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
金华一边看一边等,一连等了好久手机都没反应。最后他看时间还早,心想反正自己闲来无事,身体也基本上恢复了,就决定去琦薇家里看看她。
当金华来到琦薇家门口叫门时发现她家里没人,失望之余往旅人酒吧走去,心想自己这几天都没去那里唱歌,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要点那首《星光下的笑容》。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他笑自己怎么还是这么自负,自负得可笑,就那么一首歌也值得自豪吗?又想到崔玉茹用钢琴弹这首时的情景,心里不禁又是一酸,只觉得没有了爱情的世界上一切自负都一钱不值。
金华想着想着就慢慢来到了旅人酒吧门前,现在还不到下午五点,太阳尚高,酒吧也没到营业时间,阳光给酒吧的招牌抹上了一缕不和谐的色彩。按照过去十几天的经验,金华猜赵俊刚这时已经到了酒吧里,于是推门进去。酒吧里没开灯,显得较为昏暗,几个服务生在里面忙碌着。一个和金华较熟的服务生看见了他,连忙走过来对他说:“华哥你可回来了,老板这几天每天都念叨你。”
这名服务生名叫柯林,其实比金华还大两岁,不过都是因为职业习惯,向来都尊称金华为“华哥”,这点和金华他们在学校里一样。
金华听他这么说,连忙问:“那赵老板在里面吗?”
“在。”
“谢你了,林哥。”
金华走到里间,见赵俊刚正在打电话,就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只听赵俊刚说:“哎呀,这我是不知道啊,他走的时候又没给我说是几天……您说得轻巧啊,可我们这里是按天结帐,想走当然可以走啦……不不不,他不会的,那小子人不错,我又待他不薄……不信啊,您再等两天看看……”
赵俊刚忽然抬起头来看到了金华,脸上一阵惊喜,声音都跟着变了:“雷老板,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他回来了,呵呵,有时间过来看看啊……好好,明天就明天,等我跟他说说……瞧您说的,您这真是太抬举他了……哎,好好,再见!”
赵俊刚放下手机,搓了搓手,两只眼睛紧盯着金华,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金华刚才听他的电话就觉得有异,心想一定和自己有关,可又猜不出具体是什么事情,现在见他盯着自己又不说话,不禁一阵迷惑:“刚哥,什么事?”
“你可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吗?你小子这两天的运气可真好!”
金华更是一头雾水,心想自己这两天伤心欲绝,有什么运气好的,当下没说话,仍是一脸困惑地望着赵俊刚。
“雷永华知道吧?”赵俊刚问。
“哪个雷永华?我不认识啊。”
“没问你认不认识,我就问你知不知道。”
“你是说本市挺有名的一个人吧?好像听说过,不过想不起来是干什么的了。”
“嗐,你都马上要上大四的人了,应该关心一下市场,要不怎么找工作啊?在S市连雷永华都不知道,身为一个大学生……”
“噢,我想起来了,是不是S市永华集团的董事长?”
“对呀,就是他!跟你说了吧,也不怕你笑话,他是我的朋友,刚才的电话就是他打的。嘿嘿,刚才的电话你也听到了,虽然我这个朋友当得有点丢人,可也没办法呀,人家财大气粗,咱能跟人家比吗?说话自然而然地就得谦和一些,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不说这么多废话了,跟你说吧,这个雷老板呢没事喜欢到我这来坐坐,喝点酒,来的时候往往不跟我说,所以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来了。就在前些时候,有一天晚上你在这里唱歌,他悄悄地来了,听见了你的歌,觉得唱得不错。前两天他又来了,结果没看到你,就问我你到哪儿去了,我说你去了北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其实雷老板他不是特别喜欢听歌,可不知怎么的就特别喜欢你唱的歌,所以今天又打电话来问你回来了没有。我正愁不好交代,可巧你就回来了,所以呀他说明天晚上过来听你唱歌,还说你将来没准是个大明星。”
要是金华几天前听到这个消息肯定是激动异常,可这两天爱情上的创伤让他有些心灰意冷,没有表现出赵俊刚意料中的兴奋。赵俊刚见金华没有太多反应,再看他脸色觉得有异,便问:“怎么,这两天在北京没玩好吗?”
金华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我是生了点小病。”
“那现在好了吧?”
“没什么问题了。”
“那你再休息一天,明天再来吧。咱们什么关系,你哪天来都行,不过明天可一定得来啊。雷老板说什么也得再听听那首《星光下的笑容》,兄弟你可别让他失望啊。”
金华点了点头:“放心吧刚哥,这个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赵俊刚高兴地拍了一下手,找个杯子到了点红酒放在金华面前的茶几上:“来点酒吧!”
金华举起抿了一口,说:“就喝这一杯吧,我病刚好。”
“行行行,随意。我跟你说兄弟,我这个酒吧之所以现在能这么火,还得多亏我这位朋友雷老板,他虽然财大气粗,可我们也是从小的玩伴,他也得叫我一声兄弟。你能得他这么看重,那可就是走红运的开始了,你可千万得抓住机会,否则小心后悔莫及。”
“哦,我知道了。”
赵俊刚见金华表情依然平淡,又接着说:“以后兄弟要是飞黄腾达了,别忘了我啊。”
这是赵俊刚第二次对金华说这种话,金华听了暗觉好笑,心想这“飞黄腾达”四个字也是能随便用在自己这种草木之人身上的?可金华看赵俊刚说得一本正经也不忍扫他兴,于是举起酒杯说:“刚哥,你和我一见如故,又帮了我这么大忙,在这里的所有驻唱歌手中我的收入最高,又最自由,这些我心里都是清清楚楚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兄弟我别说是飞黄腾达了,就是默默无闻地过此一生,刚哥的忙也是会帮到底的。”
“嘿嘿,你我一见如故那倒是真的,我自从见到你起就觉得你和从前的我很像,缘分呐。来,喝酒!”
