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中,浓浓的诱惑之意,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然而,雷乌一听,干劲十足,立刻忙活着,先准备热茶。
孺子可教也!金荃捧着雷乌用灵力催热的茶水,满意极了,看了看白泽不太自然的表情,挑衅般扬起眉毛。
白泽低头,无声表示愿意把雷乌卖给她使唤。
这还差不多,金荃饮完杯中茶,招呼白泽一起上街逛逛,留雷乌自己在家做苦工。
白泽不想和她独处,以免被问东问西,百日还未结束,他本应该不出现的,心里也的确有很多话要跟她说,但不是现在。
逛了许久,金荃都没提及往事一分一毫,不是金荃不在意,而是她不想强人所难,白泽脾性高傲,身份超绝,能迫使他情非得已的,一定是无法抗拒的理由,反正百日将近,金荃不差那几天。
耐性,也是一种修炼。
金荃强忍着好奇和心焦,一派轻松惬意地随便闲逛。
白泽暗叹一声,不敢说他比金荃所受的心灵折磨还要更甚,但绝不亚于她,有话不能说,有人不让说,而那人,哎,特殊的身份呐……的确有资格让他听命百日,忍耐百日,不得不眼睁睁看着金荃和自己一样,同受煎熬。
两人一路无语,突地,前方猛然响起一阵鼓掌声,白泽和金荃有意舒缓不自在,对视一眼,漫步过去。
街头拐角处,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圈子里,并不什么值得鼓掌叫好的事,而是一家三口在摆地摊卖祖传药,一个少年眼皮不眨地割破自己手臂,涂上一种黄了吧唧的药膏,成功在三秒钟内止住血液,猩红刺激了围观人们的视觉,下意识的无德鼓掌。
金荃皱了皱眉,和白泽并立外围,透过几个人的肩头,看向圈中的那一家三口,一名妇人,一双儿女,寡妇麻木斜坐,女儿略带不满,儿子面沉如水,在三人膝前,铺着一张白纸,写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祖传秘方,专治外伤。
“金风?”金荃看着那名少年,不就是昨夜的金风吗?眸光淡淡扫过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旧伤新伤,知道那是如何来的了。
随着掌声落定,有人叫道:“这药怎么卖啊?”
“三十文钱一包。”金风放下衣袖,遮住手臂,抬头应道。
“给我两包试试。”
“我也买两包玩玩。”
大多数人是抱着玩闹的心态买药的,对于京都内衣食无忧的居民,不小心受了伤自会去药铺买药,之所以买金风的祖传药,不过是当做施舍罢了,而且,那么浅的伤口,不用药也能慢慢愈合,流点血怕什么?有能耐,你配制能愈合深度伤口的药啊?来个满身血窟窿,展示自家药的神奇之处,不是更来劲吗?
卖出三百包,才合三两银子,量他一天也卖不出三百包,这一家三口还不如当乞丐。
少女一脸愤世嫉俗的模样,收钱卖药,而那名妇人始终麻木地斜坐着,目光盯在儿子背上,一瞬不瞬。
“我全买了。”不同于他人把钱扔在少女面前,一锭金子柔柔地递到她手中。
许是被金子的颜色晃花了眼,少女一愣,慢慢抬起眼帘,冷不丁对上一张俊逸非凡英气逼人的脸庞,彻底傻傻愣住,连药都忘记了递给人家。
妇人有了第一个动作,目光从儿子背上移开,看向出手大方的那人,眼眶竟有些湿润。
金风闻声看去,霎时一怔,“王……王爷!”
王爷?围观人们一致转向金荃,有昨夜偷窥过她的人低声几句,众人明白过来,视线倏地火热燃烧,纷纷退开,频频回头,一边忙各自的去,一边绞尽脑汁想着,使什么招才能接近她?
