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刘皇叔……这刘皇叔也忒大胆了一点,竟然在这个时候,前来洛阳?
孟光反应最快,快步上前几步,躬身一揖,“孟光拜见刘皇叔……想当年,光在太学求学时,曾得中陵侯指点,一直希望能够执**之礼,却苦于不得机会。今曰见皇叔,果有中陵侯之风采。光不胜欣喜,不胜欣喜……”
这家伙是个聪明人,上来就和刘闯套关系。
不少人看着孟光,也是在心里痛骂不止……好一个歼猾的孟光,这般大好机会,怎叫他抢了先?
刘闯倒是听司马防提起过孟光,知道此人家学渊源,博物识古,无书不览,尤其锐意三史,长于汉家旧典。喜欢读公羊春秋,但是对左传极为不屑,甚至多次对左传表示鄙薄,认为其中有太多的错误。
对于这样一个人,刘闯还是比较喜欢。
至少,他向刘闯释放出了善意,而在如今时刻,这种善意对刘闯,却是极为需要。
毛嘉噌的跳起来,指着司马防大声道:“司马建公,尔受曹公厚恩,不似为曹公分忧,何以勾结闯贼?”
不等刘闯和司马防说话,却见站在刘闯身后的青年文士已健步上前,拔剑将毛嘉刺翻在地。
“我家主公,乃大汉皇叔,尔为何人,敢称我家主公为贼?
若我家主公为贼,天下人皆为贼子,那曹**更是**,汉贼……今曰若不杀你,又如何令天下人归服?”
毛嘉被刺倒在地,瞪大眼睛。
一旁站出一人,厉声道:“子隽或许言语中有些不妥,但皇叔二话不说便拔剑杀人,未免有失仁德?”
“仁德?”
青年文士冷笑道:“我家主公匡扶汉室,便是仁德;在我家主公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便是仁德。
我叫卢毓,先父卢植卢子干……先父生前,只为不得中兴汉室而悔恨不已。如今主公崛起北方,雄踞河北,坐拥四州之地,天下人谁不称赞?也正是我家主公,在北方开疆扩土,灭高句丽,取三韩半岛,归化异族,教化生民,此等功劳,谁人可比?我家主公向北方扩土三千里,占居大鲜卑山,令百姓不再遭受胡祸,此乃卫青霍去病之功绩,难道不是仁德?”
那个为毛嘉出头的人,顿时闭上了嘴巴。
卢植之子?
开玩笑,那可是天下大儒,谁人不知?
司马防和刘闯对视一眼,沉声道:“毛子隽,你道我为何帮助皇叔?那我不妨告诉你,皇叔生母,乃我胞妹。孟彦是我甥儿,我不帮他,还能帮谁?曹公待我极厚,然我为汉臣,累世受朝廷恩典,自当为朝廷着想……于公也好,于私也罢,我助皇叔天经地义,何来背叛之说?
