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田田也很懒,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亲自动手收拾房间,袜子手帕能攒够一礼拜才想起来要洗掉;田田还很自恋,天生丽质这样的词整天挂在嘴边,动不动就逼着别人变着法儿地夸她美;田田浪费起东西来令人发指,喜欢耍无赖,非常欺软怕硬,有时候甚至基本没有廉耻心……
这些东西稍微一想铺天盖地,越想越多难以停止,他想到她在自己身下辗转时的情动,想到她离开时隐忍的淡漠,直到想得脑袋发蒙,再也想不到任何东西,心疼得快要滴出血来。
徐晔有什么缺点?大宝一遍又一遍地絮絮叨叨,程牧阳躺在床上仰头望着天花板,他真的说不上来,也许她真的没什么缺点,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也只有一个而已:她是徐晔,她不是何田田。
一开始就不应该拿田田跟任何人比,她是唯一的,独一无二的。再多的缺点遇上何田田也可以变成优点,再好的优点与何田田无关,也就与他无关了。
他一遍一遍看着她的那些画,像是什么强迫症一样,连天带夜翻来覆去地看着,看到泪水从眼睛里汹涌而出,覆盖上前面流淌过的痕迹,却无法停止。他甚至觉得田田就应该这样离开,什么也别给他留下,最好连一个背影也没有,好让他知道什么是后悔莫及什么是痛不欲生。他犹疑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错事,这一生唯一的奇迹被他亲手拒之门外,以后也绝不会再有,他活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毛头啊毛头……绝望了吧哇哈哈哈!(面目狰狞的后妈脸,无耻奸笑ing……)……………………………………………………………………………………………………………………………………………………………………发一张有爱滴图图……
纠缠(3)
26。
当所有的图都完工的时候,居然离预定的时间还早了两天半,田田自己都有点吃惊。原来还在想着临走前对妈妈承诺的“一完工就回来过年”的话是不是又要泡汤,现在想来也还没那么悲剧。几天下来熬成个熊猫眼不说,脸色也有些蜡黄,不过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是比较满意的,已经很久没有画过这么多图了,一时居然有些新的感慨,就好比是长枪短炮的单反用得习惯了之后再去重拾最初的胶片相机,霎时间对自己的技术含量又有了一个新的理解。
收拾工具的时候发现还剩了小半截铅笔,顺手抽了一张纸过来,在上面勾勾画画起来。还没勾几笔就愣了,这是在干什么,习惯成自然么?她解嘲地笑了笑,手下的笔线条便转了一转,而后匆匆几笔结束,拿起来端详了一番,嗯,还挺满意的,一抬手掷给了正在低头忙着整理文件的Adam。Adam捡起来一看,画的原来是他,造型还很别致,眼镜圆圆大大的Q得很,他也很是满意,点点头收下了。
剩下的时间好像就只想睡觉,百无聊赖地裹在被子里,连袁嘉炜邀请她去唐人街过小年都懒得答应。正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了,田田翻了个身没理会,不料那声音不屈不挠地一直响着,田田烦躁地蒙住脑袋:“门没锁!”
翁樾扭开门锁以后看着她把自己裹成一团的样子就笑了:“别裹了,起来跟我吃粽子去!”
“冬天也有粽子吃?”田田听到有吃的,把被子掀开一个角,“是肉馅儿么?”
“这我怎么知道,”翁樾黑线,“又不是我包的。”
“那我不去了……”田田又缩了回去,“要是肉馅儿的就给我带一个。”顿了顿又钻出被子来,“蜜枣馅儿的也行。”
翁樾哭笑不得:“要吃就自己去,我才不给你带!”
