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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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觉-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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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看着她,用极暧昧的语调说:“第一次在日光下看你,想不到你皮肤居然这么好。”他抬手欲摸聂瑶的手臂,“全身都这么白嫩吗?”

聂瑶拍开他的手,刚要喊出口,就听到“嘶”的一声,唐逸拉出了她位子上的安全带,用力替她扣好。

聂瑶被吓得好一会儿不敢睁眼,双手紧握在胸前,脸都吓白了。

唐逸则爆笑起来,笑得乐不可支。

聂瑶睁开眼瞧他,被他笑得更加不知所措。

唐逸终于稳住语调,说:“你要是真遇到坏人了,可别吓成这样,这样只会激起对方的戏谑心里,你肯定会被祸害得更惨。”说完他极开心地重新发动了车子。

聂瑶看着唐逸,心里揣测着自己会被害的可能性,她发觉自己真是柔弱,可以这么容易地被人劫走,也发现这世界真是无情,光天化日,众目癸癸,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强拉上车,居然连个上前问一问的人都没有。

唐逸这时脚踩油门,调侃道:“瞎想什么呢?告诉你,可别打我主意啊,我可是好学生。”

医院里。

靳恒远站在医院的七楼窗前,刚刚正好看到了楼下黄色越野车旁发生的一幕。

他觉得被唐逸拉上车的那个人好像是聂瑶,但又不敢确定。

靳恒远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聂瑶。

这时,从太平间走出来的唐咏菲叫了他一声,唐咏菲眼睛红红的,问他:“明天送去殡仪馆,是吗?”

靳恒远点点头开口:“我送你回去吧。”

“葬礼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唐咏菲问。

靳恒远答:“母亲交代过不举行葬礼,只要求和父亲葬在一起。”

唐咏菲安慰他:“你不要太难过,有需要的地方可以打电话给我。”

靳恒远深吸一口气,说:“你也是。”

两个人对望了下,什么也没有再说,只默默地一起向外走,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

南城大学。

聂瑶站在校园的林荫大道上,心里有万千种情绪在升腾,在冲撞。

记忆里那个少年曾说过要考这所大学,不知他此时是否真的在这里了。‘w…r…w…h…u。c…o…m‘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里,聂瑶曾远远地暗恋过一个男孩,曾一心想和他一起考进这所大学,如今留下的,全是人生中的缺憾。

早夭的情感和生活的挫折,使如今的聂瑶似乎不需要这类情感了,也很难用带有情感的视角去看待一个人。

此刻,记忆里那个少年的面目也已经模糊不清,只有曾经说过的话,还隐约记得。

“想什么呢?快点,要迟到了。”唐逸停了车,跑来急吼吼地说,“系主任的课我不能缺,他就好溜须拍马打小报告。”

“你去上你的课就是了,我又不用急。”聂瑶回道。

“和我一起去啊,在这干什么?”唐逸拖着她手臂快步走。

“啊?”聂瑶迷惑地踉跄随着,“我可以进去听课吗?”

“废话,”唐逸拉着她往教学楼赶,“一百多人的大课,谁管你是谁。”

校园里有络绎不绝的学生走过,并没人去注意他俩之间的拉拉扯扯。

到了阶梯教室门口,聂瑶抬眼看到里面黑压压的脑袋,心里发憷,不敢进。

唐逸一走到门口,教室里就有人喊他名字,唐逸看了眼,确定自己要坐的位置,回头对聂瑶说:“跟我坐一起。”

聂瑶无比心虚地跟着唐逸走进去,坐到偏后排的位置,坐下后好久都不敢抬头看。

唐逸冲身旁几个朋友挑挑眉,神情无比得意。

那几个同学则是一脸的明了,那表情分明在说:这家伙又有新女朋友了。

靳家别墅。

靳恒远送了唐咏菲后回到家,整个人立刻被悲伤的情绪笼罩吞噬着,对于母亲的病逝不可能不难过,尽管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靳恒远和衣倒躺在床上,感觉身体疲惫无力到无法再动一动。

他在未开灯的房间里静静地回忆着,回忆着母亲生前曾说过的那些话,最后不知不觉就想到了母亲对于聂瑶的看法。

靳恒远随即摸出手机给聂瑶打电话。

南城大学阶梯大教室。

突然在包里响起的手机惊得聂瑶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她一边慌乱地摸手机,一边看教室里老师和同学的反应,拿出手机看都没看就以最快的速度按了拒接键。

讲台上的老师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在讲着PPT上的课题;同学里有几个回头瞧瞧她,也没有厌恶之类的表情,可聂瑶却羞愧得连耳朵都红了。

唐逸趴在桌子上瞧着她乐,把平板电脑的游戏页面换成拍摄功能,不停地拍聂瑶红红的脸。

聂瑶厌烦地别过头,却不敢在课堂上开口说一个字。

课间休时,聂瑶趁唐逸去上厕所就独自跑了。

回家的路上,聂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新奇和激动,原来大学的课堂是这样的,居然可以这样随便地进去听课;居然一个教室里上课的同学之间相互并不都认识?