“小风,你认识他?”少女怔怔问道。
“你是玉露?有点姿色。”金荃蹲着身子,平视这一家三口,微笑说道,看在金风和她同姓的缘分上,割肉吐出一锭金子,相当难得,记得金风说过有个姐姐叫玉露,想必就是这名少女了,黑眸打量一眼玉露秀气的脸蛋,随口赞了一声,完全没注意到这口气有点调戏人的味道。
“小女子名叫玉露,你怎么知道?”玉露脸颊飞红,羞赧地微垂着头。
“金风说的。”金荃转而看向金风,眨眨眼道:“金风,本王付了钱,你怎么还不给药啊?”
“哦,哦哦。”金风经她一问,这才回神,慌忙翻找所有药包,点算了一下,尴尬无比地说道:“王爷,你给的太多了,药……不够……”
“没关系,你做够了,送来金字医馆吧。”金荃拿起一大包药膏,起身便走,这句话,这个动作,给了金风绝对的尊严,他不是乞丐,不需要施舍,他只是凭自己本事赚钱的普通人类,一点一滴都是自己的血汗钱,这样的人,值得别人尊重。
“金风遵命。”感动再次顶住胸膛,金风恭敬地磕了一个头,他本是跪坐着的,这次没有受到金荃的阻止。
“多谢王爷。”妇人吐出第一句话,苍老的声音,满是感激。
随意摆了摆手,金荃回头一笑,和白泽一起走开,只是没走两步,身后传来一声低吼,两人脚步一顿,淡淡转身,正看到一个邋遢的大汉一巴掌扇在玉露脸上,猛地夺过她手中所有钱财,揣进自己怀里。
奇怪的是,妇人和金风都没有半点意外,缩着脖子躲在一边,而玉露抹了抹唇角裂口,恨恨地瞪着那大汉,倏然站起,扑向他怀里,想要抢回自己的钱。
“啪!”又一个大嘴巴扇上玉露的脸,紧接着,一口浓痰喷过去,大汉骂道:“呸!死丫头,敢和老子抢了?反了你!”
“姐!”
“玉露!”
金风和妇人接向玉露,被后劲拍在地上,摔做一团,显然,那大汉是有功底的,只是,金风摔得闷哼一声,而那名妇人接住玉露后倒在地上,却没有任何不适,金荃不由得多看了那妇人两眼。
“拿了钱快走!足够你花一段时间了,求你别来找我们麻烦了。”妇人抱起翻着白眼的玉露,掐着她人中,让她咳出一口鲜血清醒过来,看向大汉凄声求道。
“娘,别求他。”玉露靠在妇人怀里,虚弱地愤声道。
“他就是魔鬼,求也没用。”金风帮忙搀着姐姐,稚嫩的脸上反而是一派平静,难得的沉稳。
哦?魔鬼?金荃唇角微勾,把手里的大药包丢给白泽,身形一动,瞬间闪至大汉身前,露齿一笑,打个招呼,“嗨,大叔,这么横做什么?看看,把人家娇滴滴的小女孩儿打肿了脸,多伤美观啊。”
“你是哪个孙子?给老子滚一边……哇啊!”惨了,大汉晚来一步,不知道金荃身份,他满身酒气混合低劣脂粉香气,是个不理会外界之事只顾独自快活的堕落修炼者,哪会那么快便知晓回天王金荃出现在临元国了?
“啪!”一道强劲,在他话音甫起时,击中他的脸,霎时左边四颗牙飞了出来。
“哪个混蛋孙子打……哇啊!”