“我懒得起来啊!”田田蹬被子,“外面那么冷还要换衣服……”
“哎呀那可惜了,”翁樾啧啧叹气,“我听说Justin的奶奶亲手包的粽子呢,还有其他好多好吃的……”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称呼袁嘉炜叫做“Justin”,但她还是喜欢喊他中文的名字,她觉得中文名字挺好的,不叫可惜了。Justin什么的满大街都是,一点区分度都没有,还有那么多一家子祖孙好几代都用同一个名字,简直想不通,这哪里有中文的名字含义丰富呢。
比方说她的名字吧,刚开始的时候她跟Gibson解释她的名字,他听得云里雾里,问她荷花的叶子是什么?田田听得直翻白眼,拽着他直接就去了纽约的植物园。到了那里一看才傻了眼,根本就没有她想象中的荷花,那里的湖面上漂浮的都是叶子油亮亮花朵硬邦邦的睡莲。Gibson还是把头点了又点表示很美很壮观,田田忍不住又暗暗白了他一眼,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她脑子里臆想的什么“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啊,什么“一一风荷举”啊,都成了废话。
然而再往里面走一段路,转个弯,眼前的景象立刻就不同了。田田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接天莲叶,觉得即使不是月色下的荷塘,景致也一样美好。她还记得中学时候大家一起齐声朗读的那篇课文: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
每当读到这一段的时候,田田就会在底下跟同桌还有前后左右唧唧咯咯地笑着:“嘿嘿,你看,我的叶子!”
然而下一秒就立刻被老师无情地揪出来提溜到了教室外面。田田成绩虽然好,但某些爱捣乱的特性着实挺招人烦的,老师们对她都是又爱又恨。田田往外面那么一站,来来往往的老师们都要上来调侃一句,哟,何田田你又站了啊?田田也不觉得丢人,一口一个哎地答应着,还不忘问老师好,偶尔还攀谈几句,弄得老师哭笑不得。
某一天当田田又在外面走廊里例行罚站的时候,程牧阳的班级在上体育课,因为操场正在翻修,浩浩荡荡几十个人就排成一个长队绕着教学区跑圈。他们学校对全面发展抓得挺紧,每学期最后都有一个一千米的测试,是和毕业测评挂钩的,学生们都很重视这个,跑得格外卖力。
田田的教室在二楼,在外面站着站着就不甘寂寞地蹭到了栏杆边上,往下这么一看就乐了,哈,这不是毛头嘛!田田瞬间兴奋了,手里的书团成一个卷就对下面挥舞着:“喂……毛头!”
她的声音还不敢喊得太大,班主任还在背后的教室里上课呢。喊第一声的时候毛头没听见,喊两声的时候毛头还是没听见,喊第三声的时候连毛头的前后左右都听见了,纷纷抬头向她行注目礼,可正直的毛头君还是梗着脖子向前看。
田田毫不气馁,等队伍绕过一圈回来的时候,她把课本卷成个喇叭放在嘴边上:“毛头……毛头!”
前后的男生们都笑了,推搡着取笑程牧阳:“嘿,你小媳妇喊你呢!”
程牧阳一来羞赧二来恼怒,抬头对着楼上手舞足蹈表情兴奋的田田瞪了一瞪,田田也不怕他,吐着舌头对他做鬼脸。
队伍再次跑过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全体向她行注目礼,还有人伸手跟她打招呼。托“毛头”这两个字的福,程牧阳班里的学生们大部分都认识何田田,男生们提到她都是不说名字的,一律以“程牧阳的媳妇”代替。于是听到她喊“毛头”的时候,队伍里有和程牧阳相熟的男生就恶作剧地抬头,对着楼上喊了一句:“嫂子好!”因为程牧阳当班长,还有人跟着喊:“班嫂好!”的,男生女生们都笑成一团。田田笑得越发得意,程牧阳的脸色就黑得越发彻底。
好不容易准备活动跑完了,程牧阳特意绕到楼前面来,准备教育她公共场合不许喊他毛头的,结果往二楼走廊一看,人已经没影儿了。
进教室了吧,程牧阳想着,摇头走开了。
田田并没有进教室。刚才她对着楼下喊毛头的动作幅度和声音都过大了,惹得窗边的学生纷纷侧目,她还浑然不觉地对下面挥手致意呢,一扭头就撞在了班主任的胸前。班主任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子,面目黧黑表情严肃,抓住她之后一手捏着她的后颈就把她提进了办公室。
有的老师会对成绩好的学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无伤大雅就不会过问,但是班主任觉得越是成绩好越要严加管教,同样是上课爱说话,考试的时候田田还是该考多好考多好,周围的人就一次比一次糟糕,你说班主任得多生气。你自己不听可以,但是你不可以影响到别人听课啊!班里只一个学生有成绩不行啊,整体协调才是王道啊!就算老师不理会,有的家长也会计较吧,你看看,你同桌这次名次又下降了,何田田你怎么就这么坏呢!