回想在校园里的所见,那种知名学府所特有的气质和蕴含,深深地吸引着聂瑶,就连里面的一草一木,都让聂瑶羡慕着。

心里有个想法渐渐变得越加清晰和坚定。

直到进了家门,聂瑶才想起先前的那通电话,拿出来一看,心下顿生不安,思量再三,最后她小心翼翼地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靳家别墅,靳恒远卧室内。

靳恒远依旧是先前的样子,和衣一动不动地躺倒在床上,人已经在疲倦中半梦半醒了。

突然响起的电话让他厌烦,他拿过来一看,犹豫了下,还是按了接听键。

电话一通,就传来了聂瑶亟不可待的解释,只听到最后那句“请问您找我有事吗?”格外的清晰刺耳。

有事吗?靳恒远也这样问自己,这样客气疏离,毫不带感情的语调从电话里传来,真让人懊恼。

“没事。”靳恒远说完立刻掐断电话,狠狠地关机,然后随手将手机甩到床下。

手机落到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周围静到了极致。

电话的另一头。

聂瑶听着手机里挂断的“嘟嘟”声,手举着电话傻愣了好一会儿,心想:糟了,这种非常时期居然惹老板不高兴了。

☆、第二十四章

从南城大学回来的这晚;聂瑶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既为进了大学课堂而激动,又为惹恼了老板而忐忑。

靳老夫人去世后;靳恒远继承了母亲在金盛的股份,成为拥有金盛日化百分之三十六的最大股权人;是金盛不可置疑的掌舵者。

基于半年来对金盛的了解;靳恒远借此时机对金盛内部结构进行了变革。

日化作为金盛的主导产业由靳恒远亲自担任CEO,同时成立了投资事务部和子公司管理部;将现有的大型连锁百货超市,商场和科技公司等下属产业由子公司管理部管控,下放部分权限由子公司独立运营管理;投资事务部联合企业现有基金会对外拓展行业领域,将金盛的业务纵向横向多方向发展。

并正式将金盛日化更名为金盛集团。

聂瑶所在的电子科技公司,在金盛集团内部管理模式变动后;正式成为了金盛集团的子公司;拥有了相对独立的自我管理,只需定期向子公司管理部汇报公司营业情况,和随时接受管理部的临检。

也就是说,聂瑶不需要再在每周二和周五去靳恒远的办公室,直接汇报工作了。

聂瑶得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有些失落,但很快就释怀了,因为那份工作又没有额外的薪水拿,不做了也没什么,聂瑶这样对自己说。

在查看到银行卡里多出的那份工资后,聂瑶就更释怀了。

由于双份的工资所得,聂瑶现在对赚钱这件事的心思弱了很多。

人活着不能只讲钱,还要有理想和抱负。

聂瑶现在最热衷做的事,就是去大学里蹭课听。

周六,聂瑶的小出租房里。

聂瑶靠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楼宇间的一小块天空。

今天的天气是难得的好,天空像水洗过一样,碧蓝碧蓝的,还有一丝丝的白云点缀着。

最近一段时间的周末,聂瑶大都有去南城大学蹭课听,但是今天没有去,并不是因为怕遇到唐逸那个小混混,尽管上次趁唐逸不注意跑掉,但是聂瑶知道唐逸在校园里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今天之所以没去,是因为她发现事情并不是她最初以为的那样。

比如:只能蹭阶梯教室那样的大课堂,而常规教室的小课堂是不行的,很多小课堂里就只有十几个学生,一进去就被所有人盯,老师也会问,最后她只能红着脸抱歉地说是走错了教室。

再比如:学校的图书馆不对外开放,需要刷图书卡才能进去,而图书卡是校外人办不了的。

这些都打击了聂瑶的热情,使她心情低落,想想也是,要是这么容易就可以蹭读大学,那还要考什么。

此刻,聂瑶手里拿着铅笔,将白纸本靠在双膝上,在白纸上画着她擅长的素描画,笔尖摩擦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她喜欢听这个声音,这能使她内心安静。

不知是人像太难画,还是靳先生太难画,怎么画都不像。拿着他两份的薪水,却一直只做了一份的工作,这让聂瑶心里不舒服,可又不敢贸然去找他,现在只一心求他贵人事忙,把拒接他电话的事快快忘干净。

是谁说的?全世界的老板都是猪头!

脑子里浮现出靳先生的脸和猪八戒的脸,这么想的时候,聂瑶已经不知不觉地微笑了许久。

笑意荡漾在脸上,心情也自然好了起来,想了想,又在画上加了两句诗。

拿起身旁的手机看了眼,没有电话打来过,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靳先生了。

正这么想着,电话突然忽闪着响起来,惊得聂瑶一震,连忙接通。

“今天有事吗?”靳恒远在那面直接问。

“没有,我一直在等您的电话。”聂瑶说着实话,声音里带着惊喜。

那面静了几秒,随后说:“今天有个饭局,你和我一起去,”靳恒远顿了顿,补充道,“穿漂亮一点。”

穿漂亮一点?言下之意,是这个饭局很重要吗?

聂瑶满心说不清的喜悦,连声应下来。

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穿着青花瓷纹饰的白色中长款连衣裙,聂瑶摇曳生姿地赶去靳恒远交代的地点。

从走出家门开始,就有周围的人随着她铿锵的脚步声向她望过来。

对于别人过分关注的目光,聂瑶心里有点小忐忑,也有点小满足。

赶到酒店包厢时,里面已经坐了六七个男女,服务员帮她推开门,聂瑶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靳恒远,他正坐在包厢的最里面,身上穿着浅色衬衫配深色马夹,较为正式的装扮,此时正侧头与旁边的男人说着话,鬓角修理的是一向的干净利落。

众人看向聂瑶,靳恒远也停下来,坐直身子打量着她。

没人介绍,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聂瑶只得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向众人含笑摆手,同时抬步向靳恒远走去。

靳恒远没有动,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像是很随意地抬手指了指,指向几米开外的一个男人那里,看着聂瑶说:“你坐那里,陪方宏投资的李总喝几杯。”

聂瑶表情定了下,顺着靳恒远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坐着个肥头肥脑的胖男人,此刻也正看着她,那男人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反应过来,说:“靓女,坐我这里啦。”他转头吩咐服务生快加个椅子过来。

聂瑶脸上很快又换回笑容,只是笑容有点不自然。

看来今天挡酒的样式变了,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聂瑶心里这样想。

她坐到那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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