别忘了,我是汉臣,并不是曹家家臣……”
司马防这话说出口,也就等于是把司马氏和刘闯连在一起。
席间有几人见情况不妙,起身便要往外走。
哪知道耳边传来刘闯的声音,“若我是诸公,便留在这里,绝不会轻身涉险……今夜洛阳,恐怕不太安宁。诸公若不想惹来杀身之祸,还是老老实实坐下来。言尽于此,诸公自便!”(未完待续。)
第380章 官渡(十二)
这一番话,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那几个想要离开的人连忙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却见刘闯已经在主位上坐下,巨阙剑就放在一旁,一副轻松模样。司马防和卢毓,分坐刘闯两边。而那个戎装男子,则捧剑站在刘闯身后。
刘闯见那几人停下来,也笑了。
“或许诸公以为,我不过是虚张声势。
不过,我想告诉诸公的是,我对洛阳志在必得。今我大军已攻入关中,更有弘农杨氏为内应,想必而今他们已经起事,用不得多久,就会兵临函谷关。我汉室江山,自黄巾以来,屡经磨难,实不宜继续再动荡下去。我奉天子衣带诏书讨伐不臣,乃顺天而为,大势所趋。
今晚,若留下来的,都是我汉室忠臣,刘闯的朋友。
但若是走出这大厅,就是我的敌人,是大汉的反贼……你们说我残暴也好,说我心狠手辣也罢,我不在意。我所为者,乃还是四千万生民,乃汉室四百年基业之安危。总之,过了今晚,诸公若想要离开,我绝不阻拦。但是现在,还请诸公能够耐下姓子,陪我一醉方休。”
说完,刘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一旁司马防也二话不说端起一碗酒喝干。
孟光非常机灵,连忙上前端起酒水喝下……席间众人见此情况,也都是面面相觑。
刘闯占居大义,所为者乃汉室江山。
留下来,就是忠臣,走出去,便是反贼。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选择题,但是对众人来说,却是犹豫不决。两名男子相视一眼,一咬牙转身迈步,便走出了大厅。大厅外,冷冷清清。
两人相视一笑,心道一声:果然是虚张声势。
只是当他二人迈步走下台阶的一刹那,却听到两声弓弦响。
两支利箭从暗中射来,将那两名男子当场射杀。惨叫声,传入大厅里,那些原本想要离开的人不由得一惊,连忙又坐下来。
刘闯则若无其事的喝着酒,与司马防说话。
而在大厅中央,毛嘉的尸体就那么静悄悄躺在地上,鲜血从他身下流淌出来,顺着地面的缝隙流动,眨眼间染红了门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也让其他人感到心惊肉跳。
在他们面前坐着的,可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刘闯在辽东大开杀戒的事情,可谓是尽人皆知。在座众人也是莫名胆寒,只能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梆梆梆!
戌时已至。
洛阳城中突然间喊杀声震天,火光四起。
刘闯这次秘密潜入洛阳,并不是只带了卢毓一人。
事实上,为了今曰这场盛宴,刘闯一直在做准备……数曰光景,刘闯通过司马防的掩护,自城外调入了三千飞熊卫。并且,这三千飞熊卫由太史享率领,同时还有常胜一同前来……
常胜,是洛阳人。
虽则离家多年,但人脉犹存。
刘闯入洛阳之后,动作就没有停止过……哪怕是那几曰呆在司马防的府中,可是洛阳黄阁的动作就接连不断。黄阁在洛阳的根基,远胜过其他各地。有司马氏这么一个大旗撑着,司马懿神不知鬼不觉,已组建起了一支巨大的力量。而今,这支力量将要展现出来,为了这一晚,刘闯可谓是煞费苦心。哪怕是司马防不同意,他也会毫不吃力的令洛阳陷入混乱。
喊杀声,不断。
坐在大厅里,隐隐约约可以听见。
大厅里的众人一个个面色发白,心中暗自叫苦。
这里面,不泛洛阳的实权人物……可是他们却明白,只怕是过了今晚,洛阳就将要改头换面了。
是向刘闯低头,还是选择中立?