虽说身体未完全康复,可金华还是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最后从旅人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初愈的身体有些疲软,当他回到寝室时已有些气喘,刚才喝的一点酒渐渐起了劲,本就不胜酒力的他再加上身体的原因,只觉得有点醉醺醺的。
金华顺手抓过吉他,随便拨了几下,几个清丽的音符蹦出来,使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又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一切,真恍如隔世,一股熟悉的悲伤又缓缓地涌上心头,又渐渐从手指间流淌出来。这音乐开始轻缓,如秋水流淌,而后逐渐激昂,如寒风呼号。音乐是灵魂的写照,金华弹奏这首曲子时又勾起了几经起伏的悲伤,思维完全沉浸在了对过去的回忆之中,而双手如何弹拨完全是凭超然于意识之外的感觉。整个房间都如同沉浸在了深秋的凄凉氛围里,全然不顾窗外喧哗的盛夏。
当金华弹完最后一个音时,已是泪流满面,双手隐隐作痛,然而他完全顾不得这些,依然沉浸在方才的曲调中,久久不动。一个念头突然从他脑海迅速闪过:他又创作了一首曲子,比《星光下的笑容》还要好!想到这里,他再也不敢耽搁,赶快找纸笔将这曲子一点点写了下来。这是首凄婉哀绝的吉他曲,里面隐隐含有《秋日私语》的味道,但《秋日私语》只是略带哀愁,而这首曲子则是催人泪下。
金华眼中含着泪,笑了,笑容中带着苦涩。优秀的作品需要真情实感,现在优秀的作品出来了,然而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暗自神伤了片刻,金华提起笔在纸上慢慢写下了这首曲子的名字——《风过秋山》。接下来金华反复试弹这首曲子,在细微之处逐渐改进。最后当曲谱基本定稿时已是半夜时分,他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北方海滨城市的夏夜并不怎么热,前几天下的雨在不远处留下了大滩积水,里面蛙声鼎沸,借着月光那阵阵求偶的声音如海浪般涌来。门外走廊里此起彼伏的牌友们的声音也透过门板不断地涌进寝室,偶尔还能听到女人的声音,那不知又是谁把女朋友领回了宿舍。就在这浮华的世界、喧闹的夏夜,金华又一次感到了深深的孤寂。
第二天早上,琦薇终于回了短信,说让金华去她家。金华到了琦薇家后见那里和通常情况一样,只有琦薇一个人。琦薇问有关金华去北京的事情,金华随便给敷衍过去了。金华又问琦薇为什么昨天这么长时间都没回短信,琦薇笑着说那是对他不回短信的惩罚。金华给琦薇演奏了新创作的《风过秋山》,琦薇听得入了迷,又让他一连演奏了十余遍再留下了曲谱后才罢休。
稀里糊涂过了一大半天后,两个人下午五点就早早吃完了晚餐,当然又是在餐馆订的外卖。金华说自己要去酒吧了,琦薇拉住他非要再听一遍《风过秋山》,金华只有笑着答应。曲终之时琦薇突然问道:“华哥,玉茹姐听过这首曲子没有?”
金华心头一沉,缓缓说道:“没有,你是第一个听的。”
琦薇嘻嘻笑了,说:“我不信!”
“这是真的,她回家了,我怎么能弹给她听?”
“可以通过电话啊。”
“用电话太麻烦了,而且效果不好。”
琦薇得意地笑起来:“那以后我要是跟她讲你先给我弹的话,哈哈,她不知要怎么说呢。”
金华心情愈发沉重,脸色也暗了下来,他不愿意跟琦薇说出事实真相,连忙转移了话题,说:“你爸爸妈妈怎么老不在家啊?到现在也不回来。”
琦薇脸微微一红,说:“他们向来都不喜欢在家里呆着,你又不是不知道,还问。”
“那我不问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得走了。”
见金华抓起吉他转身要走琦薇忙拉住了他,央求道:“晚上家里没人,我有点怕……”
金华皱了皱眉,心想这鬼丫头脑子里又不知在想什么,真是缠人,就说:“你以前大半夜的到处乱跑都不怕,怎么会怕一个人呆在家里?”
“那不一样的,外面有人,家里没有……”
“你不怕陌生人却怕没有人?”
琦薇点了点头,金华则摇了摇头,心想这家大人确实非常不负责任,整天对这么可爱的小女儿不理不问的,把她独自放在家里也放心得下,真不明白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可他转念又一想觉得也不是那么回事,他虽然没见过几次琦薇的父母,可每次见到他们的时候都觉得他们和琦薇特别亲密,不像是那种硬心肠的人。可整天不回家、不管女儿这一切又怎么解释呢?难道真是他们太忙了?就像琦薇说的那样整天打麻将?谁能这样守着这偌大的家业整天不务正业地打麻将,难道还真是靠吃上辈遗产的败家子?
金华以前很多次想起这些事,可每次都跟这次一样想不明白,看着琦薇楚楚可怜的眼神,他决定先放下这无谓的思索。最后心里安慰自己:“可能有钱人的生活穷人不太了解吧,看来有钱也未必是好事啊。”
“那你以前就没有一个人呆在家里过吗?”金华问。
“不啊,以前我都是一个人呆在家里的。”
“那今天就不行吗?”
“爸爸妈妈总是让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可我再也不想这样了。”
“你的爸爸妈妈最近一般都什么时候回来?”
“很晚才回来,大概是在零点以后吧。”
“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