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剑秋顾不得暴露身形,迅速的向后一扑,口中喊道:“梅儿!”
甬道传音,除了韩剑秋的余音在回响,一扫归于沉寂,什么也没有。
韩剑秋心知梅儿定遭不测,心里那份焦急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愤怒也到了顶点.但是,他表面上却依然保持平静,审视了一下方位,觉得左边的一条似是通往幕诠中心的通路,立即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朋三省下来了,先是一怔,继而问道:“老弟,梅儿怎么了?”
韩剑秋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朋三省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所以他沉吟不语。
韩剑秋当机立断的道:“朋大哥,咱们往里闯,好歹也要弄个明白。”
朋三省犹豫了一会,道:“老弟,咱们老朝左走,万一梅姑娘被人劫持往右边去了怎么办?”
韩剑秋道:“不能说没有可能,咱们现在像是赌徒上了赌台,牌面还没有亮出来之前,各占五五之数,尤其是目前处境,只好作如此决定,万变不离宗,以这墓诠的方位推测,往左边进入墓诠中心的可能性较大。”
朋三省道:“老弟,你确认他们会把梅姑娘送到墓诠中心?”
韩剑秋道:“我不敢肯定,但依情势分析,此地并无退路,以常情推测,这里既然是匪徒巢穴,发令中枢应该在墓诠中心,而劫持的人质,也应该送到中枢才对,但狡免三窟,是否另有退路,看来只好碰运气了。”
说着话,两人毫无惊险的又走出了十几丈,忽然眼前情景一变,依稀看出,眼前是一个方形石室,中间有个石几,上面停放一具石棺。
别的再也没有什么了。
韩剑秋虽然出道时浅,但以他聪明机智弥补了这缺憾,朋三省也是老江湖了。
两个人不躁进,屏息凝神,竭尽目力把石室扫视了一遍,看不出什么,也没有什么可疑事物。
朋三省不愧是老江湖,他不叫韩剑秋,只用胳膊肘碰碰韩剑秋,然后向着停放在石几的那具石棺努了努嘴。
韩剑秋明白,缓步靠近。
朋三省紧挨身旁。
两人凝目打量石棺,只见那石棺形式颇古,两边还雕有花纹,依稀可以看出,那些花纹是些人、车、马组成的仪仗队伍。
石棺的两头,各刻着一个圆形的图案,是什么?一时看不出来。
两个人绕着石棺转了一圈,看见石棺的盖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缝隙,也看不出石棺盖上有抓摸过的痕迹。
韩剑秋朋三省交换了一瞥,然后两个人隔着石棺对立,韩剑秋上前一步,逼近石棺,朋三省则暗运功力,蓄势待发。
韩剑秋功凝双臂,暗道:“如果石棺里有人,还请恕我冒渎!”
双手搭上石棺盖,猛往上一掀。
石棺盖掀开了,石棺里丝亮没有动静。
朋三省跨步上前,一看之下,他跟韩剑秋一样,都为之一怔。
敢情是具空棺,里头干干净净的。
韩剑秋定了定神,将石棺轻轻搁置一旁。
朋三省靠了过来,低声道:“老弟!”
韩剑秋道:“朋大哥,只有两种可能,巨诠之下,到此为止,没有通路,要不然,就是我们判断错误,通道可能在右边。”
朋三省道:“我也这么想,他们既然利用这么一座巨诠作为秘密巢穴,绝不可能只为了摆这么一具空石棺。”
韩剑秋道:“我就是这意思。”
“那么咱们……”
“找找看,反正出不了这间石室。”
“对!”
两个人分头来找,一个由左往右,一个由右往左,石壁上仔细观察抚摸。
石壁并不光滑,有些粗糙,是用普通的青石砌建的。
一块块的石块间,有缝隙,但都抹死了。
两个人在中间碰了头,谁都没有发现什么。
韩剑秋道:“照情形看来,一定另有秘密通道,只是恐怕跟上面出入口一样,摸不着窍门,只怕是难以找出通道的门户来。”
朋三省道:“如今姑娘陷在他们手里,又找不出门户,真是急死人……”
“朋大哥,我比你还急,他们师徒对我真是情深义重,恩比天高,即使把地皮翻了,好歹我也要救出梅儿。”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韩剑秋也不知该怎么办,下意识的气得用脚在石棺头一踢,怪事出现了,只听得一阵“轧轧”机簧响起,忽然眼前一亮,两扇门出现在两人面前,而那具石棺一下就沉向地底。
门楣上,嵌着一颗珠子,灿烂夺目,照得石室周遭纤毫毕露。
朋三省用手一指,道:“老弟,你看!”
韩剑秋早在石门出现在珠光下便已看见了,只是在突如其来的变化下被怔住了,想不到自己这一脚,竟然歪打正着。
但见两扇石门关闭得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门上一对铁门环,有着很厚一层锈渍,显然很久没有开启过,但门楣上的明珠,却是滴尘不沾。
看了一阵,韩剑秋望着朋三省道:“从外形看,这两扇石门似乎很久没有开启过,但除此门户之外,却又没有其他的通道。”
朋三省道:“老弟,是不是个中关键在那具石棺上?”
