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军揭下了丝巾后,周若仪就开声问“是不是很难看?”
周若仪干涩的声音,使得郭军听了更加心痛,看着她那瘦得颚骨凸出的脸颊,郭军微笑着赞美道“比之前见你的时候更美了。”
听完郭军的话,周若仪也笑了,笑得异常开心,世上最动听的情话,莫过于听他说出,只不过笑了一会,周若仪就抱着肚子,看向郭军说“好饿。”
在距离周若仪和郭军的不远处,停着一辆悍马,一个男人坐在悍马里,看着他们这一幕,特别是周若仪笑了那一刻,一点水珠从男人的眼里流出,他恍惚的说“是否我倾尽了所有,都赢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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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从八岁始郭海萍就厌恶的味道,再一次令郭海萍感到绝望,即便她有所准备,她还是料不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她站在病房门前,呆呆的看着里面的两人,听着两人的对话。
“啊梅不要将我的情况告诉小军,咳咳。”,病床上躺着郭海萍的大哥,郭军的父亲,他的身影有佝偻,轻咳了两声,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妻子说“我们老郭家啊,从老祖宗那一辈就已经被人下了诅咒,知命不过,这是天注定的事情,我们一代代的努力都改不了命。”
郭母听了之后,只是颤抖的伸手去捂着他的嘴,她似乎觉得他少说两句,他就可以避开天命,躲过那该死的诅咒。
看到自己妻子此时的模样,他心生好笑,又觉得难受,知命不过,即是过不了五十岁这一年,在父亲跟他说这件事时,他也不信,世上哪有诅咒一说,他查过族谱的记录,还一一去寻找与老郭家有血缘关系的人,最后证实了,与老郭家有一丝血缘关系的男人,无一例外,全都过不了五十岁这一关,老郭家才成了现在的模样,人丁凋零。
而且他每年都会到医院做全检查,可是怎样都发现不了问题,他便心存侥幸,终于这一天还是来了。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殇
天空响起阵阵雷鸣,云层浓郁了几分,不见一丝阳光,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还没有下起雨来,路人都行色匆匆,都趁着天空还在酝酿,找一个稳定的地方躲雨,或者回家。
在浦海市的一家古式面馆,来了一对奇怪的男女,看那女人对男人的依恋,是常人看到了,都会觉得他们应该是一对情侣,说到奇怪便是那位女子了,身材高挑,体型却瘦骨嶙峋,面带丝巾。
郭军一路护着周若仪,不让她受人碰撞,向服务员挥手问道“你们面馆有没有包厢?”
“对不起客官,我们这里没有厢房,不过有小型的卡座。”,那个服务员只是看了一眼周若仪,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惊讶的神色,微笑的回答了郭军。
“那好,带我们去卡座吧。”,郭军见服务员的态度良好,想也不想就开声说了一句。
面馆内部的装横仿古,墙壁的四周都挂着水墨书画,在温和的橘色灯光下,显得别有一番风味,服务员衣穿也是古代店小二的服饰,就连说话的腔调也都带着古韵,使得客人犹如身临其境,穿越回到了古代。
郭军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卡座,一张张画着山水的屏风,将座位围成一个小空间,郭军看过后,对这里的卡座十分满意,他淡笑着对服务员吩咐“上两碗阳春面,一碗不要放葱花。”
已经过去了七年,他还记得她喜欢吃阳春面,记得她的那一碗面不要放葱花。
周若仪在郭军的搀扶下,坐到了座位上,她含情脉脉的看向郭军说“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怎么会?”,郭军不经意的回了一句,看似神色如常,心里却百般滋味,忧心忡忡,他坐到了周若仪的对面,表情自然的说“真让人怀念,想不到还会和你一起吃面。”
然而周若仪又怎会不明白郭军的心思,她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就可窃听到他心里的一切,她不点破的附和说道“是啊,七年了,只是我现在的样子,可能吃不下一碗面了。”
“那好说,一会不用担心被你抢去吃了。”,郭军开玩笑的说道,只不过内心却在隐隐作痛,更是多了一丝不安,被他努力压制着情绪不表于面。
见到郭军硬撑着的伪装,周若仪明白他的做法,她也理解,不要跨过那道界线,那道超越寻常的界限,就此一直以朋友相称,读懂了郭军的内心,周若仪心里的哀伤多了些许,也有些满足,他的心因自己变得千疮百孔,那么也由自己安抚好吧。
过了许久,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摆到了两人的面前,不知道为何,周若仪吃得特别好,也没有出现呕吐的现象,或许是因为在那段感情里,一直离不开的是她,而他此时坐在自己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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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浦海的天气,郭军老家县城的天空就显得恶劣了,电闪雷鸣,狂风大雨,不见天日。
县城的人民医院,几个医生匆忙的将郭父推进了手术室,郭海萍神色悲伤的跟随在医生的身后,郭母已经情绪崩溃,无力坐到了地上,伸出手抓向虚空,仿佛这样就能够将郭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在云端之上,有三个身影不受天气的丝毫影响,其中一个是月官老头,站月官老头旁边的自然是月童。
还有一个人,只见他红脸红衣,浓眉圆目,看起来凶神恶煞,月童见他这般模样,也被吓得躲在月官身后,小脑袋偷偷的露出,看向云端之下,满是好奇的问月官说“月官爷爷,到底是什么人?竟要判官亲自锁魂?”
月官老头叹了一声气,摸着月童的小脑袋,慈眉善目看向月童说“你可还记得“永落凡尘不成仙”的意思?”
