上叭叽亲了好几口,好声气哄他,但言希软硬不吃,死活不去。
阿衡怒了,你不去,我去。米饭在锅里煮着,菜都炒好了,一会儿拔了插座就成了,自个儿呆家吧。
穿了外套,就走了。
言希也郁闷,吃完晚饭,闲得呕血,家家户户在放圣诞歌,隐隐约约又听到教堂做弥撒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 =。
最后,看衣架,阿衡没有戴围巾就跑出去了。想了想,叹气,握着围巾,走了出去。
小区的人几乎倾巢出动,坐在教堂里,虽然热闹,但还算有序。
言希看了半天,没找到阿衡,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他的身旁,还有一架钢琴,但台上有音响,应该是备用的。
一群白领黑袍的孩子,抱着诗谱,走到了台上。
言格站在中间领唱,这孩子太扎眼,大喇喇望去,一眼就看到了。
后台播出了音乐,是《Silent night》。
言希静静地看着言格,这个孩子,健全完整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他的声音圣洁清澈,低声呢喃,Silent night,Holy night。
紧接着,是女生的低音,温柔无比,All is calm; all is bright。Round young virgin mother and child
优美的音乐,融洽的气氛,大家双手交握,微微闭上了眼睛,神情祥和虔诚。
Holy Infant; so tender and mild;
Sleep in heavenly peace;
Sleep in heavenly peace
唱完的时候,音效却突然戛然而止。舞台的灯全部灭了,只剩下一盏盏烛光。
想来是,线路出现了问题。
言格慌了,唱转了嗓子,观众开始窃窃私语,有的甚至笑了起来。
这个孩子,张望着台下,惶恐不安,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他从没有受过任何挫折,他是天之骄子,他是优秀的言格,连自己的亲哥哥都嫉妒不已的言格,父母口中溺爱不已的格格。
他有一次看着四周,依旧一片黑暗,只剩下嘲笑和斥责。
他握紧了拳,小家伙像个小动物,看着四周在烛光下陌生的伙伴的面孔,无助地颤抖着。
他又一次望向台下,却没有自己的亲人。
世界几乎都停止了声音。
忽然,却响起温柔悠扬的钢琴声,有些低沉的男人的声音,Silent night! Holy night!
言格愣愣望着钢琴的方向,许久,才回过神,跟着钢琴声唱第二节的第二句Shepherds quake at the sight,Glories stream from heaven afar。
其他的孩子也如梦初醒,跟着唱了起来。
那个男人的歌声消失了,惊鸿一瞥,只剩下言格和唱诗班完美的合作和空灵的钢琴声。
终至,巅峰。
演出结束。
又过了一会儿,线路修好,教堂又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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