“啪!”再是一道强劲击来,大汉右边四颗牙又飞了出来。
世界安静了,大汉捂着两边脸,两腮高高肿起,不敢骂什么了。
“手下留情了?”金荃斜眼看向白泽。
“要杀了他吗?”白泽站到她身边,淡淡问道。
大汉一听,吓破了胆,转身就逃,一刻也不敢耽搁。
“杀!杀了他!王爷快杀了他!”玉露恨意滔天地叫道,没有修为的小小女子,居然爆发出无尽杀机,似乎多年的夙愿得到实现,猛地跪到金荃脚边,死死抓住她衣摆。
“不可,玉露,那可是你爹!”妇人知道金荃若是想杀,绝对能杀了那大汉,急忙阻拦。
哦?金荃有趣地低头看向面容扭曲的玉露,抬了抬手,止住白泽,不让他出手,任由那大汉逃远,玉露不求还好,她或许真的会杀了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玉露一求,她改变主意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她没有理由插手人家的家事。
“什么爹!有这样的爹吗?还不如后娘你对玉露好,要不是你照顾玉露,玉露早就被他卖到烟花之地了,我不认这样的爹!”玉露松开金荃衣裳,肿着一边脸,愤愤说道。
“不认就不认,你也不能叫人杀他啊?”妇人扶起她,言语间,听得出,她是一个传统的妇女,生活再艰难,也不许丈夫的女儿弑父不孝。
金荃算是听出门道了,终于明白金风为什么随母姓,玉露随父姓了,原来,金风和玉露没有血缘关系,一个是二婚嫁人的女方儿子,一个是再婚娶妻的男方女儿,组合一个家庭后,男的花天酒地不务正业,靠压榨剥削妻子儿女过活,当真是不幸的一家。
金风少年老成,向金荃行了一礼,沉声道:“让王爷看笑话了。”
金荃看着他一脸平静,吃惊地问道:“你不想杀你爹?”
“虽然是后爹,可也是爹,他不仁,我不能不义,子不弑父,躲着他便是。”金风如是回道,理所当然的口气,可以听得出,尽管流血流汗赚来的钱全部被夺去,他心中依然没有恨。
玉露“嘁”了一声,深不以为然,而妇人则满意地点头,看着儿子,又是心疼,又是骄傲。
金荃把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突地一笑,淡淡说道:“躲,是个方法,可是,能躲到什么时候?想要有保护自己的实力,今夜三更时分,来金字医馆找本王,过时不候。”
说罢,离去,再不回头。
没了闲逛的心情,金荃和白泽回到金字医馆,雷乌兢兢业业地做苦力,把每一处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尤其金荃特别交代的,茶杯里是随时可以饮用的热茶,回到家里,喝上一口暖心热茶,这感觉,甭提有多爽了!
金荃舒服地窝在椅子里,喝完茶,进到自己房间,摊开从金风手中买到的药膏,沾了一点放在鼻尖细闻,眉头大皱,不是吧?这么相像?
摸出六道传音阵,找到金雁子的神识刻印,灵力输进阵中,联系传音,亲友人手一把六道传音阵是必须的,这种稀有物件,在金荃手里算不得珍贵,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少许等待,金雁子喜悦的声音传来:“主上?”
“金雁子,我记得你对玄兽特别熟识,还懂得不少药理,济兽医联找麻烦时,是不是用过一种黄了吧唧的药膏给玄兽止血?”金荃直入主题,那时拥住脱力的金雁子,她手上沾着的,好像就是这种药膏,味道也极度相似。
“是啊,主上怎么想起问这个?”
“祖传的?”
“对,是父亲教给属下的,还有个很拉风的名字,叫做血见愁。”
“哦,那……你有没有哥哥或弟弟?”
“没有吧,……主上,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无聊问问,对了,朱陵洞天聚灵大会,你和吴小立、阎光早来几天,我有东西给你们提升实力。”断开传音,金荃再嗅了嗅那黄了吧唧的药膏,眉心舒展开,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相似不代表就是,天下没这么巧合的事。
包好药膏,拿出五火神焰扇和冷沉溪送给她的黄金剑,右手扇,左手剑,实际演练昨夜参悟的归灵十二式第三式封式,武技随修炼者体质差异多少会有一些微妙变化,归灵十二式本就是可拳可掌可刀可剑等诸多兵器都可施为的上乘武技,金荃两种武器合为,并不突兀。
这一式考校灵力运用灵活度,金荃在室内不能使用灵力,免得把家掀了,所以,反复演练来去,总见不到效果,不禁有些失望,干脆躺下,补一补昨夜一夜未眠的觉。
今夜,恐怕仍旧是个不眠夜。
三更,约定的时间。
金荃把大床搬到前院,望着满天星斗,枕着手臂平躺,赏月赏星星。
白泽难得的没有修炼,在自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