“记得,不成仙的是守花人,说的就是月官一职。”,月童快速的回答了月官老头,他想不明白月官爷爷为什么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上次我不过只说了一层意思,这句话还有更深层的含义,月童你可知道?”,月官神情突然变得严肃,看着月童乌溜溜的眼睛,语气深重的教诲道“月童你给我牢牢的记住,约束月官的条例,当你继任月官时,纵使你是上天入地的仙人,也不得违反了月官的条例,上一任月官违反了条例,堕落了凡尘,即使他成了凡人都不足以平息女娲之怒,其之血脉被女娲打上禁锢,索取一半命魂成为若痴花的养料,而他的后代男丁皆活不过半百,因为有半百岁数的命魂需要供养若痴花。”
“月官爷爷,现在判官所要锁的魂不会就是??”,月童听了月官老头的这一句话后,粉嫩的脸蛋瞬间煞白。
“只有上任月官的血脉后代,才会由判官亲自锁魂。”,月官老头说完话后,默然的看向云端之下,看向那凡间的医院,目光露出追忆。
“锁魂”是指人的寿龄未满,活生生的将其魂体从身体抽离,强行使其寿终,上一任月官,也是此时月官老头的师傅,那个放荡不羁的身影,不顾月官条例,私自下凡,查看花魂轮回,甚至还干扰花魂寻找有缘人,以月官之身和花魂谈情,导致上一朵若痴花不得开花,女娲大怒将其贬落凡尘,禁锢其血脉,取其一半命魂供养现世的若痴花。
“不好,继续换血,病人的血液又开始凝固了。”,手术室里的其中一位医生神情凝重吩咐了一句,继续忙着手头的检查。
而另一位医生则出声说“让家属签下病危通知书吧,这样我们才敢救治。”
“救治?怎么救治?病人的情况变化太快了,早上入院时也不过是有些呼吸不畅,这才过多少小时,手脚就已经僵硬了,血液还在继续凝固。”,听到那位医生的话,一个年龄是当中最老资历的医生立即喝声骂道。
躺在病床的郭父,此时他完全动弹不了,双眼紧闭,耳朵也听不到半点声息,只剩意识还在,像是被困在了一个封闭的小黑屋里。
突然,在他的意识里,亮起光芒万丈,只见一个面目凶狠的人,穿着一身红衣,手里还拿一条锁链,往他的身上一套,一扯,他就被那个红脸人扯去了。
郭父的命魂被那判官抽离后,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躺在一张病床上,被几位医生包围着,一位老医生,面无表情的往自己身体盖上了一张白布,他想出声呐喊,可怎么都说不出声音,他还看见了他的妻子,妻子的脸色死灰,妻子生活少了他,要怎么活下去,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套在身上的锁链,他哀求的看向红脸判官,红脸判官的脸部像是雕像一样,没有丝毫的感情变化,看也不看他,一直扯着他往天空上飞去,这时他才发现就算简单的发泄悲伤情绪,他都做不到,泪水无法流出眼眶。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劫临
红脸判官将郭海生的魂体扯到了云端之上,郭海生的魂体已经露出萎缩之色,他才知道了那些民间传言有真有假,真的是人死之后是会有灵魂,勾走魂魄的不是牛头马面,而是这个红脸判官。
其实无论人间传言,还是郭海生所见到,都可以说是假的,并不是所有人死了都会有判官来收走魂体。
天地间有维持稳定的规则,皆天地两镜掌管,“天境”则是月官所在的仙家之镜,那么“地镜”就是判官所在的人魂之镜,只有在“地镜”的案头上,记录在案的大恶之人才会有判官来锁走魂体,其他人寿终之时,会顺着天地规则,自行去到了“地镜”的轮回池,跳入轮回,而且正常顺着规则死亡的人,他们的魂体不会像郭海生这样意志尚存,所谓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道理。
虽说天地两镜掌管着规则,但是他们也受着规则的约束,那就是不得在凡尘显露真身,不许被凡人见到他们使用术法,否则无须任何惩戒,他们自会形神俱灭。
当然,还有被判官亲自锁走魂体的,就是上一任月官堕落凡尘的血脉后代,只不过郭海生怎样都想不到,他们世世代代受的诅咒,竟是女娲的禁锢。
郭海生自然明白了,无论自己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锁链,他想祈求判官放他回去,让他和自己的妻子许梅说完最后的遗言,方可安心的跟随判官走,只是他无论如何苦色哀求判官,判官都依然是铁石心肠。
见判官不为所动,郭海生的目光投向了另一边的月官老头,他见月官老头身边四周有白烟袅袅,华丽的丝绸,碧玉佩戴,他一眼就可猜测到月官老头是神仙之人,民间传言,仙人都有好生之德,或许求月官老头还阳的机会大些。
只是月官老头对郭海生投来的哀求视而不见,反而站在旁边的月童于心不忍,刚想出声帮忙求情,就听闻月官老头严肃说“月童!莫要犯错,罪人血脉,非女娲不能救也,若叫女娲知道你帮了上一任月官的血脉,女娲之怒不是你我所能承受。”
月官气得两条长须吹起,严厉的看了一眼月童,便朝判官拱手说道“判官劳烦了,快点了解这麻烦事,本官心里隐隐有感,花劫要来了,正好有一道人魂滋养。”
红脸判官听了月官老头的话,他的脸色依旧是没有丝毫的改变,只见他抽起锁链,将郭海生的魂体抛去空中,郭海生目光恐惧的看着判官手捏指诀,嘴唇快速念着几句口诀,郭海生的魂体便化成一束光芒,最后变成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月官老头一挥手,将水珠收到掌心,若是仔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