韩剑秋道:“也有可能。”
朋三省沉思片刻,又道:“老弟,这一路上除了梅姑娘遇险失踪,并没有发现其他凶险事物也没有什么东西切断咱们退路,是不是咱们走错了方向……”
韩剑秋道:“不无可能,或许咱们运气好,误打误撞的避开了机关消息。”
朋三省道:“老弟,咱们是否要退回去,走右边那条通道试试?”
韩剑秋道:“不忙,咱们既然深入,这两扇石门是唯一通道,好歹我要看看究竟,朋大哥,你一旁替我掠阵。”
朋三省退向一旁。
韩剑秋双臂倏伸,虚飘飘的向那两扇石门按了一下。
两扇石门应掌动了一下,缓缓的开启了一条几寸宽的隙缝,缝儿不怎宽,虽然有珠光照射,却不能聚光远处,因此,无法看到门里面的情形。
不过,有一点使他们略为放心的是,石门开启后,未见任何动静,既无机关消息一类突如其来的凶险暗器,亦无人为的猝袭。
韩剑秋静候片刻,见无异状,继续拍出一掌,石门经过两次的推动,虽未全开,已可容许两人并肩而入,在珠光的照射下,一览无遗,这是一间相当大的石室。
两人又静候少许,才举步进入,略一打量,石室相当的宽大,圆形平顶,连身后这扇门算上,一共有八个门肩,石室的正中央,是一座石砌的高台,近丈高,台上放着另一具石棺,石棺两旁各有四尊石翁仲,石棺的两头,各放一盏石雕的灯台,里面贮满了油,发出荧荧的火焰,其他一无所有。
韩剑秋四下扫视了一遍,道:“朋大哥,‘白马寨’的居民受骗了,这座墓诠压根就不是殷家的祖茔地!”
朋三省微微一怔,道:“老弟,你怎么知道?”
韩剑秋一指石台,道:“你看,朋大哥,这八尊石翁仲,每一尊形象都有古意,绝不是近代的雕琢品,从那古雅形象观察,其营造时间至少有百年以上了,殷家祖坟的建造我曾向掌柜打听过,也不过三十多年,所以我说‘白马寨’的居民受骗了。”
朋三省狠狠一咬牙,愤怒的道:“好狡猾的东西……”
正说着,突然嗅到一丝异味,不知道这种异味是从哪儿来的,只闻出它是一种淡淡的香味。
接着,就觉得微有困意。
朋三省伸手就要拔兵器,韩剑秋赶忙摇手制止,一使眼色,朋三省明白了,连忙屏住呼吸,暗用“龟息大法”。
约有半盏热茶之久,听见“格格”两声,有人进来了。
韩剑秋连忙闭上眼“睡着了”。
人被抬起来,走两步,搁在一个地方,硬而冰凉,手碰得到,是石板。
接着,像溜滑梯似的往下落。
人被抬了出来,搁置在地上,抬他的人走开了,韩剑秋把眼睁开微微一条缝。
看见了,是间石室,相当大的石室,亦是一块块石板砌成的,眼前的光,是绿光,显得阴森森的,可是就看不出光是从那儿来的。
再看,又看见一块从上而下的石板光滑如镜,底下堆着一大堆棉花,而旁一具棺木里面,赫然是朋三省。
原来,刚才是从上面滑下来的。
眼前有两上黑衣人走了过来,一个手里拿块方巾,看上去湿湿的。
这两个黑衣人肤色苍白,眼珠子也发绿。
韩剑秋赶紧闭上了眼。
刚刚闭上眼,湿湿的方巾蒙上了脸,在他鼻子上蹭了一蹭,然后,方巾就拿开了。
韩剑秋明白,是该醒的时候了。
他睁开了眼,就在这时候,一个阴森森的冰冷的话声,传来石室:“抬他们进见。”
两个黑衣人说话,伸手推了推韩剑秋与朋三省,微一躬身,并肩往前行去。
韩剑秋与朋三省也连忙站起,下石板跟了过去,往对面的石壁走。
不用说,石壁上一定有暗门。
错了,到了石壁前,脚底下踩的那块石板,突然下陷,就像现代的电梯一样,缓缓往下降去。
又降到一间石室里,比上头那间石室略小,对面挂着层层的丝幔,丝幔后透出绿光,绿光中可以看见,摆着一把搁着软垫的椅子。
绿光一暗,眼前漆黑,等绿光再现的时候,椅子上已坐下一个人,两旁边各站一个,看上去,都是黑衣人,可就是难看见真面目。
带着他们前来的黑衣人躬下了身,坐在椅子上的那人说了话,语声沙哑,但语气冰冷,道:“他们两人可是中了‘凝香雾’?”
带韩剑秋他们来到此地的两个黑衣人中一人道:“是的!”
椅子上那人端详了一阵,道:“你可曾检查过?”
黑衣人道:“属下已经检查过了。”
椅子上那人笑了,笑得很开心:“很好,我会呈报总坛,你的功劳不小,把他们送往‘天’字牢房!”
黑衣人忙道:“谢护法提拔!”
绿光灭