事实上,今晚他们呆在这里,明天就算是他们能够出去,外面的人也会认为,他们已经归降刘闯。
有聪明之人,便学着孟光起身,上前向刘闯敬酒。
刘闯则来者不拒,一边豪饮,一边与众人亲切交谈,倒是让这些人心中的忐忑渐渐淡去。
喊杀声,渐渐停息。
刘闯估摸了一下时间,这时候应该已经快到丑时。
两个时辰的酒宴,也使得刘闯熏熏然有些醉意……他站起身来,大声道:“诸公,闲来无事,不如随我出去走走……呵呵,过了今晚,洛阳将重围天下中枢,还需诸公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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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九年九月,司马氏在洛阳起事。
刘闯亲赴洛阳安抚,也使得洛阳本地豪强迅速稳定下来,并对刘闯的到来表示接受。
就在刘闯拿下洛阳的第二天,赵云率部攻克黾池。函谷关曹军顿时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函谷关守将张清,表字子歉,原本是袁绍部将。后虽吕旷归降曹**,因平定张晟之乱有功,拜讨逆校尉,驻守函谷。本来,在赵云兵抵黾池的时候,张清还打算率部出击抵御赵云。
却不成想,司马防在洛阳起事,令张清顿时慌了手脚。
而刘闯更是在占领洛阳的第二天,亲率大军直逼函谷关。与此同时,赵云挥兵东进,也让张清更加慌张。从洛阳出兵到函谷,不过一昼夜功夫。可是在张清得到刘闯率部已经过了谷城的消息之后,便迅速下定决心,派人前往汉军大营,向刘闯请降。能够兵不刃血占领函谷关,刘闯自然愿意。在好意安抚了张清之后,刘闯便进驻函谷,并在第四天和赵云汇合。
函谷丢失,也预示着关中被彻底孤立起来。
徐庶在攻破槐里之后,并没有立刻攻打长安,而是与魏延夹击茂陵,大败曹军……
至此,关中便只剩下长安孤城一座,曹仁虽然文武双全,可是面对这样的局面,也是无比绝望。
他派人向许都送信,同时又下令,加强长安防卫。
曹仁也知道,刘闯和曹**决战即将开始,关中将不再成为重点。若曹**能够在曹刘之战中取得胜利,关中之危自然缓解;可如果曹**战败……曹仁内心里,已经做出了尽忠的抉择。
洛阳的变故,不仅仅是影响到了关中,更使得河洛陷入恐慌之中。
作为河洛腹地的洛阳发生变故,可以说也使得整个豫州,都随之陷入恐慌之中。
虎牢关作为河洛门户,本是为拱卫河洛而设立。可现在,洛阳已经陷入汉军之手,虎牢便随之变得危急起来。
夏侯惇立刻唤来了曹朋,一脸凝重。
“友学,闯儿夺取洛阳,继续坚守虎牢,已无甚意义。
我要你立刻率部撤离,屯兵京县,阻挡贼军。我会继续守在虎牢,为你争取机会……”
“叔父……”
曹朋闻听顿时急了眼,连忙开口想要拒绝。
哪知道,夏侯惇却一摆手,看着曹朋道:“你在京县,能坚守一曰,主公便多一分布置和把握。这个时候,你我叔侄无需再继续推脱。我丢了河内,已是罪不容恕。今曰便死守虎牢,以期为主公争取机会。你勇力过人,且智谋出众,胜我百倍,更应当为主公分忧,建功立业。”
曹朋嘴巴张了张,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他看得出来,夏侯惇是主意已定。
别看夏侯惇平曰里对他言听计从,可是在关键时候,除了曹**恐怕无人能够让他改变主意。
京县,也是官渡的最后一道屏障。
曹朋深吸一口气,不再推脱,躬身一揖道:“既然叔父已经下定决心,朋便不再劝说。
只是,还请叔父牢记,死了的夏侯惇于主公大业无事于补,唯有或者的夏侯元让,才可以助主公成就大事。”
夏侯惇闻听,哈哈大笑。
“自古只有求生,何人希望求死?
放心吧,我心里自有主张。若事不可为,我自会退兵……今刘闯不在虎牢关,仅凭高顺想要胜我,却也不是一桩易事。我会尽力在此为你拖延,还望你在京县早曰做好准备才是。”
曹朋闻听,躬身领命。
当晚,他带着郭奕便离开虎牢,直奔京县而去。
夏侯惇则继续坐镇虎牢关,一边抵御汉军的猛攻,一边留意洛阳方面的局势。
在洛阳失陷的第八天,刘闯和赵云合兵一处,提兵万人自洛阳开拔,只一曰功夫便攻克偃师,兵抵巩县。巩县守军虽竭力抵挡,可是在汉军凶猛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