班主任训话的时候,田田都会非常乖巧地站在一边,双手背在身后,眼睛睁得圆圆地看着老师,老师说什么她都直点头,完全拥护无限支持的样子。老师训了几句也觉得力不从心,草草收尾了,叮嘱几句就挥手让她离开。刚走几步又叫住她,递给她一个红本子:“哎等等……这是你上次的获奖证书。”田田于是又跑过来拿了证书,继续欢乐地跳出门外了,留着班主任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干瞪眼。
怎么办呢,打不得骂不得,学校还指着他们这些学生去参加竞赛去考状元啊,连校长都不敢怠慢他们,何况是任课老师呢!听说这孩子跟毕业班的那个程牧阳是邻居,他们那地方风水可真好,几个孩子成绩都个顶个的拔尖。可是人家程牧阳那里从来也没出过什么出格的事,好得让人心碎,为什么到自己这儿就摊上了这么个浑丫头!班主任觉得自己头都急得大了好几圈。
放学的时候田田又追着程牧阳粘了过去:“哈哈,毛头!”
程牧阳胳膊一拐甩掉她的脏爪子:“下次在外面不许喊我毛头!”
“为什么啊?”田田不明白,“大宝他们不都是这么喊的么?”
“不许就是不许!”程牧阳沉声道。他好歹也是身高马大的一个男子汉了,还要挂着这么一个傻兮兮的小名,本身就是让人抓狂的事。在家喊喊就算了,偏偏她还要喊到学校里来,现在全班都知道他叫毛头,太丢人了!
“嘿嘿我就要喊,毛头毛头!”田田果然不会听话,“毛头毛头!”
“话说回来……”程牧阳斜瞥了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今天又被你们班主任教育了吧?”
田田立刻老实了:“你不要告诉我妈妈哦!”被妈妈知道了,其实也不会怎么样,但是她会唠叨,田田最听不得她唠叨,比被她打一顿还要怕。
“那你以后不许喊毛头!”程牧阳要挟道。
“那不行……”田田摇头,这么个乐趣都被剥夺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啊,我想起来了,你上次申请不去上晚自习,那个签名是谁签的来着?”程牧阳慢条斯理地说。
“大宝这个王八蛋!”田田义愤填膺,“他保证了不说的,还骗了我一本漫画!”学校里要求学生晚上上自习,如果不去上需要家长开具请假条证明,田田一不想去上自习,二也不想跟家里说,因为爸爸妈妈肯定会让她去,最后只好想此下策。
“那我管不着,反正……”
“在学校不喊了行不行,”田田求情,“在家反正他们都叫你毛头嘛!”
“嗯,行吧。”程牧阳痛快答应了。
“嘿嘿,毛头啊,”田田又蹭了过去。程牧阳立刻怒目而视,田田于是改口:“程程……程牧阳啊!”接着又抱怨,“都已经不在学校了,叫毛头有什么嘛!”
程牧阳想了想,也是,前面就到家院了,喊就喊吧,别在学校就行。
“毛头毛头,今年你们数学什么时候集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